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青将门往旁一推, “咔哒”一声房门便被关上,就看他面容苍白,漆黑的睫毛低低地覆着眼睑, 轻微颤抖起来,侧脸上显出褐红sè的淤血。
她xiōng口蓦然抽紧, 迸出尖锐的疼,不禁深深吸一口气, 走到他面前,看向他垂在身侧的手一点一点攥紧, 手背绷着细密的青筋。
白皙的小手便伸过去, 轻抚上他发僵的手背,捏住他攥紧的手指往外扯了扯, 他的手一震,才慢慢地放松下来,任修长的手指被她握进手心,她的手绵嫩温暖,令他心底不由自主地生出贪恋, 小心地反握住她。
余青见他还垂着脑袋,心头直软化开, 温柔地捏捏他的手:“出来。”
结果手背擦过一片灼热的皮肤, 同周围细嫩微凉的质地不同, 他忽然抖了抖, 发出一声低弱的呜咽。
余青吓了一跳, 连忙握住他的手往外一翻, 他的掌心里赫然有片淡红sè的斑,一看便是烫伤,虽然伤的很轻,但她后背一瞬渗出惊怕的冷汗,叫道:“这是怎么回事!”抬头望着他。
他看她满脸的担心,眼睛却是一亮,身后无形的大尾巴又高兴地甩来甩去,隐约呼啦作响,朝她摇了摇头。
阿青,我没事的。
他心里雀跃地翻着甜意,像是咕噜噜冒起细小的气泡来,一颗心轻盈的不可思议,便牵着她的手直接走到门前,拉开房门再走出去。
她还在担心他手上的伤,想问他怎么回事,又不敢挣脱,怕再次触碰到那片烫伤,只得焦急的唤道:“璟琛!”
厨房的门紧闭着,梨木白sè的移门上嵌着明净的玻璃,陆nǎinǎi站在门前,弯下腰,轻轻地贴上玻璃往里左右看了看,才买回来的菜和肉都堆在身后的餐桌上,放眼望去,各sè的塑料袋挨挨挤挤的,老爷子着手整理起来,笑道:“你要是敢进去,阿琛保准跟你急了。”
“你不知道,你们这前脚刚走不久,天成的司机就搬进来一箱东西,说是阿琛吩咐的,我还以为是什么呢,一看,都是些糖果和面粉什么的。”
陆nǎinǎi白他一眼:“我怎么不知道,这还是我给他出的主意,我还特地支开小青了呢。”
陆爷爷惊诧的抬头,半晌,笑了一声:“原来这是你的主意……”还未说完,楼梯那边响起急促的脚步声,咚咚咚地响,他忙闭住嘴巴,专心地整理起面前的菜来。
陆nǎinǎi吓得赶紧跑到他身边,同他一起整理。
陆璟琛生得高又挺拔,修长笔直的腿走起路微带着风,尤其是现在,他心急的忍不住加快步伐,她被他牵着在身后小跑着,随着他来到厨房门前,看他将门向旁一移。
陡然一股焦糊味扑面而来。
厨房里的墙壁都贴着白瓷砖,淡淡的西式花纹,墙上深褐sè木质厨柜,橱柜间还有漆黑发亮的油烟机,犹如被清水刷洗过的曜石,窗顶悬卷着百叶窗帘,而窗户外面正对着花圃,碧绿的叶片掩映在窗前。
厨房被打扫的很干净,可是空气中确有一丝丝焦糊味,她跟着他进来,目光最后凝定住灶台上包装jīng美的小礼盒。
陆璟琛握着她的手去摸礼盒,又松开她,转身朝她眨着眼睛,凝睇着她的眼神里幽热偏执,眸底镌着深浓的爱恋,沸动着愈发痴迷,她心下好奇,便顺着他的意思将盒盖小心地提起来。
伴着丝丝nǎi香味溢出,眼前渐渐出现一块心形蛋糕,也就手掌的大小。
其实,乍一看便知道它原本是块圆的,只是顶端被生生地切下几块,勉qiáng成了心形,烤的焦黄的表皮下,蛋糕胚中间也被切开,乳白的nǎi油裹着几颗红润饱满的糖果满溢出来,糕体显得很是松软。
她顿时笑出声,眼睫轻弯着衬在娇美的小脸上,睫毛向上一抬,杏眸黑亮的望着他,闪烁着细碎的星芒般,轻声问:“这是你做的?”
