掠影吓了一跳,第一次急匆匆打断了他的话,道:“不可以!”
叶阳一怔:“为什么不可以?”
“云侍君,楚和谦的人正满京城搜寻您与王爷的下落,他要逼宫,皇宫更是戒备森严,属下难以安全护送侍君进宫。”掠影想了想,又说,“或许云府与沈府外也有人蹲守,以防止沈将军与云将军……”
他满面为难,好似已想不出其他劝阻叶阳不要直接返回宫中的理由了,他稍稍停了片刻,好似忽而便想起了什么紧要之事一般,立即抬首看向叶阳,一时难掩语调之中的激动,道:“云侍君,您知道吗!云将军与沈将军昨日离京出城了!”
叶阳乍一下并没有明白他如此激动的用意,他听掠影这么说,反而是弄明白了楚和谦此事起事的缘由,宫中浅翠暴露身份,哪怕封栾尽力压下消息,过了这么几日,楚和谦多少也该要听到些风声了,而沈襄宁归朝,对他也是极大的威胁,恰好昨日云凛和沉香凝离京,对他而言……这应当就是这几日来他能寻到的最好机会。
而今还不过三更,他此时起事,若是顺利,明日天明或许便能成功,甚至……
叶阳心中还有许多奇怪猜测,如今太后大丧未过,封栾虽已查明了一切幕后真凶,可他却始终未曾对外公开,依照楚和谦以往那个啥黑锅都往封栾头上扣的习惯……叶阳觉得,这简直就是楚和谦起事的最好缘由。
当今圣上重用奸妃小人,甚至对太后下毒而弑母,如此可恨!他楚和谦身为两朝忠臣,又曾是先帝亲任的辅政大臣,他当然要挺身而出清除君侧,而后再胡乱编造一个什么皇上顽固不化要与奸妃小人同生共死的借口,便可合理将帝位送到封越头上去。
这虽然只是叶阳的猜测,可他胆战心惊,再看掠影那一副好似有了希望一般的眼神,他满心不解,问:“这时候我哥为啥要离开京城?他干啥去了?”
“皇上下旨,令云将军随沈将军去犒赏三军。”掠影想叶阳或许并不知内情,便又道,“长宁铁骑已入京畿,云将军是借口去调兵的。”
叶阳蹙眉问:“他们来得这么快?”
“都是骑兵,一人又备有两匹马。”掠影道,“他们的速度向来是军中最快的。”
叶阳好似已明白了掠影此时的欣喜:“那……他们何时进京?”
“照昨日皇上与云将军的约定。”掠影道,“应当就是今日。”
叶阳:“……”
他听掠影说完这些话,却没有多少欣喜。
他在想一件事。
在这种紧要关头,封栾竟会令沉香凝和云凛二人一同离开京城去犒赏三军?这狗皇帝虽然狗,可他也不傻吧?
再说方才掠影的举动实在有些反常……等等,他没记错的话,掠影不是说话口吃吗?今日怎么这么流畅?听起来简直像是私下练过许多次的样子……他盯着掠影看了一会儿,见掠影紧张不已,不由皱了皱眉,问:“我们这时候去城门,是不是正巧能遇见我哥回京?”
在他目光之下,掠影紧张得逐渐恢复了口吃的老毛病,道:“按皇上与云将军的约定,应应应该是这样的!”
叶阳:“那挺巧,我们正好能我哥与沈将军一同回宫。”
掠影:“没没没错!”
叶阳挑眉:“这里去城门的路上,是不是一个巡兵都遇不上啊?”
掠影:“应应该……不是!如果我们运气好的话!应应应该是遇不上的!”
叶阳:“……”
叶阳懒得再与掠影多说了,他摆了摆手,让他直接往城门去便是,自个拉下车帘往车内一躺,看着身边满脸茫然,丝毫不曾听懂他与掠影方才那段对话的封越,心中莫名便又有了个想法。
他想,此去城门还有一段时间,足够他打个小盹,而从城门回宫也要不少时间,这应当足够他教封越几句东北话。
封栾二阶好感可有那么长一段梦境奖励,足以他窥见大段原文剧情,那时他不许系统随随便便给他安排什么梦境奖励,三阶好感的奖励,他可还没经历过呢。
他想到这里,微微闭上眼,试图同成天胡乱搞事的好感系统联系。
封越不知他为何突然闭眼,不由抬手轻轻戳了戳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叶阳已满意睁开了眼,似是心情比方才要好了不少,还与他笑了笑,说:“我先睡会儿,到城门再喊我。”
封越:“???”
不是,什么时候了,咋还能睡得着啊!
……
去城门的路果真畅通无阻,临近城门时,封越推了推叶阳,将他叫醒了。
叶阳睁开眼,他所想的不少事果真都在梦中得到了佐证,甚至原书中太后剧情过半后崩逝也有浅翠的影子,这简直就是他穿书这么久以来最大的金手指,他不由看向封越,对封越眨了眨眼,说:“待会儿我教你几句东北话。”
封越:“……”
话音未落,叶阳已听得外头声响,马车一停,他想城门或许是已经到了,只是他还穿着女子衣装……杀了他也不要离开马车走到沉香凝和云凛面前去,他只是略微挑开一点儿车帘,悄悄往外看了看,问:“掠影,到了?”
他们的马车停在距城门不远的地方,城门边便可见得一片乌压压的身影,其中一人已翻身下了马朝此处走来,叶阳瞅见那是云凛,心中一惊,慌乱拉好了车帘,往后一缩,又想到自己将原本的衣服全都塞在了小腹上假装身怀六甲,他飞速将衣服扯出来,恨不得立即往身上一披,甚至来不及做出下一个动作——云凛已经挑开了车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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