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梦之家

第 31 章

早,你能拿我怎么样?
朱栋笃定了这一点,才有恃无恐。
而留在公司里的那一个,必定会成为众矢之的。辞退是最轻的,经济赔偿能高到任霏一辈子都还不完。
只有在这一点上,任霏才会相信朱栋对她是有一点点感情的。他们之间的争吵,有很多次是朱栋强烈要求让她一起走,而她犹豫不定。
这公司有什么好?对得起咱们的付出吗?
朱栋总是有自己的理由,竞争不公平、没有前途、付出得不到回报——义愤填膺得让任霏几乎要觉得他所做的是正确的了。可是冷静下来,任霏渐渐发现:自己喜欢的这个人,也许并没有那么喜欢自己。
他说“你不走就真的来不及了”,而她以为“你总会顾虑我一点点吧”。
“为什么没跟他一起走?”容印之问道。
“觉得……不光彩。”任霏不敢看他,把头垂得更低了:“我这么说您一定觉得虚伪……明知道他做出了这种事都没举报……”
她阻止过,也以为他会听自己的话;总是抱着一丝侥幸,以为自己在他心里会比高薪更重要;退了一万步,以为一点点相似产品也没什么要紧。
“对不起老大……!”
容印之摇摇头,只说了一句话:
“人总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无论你还是我。”
没什么东西可收,也没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怀里必须抱着个纸箱:行政部不发。“大小任xing”各自拎着自己的手提袋走出办公区,已经是深夜,外面的格子间早就没人了。
对面办公室的陈自明像等着他俩似的,拉开门倚在门边站着。
朱栋是他的直属员工,他的处分跟容印之一样:停职待查。
三个人互相看了一眼,一起走进电梯。没人说话,陈自明先绷不住了:“是我监管不严,我要道歉。”
“那小子本来就不上进,就知道投机取巧。”
“任霏你也是,偏偏跟他好,这下被害惨了吧?”
“那种人接近你明显就是有目的的,人啊!一谈恋爱就盲目,着什么急啊?”
他后半句想说“你明明条件就不错”,可是任霏没让他说出来。没等容印之怼他,任霏先发飙了。
“是啊!我着急!我没人爱!满意吗?!”
她知道总会有人讲出来的。
大龄单身女青年,为了男朋友出卖公司利益,恨嫁,被骗活该,当什么总监助理,女人就是不行,赶紧回家结婚生孩子吧。
轻易就把她之前所有的努力全都否定了。
就像容印之说的,“人总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她选择留下来承担后果,包括这些已经出现的流言蜚语。
她死死地瞪着陈自明,陈自明则被她吼得没有准备。任霏xing格温和活泼,从来没跟同事红过脸,更别提对上司。
电梯门开了,可是谁都没往出走。
“我还没毕业就在这里做实习生!我在这里工作5年!从来没迟到没早退!”
“加班不比任何人少!我从业绩垫底儿到第一只花了两个月!陈自明你自己数数我拿过几次销售部第一!”
“被骂我不怕!我习惯了!当着我老大的面我不怕告诉你:我还想当市场部副总监呢!我他妈的对得起我拿的每一分工资!”
“谈恋爱怎么了!被骗是我活该我全他妈承认!自己惹出来的祸自己担!你可以嘲笑我眼瞎!但你不可以嘲笑我不努力!”
电梯门开了关,关了又开。
任霏一脚跨出去,昂起尖尖的下巴:
“我不会认输的!绝不会!”
眼圈红着,却没哭。
一手拎着手提袋,一手抱着她心爱的熊脸靠垫,推开大厅的玻璃门,头也不回地冲到寒风中去。
“我其实……不是那个意思……”陈自明张了张嘴,望着任霏消失在夜色中的身影,徒劳地申辩了一句。
容印之也明白他确实不是这个意思,他他妈的就是嘴欠。
“在你面前,谁都没资格说自己情商低。”
容印之甩下一句,把陈自明留在电梯里,自己走楼梯下到停车场。
陆擎森已经等他很久了。
50:残酷的一课
“我失业了。”
坐上副驾第一句话,容印之这样说道。陆擎森伸手抚上他的后颈,“嗯,没事。”
容印之扑哧一笑,“我以为你要说‘我养你’呢。”
“想说来着,怕你笑话。”陆擎森发动了车子。自从两人在一起以后,容印之几乎就没再开过车。
看他的情绪似乎没有太大起伏,陆擎森问道:“没有生气?”
