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我的前任卧床不起了

重逢


秦臻刚随谢延站定在屋内,便听到楼上传来声响,伴随着女人的哭声。
她想面不改色都差点没做到,谢延抱歉的快速上楼,许是安慰好女人,哭声停止了。
她抿紧唇角在楼下等着,视线偶尔撇过装修奢华的家具,以及本分干活的佣人,将她带到沙发上坐下,又送上一杯红茶和摆盘精致的点心。
若搁平时秦臻定会品尝几口,今日心情不佳,只抿了口红茶。
一会谢延下楼把她带到楼上,几分歉意的开口。
“秦医生,病人现在情绪不太好,你先在偏厅等等。”
秦臻点头:“好,他现在身体痛苦,心理上难免会有些起伏。”
“嗯,我们家人都希望他早日康复。”
她脚步路过房门,自然看了眼微微敞开的房间。
待她脚步渐行渐远,屋内坐在轮椅上的男人,暗淡的眼神嗖得变亮,但也只是一瞬,便又暗淡下去。
他肯定是听错了,竟觉得好像听到她声音,只是相似而已。
他自嘲的笑笑,修长纤瘦的手转动轮椅,高大的身躯因为病情,变得清瘦许多,衣服套在身上松松垮垮。
因手术后的虚弱,面上肤色泛白且带着一股病态,即便这般也无法抵挡他眼底的野性和犀利,若是健康时,该是怎样的意气风发又气势逼人。
谢延进来时,他正转动着轮椅到床边,并没给他一个眼神。
他也不在意弟弟的忽略,看着他死气沉沉的脸,内心难受的发堵。
他的弟弟本该是天之骄子,既遗传父亲聪明的脑袋,又遗传母亲美丽的容貌,而不是像现在一般自暴自弃。
“外面太阳不错,我推你出去转转。”
“不必。”
“母亲也是关心你,你别总是气她。”
提起谢母,他沉默的抿紧嘴角。
谢延手搭在扶手上:“最近你的家庭医生有些私事要处理,我给你换了一个,暂时负责你的健康。”
他更是没吱声,但谢延却推着他出了房间。
秦臻坐在偏厅沙发上,低垂着清浅的眉眼,心里琢磨一会如何搞定情绪起伏不定的病人,听见说话声时,自然抬头看去。
谢延推着他走来:“你先见见我给你安排的家庭医生,年纪和你一般大,是个姑娘,你别把人气跑了。”
坐在轮椅上的男人,连眉眼都没抬,仿佛没听见。
秦臻听见声音后站起,准备和病人见面,她扬起甜美的笑脸,嘴边的小梨涡绽放,一眼看去乖巧又美丽。
她的美不具备攻击性,属于越看越漂亮的气质美人,谢延戳了下弟弟肩膀,目光定在她脸上。
而此时的秦臻,目光也定格在病人脸上,她先是不确定,特意往前走几步,直到清楚看清他的脸。
有那么一瞬,她差点没控制住嘶吼的情绪,立刻就要跑去质问。
她强忍着内心翻滚的浪花,面色隐隐泛白,声线微抖的问候:“你好,我是秦医生,以后负责你的病情。”
她声音一如往常,清冽里带着丝甜美,似穿透数年时光,一下带他入了多年前的盛夏。
谢骆北猛地抬头,一双漆黑眼眸如狼如虎般紧盯着她,仿佛不可置信。
他眼底的那丝光亮,在片刻之后消失的一干二净,只剩无尽的黑和寂。
迎接他们的是异常的宁静,谢延不得不咳咳声打断。
“秦医生,这位便是病人,我的弟弟,谢骆北。”
秦臻木讷的点头,怕自己此刻脸色太难看,所以一直笑着,到最后笑的嘴角发僵。
“嗯,他的病情资料我看过,一会给他检查下。”
“好,那就麻烦你了,你们先聊聊。”
谢延自然离开,把空间让给他们,只是他一旦离开之后,空气变得静的可怕,恍若凝固。
秦臻一动不动站在那儿,或许是被眼前人惊的忘记怎么动。
昨晚只是听说关于他的消息,不曾想今日就和他重逢,仿若是在梦里。
她低头盯着自己脚尖,想让沸腾的心冷静下来,但发现压根徒劳,最后灌了一大杯水下肚。
她不得不承认,多年之后相逢,本熟悉的初恋,变得面目全非,就连姓名都变了。
