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寒赶紧掀了帘子进来,问道:“夫人有什么吩咐?”
傅清芳就道:“我记得侯爷自从老太太去了之后身子就不大好,苏姨娘的的一手医术可是被不少人赞赏的,你去吩咐一声,以后苏姨娘就跟在侯爷身边伺候。”
小寒得了吩咐,没敢耽搁,赶紧去了苏月凉的住处。
苏月凉听到傅清芳要自己去服侍郑思远,心里不知道该喜还是该悲,面上就有些不情愿。
小寒就笑着道:“苏姨娘,夫人是信任您,才把这差事交给你的。侯爷可是咱们镇西侯府的支柱,只有侯爷好了,咱们这些做下人的才能好啊。”
苏月凉回来之后,侯府里并无其他的变化,郑思远依旧每日里要来傅清芳的两宜堂好几次,不管傅清芳是平淡还是冷脸,都不为所动。
苏月凉被傅清芳送到了郑思远身边,也不知道郑思远做了些什么,苏月凉的脸色是一天比一天白,身子是一天比一天单薄。
以前的苏月凉时间鲜活的,有人气的,可是现在的苏月凉呢,就像是活着的一具行尸走肉,魂魄已经不在了,就只剩下一具躯壳在这人世间。
傅清芳记得那本话本上写了,刚穿越的苏月凉在心里把这个社会称为“吃人”的封建社会,不管是大家闺秀还是小家碧玉都是要被吃的,她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将来找一个情投意合的如意郎君,不要被“吃了”。
她是找了一个郎君,可是最后还是被“吃了”,变成了这个封建社会的一捧养分。
傅清芳现在大仇已经给报了一多半了,可是她却根本就高兴不起来。
她是太傅之女,在家受尽宠爱,夫家也是勋贵之家,可以这样说,她的人生已经比绝大部分女子都要幸运了。
可是她还是免不了要一生蹉跎在后院之中,生死荣辱都要系在男子身上。
叹了口气,傅清芳再次拿起手里的笔。
郑思远根本就不想苏月凉在身边伺候着,奈何这是傅清芳说道:“侯爷,自从老太太去了,我看您的脸色是一天不如一天好,饮食上也比以前清减了许多,苏姨娘的医术传自神医,有她调理您的身体才能放心啊。”
郑思远见傅清芳这样为自己打算,心里高兴,但却没同意让苏月凉在自己的身边伺候:“让苏姨娘回来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可不想她每日里在我的面前晃。”
郑思远不愿意,傅清芳就没说什么了。
苏月凉刚回来的时候还找时不时的去郑思远面前晃上一晃,可是郑思远每次见了苏月凉都没什么好脸色,说的话也跟刀子似的,苏月凉本来还抱着的一丝丝期望完全没有了,也不去郑思远面前了,除非来傅清芳这里请安,别的时候根本就不出门,就闷在自己的院子里。
傅清芳见她不出来,就把柳姨娘给喊了来吩咐道:“我看苏姨娘每日里闷在屋里不出来,你们两个住的地方近,没事的时候你就去找她多说说话。”
柳姨娘就道:“夫人说的是,我在屋子里也没什么事,整日里就是做些针线活,闷得不行,去找苏姨娘说说话也是好的,就怕她嫌我烦。”
傅清芳就笑着道:“烦什么,有人说话怎么会烦,自己一个人坐着才烦呢。”
柳姨娘反正闲着,给苏月凉添添堵也是好的。
因为今年秋日里雨水多,待到好不容易晴了天,傅清芳去后院查看库房,见到好几袋子木炭放在外面,被雨水浇的透透的。
傅清芳就指着那袋子问道:“这里面是什么炭,怎么都在外面。”
负责管理炭火的仆妇就回道:“是红罗炭,不是夫人您吩咐的吗,前几日您说库房里太满了,把这炭拿出来,反正这个在屋里屋外都没什么区别。”