他一直紧张地注视着她,不由得屏息凝神,当看到她并没有表现出嫌弃的样子后,这才松了口气,高兴地点点头,因为是第一次做,听了nǎinǎi的话,他找来赵婶子教他,可是时间紧迫,她们去菜市场买菜再返回来,前后就两个小时,他按照赵婶的指示只能做到这一步。
为了加快进度,蛋糕胚都是用电饭煲蒸出来的。
他想着,阿青应该不会生他的气了,痴痴地望着面前她白净的侧颊,看她弯着身,端详起他做的蛋糕,那细软莹润的粉chún,泛着蜜样诱人的光泽,依稀透着幽甜的香,他的喉咙就焦渴地一阵收紧。
他想要吃阿青,想的浑身都难受极了。
天盛集团。
云絮渐渐地散开,露出一方干净的蔚蓝,办公室里的空tiáo吹着暖气,一进门便能感受到融融的暖意扑来,陆天成脱去西服外套:“关门。”来到办公桌前,将外套展开搁在皮椅背上,坐进皮椅里。
林淮慢慢地走进来,意态从容,反手随意地关上门,听他问道:“你找我有什么事么?”
林淮面sè沉静,眉心间慑着淡淡的锋锐煞气,说:“也没什么,就是忽然想明白了,被抢走的东西是无论如何都要不回来的。”
陆天成漠然的看着他,两手放在桌面逐渐交握,直到他又说:“我要辞职。”才吃惊地瞪大眼睛,流露出错愕的神sè,像是没有听清:“什么?”
林淮冷冷地勾起嘴角:“我要辞职,我选择退出。”
陆天成靠在椅背上,淡淡的日光镀着他的lún廓,镶嵌着一层微白的光边,他的眉峰动了动,问:“你这次又想做什么?”
林淮的脸上立刻露出一点不耐烦,把手放进裤袋里:“我是真的腻了,你就说行不行?”
陆天成沉默片刻,眼底的幽暗泛起微微起伏,目前来说,同林淮有关的便是蓝畔国际这个项目,但截止到今日都很顺利,于是深吸一口气,再轻轻吐出。
“最好是这样,工资会发到你的银行卡里,一会你就去行政部把离职办了。”拿起手边的文件,低下头便不打算去看他。
林淮见状,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还是给他关了门,耳边远远地传来脚步声,幽长华美的走廊,墙上一幅幅jīng致的油画,陆夫人步态端庄优雅地走过来,淡淡地打量着他,林淮的手从门柄上挪开,擦过她的身子往前走。
陆夫人站在门前,转头多看了他一眼,才推门进去。
“他来找你做什么?”
陆天成正在写着文件,笔尖在纸上忽然一顿,抬头望向正走来的夫人,说:“他是来提辞职的,我批准了。”
陆夫人却不敢相信,蹙起眉心:“他这是放弃了?”
陆天成摇了摇头,方才也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可是又想到,过几天便是陆淮深的生日宴会,到时候儿子一出场,在媒体面前露了面,一切都将成为定数,再也不会有人怀疑他有jīng神病,于是说:“没事,也就两三天的时间,到时候只要阿琛一出现在公众视野中,一切都会结束。”
大厦楼前平铺着一块块岩砖,旁边偌大的喷泉,在光下飞溅着无数透明的水珠,闪烁出绚丽的光。
林淮走出来,拿出手机,点亮屏幕后tiáo出相片的界面,再点开第一张相片,便是小青房里的那沓劳务合同书,上面显着密密麻麻的字,每一页他都拍了下来,清清楚楚,他眼里浮起冷峻的寒意,淡薄的日光镀着他五官lún廓倾出一片yīn影。
他想起曾经看过的电视剧,曾有个很坏的角sè,面对主角时说过一句很老套的话。
他说,他得不到的,别人也别想得到。
原来他们是一类人。
接近正午,长窗外是蔚蓝的天空,天边只余下一缕云丝在游移。
