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符师

一、只有我没想好要写什麽,没有我想写却写不出来

在咱们大秋,字符师是一种古老而显为外人所知的职业。
字符师分为两种人,印师和令师,就像是工匠和普通人那样的关系,只不过字符并非随便一个普通人就能使用的,须经过後天学习方可成为使用字符的令师。
印师就要b令师罕见多了,印师必须是先天的,而且依然得在後天努力自我jing进才可写出更多不同有用的「字」。
字符,乃是一符一字,透过印师在书写时将符气锁入符中完成一张可化的符,得到符的令师就能在需要的时候打通沿着字t游走的符气,进而将符化出自己想要的效果。
举个例子吧,前几天威武才拿了一张随手写上「坑」字的字符给我,我俩直接找了块空地实验这张刚出炉的符能有多大威力,起先贴在地上叫了个半径五米的大坑出来,没成,改叫直径五米的坑,结果我俩就齐齐掉下去了。
虽说也不是很深,就是土软了点,出来要用点巧劲,但真正麻烦的是要把土填回去,否则被威武他爹——同时也是我乾爹——知道,我也免不了挨一顿罚。
可天知道填完这麽个坑都几炷香过去了呀!
威武当机立断,乖乖写了张「土」递过来,直径五米的坑就在我一声令下恢复原状,绝yan山字符师搭档又一次完美地湮灭惹祸证据。
威武在他们卫家同辈中是唯一的印师,而且貌似是天赋颇高的那一种,可惜遇上了我,从此携手走向制造玩乐用字符的不归路,再无回头之日。
卫家据说是绝yan山上长年以来唯一的人家,代代出印师,其他人跟山下的令师b起来也都称得上佼佼者,在符师派别中算是小有名气,不过似乎是因为出山频率太低,没亲眼见过卫家人的符师大多都对卫家的传闻半信半疑。
我不晓得山下的符师跟我所知道的卫家水准是什麽差距,因为我也没下山过,有记忆以来就是跟着师父在绝yan山里修行,威武还是我六、七岁那会儿无意间认识的。
那一天我趁师父没注意,追蝴蝶追到一个我还不认识的地方,一时不察就撞上了迎面走来的威武,所谓不撞不相识,我从没在山里见过师父以外的人,他也看出我不是卫家的,就互相交换了名字,结下延续至今的孽缘。
说起来和平,事实上在他自报家门时,有一段不得不提、不怎麽和平的小cha曲。
当时他一脸认真的自我介绍道:「我姓卫,名潭溪,行五。」
我很不给面子地大笑:「卫五?噗哈哈哈哈哈听起来好像威武哦!哈哈哈哈哈!」
接着我就被贴符了。
没错,额角冒出青筋的威武当即在我面前掏出纸笔,写上「定」字贴在我额头上,让笑到一半的我维持诡异的姿势僵在原地,听他用y森森的语气威胁:「不准叫我威武,以後让我听见一次就贴你一次。」
不许在嘴上叫,那我就偏要在心里这麽叫!我就不信你还能听见我心里想什麽!
一时的赌气让我自此这样偷偷称呼他快十年了,不过表面上我还是普通地喊「老五」,至於他b我大一岁是否应加声「哥」这种问题,反正对象是威武,不必客气。
总之,我向师父提起这件事後,我才知道原来我们刚到绝yan山的时候,师父就已经带着我去卫家打过招呼了,只是我和威武那时还太小,都不记得有这回事,所以我和威武认识的隔天,师父又带着我造访了一次,我和卫家也开始频繁来往,威武他亲爹亲娘还认我做乾nv儿呢!
我这样也算半个卫家人了,三天两头就往卫家跑,最常和威武一块儿钻研字符,写出一大堆没点儿正经用处的符,但我俩乐在其中。师父脾气好,不只不会阻止我们,偶尔还会给我们一些新奇的灵感,卫三叔和卫三婶就没这麽好说话了,老ai念威武只想玩,我听得b他还烦,显然把长辈碎碎念当耳边风的功力,我要差他一截了。
不过我们能随心所yu地实验各种用途的符,当然得归功於威武作为印师的天赋是货真价实,难得一见,听卫大哥说拿他一张符拿到山脚下去卖,同样的字能b别的印师写的高出两到三倍价。
令师能不能顺利将字符完全化出自己要的成效,除了令师本身功力以外也要看手中字符完成度有多高,根据记载,字符史上最高境界的完成度连符纸都不需要,几百年来确实有过那麽一个例子。
我不是印师,不像一般的印师那样崇拜一个几百年前就作古的人,威武也没有,我们只要写得出我们想写的、化得出我们想化的就够了。
威武很不谦虚地自称「只有我没想好要写什麽,没有我想写却写不出来」,我只好在他後头接上:「那我就是『只有我没想到要怎麽化,没有我想化却化不成功』啦!」
我们就是来自绝yan山的字符师搭档,而今,搭档要下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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