傅清芳当然记得了,这红罗炭因为数量极少,之前都是供郭氏一个人用的,现在郭氏不在了,自然得供着郑思远用了。
她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说道:“你看我这记性,倒是把这一茬给忘记了。”
跟着的下人就赶紧道:“那还不是因为府里的事情太多,这要是旁人料理这么大的一家子,有些事忘了也是有的。”
“这炭在外面放着不是个事,还是搬到屋里去吧,”傅清芳就到:“今日先不要搬,等晾上两日,后天再搬吧。”
她的话,下人们自然是听得,傅清芳又在库房转了两圈,拿了些东西,才回了自己的院子。
待到晚上吃饭的时候,傅清芳就与郑思远商量道:“侯爷,我看荣鼎堂的窗子有些地方旧了,不如再重新收拾一遍,这就快要冬天了,窗户漏风可不是闹着玩的。”
荣鼎堂是有地龙也是有炕的,不过郑思远不怎么喜欢睡炕,一般都是在床上睡,屋里再点上熏笼取暖。
这只不过是一件小事,郑思远当然会听傅清芳的,他就笑着道:“夫人看着办就行了,不过既然要修,不如把府里所有主子住的地方都检查一遍,有什么破损的都一起收拾了。”
傅清芳就道:“也好,不如都一起收拾了。”
既然要收拾房子,就得早些动手,傅清芳第二日就让管家找了泥瓦匠跟木工来,把府里所有屋子的房顶跟窗户都检查了一遍,该修的修,该补的补。
郑思远的荣鼎堂,傅清芳最是上心,仔细叮嘱了工匠,一定要收拾的精心些,窗户也给换成了双层的,毕竟侯爷在边城的时候受了不少伤,冬天天气不好的时候就会犯了风湿,有风吹进来,侯爷怕是会难受。
傅清芳嘱咐这一切的时候,郑思远就在不远的地方站着,看着妻子特地来荣鼎堂关照匠人,心里十分舒坦。
傅清芳自然也看到了郑思远,不过她却没什么其他的表情,要她说,这个郑思远就是犯贱,她傅清芳当日里捧着一颗心巴巴的送上去,万事都以郑思远为先,可是郑思远是怎么做的,他一心一爱爱慕着苏月凉,亲手给她下了绝子药。
现在傅清芳想要了他的性命,郑思远却巴巴的凑上来了,对着她嘘寒问暖的,就连她少吃几口饭都要担忧的不得了。
而那个从前被他捧在手心里的苏月凉呢,在他眼里已经什么都不是了,哪怕苏月凉现在瘦的厉害,活着如同行尸走肉,郑思远也就跟看不到似的。
这日子走的越来越快,气温低了,各个房子都烧上了炕或者燃起了炭盆,傅清芳每日里管理家事,照顾孩子,还要写自己的小说,等到她回过神来,机会就来了。
那日早上醒来,天就压得极低,阴沉沉的,看着就要下雪了。
果不其然,午饭刚摆上,外面就下了雪,刚开始的时候还只是小雪粒,待到一顿饭吃完傅清芳出来看,这雪就下的极大了,一片片比鹅毛还要打。
只这一段饭的功夫,地上就有了一层不薄的雪了。
傅清芳来了兴致,搬了椅子坐在窗前,什么都不做,就那样坐着欣赏雪景。
看够了雪景,傅清芳才施施然起身,到侯府各处查看。
立春就道:“夫人,今日这雪实在是太大了,您有什么事尽管吩咐,我替您去做。”
傅清芳就道:“也好,你叫人管炭火的叫来,我有事吩咐。”
因为下雪,管炭火的仆妇就比平常时候来的晚了一些,傅清芳让人坐下了,又拿了热茶给她吃。
“今日雪下的大了些,每人的炭火分量加上一倍。”
仆妇赶紧应了,傅清芳又道:“侯爷身上有旧疾,最怕冬日里变天了,把那红罗炭给侯爷烧上,屋里除了熏笼,再多点几个火盆,记住,不要放在侯爷的床边。”
吩咐了一番,傅清芳还是觉得不放心,决定要去郑思远的荣鼎堂亲自去看一看。
郑思远在正在榻上坐着看兵书,见到傅清芳来了,他赶紧站了起来,问道:“清芳,你怎么来了?”
