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建军下车走了,吕红军又驾车去扫马路,不远处的丽景苑小区内匆匆地走出一个女人来,向他挥起了手。停下车,一个穿着件墨绿色连衣裙身材蔓妙的女人拉开车门坐在了副驾。说,走,帅哥,咱们去都亭驿大酒店。
吕红军挂档起步,慢慢地将车子并入车流.,然后用眼睛的余光打量着她的乘客。灯影下,但见这女孩也就二十一二岁的样子,身上的裙子胸口开的很低,露出一片迷人的雪白。披肩的长发散发着淡淡的法国香水味道。肩挎一个坤包儿,大大的眼睛,皮肤光洁白嫩,非常地秀美漂亮。
“帅哥,又坐你的车了。”女孩灿然一笑。
吕红军想起了,这半年来,身边的女孩子最少有七八次坐他的车。有时是下午,有时是傍晚,有时是深夜。都是孤身一人,每次都打扮得花枝招展,不是从丽景苑到鹅城市的某个宾馆,就是从某个宾馆回丽景苑。
女孩包内忽然传出手机铃声。她拿出手机,对里边的人说,别急,在出租车上呢,一会儿就到。
放下手机,女孩问吕红军,帅哥,有烟吗,给一根。吕红军从身上掏出盒帝豪来,取了一支给女孩。女孩从包里取出个打火机点燃了,深深吸了一口,吐出一个园园的烟圈来,然后挺腰靠在座椅背上,一副惬意陶醉的样子。
吕红军猜想,女孩是做小姐的。而且是只流莺。正经的女孩儿,是不会给男人要烟抽的,也不会整天打车往不同的宾馆跑。
帅哥,生意好不?女孩开启了话题。
吕红军淡淡一笑,说,还行吧。不过没你的生意好。
女孩一惊,坐起了身子,侧脸过来问道:你说我做什么生意的。吕红军说,我是哑巴吃扁食,心里有数。
吕红军说的是他的家乡土话。卢山话和鹅城普通话有很多不同。比如,鹅城人口中的饺子,卢山人叫扁食,数,卢山话就读“素”。而“哑巴吃扁食——心里有数”这句话,就是仅限于在卢山县流通的一句歇后语。
女孩又一惊,脱口而出:“你是卢山人?”
吕红军答说,是呀,杜关乡的。
女孩说,哎呀呀,老乡呀,我狮子坪的。
这回说的是卢山话。狮子坪,也是卢山的一个乡,和杜关紧挨。
吕红军说,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今天的车费免了。其实他内心知道,
车里的美女是不会欠他一分钱车费的。
女孩说,老乡猜的对,我就是干那个的。人呀,不管干哪一行,都是为了生活,为了更好的生活品质,你说对不对?
吕红军说,对呀美女,无论做啥,只要不扰乱社会,不伤害别人,都不应该受到指责。
女孩说,帅哥说的是。我们这个群体,古今中外,什么时侯也不可或缺。没有了我们,国内那三千万光棍怎么办?出门打工的农民工怎么办?没有了我们,只怕中国到处都是强奸案了。
吕红军嘿嘿一笑:老乡高屋建瓴,忧国忧民呀。一个月收入一定不少了。
女孩说,还行吧,一月一两万元吧。
吕红军说,美女,问一个问题,你和客人第一次,要了多少钱?
女孩说,去年夏天,我刚大学毕业,去了北京,住在朋友在一家星级宾馆的包房里。朋友就是天天晚上给宾馆每个房间打电话,提供特服的。朋友不是一个人,还有她的另一个女伴。有一个晚上,一个很有钱的客人来我们房间挑小姐,看中了我,问我朋友我做不做。朋友说,她刚大学毕业,还没有做过。客人问,是处女吗?朋友说,肯定是。客人就兴奋地对我朋友说,你给她说,一夜两万元,干不干?朋友来问我,我摇摇头。客人说,五万,行不行,我还是摇头。后来客人走了。过了二十分钟,客人又回来了,给我朋友说,你给她说,一夜十万元,行不行?行了,我马上先把钱转她支付宝上。我朋友来问我,我还是摇头。后来客人失望地走了。
吕红军好奇地问,美女,十万元,有的女人一生也挣不到,你一晚上就手到擒来,怎么不愿意呢?
女孩说,我不是不想做,只是我知道我不是处女。
吕红军吃了一惊:你的第一次给谁了?
女孩说,网友。
红军说,哦,网友。给了你多少钱?女孩说,没要钱。那时才大二,还没做这一行。咱傻呀,不知道要钱呀。和网友聊的不错,见面了,感觉人家也长的不错,就开房了。一分钱没要。
红军说,鹅城那么多的娱乐会所,洗脚城,按摩中心,你在哪一家呀?
我没在那里边做。老板都心狠,做一次,老板就抽走了一半。再说,那里边的小姐都勾心斗角,相互拆台,抢生意。我不习惯这个。
那你咋找客户?
我就在出租房里,微信,qq。谈妥了,他们去宾馆开房,我再打车过去。
红灯亮了,吕红军踩了刹车。女孩从包里取出一张名片递给他。说,老乡,这个拿上,有你拉的客人或你的朋友想玩,你打我电话。回头我请你吃饭。老乡嘛,出门在外,要相互照应。红军按亮了车上的顶灯,看那名片是彩色的,正面一个衣着暴露的美女图像,印着一行行书小字:张月梅,138xxxxxxxx。背面两行大字:
静谧的夜晚,一个寂寞的美女在等你领她回家。
女孩说,帅哥有名片吗,给我一张。我要打车了呼你。吕红军就把自己的名片给了对方一张。
目的地很快到了。计程表上显示十六块。女孩往驾驶台上扔了张二十面值的钞票,然后出乎意料地伸开双臂轻轻地抱了吕红军一下。
他猛然间想起了,他和李改霞已经两个月没有做爱了。不是他不想,而是对方不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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