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枝咔嚓咔嚓的被折断,天空开始飞卷树叶枝条、衣服、塑料袋、杂物……即便那么大的雨,那些杂物依旧在空中旋飞,似妖魔出巢穴的前锋打起的战鼓。
很快人都无影无踪,只有那些逃命的人顾不上的哀鸣一般乱叫的狗,还有架里拼命挣扎的鸡鸭……还在疯了一般的想要冲出牢笼,羽毛乱飞。
当然那个红色棺材还稳稳的停当在那里,活人逃命尚且顾不上,没人再管这个已经死了本就不被旁人待见的人。
百凝语沙哑的声音刚费劲的喊出来,就听到噼噼啪啪的雨水敲打棺木的声音。似小锤子一样的零星敲打,片刻的变成万马狂奔的踩踏,接着就是倾盆的泼洒、冲刷……
漆黑中恐怖的声音让她越来越害怕,好像真的进了魑魅魍魉的鬼怪世界,听到冤魂的4虐哀嚎。
她冰冷身体不住的颤抖,双手猛力的拍打棺板。
“救命啊!有人吗?救命……救命啊……”
过了许久却听不到一点回音,自己微弱的声音还淹没在雨水对棺板疯狂的敲击声中。
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少天,恐惧已经让她忘记了饥饿,只觉的快要死掉,没有一丝力气。
本还平稳的棺材慢慢的像船一样左右晃动,她躺在里面不能坐直身体,却躺不稳,好像漂浮在水上,还是无边无际波涛汹涌,骇浪起伏的水面。
已经昏沉无力的身体,开始被疯狂的摇动,在棺材里撞来撞去,空瘪的肚子好像要把心肝肺一并都甩出来。
终于在一个巨大的撞击中,她的身体不受控制的飞了起来,头顶撞到棺材厚厚的盖板上,“啊……”都没喊完就直接晕了过去。
****直到第三天上午才停歇。
突如其来的超强台风,海岸线数百里已成一片汪洋,连内陆都牵连受灾。
而现在,那发疯一样的家伙好像被注射了强力镇定剂,一下又恢复平静,仿若只是梦境,什么都没发生过。
百凝语昏昏沉沉的醒来,也不知道自己是在阳间还是阴间。
“不会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吧!”她是真的一点力气也没有了。
外面没有什么声音,求生的欲望,让她还有最后的希冀。也许现在敲一下,会有人听到。亦或者即便成了鬼,也能看到同类。
她吃力的抬起手,用最后一息拍着棺材,发出沉闷但是轻微的啪啪声。
不知道拍了多久,感觉自己就要死去了,动作都要停顿下来,棺材里的空气又变得稀薄,身体里仅存的一点水变成两滴泪,滚下来,在漆黑的空洞里面隐隐有了一丝微弱的绝望的抽涕声。
“汪!汪!汪!”
几声狗叫声让百凝语一下怔忡,随即惊喜,真切的狗叫声已然成了这世界最好听的天籁之音。
有狗发现她了?那不是会叫来人?
她欣喜若狂,不知道哪来的一点力气,又开始奋力的拍打棺材板。
外面,一道鹰隼一般锐利,冷冷的目光看着那横在沙滩上,暗红的棺材。也听到那微弱的拍打声。
还有一只硕大的牧羊犬,两只前爪趴在棺材上,用力的抓挠,发出“汪!汪!汪!”的叫声。
许久他那幽深的目光就那样盯着,没有任何表情。
他本是一个人带着天狼出来,却没想到遇到台风,而且快艇还凑巧的出了故障,没有动力的家伙,像树叶一样轻而易举的被巨浪掀翻。
幸亏他的体力足够好,不知道和翻腾的海水折腾了多久,游了多久,又在冰冷的海水的拍击下昏厥过去,飘到这个岛上。
刚刚才在沙滩上被天狼叫醒,站起身,就又听到它又对着一口棺材狂吠。
“救命……”“救命……”
虚弱的声音从里面不断传出来,百凝语也听到棺材板传来的抓挠声,便更确定会有人发现她,扯着沙哑的嗓子求救。
男人终于因为天狼的叫声而挪动了步子,但是可能体力耗尽,步子有些踉跄。好容易走到棺材前,侧耳伏在棺材上,仔细的听里面的声音。
“救命……”“救命……”
确定是人类发出的声音,他用力的推了推棺材盖,却没有一点反应,天狼在一旁焦急的看着,发出嗯?嗯?的声音。
接着他环顾一周,看到远处的大块石头,便吃力的搬来一块,开始从棺材长出的外沿,用力的往上凿。
每砸一下,天狼在一边便抬头,目光跟着石头上上下下,好像这样能传递给主人一点力量。
百凝语听到砸棺材盖的声音,开始有了精神,好像要从这个地狱的入口跑掉了一般的开心。
男人已经浑身是汗,面色发白,本被海水弄湿的衣服,干了,这会儿又被汗水浸湿。
终于棺材盖被凿出了缝隙,百凝语感觉到新鲜的空气输入,大口的呼吸,好像有了能量,而且也看到了和黑色不一样的光。
惊喜之际,声音却突然没有了,让百凝语又开始紧张。
“有人吗?”
一会从缝隙伸进来木棒,开始用力的往起撬,亮光越来越多,她不知道睡了多久的棺材终于亮了。
棺盖带着长钉从棺木中被拔起,那厚重的盖子终于被掀开。
她的眼睛却觉得那光刺得不敢张开,急忙闭上,但是并没有停止起身,好容易拥有了自由,却在要站起的那一瞬失去了知觉。
男人冰冷的目光看着面色惨白如死人一样的女人,身上穿着唐装大红的婚服,连发髻都是,还带着古代的华美凤冠。
他不相信这个世界有鬼,所以这个女人不会是死人,或者什么唐朝的千年不腐的女尸。难道这个时代还有**不成?本也没有关系,他不再考虑这些,把昏厥的女人从棺材里面拽了出来。
太阳渐暖,晒得大片沙滩也有了热气,她被放到离海稍远的干沙上。
男人又让天狼看着百凝语,然后自己往岛上走去。许久后用两片极大的叶子兜回来一些淡水,连叶子一起放到用沙子挖出来的凹坑里。
又用小叶子兜着水往女人的嘴里喂了些。
可是这样的近距离让他不得不仔细的看清了这张脸。
“原来是她?”
眉间多了愠怒、嫌弃、嘲讽的微蹙,本就冷俊的眸光寒气又降了几分,变得凌厉阴沉。
随即转过头忽的放开了这个女人,让天狼把剩下的淡水喝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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