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春天破灭的月亮

chap.1降生於世的恶魔(2)
「你审讯的时候顺便拿给他。」警长强y的把两杯闻起来香甜着的热巧克力塞到我的手中，带着我走进审讯室。
我叹了口气，望着我放在桌上，作满笔记跟贴满标签纸的档案。
档案第一页夹着他的照片，照片里的男人面对着镜头，戴着金属细边眼镜，笑得漫不经心，穿着整齐的医生袍，浓眉大眼，明媚俊秀，卷翘的头发整齐的梳在脑後，虽然看起来像是拍海报，但这的确是从医师协会的网站上找到的照片。
这就是我负责的嫌疑人，杀害三十七位被害者的凶手，林恒熙。
真是位成功人士，我再次在心里叹气，端着两杯巧克力跟着警长走到审讯室。
审讯室隔壁有着一间监控室，可以直接监听与监控审讯室的情况，审讯室在面对走廊的墙上装着大片的玻璃窗，有点像是录音室，我刚走过去，正好监听室的门没关，我可以听见监听麦克风里传来林恒熙带着笑的声音说着。
「我一再的重复过很多次，不是萧警官，我是不会透漏任何信息的。」
林恒熙的声音很低沉，充满着磁x，说话的方式缓慢且绅士，每说一句话，就像是有人在轻轻的用羽毛轻搔着脸颊，柔软而又舒服，像一道春风一样。
我想这是为什麽他的门诊大受欢迎的原因吧。
照理来说，因为他在隔音玻璃里，而且他背对着门，是注意不到我们在走廊上的动静的，但是我一走近，他就正好转过头来，看着我笑。
没戴眼镜的他，看起来b照片中的样子还年轻，林恒熙的长相是那种英气的yan光大男孩类型，皮肤白皙，浓眉大眼，即使已至中壮年，但仍保养得宜，他依旧看起来像个未经世事的大学生，忽略掉他身上那gu诡异至极的气质的话。
我紧皱着眉，越看越觉得，那抹挂在他脸上的微笑，真的很令我不舒服。
我抿紧唇，两只手举着巧克力杯，规矩的站在门外，等待刚刚先帮我代班的学长为我开门，准备他交接。
大学长刘伟宏是办案经历超过十八年的刑警，但即使是他，看起来也对林恒熙束手无策。
伟宏学长打开门，一脸严肃的盯着我，「萧志堃，他只愿意跟你谈。」他拍拍我的肩膀，「不管怎麽样，小心为上。」
「他很狡猾。」
我郑重的点点头，我当然知道他狡猾了，大概也是觉得我菜鸟好欺负，才指定我负责审讯他吧。
昨天下午三点，是我们第一次碰面，我们只简短地打了十分钟的照面，他就一脸无聊的要我离开。
没想到下班前，他又跟上头说，希望明天继续由我负责审讯他。
不然这种重大案件，是根本轮不到我这种菜鸟来负责的。
我一进门，他就立马转头看我。
「萧警官，又见面了。」他的双手铐着手铐，平放在桌上，十指轻轻扣着，背靠着椅子，神态轻松的浅笑，要不是他没穿着医师袍，我们也不是在审讯室，我真有种我是他病人，而他只是一个悠然自得的jing神科医生的错觉。
在审讯室里的强烈白光的照映下，看着感觉他的皮肤更白皙了。
连续四天的关押，他没有显得很狼狈，相反的，林恒熙依旧唇红齿白，淡淡的笑，如沐春风的模样。
我面无表情盯着他，将两杯热巧克力放下，没有回应他的打算，放完之後，我拉开他对面的椅子，坐了下来。
「先喝点热巧克力吧，看你鼻子冻的发红，今天外头的气温应该只有十度到十二度左右吧。」他见我坐好之後，先开口对我说，接着拿起巧克力，打开封口，仰头喝了一口。
今天正好十一度，但是我没有回答他问题的必要。
我轻轻敲了敲桌子，继续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林先生，我是不会喝的，我进来不是为了配合你，而是你要配合我。」我依旧面无表情，试探x的反对他，藉以观察如果是他钦定的我反对他的时候，他会怎麽做。
他看着我，眨了下眼。
我依旧瞪着他，随後双手学他摆在桌子上，十指紧扣。
他低下眸看着我的手，接着又跟我重新对上视线，随後笑了，他笑的时候，会露出酒窝，看上去十分的平易近人，形容一个连环杀手竟然会用到「和蔼」，这听起来真可怕。
他的眼神带着略微的讽刺，总觉得被他看透我的想法了，所以我有些心虚，但我仍紧盯着他。
「你应该很清楚，为什麽我会选择你。」他浅笑的时候，眼睛会微微弯着，剑眉星目，笑容纯净的看上去像个大男孩，「事实上，我会选择自首，是因为你在这里。」
「哦？」我挑起眉，「什麽意思？」
他上下扫视着我，接着看着我的额头微笑，「看来你忘了，虽然我会有点感伤，但没关系。」
我依旧沉默地盯着他。
面对这种犯人，我这种菜鸟所知的审讯方法根本不管用，他不是不认罪，而是认罪了，只差犯案细节跟另一起炸弹案的资讯，但他却没有任何弱点，无妻无子无家人，三十七具屍t中，唯一没有x侵痕迹的，就是他的三位家属跟其中一位nvx了。
而他此刻似乎正在胡言乱语，但我不知道该如何把话题导回代号x……
「我可以听见你脑袋正在疯狂运转的声音，萧警官。」他微微努起嘴，把玩着手指，「你缴尽着脑汁，希望我吐露出代号x的事情，接着就可以定我的罪，把我枪毙了。」
我眼皮微微一动，但这微小的动作没有逃过他的利眼，「在想我怎麽知道代号x？」
「我不只清楚，我还知道你今天穿着羊绒大衣，系着羊绒围巾，都是驼se的，你坐捷运来上班，早餐吃的是蛋饼配n茶，但没加酱油，因为你不ai吃酱油，你出捷运站的时候，路过了某个宗教团t的宣传会。」
他m0了m0面前的星巴克，「这两杯你以为是上司请你喝的，没想到却是我，所以你并没有很想喝下去。」
「你还是可以喝，没有人会因为你喝了连环杀手请的巧克力而唾弃你的，所以快喝吧，因为你喜欢巧克力的香味。」说完，他盯着桌子，缓缓微笑。
我心下一惊，但仍装做镇定的轻笑，「林先生，我们并不是在拍碟战电影，也不是在拍推理影集，你大可不必。」
「不，你不清楚，我细微的观察力带给我多大的助力。」他眯起眼笑，像是想起什麽很美好的回忆，笑弯的眼睛是月牙形的。
「我很清楚。」我定定地看着他，「你细微的观察力不只让你的人生成就非凡，还差点让你逃脱罪责。」应该说，我们从未掌握林恒熙是嫌疑人。
「那可不一定。」
他立马收起笑脸，「即便我有着自认为优异於常人的观察力，但我仍被欺骗过。」
「欺骗？」我询问他，「有谁能够欺骗你，你正在把我们耍得团团转。」
「这是我很久之前的一个错误，我会让你知道的，但不是现在，这个故事，要按照我的步调一步一步慢慢来公布於众。」
「这个欺骗是你开始杀戮的原因吗？」
他没回我话，而是冷笑着盯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