傅清芳就说道;“来看看侯爷。”
夫妻两个也没多少话说,傅清芳只坐了一会儿就走了,临走的时候,她吩咐郑思远的下人:“在外面守夜的时候仔细着点,侯爷有什么动静仔细听着。屋里多点几个炭盆,侯爷怕冷。”
因为郑思远没多大年纪就上了战场的缘故,他的屋里从来不让人守夜,下人们都是在外屋里。
至于她吩咐多点几个炭盆郑思远会不会怀疑,他当然不会怀疑了,到现在所有人都认为郑思远会栽倒在炭盆里是喝了酒的缘故,没人想到是一氧化碳中毒。
不过郑思远当日里到底是醉酒还是一氧化碳中毒,傅清芳也不清楚。
傅清芳回到自己的屋子,又坐在窗前看雪景了,脸上的神情安宁极了,谁也不会想到,她如何处心积虑地想要谋杀自己的丈夫。
坐了一会儿,傅清芳又去看了看几个孩子,因为天气不好,明煦在老师家里住下了,明沧回来的比较早,回来之后就来了傅清芳的屋里,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傅清芳看着高兴,又说了几句话,好好考校了明的沧的功课,才让人摆饭。
明璇明珊都在自己的屋里没有过来,傅清芳本来是要明沧回自己的屋里吃饭的,要不吃了饭再回去天就晚了,可明沧说什么也不同意,非要在傅清芳的屋里吃饭。
傅清芳只能让人摆饭了,等到吃了饭她亲自送了明沧回去,又看了看两个女儿,回到两宜堂的时候,地上的雪已经没过脚背了。
回到自己的院子里,傅清芳立住脚步,停在里院子里的梧桐树下。
她摘下斗篷上的帽子,踹了梧桐树一脚,树上的白雪簌簌落下,落了傅清芳满头满脸满身。
雪花冰冰凉凉的,傅清芳心里却快意极了,等了这么多年,虽然不知道计划能不能成功,可她心里的恶气已经出了一半了。
她带着满身的雪回了屋子,换了衣裳洗了脸,又喝了一碗姜汤,身上总算是暖和过来了。
尽管算计了郑思远,傅清芳脸上的表情却一如往常,洗漱后就坐在桌子上写字,屋里的下人悄声退了出去。
待到了早上起来,傅清芳也没有特意询问郑思远,而是一如往常,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到现在还没消息传过来,怕是郑思远又逃过一劫了。
待到吃了早饭才有荣鼎堂的一个小丫鬟过来报信,说是郑思远病了。
傅清芳收拾了一下,赶紧去荣鼎堂里看望郑思远。
见到傅清芳来了,郑思远赶紧坐了起来:“夫人,外面还下着雪呢,路也不好走,你还来干什么,我又没事。”
傅清芳就问道:“侯爷哪里不舒服,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曾请了府医看过了。”
“我只是有些头晕想吐,府医也看过了,说是屋子里太严实了,炭盆又多,开窗散散气就好了。”
傅清芳就道:“那怎么能行,外面天寒地冻的,要是开了窗子人怎么能受得了,倒不如去掉两个炭盆。”
傅清芳说的话郑思远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这几日郑思远的屋子里烧的都是红罗炭,他倒是没再犯病。
傅清芳倒是也不急,就那样耐心等待,期间苏月凉也去过荣鼎堂好几次,有一次还特意问了:“侯爷的屋里怎么点了两个炭盆?窗子又不透风。”
当时傅清芳也在,就说道:“侯爷身上的旧伤最怕冷风了,点两个炭盆不是应该的吗?”
苏月凉眼睛看着那两个炭盆,紧紧抿着嘴唇,也不知道再想些什么。
傅清芳想她大概是猜到了些什么,却不知道为什么没有说出来。
看来这曾经的一对有情人,真的是恨不得对方去死呢。
转眼间就到了天气最冷的那几天,傅清芳就吩咐将最底下的两袋红罗炭给郑思远用上,那两袋红罗炭下雨的时候泡在了水里,搬到库房来之后又在最底下,最是潮湿。
既然不能多点炭盆,那就再加一个熏笼吧。
这次的布置,没让傅清芳失望。
一大早两宜堂还没开门呢,荣鼎堂的下人就来敲门了,说是侯爷出事了。
傅清芳顾不得梳洗,赶紧带着一群下人去了荣鼎堂。
他到的时候,府医已经到了,荣鼎堂的门窗全部敞开着,郑思远穿着大氅坐在放在门口的藤椅上。
傅清芳见了,赶紧喊道:“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把侯爷放在这里,还不冻坏了,赶紧把人给抬到屋里去。”
傅清芳的眼睛通红,就要解下身上的披风往郑思远的身上盖去、
“侯爷中了炭毒,”府医就道:“放在风口被冷风吹才好解毒。”
傅清芳听了,盖披风的手停了一下,就问道:“什么是炭毒,侯爷好好的怎么会中毒呢?”
府医解释了一番,傅清芳才装作懂了的意思,也不说话了,也不走到屋里去,就站在那里陪着郑思远一起吹着冷风。
好不容易等到郑思远动了动,傅清芳赶紧扑了上去,哭着道:“侯爷,您醒了。”
郑思远一睁开眼就是哭的眼睛通红的妻子,他此刻头晕脑胀的,见到傅清芳就道:“夫人,我没事了。”
郑思远既然醒了,傅清芳赶紧问了府医,才指挥这人把郑思远抬到屋里去。
卧房里的窗户大开着,府医就道:“以后每到晚上,窗户开着一条缝隙,屋里再放一盆清水,就不容易中炭毒了。”
之前府医已经开了药,下人们抓了煎上了,此时郑思远醒了,要就被端了上来,傅清芳亲自喂了郑思远吃药,又让下人去煮了肉粥。
郑思远此时头晕的厉害,腹中明明没有什么却十分想吐:“不用煮粥了,我怕是吃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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