“是不是觉得我会拍桌子发飙?”容印之反问后接着回答:“确实生气,简直要气死了,不只是被窃取资料,还有jessie竟然把这么大的事儿捂到现在。”
“只是,现在稍微能理解一点jessie的心理。”
沉浸在恋爱中的时候,再理xing的人都会变得不那么理xing,更何况任霏只是个普通人。对对方的感情,让她一次次相信他的欺骗和借口。哪怕最后事实摆在眼前,也总会被对方的理由轻易说服。
“他不是品行不端,而是迫不得已”——也许还有一点是,不愿意相信喜欢的人身上会有自己难以接受的缺陷,潜意识里就在帮他把这种行为正当化。
最后成为帮凶。
她既不愿意对不起公司,也不愿意跟恋人彻底决裂,更不愿意相信恋人是为了钱可以出卖她的小人。直到最后的最后,还在安慰自己“他不会做得那么彻底,他会顾虑你的”。
“如果只有一点点相似,应该没关系的……”
这种侥幸心理为她的人生上了残酷的一课。
“后来想了想,假设这件事出现在我身上,我做得到‘大义灭亲’吗?”容印之摇摇头,自问自答:“我可能……也没自己以为的那么果断。”如果公事和最重要的人放在一起,他同样没把握能冷静地做出客观的判断和选择。
如果换成是我和陆,就算他说出的谎话再蹩脚,恐怕我也会信吧。
因为不想失去他。
“所以陈自明那一句话说得是对的:人在恋爱里就会变得盲目。”
容印之把刚才在电梯里的一幕讲给陆擎森听,陆擎森叹气:“这个自明……”
“问题是她的情绪已经在临界点了,现在讲这个只会让她反弹。说你情商低,我看陈自明也不遑多让。”
陆擎森无奈地笑。
容印之往椅背上一靠,低声说:“可惜了jessie,很聪明的姑娘。”虽然总是挨自己的骂,但成长得很快,再过两年市场部所有事项经由她直接向总监汇报也不是不可能。
“她会怎么样?”
“看监察组最后申报的情况如何,可能会有高额的经济赔偿。消息传出去,再就职也会有一定困难。”
“好严重。”
“有什么办法,”容印之声音冷下来,“杀人犯杀人之前也是普通人。不管之前有多努力,犯了错就要承担后果,给自己的错误填坑。更何况新策略是所有员工一起努力的结果,不处罚她对其他人怎么jiāo代?”
所有的部门都参与到计划中,从包装的设计到宣传的资源,每一种饮品原料什么配比、每一份食物配什么文案、每一个时间节点做什么推广,任何细节都经历过无数次推翻才最终确认。
这一下相当于把所有人的努力都拱手送给了对家,而自己则要重新来过,并不是说多少钱和多少时间能弥补的。
“那你呢。”
“选择她作为助理,就是我该承担的事情。”想了想,容印之又补上一句:“选择我作为市场总监,就是我的上司要去承担的事情。”
如果说这是任霏生命中残酷的一课,对容印之又何尝不是。
容印之停职,最头痛的是高长见。
投资人的不满他早就清楚,但如果想要追求速效盈利,那他从一开始就不会让“w-life”走这条路线。费劲口舌把容印之挖来,才使得“w-life”在同类竞品中打开口碑并且逐渐走高。如果市场部现在换负责人,很可能会让之前的所有工作都付之东流,“w-life”会成为市面上无数种毫无特色的快消食品中的一员。
这才是真正的失败。
空闲下来的容印之,这才想起来给很久不见的傅小姐打了个电话,约她见面吃个饭。谈起恋爱之后,容印之压根就没想起来联系傅婉玲。傅婉玲倒是发了条消息问他“有对象了?”
本意是调侃,结果容印之回了一个“是”。
傅婉玲用语音回他:“你他妈的,绝jiāo!”
于是见面第一句话傅小姐就骂他:“你这种有同xing没异xing的基佬,就活该没朋友!”
容先生点头称是。
能在任xing先生面前放肆的人,除了傅小姐也没谁了。
知道他停职,傅小姐又骂:“你行不行啊,停职了才想起找我?再说你都停职了找我干嘛?给你介绍工作啊?我不跟又穷又基的人jiāo朋友!”
吃完饭还一边白眼一边摸钱包,觉得容先生现在可能买不起单了。
听说他停职的原因,傅小姐冷哼一声,立刻露出了刻薄的本xing:“没用的丫头。”她如此评价任霏。
“人渣跳个槽换得名利双收,说不准还能换个女朋友。她呢?”
“身在职场,如果努力只是给人渣利用,那你努力有个pì用?别人只会说‘女人就是心软当不了大用’,偏偏还要给别人落下这种口实,怪谁啊?想要事业爱情双丰收,情商智商还这么低?”
“图样图森破,很傻很天真,活该。”
傅小姐用两句过时的梗作为总结,尖刻得连容印之都无言以对。
“你以后怎么着,我真不给你介绍工作。”饭后一支烟,傅婉玲甩给他一支,容先生表示已经不抽了。
“我用得着?”
