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老板眸子盯着宁毅,不发只言片语,眼眸下露出忌惮之sè。仅仅从衣着等方面去看,这个宁毅就是一普通人,并无什么背景。但诸九经营着高档酒楼,形形sèsè的人见的不少,自觉告诉他,眼前这人不简单。
琢磨思量了许久,诸老板便决定退一步,“宁先生,就是一场误会,用不着这么认真。既然宁先生觉得这件事对周小姐不公平,这样好了,我诸九拿出五十万来弥补周小姐的损失怎么样?”
虽然不知道这宁毅到底真是个人物,还是虚张声势的市井鬼。但都是小事情,犯不着去得罪。看这宁毅的穿着应该不会太有钱,五十万足以将这件事情抹平。
先前宁毅提的两个要求其实都不过分,但这样的方式服软,传出去就太丢他诸九的面子了。
五十万?
江启文霎那露出狂喜,第一次觉得宁毅如此的可爱,三言两语间便能给他们创收五十万,“诸老板就是大气,我们愿意和解愿意和解。”
虽然之前李艺承诺了他五百万,但这钱已经被他投资进餐厅管理系统的研发上面去了。他高价请的那个研究团队可是向他立下了军令状,有了五百万的资金,一个月的时间必定能研发出比预期更完美的成品。
到了那个时候,大把大把的钞票往口袋里面飞,这可不是舍不得的时候。
本来经济已经捉襟见肘,但要是白白得了这五十万的话,那不又柳暗花明又一村了。心里更是想着,‘我江启文,天不负啊!’
听见五十万,周雁也是明显的动容。对于周雁而言,五十万可是一笔巨款。
诸九露出了笑容,女儿的那一巴掌,权当买个教训,“既然如此,就这……”
声音说道一半,被宁毅出声打断,“诸老板,看来你还是没打算认真的对待此事。五十万,是不少,但在我宁毅这里,行不通。”
“……”
五十万还不行?
诸文文这个富家小姐,哪里能受的了这个气,顿时就火了,“姓宁的,你别得寸进尺,五十万还不满足,人不要太贪心!”
有了那一巴掌的先例,更加过分的,她没敢说。
宁毅摇摇头,略微失笑,“有些事情其实很简单,但人总是喜欢复杂化。诸老板,你觉得呢?”
诸九呵呵笑了两声,“这么说,宁先生是不打算要这钱了?”
不要钱?怎么可以?
江启文霎那就不乐意了,“宁毅,你什么意思。人家诸老板都已经很宽宏大量,不和你计较了。做人得知趣,要是让诸老板不开心了,有的你苦果子吃。”
这次,诸九没有说话,而是面sè冷漠的看着宁毅,释放出威严的气息。江启文这人虽然不怎么样,但说的这话却是没毛病。比起其他人来说,他诸九已经很给你宁毅面子了。愿意退到这一步选择息事宁人,任谁都说不出他仗势欺人的理来。
诚然你宁毅未必是简单人物,难不成他诸九就真的简单了。
这一步,他不打算再退了。
周雁并没有反驳江启文的话,而是说道:“毅哥,我觉得诸老板的做法可以接受了。”
诸文文双手环在xiōng前,不屑的冷哼一声,脸轻蔑的别开,带着一股高高在上的味道。自言讥讽,“闹腾了半天,还不是要钱。”
声音不算是大,但在场的都能听清楚。周雁有心反驳,但五十万的数目已经触及到了他的底线。终还是选择缄默。
尊严有的时候也是,明码标价的。
钱,宁毅是不会要的,他宁毅丢不起那人。目光微挪,门边上放置着一条木椅,走了两步便随意的坐了下去,双手自然的安放在两侧,“打电话吧。”
废话的够多了。
“宁先生是……同意我诸某人的提议了?”诸九试探的问道。他堂堂一个大老板,没必要做自找麻烦的事情。如果钱能解决问题,那便不是问题。五十万很多吗?于他来说也就那样。
宁毅摇头,轻描淡写,“既然我给你的开出来的选项你不喜欢,那便按照你诸老板的规矩来办。只要诸老板的人脉能让我宁毅妥协,那让我宁毅磕头赔罪都没问题。”
“宁毅,周雁都没意见了。你还想怎么样?”江启文愤然无比,那可是五十万啊!马上又看着诸九,“诸老板,你别搭理他,他脑袋有病呢。就按照你说的办……”
诸九并没有搭理江启文,盯着宁毅,“宁先生,年轻人还是不要太张狂的好,容易吃亏。”
“这就不劳诸老板费心了,还是直接点,我时间比较珍贵。”
“好。”
知道事情没有转圜的余地,诸九也不在废话了,已经拿出了手机,“我只打一个电话,如果宁先生依然能坚持自己的态度,那即便要诸某人给宁先生磕头赔罪,也绝无二话。”
宁毅低头翻看手掌,似乎是在数着手心上的道道茧子,对诸九的话充耳不闻。
回来江城这段时间,他算是明白了,这世道无论什么地方,拳头都比道理适用一些。
五十万打水漂了,江启文愤恨的盯着宁毅,巴不得诸老板能请人来收拾宁毅一番,让他装,让他不知道天高地厚,真以为什么人都是能得罪的。
既然诸老板都不和你计较,乖乖的退一步,他们多好,皆大欢喜。
“喂,王大哥。哎哎,有点小忙让你帮下,事情是这么回事……”
谄媚着对着电话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诸老板便将手里的电话递给宁毅,倨傲一声,“宁先生,让你接电话。”
宁毅漠然的将手机发在耳边,便听见里面的声音,“我叫王柏云,东川一部的指挥使,年轻人,做人还是和和气气的好,一点小事还是没必要锱铢必较。给王某一个面子,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了吧。”
语气虽然平缓,但多年上位者的威严却透在一字一句之间,宛若圣令一般,不容拒绝。
江启文的戏谑,周洋的担心,诸文文的蔑视,诸老板的不屑,透在这病房里面。独独倚靠在门外的宁彤,拿着她的手机,玩着消消乐,格外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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