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色湛蓝,整个东宫笼罩在春的生机中,红砖金瓦上挂着晨夜未干的露珠。
东宫一隅偏殿,黄花梨案几上燃着沉香,温北茉独坐矮几前,拿出一个带锁的小木盒,取出小册子与一根鸭毛,动作颇为鬼祟。
翻开册子,拾起鸭毛,沾过几上墨汁,便开始书写。
“天庆十九年,九月初十。
这是我掉进《太子他杀伐果断》的第二天。
据我暗中观察,昨夜娄绪恒没有回自己寝殿,他肯定又爬出去干偷鸡摸狗的勾当。
不过他能不辞辛苦深夜搞事业,我亦深感欣慰;
毕竟他倒霉我也得死。
狗洞是娄绪恒的秘密,却被我发现了,定不会轻易放过我。
为求自保,得想出一个好法子来。
具原著分析,娄绪恒此人城府极深又是无情,想要在他手里活命,不是件容易事。
既然斗不过,何苦要和他斗。
三十六计走为上。
逃,或许是个好计策…”
温北茉又沾了沾墨汁,一只柔荑嫩手托着腮,复而又在册子上继续补充内容。
她素来有写日记的习惯,即使穿到书里,也延续这个习惯。
朱漆殿门外,秋阳直射室内。
温北茉在阳光的照耀下,手握鸭毛卖力书写,案几前光线骤然一暗,很快两道倩影从她眼前晃过。
她忙合起册子,动作还是慢了些。
一只染着丹寇的指尖,伸入眼底,迅速将册子从她手中抽离。
“哐当!”一声脆响,女人抢夺时的动作太过突然与莽撞,不小心将打翻了案几上香炉。
燃尽的香灰带着余温,顷刻间散在温北茉手背。
“嘶!”温北茉抽吸一口凉气,吃痛本能地缩回手。
她皮肤本就白皙细嫩,香灰散下不过一瞬,烫红倏然突起,尤为明显。
温北茉紧锁着眉头,抬眼望向抢走她日记本的女子,眼底燃起了一团火苗。
女子穿着繁琐的宫裙,梳着披散的发髻,头上钗着金步摇,秀眉微颦,眼底残留着惊慌过后的心虚。
女子很快将那一缕心虚收起,底气十足质问道:“温北茉,你拿只鸭毛鬼鬼祟祟的在册子上画什么。”
不过抢个小册子而已,怎么就打翻了香炉,应该很疼吧?
这时,乐辛从殿门外小跑进来,忙屈膝行礼:“九公主。”
转而又向身后另一名女子行礼:“苏小姐。”
苏小姐?
温北茉猛然惊神,将视线掠过九公主,落在身后的苏小姐身上。
女子素衣轻纱,乌丝轻垂,如同一朵盛开百合,淡雅怡人。
出尘脱俗,原来她就是苏清月。
温北茉一双桃花眼微眯成弯月形,站起了身,她不想被这两人居高临下的俯视着。
虽说她只是个女配,但不是任人揉捏的主,至少气场上不能输。
她忍者手背灼痛,不着痕迹收回烫伤的手,神色淡定:“本宫在画什么,九公主自己不会看吗?“
转而又对乐辛道:“这里没什么事,你去门外候着吧。”
“是。”乐辛应声,怀着忐忑与担忧退出室内。
不知,九公主又要如何为难太子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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