“哎哟嘿!”傅婉玲失笑:“我也是没见过失业还如此自信的,这恋爱谈的真是焕然一新!”说完拿眼尾瞄他,“是我见过一眼的那个吧,你该不是真当小三了?”
“你都那么说了,我哪儿敢。”
傅小姐表示欣慰,“他干什么的?”
“种地。”
“种地?地主?房地产?可以啊!他还有单身朋友吗?”
这种联想也是跳跃,容印之语重心长:“字面意义上的那种‘种地’。”傅小姐看了他半天没说话,过了半晌才缓缓点头:“真爱。”
这个“真爱”不久就准时出现在停车场来接容先生回家。
“啧,”傅小姐不屑一顾,“那我先走,不想看见基佬秀恩爱。”
容印之解释道:“不是,他一直这样。”
“天天接送?”得到肯定的答案后,傅小姐一脸嫌弃:“有病啊,少看一次会死啊?”
死是不会死,可是陆先生坚持,容先生乐意啊。
跟傅小姐相处的时间总是能让他开心一点。只是短暂的放松过后,泄密风bào依然像一块大石一样压在容印之心上。
从自身到事业都容不得一丝纰漏的完美主义处女座,这次的打击哪有那么容易恢复。
忙碌惯了的容印之根本没想过会有一天会突然失去工作,更何况现在的情况不是换一份工作就算没事了的。他并不怕被质疑,无论面对同事还是投资人,如果没有这件事,他有自信很快就会迎来把他们一一打脸的时刻。
跟高长见一样,容印之担心的是一切都前功尽弃。他可以离职,但不能接受这样半途而废的失败。
而至于何时复职甚至能不能复职,就要看高长见奔走的结果了。
“要不要去买点牛rou?”
看他半天没说话,已经快到家了,陆擎森突然问。
“你想吃?”容印之回道。
“以为你会需要。”
容印之愣住,搜索了一下记忆这是什么梗。
“馅饼。”陆擎森提醒道。
啊,是了。
以前说过的,为了发泄情绪会剁rou馅。
容印之忍不住噗嗤嗤地笑起来:“不行,菜刀已经不够解恨的了。”
陆擎森点点头,把车停在楼下:“那qiāng呢?”
“啊?”
“要不要试试qiāng。”
51:什么qiāng
“什……么qiāng?”
容印之腾地脸一红,怔怔地看着陆擎森。
——和他的胯下。
“手qiāng或者步qiāng,不过都是运动qiāng型,军用qiāng和实弹也有,但很少……印之?”陆擎森并没发现他的目光,打开安全带准备下车,回头发现他脑门儿顶在车窗上半天没动。
“……对不起。”
“嗯?”
妈的,是自己想歪了。
你有病啊容印之,这不是明摆着的吗,这块木头疙瘩怎么可能会在这种时候讲这样的色情话?
容印之垂着脑袋一路快步走进电梯,进家门的一瞬间被陆擎森从背后抱住,低沉的声音贴着他的耳朵问道:
“想成什么了?”虽然慢了一拍,好歹是反应过来了。
“没……”
“你想要哪个?”
陆擎森这一点最可恨。顶着一张不苟言笑的脸,从来不说俏皮话——可是每一句都像在调情。容印之转头跟他脸对脸,看他的表情:男人在单纯地询问,也在单纯地等待答案。
更可恨了。
“哪个都不想要!”仿佛只有自己满脑子装着乱七八糟的东西一样,容印之把歧义误会的怒气转移到陆擎森身上:“……混蛋!”
“对不起。”陆擎森低声道歉,再把这个道歉付诸行动——两个都给。而容印之的拒绝和挣扎,也只消在听见两声恳切的“印之”之后就轻易放弃了。
洗澡和前戏是一起进行的。
容印之被陆擎森用浴巾裹着放倒在床上,打开衣柜问他:“哪一件?”
“你挑,”容印之躺着不动,把浴巾摊开露出身体:“我穿。”
新长出来的毛发在私密部位和皮肤的摩擦,比想象中更难受。为了熬过年前的工作,容印之只好再让陆擎森帮自己剃掉,所以至今他的xing器周围都是干净光滑的。
陆擎森挑了一件拼接的暗红色睡裙,xiōng部以下是真丝,xiōng部以上是蕾丝。为了凸显xing感,遮挡双ru的深v部分比两根背带宽不了几分,前面少少地掐了个褶皱,越往背后越纤细,露出大片的脊背。
非常色情。
陆擎森把睡裙搭在容印之雪白的身体上,躺到他身边去欣赏。
“为什么是这个……?”容印之抚摸着身上的布料,另一手抓了男人的下巴,用指尖轻轻摩擦着胡茬。
“很xing感,想看。”陆擎森的回答总是言简意赅又直接。
容印之捂住睡裙翻个身,一边跟他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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