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柏当即认定是李长天伤了燕殊。
李长天猜到被误会,心中一寒,拼死挣扎,想要辩解,可是长孙柏用尽了十二分力气,死死掐着他的喉咙,李长天根本说不出话来。
脆弱的咽喉被人钳制,身上有伤难使力气,李长天虽全力试图挣脱,但眼前渐渐有了黑白杂点,嘴里也涌起了血腥味,正是此时,长孙柏突然意识到不应当这么轻易地结果李长天的性命。
长孙柏双手拽起李长天的衣领,猛地将他的头磕向大地。
剧疼传来,李长天眼前一黑,晕死过去。
李长天再次醒来时,只觉得头疼欲裂,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疼的地方。
他睁眼看去,发现自己被关在一个窄小的铁笼子里,那铁笼子置在军帐中,是平时用来关押俘虏的。
虽然李长天身上没有束缚,但铁笼的栏杆上全是细细密密的倒刺,根本没有办法接近。
李长天双手抱头,一点点将神智扯回身体里。
随后他猛地想起什么,不顾一切地大声喊了起来:“有人吗?有人吗?”
“吵什么呢?!”军帐外走进一名将士,他应当在吃饭,手里还端着菜碗。
“燕殊怎么样了?”李长天着急地问。
那名将士冷笑一声,将手里的碗掷向李长天,怒骂道,“你这个叛徒,竟然还有脸问燕大人如何了?闭上你的狗嘴,要不是长孙将军说要按军令处置你,你早死了!何必等到明早再当众摘你脑袋?”
菜碗砸在铁笼栏杆上,李长天距离得极近,顿时被剩菜剩饭弄了一头一脸。
李长天却根本顾不上清理,眼见那名将士转身要走,他慌张地扑上前双手抓住铁笼栏杆,手掌虽被倒刺划伤流血,李长天却似乎感受不到疼痛:“等等别走,你先告诉我,燕殊到底如何了?他还好吗?他中了毒的,那毒解了吗?燕殊内脏肯定受伤了,告诉军中大夫,他一定要静养啊,呃……”
可那将士只觉得李长天虚情假意,听得极其不耐烦,几步上前,打开囚牢铁门,将李长天按倒在地,拿破布捆住他的双手,又堵住他的嘴,最后连踹了李长天好几脚,这才解气离开。
方才那一下的奋起询问,几乎用完了李长天剩余的全部力气。
再静下来时,李长天侧躺在地上,只觉得四肢无力,根本动弹不得。
他没有得到他想知道的答案。
他不知道燕殊现在怎么样了。
李长天身上的伤忽然齐齐疼了起来,疼痛糅杂在一块,明明在撕扯着神经,李长天的意识却开始渐渐模糊,他浑身发冷,嘴唇惨白,极渴极累。
他失血过多了。
李长天觉得极累,他闭上眼,想好好歇息一下。
可他也知道,这么一睡,怕是再也醒不过来了。
李长天忽然想起上辈子临死前,落在眼眸深处的那幕黄昏残阳。
宁静安详。
而如今,那一幕好似又出现在了眼前,近在咫尺。
睡吧,睡吧。
一个声音在李长天心底劝。
睡着了,就不用受这么多苦了,遭那么多罪了。
……
不行!!!
忽而,又一个声音响起。
李长天猛地睁开了眼,他倔强地咬着牙,红着眼眶维持着清醒。
不行,他不能就这样睡过去。
他不怕被世人戳着脊梁骨咒骂。
但他不能被燕殊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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