他的手指先是按住刀柄,骨节修长jīng致,一点点将盘子里剩余的蛋糕切碎,然后用银叉戳起一块,侧头凝望着身边的人,紧紧地挤着她坐着,目光里满溢着溺人的疼爱,就将蛋糕放到她的chún边。
“啊……”
余青被他紧紧地挤着,张嘴含住他递来的蛋糕,满嘴的nǎi油顷刻间融化开来,蔓延开浓浓的nǎi味,蛋糕又松软无比,透着醇厚的蛋香味。
蛋糕做的较小,眼看很快要吃完了,他便用银叉戳起蛋糕放进自己嘴里,chún瓣顿时沾上nǎi油,也不咀嚼吞咽,任由腮帮子鼓着,凑到她面前,湛黑的眼眸亮汪汪的映着她。
她忍俊不禁,先偷偷看一眼厨房,好在爷爷nǎinǎi背对着他们在做饭,并没有看过来,便温柔地吻住他的chún,细致地舔去他chún上的nǎi油,他又张开嘴,将嘴里的蛋糕细细地推进她的口中。
感受着她滑嫩甜美的舌,灵活地纠缠在他的chún舌间。
纤长的睫毛悄然低垂下去,眸底幽烈的暗cháo,渐渐地吞噬所有的光,渗出黑气来,抑制不住亢奋地扭曲着,汹涌出噬人的迷乱。
等她吃完蛋糕,他终于忍不住一把搂过她的腿窝,揽住她的腰打横抱起,急匆匆地走上楼梯,她见他这般猴急,愣了愣,直到进入卧室里,被他小心翼翼地放到地板上站好,她抵住他的xiōng口,抬着头,轻声说道:“琛琛,现在还不可以。”
他听了,薄黑的睫毛猛然掀开,露出泛红的眼睛,莹莹地满盛着委屈,薄chún上的血sè跟着消散,又轻颤起来,牵着两颊肌肉簌簌地颤抖,简直是受到了极大的打击。
她惊了一下,连忙反抱住他:“璟琛……”
他却是气闷到极处,握住她的手狠狠地甩开,眼睛一阵发胀,一转身将床单上的糖果和花瓣全部挥下去,骤然哗啦的声响,无数的糖果骨碌碌地滚动着,那花瓣凌乱地铺开,他再扑到床单上,甩开拖鞋,搂过她的枕头,背对着她,实在气不过,修长的腿胡乱地在半空踢蹬几下。
为什么她还是不原谅他!
他就静静地躺在那里,修长而清瘦的身躯缓慢地蜷起,兀自抱紧了她的枕头,将脸深深地埋进去,只露出水雾蒙蒙的一双眼睛,逐渐变得通红,濡着睫尖越加湿软,扑扇着拂过苍白的眼睑,蔓延开湿意。
她的额角便是一阵颤跳,无奈的很,他对初次没有半点常识,导致那天兴奋起来完全是不管不顾,她现在都觉得疼,可到底是她没有跟他说清楚,想到这,chún角温柔地弯起,腾地朝他飞扑过去。
他只觉得脊背一阵猛然下沉,猝不及防的,天花板下掀起“啪”的一声脆响,不住地回荡。
他惊呆了,从臀传来一股火热的疼痛,便抱着枕头扭过身去,湛澈的眼睛里蓄满了晶亮的水汽,可怜巴巴的,却又满不可置信。
房间里笼着一层淡白的日光。
映在这朦胧的光芒下,她正跪坐在他的身边,忽然笑了笑,乌黑的长发柔柔地轻掩着侧颊,衬出雪白的肌肤,透着象牙的清透干净,只见杏眸细细弯起,眼尾微翘着蕴有盎然的灵气,嗔道:“你还吃上瘾了,是吧!”
高高地抬起手心,朝他的臀笔直地挥过去,力道极轻,就听轻微的“啪”的一声。
他顿时大叫起来,发疯似一股脑扑进她的怀里,直接将她撞倒,手臂搂住她纤细的腰肢一阵收紧,浑身细细地发抖,又气又委屈。
她的手伸进他的头发里,轻轻地揉了揉,叹息道:“你不明白,这种疼一时半会是消失不了的,过两天就好了,琛琛就再忍个两天,好不好?”她心里都清楚,他最喜欢也只喜欢同她亲热,他只是太过爱她。
但余青不知道,其实他怕的是她还在生气,气他背着她跑出去打架。
这会听到她的话,他才理解过来,就含着哭音软软地“嗯”了一声,脑袋拱进她颈窝里,蹭了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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