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见。”陈漾模样清瘦,皮肤也没有光泽,深陷地眼窝配着素色的无袖长裙,更显疲态。
“可不是吗?高中毕业后就没有见过了。”张和文感受到对方打量的目光,下意识扯了扯衣摆。
“这么久没见你还是没什么变化。”张和文随意地讲着些客套的话。
“说笑了。”陈漾把话客套回来。张和文偏高的颧骨和浓密的挑眉,像是把“生人勿近”写在脸上。
两人沉默了有半分钟,张和文憋不住说道。
“客套的话我们也不需要再说了。”工作的快节奏让张和文更习惯于直击问题的重点。“念在同窗的份上,能帮我就帮。”张和文扯了一丝似有若无的笑容回答道。
张和文从一个小县城摸爬滚打到今天已不记得有多少人来求过他。家里亲戚找工作需要帮忙的,看病在城里挂不上号的,觉得县城教育不好想把孩子转到城里上学的,各种原因借钱的......张和文能帮就帮,可也烦得不行。有时转念想自己帮这帮穷亲戚自己啥好处捞不到,还费钱费时费力。托人找的关系还搭上一个人情,烦躁!张和文端起眼前的茶杯一饮而尽。
陈漾将眼前的一切看在眼里。
“我确实有事需要你的帮忙。”陈漾缓缓说着,手里的调羹慢悠悠地在咖啡杯里搅拌着——即使这是一杯美式,没有加糖也没有加奶。温热的水汽随着搅拌飘起来,暖了陈漾的指尖。
“嗯。”张和文清了一下嗓子,“具体是什么事?”张和文有点不耐烦。
陈漾不慌不忙地从包里讨出一个文件袋,郑重地像是递上了一本圣经般交给张和文。
“我大学学的心理学,毕了业做心理咨询师也差不多六年的时间。写了本书,看能不能在你们出版社出版,费用我自己出。”陈漾淡淡地说着,眼神不知自觉地四处飘散。
“你还有这兴趣?”张和文把稿件拿在手里,也没有拆开。在众多求张和文帮忙的人里,也不是没有遇到过求张和文帮忙出书的,可大多是些有点小名气,想给自己脸上再贴点金的人。最近出版社不景气,出版作品滞销严重,现在人们的目光几乎集中在快文化上。出版社也想转型,可却没有杂志愿意选择投资这家不到二十人的小公司。听陈漾的意思是自费出书,说实话,杂志社很需要这笔钱,可是换一个角度去思考,若是什么样的作品都可以出版,对杂志社的名声也会产生很大影响。张和文头脑风暴的时间里,陈漾说道:
“我知道我这么一个无名小卒出书很荒唐,出版费的事可以再商量。”陈漾的话像是一把大锤,在张和文的心理防线上敲开一个大大的窟窿。“你可以回去看看,再考虑。”陈漾起身后,张和文回过神来,“我送送你,我开车过来了。”
“不麻烦了。”陈漾提醒道。
“那行。”张和文也懒得客套,目送陈漾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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