厚脸皮的唐禾跟着自己的大侄子唐狗蛋混了一顿烤知了吃,连外面的皮都吞下肚子了,那可是肉啊,香的不得了!
这才几天的功夫唐禾就觉得自己堕落了,被唐狗蛋那鄙视的眼神瞪的头都不带抬的猛吃。
叔侄二人同时吸溜了一下大鼻涕,露出一个满意的表情。
唐狗蛋还大逆不道的拍了拍自家小叔的肩膀:“小叔,你要是吃着好,咱们上山上再去抓去,山上多的是呢!”
“嗯,好......哎,你个小兔崽子,还敢拍我的肩膀!”
唐禾一瞪眼,唐狗蛋“嗖”的跑了。
狗蛋心想:要不是他自己烤的知了半生不熟的,才不带他小叔呢!
唐禾砸吧砸吧自己嘴里糊里带香的余味儿,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儿!
这是个什么年代啊,他从来了就没有吃过一顿饱饭,顿顿都是稀糊糊红薯饭,这还是父母照顾他让他多吃点的结果呢!
现在想起肉来他就两眼放光,要是有一块肉放在他的面前,他会毫不犹豫的扑过去咬一口,哪怕是生的!
来到这个年代他能干什么呢,一个妈宝男,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弱鸡一个。
上辈子虽然唐禾是农村的,可是也是父母的掌中宝,顶多把麦苗和韭菜给区分开,再多就不能了,这第一个任务就是在农村种地,于他来说着实有点压力山大。
中午歇晌,唐禾的娘王翠花连手都没顾得上洗,就来看自己的小儿子。
“大禾啊,头怎么样了,看人还是重影不?”王翠花说完,还用那粗糙的大手在唐禾的眼前儿晃了晃。
唐禾一捂自己脑袋上的纱布:“我的娘诶,您别晃了,再晃我就更晕了。”
不是儿子非要骗你,实在是地头还没踩熟呢!
吓得王翠花赶紧把手撤了下来:“好好好,娘不晃了,你快歇着吧,哎......你的嘴角怎么有一块黑灰?”
唐禾听了这话,身子一僵,支支吾吾的说道:“可能是......咱家炕帮子没擦干净,拿手蹭的吧!”
自己这是什么命,偷吃没擦嘴,还被亲妈看见了。
王翠花丝毫没有怀疑自己儿子说的话,还一个劲的点头:“那就是了,回头娘再擦一擦。你快歇一歇吧,别多说话,再给累坏了,娘给你煮个糖水蛋补一补。”
听了这话,唐禾是又感动又愧疚,摊上这么个娘,怎么可能不长成一个妈宝呢?真是太幸福了,呜呜......
王翠花走后不大一会儿的功夫,唐禾的爹唐大山端着一碗糖水煮蛋走了进来,丝毫没有一家之主的风范。
“大禾,快点起来,你娘给你做了一碗糖水煮蛋,香着呢!”
“哎,爹。”唐禾假装颤颤巍巍的坐了起来,这装病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他得快点好起来。
接过唐大山递过来的糖水煮蛋,一股扑鼻的香甜气息迎面而来,这是这个家中只有唐禾才有的待遇,虽然每天只有一枚蛋,但是也足够家中的上下羡慕了。
“快点趁热吃,以后可莫敢调皮了,这下子摔这么重,长没长记性?”唐大山瞪了自己的儿子一眼,可是目光中却透露出慈爱。
唐禾接过大海碗和筷子,低着头狼吞虎咽的把糖水蛋往肚子里面塞,看的唐大山欣慰的笑了。
唐禾倒不是不孝顺有点好吃的非得自己吃,刚来的那两天,他也是非得让家中的二老吃,可是推来推去,最后还是进了他的肚子。
他发现只有自己吃得香甜的时候,父母就特别高兴,比他们自己吃了还高兴,所以后来实在没有办法他就不再推让了。
唐禾深知自己上辈子是个女人,这辈子变成了一个男人,哪怕是一个男孩,拥有他的记忆,肯定也是有很大的不同的,因此这几天装病才是最好的选择。
利用这几天的功夫,唐禾很仔细的观察了这一大家子人。
唐大山话不多,个头也不高,却是这个家中实实在在的顶梁柱,他的话就是一言堂,虽然平时并不怎么干预大家的意见,可是只要他发了话,就没有人敢反驳,妥妥的大家长。
王翠花这个娘话特别多,牢骚也特别多,特别是对待自己儿媳妇的时候,显得有些刻薄,但是大家显然心以为常,就连她的儿媳妇都不觉得奇怪,因为大部分人家的婆婆都是这个样子的,要是哪一天突然看见儿媳妇笑眯眯的,才让人吓一跳呢!
至于自己的大哥唐建国和二哥唐建民,一看就是典型的农村汉子,身高脸黑,非常质朴。这两个人唐禾只见了一面,只是凭记忆的话,也能知道这是两个地道的糙汉,唐禾和二人相差的岁数很大,所以也没有什么共同语言。
至于大嫂李月娥和二嫂刁玉凤,大嫂不太会说话,有些木讷,被王翠花指使着给唐禾送了几次饭,每次都是没有几句话就走了。
二嫂则是有些机灵,平时也是她把王翠花逗得哈哈笑,在自己这个小叔子面前说的话也是非常好听,但是唐禾总是觉得这样的人有些不踏实,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至于他的三哥唐建党则是这个家里头唯一的知识分子,据说在县城高中,今年十七岁,马上就要上大学了,也不知道这个大学还上不上的成。
唯一的一个姐姐则是嫁到了旁边隔了一个山头的刘家村,平时并不怎么回家,对唐禾则是爱屋及乌,对他非常好,只要是回来总是会给他捎一些平时不常见的点心之类的东西。
总之这个家庭是个非常普通的五十年代家庭,唐禾准备用最快的速度融入到其中,体会一下这跟他完全不一样的人生。
有时候他也会想自己可能不是亲生的,不然其他的男丁都叫唐建什么,怎么到了自己的名字就不一样了呢,可这事儿也就是随便一寻思,爹娘对他比谁都亲呢,不是亲生的不能这样,这糖水蛋就是证明。
吃完饭,大家伙又急火火的出去了,现在是六月初,正是一年之中最忙的时候,马上再过几天麦子就要收割了,所以许多人都是在家中吃一口饭就往地头赶,怕误了农时。
唐禾在床上躺的身上都僵硬了,觉得自己浑身都不自在。
这个时候唐狗蛋大侄子在门口探出一个脑袋:“小叔,一起去抓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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