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林扶起得很早,不过她后半夜也没睡。方警官答应她的邀约后,她稍稍平复了一下惊恐的心情,不过,却是再也睡不着了。天刚拂晓,是失眠尽头的光明,她从床上爬了起来,看了看时间,才早上六点半,沈过和林未绪肯定还没醒。林扶想要接一杯水喝,于是她轻手轻脚地来到客厅的饮水机旁,却瞥见厨房里的两个身影。
起这么早啊!林扶在心里惊叹,看见沈过和未绪早已在厨房忙碌起来。nv孩的脸上青春洋溢,她把头发扎成了一条马尾,额头光洁饱满。nv孩把袖子卷起来,露出一截纤细白皙的手臂。她一手执着锅铲,在煎蛋,锅中冒出滋滋的声音。男人在旁边用一个手摇的磨豆机磨着咖啡豆,男人的眼睛含笑,宠溺地看着nv孩。如果不是知道两人的父nv关系,任谁见了,都会觉得是郎才nv貌的一对璧人。
不知道为什么,林扶心里有点膈应。她看见沈过走到林未绪的面前,用手捧住nv儿的脸,亲了亲她的额头。林未绪撒娇一般地笑着:“爸爸没有刮胡子,胡茬好硌人!”沈过听见她的撒娇越发来劲,用下巴去蹭林未绪的脖子,nv孩脖颈的皮肤娇neng细腻,未刮净的胡茬扎得她的脖子痒痒的,她咯咯地笑着,想要躲开,说:“爸爸你好讨厌,你快让开,j蛋快煎糊了!”沈过果然没有了动作,往常沈过不把她弄的笑到打嗝是不会停下的,今天怎么这么听话,林未绪正疑惑着,看见沈过的视线厨房门口的方向,她转身一看,发现不知何时,林扶站在了门口那里,也不知站了多久。
她连忙叫了一声:“姨妈!早上好啊!我在煎蛋,马上就可以吃了!”林扶的表情很奇怪,脸se苍白,眼皮浮肿,一看就是久病初愈的模样。听到林未绪的早安,她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眼睛直直盯着锅里的两个荷包蛋,心事也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她对眼前这对父nv的相处方式感到特别不适,可具t哪里有问题,她也说不上来,就是觉得不对……哦!太亲密了!对,就是太亲密了,亲密得让人觉得他们的相处方式像是一对情人,而不是亲生父nv。
她联想到姐姐和姐夫分房睡的事情,可见夫妻双方的关系并不和谐,这样的情况下,父母对孩子的家庭教育肯定会有缺失,也许是姐姐陪伴孩子的时间太少,所以未绪才会如此依赖她的父亲。可是,未绪毕竟是个nv孩子,应该和男x保持距离,即使这个男x是她的父亲。她想上去提点一两句,但是又觉得小题大做。况且她是这个家的外来人,还没有真正融入这个家庭中,这样贸然指出他们的不当行为,会不会被误会是她在挑拨离间,疏远父nv俩之间的关系。想到这,她也没有再说什么了,只是看见沈过的脸,她又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脸se有些不自在。
最后她也没吃那煎蛋,就出门了。
林扶和方媛约在八点,她提前十五分钟到了约定的咖啡店,发现方媛早就已经等在那里了。她今天没有穿警服,而是一件职业套裙,看起来就像一个普通的白领。看见林扶过来了,她连忙站起身来,迫不及待地问:“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我昨晚做了一个梦,梦见了和那天一模一样的场景……我想横穿公路,结果酒驾的司机来不及踩刹车,眼看就要撞上我了……我姐姐,我的姐姐她冲出来,把我推开了!自己却被货车撞了上去!为了救我,救我!她肯定是活不成了,她是为了我才会……”林扶想起那血r0u模糊的场景,喉咙里涌上一gu腥甜,她突然sisi地抓住方媛的手,声音里是决然的渴求,“方警官,我求求你,一定要帮我抓住凶手,他是杀人凶手!如果不是他醉酒驾驶,我的姐姐怎么会……一定要抓住他!将他绳之以法,让他杀人偿命!”
说到最后,林扶几乎咬牙切齿,由于太过激动,双眼瞪大,x口起伏不定,她的表情似要将那司机碎尸万段。
“那你有没有想起他长什么样子?”
“我想不起来他长什么样子,但是我记得他的右脸上,有一条很深的伤疤。”
“听着,林扶,你不要把记起他脸上张疤的事情,告诉其他任何人,不然我不能保证,帮你争取到最重的刑罚。你记住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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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扶说,凶手的右脸上有一条伤疤,从嘴角一直延伸到颧骨,很深,很长。
方媛想起,在东非有一条大陆上最大的断裂带,叫做东北大裂谷,这条世界上最深最长的裂谷,纵贯东非高原和埃塞俄b亚高原中部,一直到了红海北端。从卫星照片上看去犹如一道巨大的伤疤,所以东非大裂谷素有“地球伤疤”之称。
地球伤疤,让它在卫星照片上赫然入目;凶手的伤疤,让他在法律的天网下无所遁形。
林扶说,肇事者撞si了她的姐姐,还有一个重要的细节,司机是醉驾,醉驾撞si了人,还肇事逃逸,是要判si刑的。警察是正义的化身,世间本就不安生,警察的存在就是为了替那些枉si的、蒙冤的主持公道。她那些尸位素餐的同事,怎么能明白警察这个职业的使命呢?他们只想草草破案,早点收工,谁又会去细细挖掘,事故背后的真相呢?
有了这个线索,凶手的行踪就逐渐有了眉目。为了不打草惊蛇,方媛没有把这个重要线索告诉负责本案件的侦查小组,而是穿着常服,一个人在案发地点方圆五公里的人群聚集地打听起来。
脸上有伤疤的人并不多,况且是一条这么明显的伤疤,不到半天时间,方媛就从一个同为货车司机的男人口中探出了消息。
“你说脸上有道疤呀!我正好认识一个经常一起跑货的男的,他右边脸上就有道疤,不过最近不知怎么的,也没看见他拉货了……不过我知道他住哪,石马街11号那个出租屋的二楼里,你去,保管是你要找的那个人!我还就没见过其他人脸上有那么长一道疤的……”男人黑黝黝的脸上一副信誓旦旦的神情,张着一口被香烟侵蚀的h牙,豪爽地说了一通。
方媛来到了石马街11号,是一栋破旧的出租屋,老旧的墙壁上贴满了淋病梅毒的小广告,轻轻一蹭,就是一肩膀的灰。她小心地在狭窄的走廊里走着,楼道里堆满了垃圾,充斥着廉价出租屋的恶臭。这里是那种没有大门的多人出租屋,住着形形sese的穷人,其简陋破败连盗贼都不愿光顾。她稍一打听那个脸上有疤的男人,就得知了他叫周明,住在二楼最里面的那个房间里。
方媛走进去,几乎一眼就确定了眼前这个叫周明的男人,就是她要找的那个人。
她刚一踏进房门,蒙在被子里的男人就警惕地探了个脑袋出来,看见光鲜亮丽的方媛,牙齿不停地打战。方媛还没来得及亮出自己的警官证,那个男人就呜咽地说:“你是警察吧!人是我撞si的,是我醉酒驾驶,撞si了好人……我对不起她!我也不是故意要撞她的,都挂我、怪我不应该喝酒,你把我关起来吧,你判我si刑吧,我给人家偿命……”
作者文火煎药:未绪只煎了两个荷包蛋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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