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秋

乐洵,背叛?

清晨的九离峰蒙蒙泷泷,透着一片雾白的清气,在太yan微升的晨曦中黯淡的亮着。草木间露水冻得虫子鸟儿都无意鸣叫,此时入秋,天气虽不能说是严寒刺骨,但也冷得让一般人不怎麽能忍受。这个时候这样一处偏僻的地方不怎麽会有人在此走动。
一名落魄的年轻道士拄着一根随手捡着的竹杖却在这人烟稀少的地方急行着。他满身是伤,一身原本洁白的道袍被自己的血染成了不怎麽好看的暗红se,上头还有被树枝荆棘等植物划破的口子,看起来说多狼狈就有多狼狈。尤其是他的一双眼睛,受到了不小的重创,还残有尚未流乾的血痕,却丝毫没有做过简单的处理。
道士走得艰难,却对自己身上的伤不以为意,只是一味的向前奔走,像是在躲着什麽人。他拿着手上的竹杖一路敲敲打打,配着步法,倒也算是走得轻巧。
九离峰算是个奇峰。虽长满赏心悦目的花花草草,但地势极为陡峭,可能一个拐弯就有一个坎,多走一步便多了一个坑,被这青青绿草掩盖,便处处是足以让人丧命的陷阱,极为难行,连那些修为有成的二流高手也要小心谨慎。
然而道士像是没注意到似的,脚步一点儿也没放慢。他紧闭双目,就这样蜻蜓点水似的踏过了九离峰嶙峋峥嵘的石壁,一路往山下赶去。
但负着重伤,纵然有再好的步法也难以坚持太久。这位奔波多时的道士终於也是不堪负荷,於半山腰的地方停了下来。道士无奈的叹了口气,轻敲着他的竹杖m0到一个背风的隐密石林盘腿坐下,运起内功调养生息,让身上的伤慢慢的癒合。
过了不久,一群身穿同样白se道袍的九yan弟子於道士藏身的附近现身。
“搜!那个叛徒受了重伤,走不了多远,一定在这附近!”领头的弟子指挥着其他弟子,准备把附近翻了个底朝天。年轻道士原本那波澜不惊的眉头一皱,立刻再往石林的夹缝间挪一挪,敛去了自己的气息,只留着内力在周身运转修复着伤口。
那群九yan弟子搜寻无果,领头的很是生气,对着身边的小弟子咒骂道:“你们一群人到底g什麽吃的,一个身受重伤的乐洵都找不到?九yan山门要你们有何用!“
那小弟子经过五六个时辰的搜寻已是疲惫不堪,又不敢不回师兄的话,只好道:“师兄….不是我们不认真搜,乐洵师叔凭着那伤大概根本跑不到这里来。师叔大概在我们刚刚经过的某处吧……或者,跑回九离峰?”
领头的想着似乎也有道理。被九yan山的掌教及各峰长老围攻,不si大概也只剩半条命能苟延残喘,怎麽可能还有力气跑到这九yan山脚附近?
但九离峰……乐洵身为九离峰峰主,其地形之险恶他绝对不会不知道。一个被围攻还知道要跑的人只要有点脑子都不可能往那走,除非是个傻子。
随後他反映过来那小弟子对於乐洵的称呼,脸se顿时一沉,严肃道:“段禾师弟,那种背叛山门的叛徒,根本没有被我们成为师叔的资格。”
“可是徐垣师兄,乐师叔他并……”
“段禾,不要再提到那个叛徒!”徐垣怒喝。
段禾抿着嘴,眼神中似乎yu言又止,但还是把嘴边的话重新憋了回去。
乐洵师叔不是叛徒。段禾相信他不是。待他如此温和的师叔并不会无缘无故杀了徐垣师兄的师傅——云岑峰的峰主颜琨。
但这话,由他一个微不足道的外门弟子来说,没人会听进去的吧?
徐垣又支使着九yan弟子们搜了一阵,依旧无果,只好领着人回去禀报掌教。
离去前,段禾匆匆往回瞥了一眼。
乐洵师叔,但愿你平安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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