以前勤工俭学的穷小子,忽然变成谢家小少爷,难怪他走的那么决然,连只言片语也不曾留下。
她竟傻的等他回来,真他妈是个笑话。
她秦臻在他眼里是什么东西,大概就是个玩物。
谢骆北清楚看见她娇弱的身躯在微微发抖,许多话忽然就开不了口,他转着轮椅向前几步,被她呵斥住。
“等下。”
她转身背对着他平复情绪,他张张嘴,发现压根不知说什么,自嘲的笑笑。
等秦臻再次转身,面色已恢复,她笑着一张脸,好像在看陌生人。
“谢先生,我先给你检查身体吧。”
她穿了件浅驼色大衣,俏生生的立在眼前。
因春寒料峭,特意在脖上系条丝巾,里面是件长款毛衣,只露出纤细的脚踝。
她看着和以往一样,仔细看又不一样,褪去青涩的她,长大后变得更加漂亮,像开在枝头的芙蓉。
谢骆北背脊疼的发颤,仍旧挺的笔直。
“嗯,好。”
他嗓子发哑,声音压得又低又沉,像粗粗的笔尖摩过白纸。
从看见她的那一刻,眼里的黑便无尽蔓延开来。
秦臻提着医疗箱,一手推他进房间,从背后看去,明显看出他的瘦削,即便看过病情资料,也不知初始原因。
记忆里的那个青涩男孩,他健健康□□机勃勃,也永远死在八年前的夏天。
仔细一想,他们已分开八年。
人生又有几个八年,早已物是人非。
“如果疼的厉害,便去床上。”
他伤的是脊椎,前段时间在国外接受手术,现在回国休养。
秦臻已转变心态,真把他当做自己病人,她对待病人一贯很有耐心,对谢骆北同样如此。
打开医疗箱,开始给他检查。
他趴在床上,撩起背后衣服,露出身体狰狞的伤口,新旧伤疤交错在一起,渗人又难看。
谢骆北最不愿让她看见自己脆弱模样,偏偏事与愿违。
她消毒之后换药,又将纱布贴好,接着检查他双腿。
八年过去,他身上多了不少伤疤,有些是最近,有些是过去。
理应来说,身为谢家少爷的他不会如此。
待一切结束后,谢骆北侧头看她收拾,到嘴边的话若不说出,怕是以后都没机会。
“秦臻,你就没什么想问我?”
她手里动作一顿,很快笑出声。
“你想我问你什么?问你当初为何一走了之?多年杳无音信?”
她想了想继续笑:“谢骆北,我以前不懂,但现在看见你,便都明白了。”
他们之间本就没可能,她喜欢的是骆北,而不是现在的谢骆北。
“你放心,我压根就没等过你。”
她对着自己笑的绚丽如花,叫他心口疼的冷汗涔涔,面色泛白,如置地狱,竟忍不住强行拽住她胳膊。
他双眼泛红,薄唇一字一句:“秦臻,你说的都是真心话?”
“怎么不是?而你又有什么资格问我?”
他钳制的并不紧,轻易挣脱开,回头平静嘱咐。
“病人应好好休息,脾气也收敛收敛,先把身体养好了。”
“今天就先到这里,我过几天再来。”
秦臻一番话说得极快,也不等他开口,提着医疗箱迈出房门,更贴心关上大门,彻底隔开他炽热视线。
她站在门口缓了好一会,强行逼退眼底潮湿,起伏不定的心情才被压下去。
正准备下楼,恰接到凌骁电话,想到刚才自己朝他发的照片,竟暴露了位置。
“我就在附近,你什么时候结束?顺便带你一起走。”
这边是别墅区,距离地铁、公交都远,只能打车。
“嗯,已经结束,你来吧。”
秦臻下楼,谢延正垂头坐在沙发上,面色算不得好,但一看见她,又变的温润、儒雅。
“秦医生,真是抱歉,我弟弟他脾气……”
“嗯,家人也要多劝劝,发脾气对他养病没有好处,记得叮嘱他按时吃药。”
“好,会的。”
“有任何问题,随时给我电话。”
她把自己号码留给他,被他送出家门。
“我派车送你回去。”
“不必了,我朋友正好在这附近。”
她指指外面,已有车开过来。
谢延不在勉强,站在门口目送她上了黑色轿车,清楚看见驾驶座是个穿着花衬衫的年轻男人。
秦臻刚上去就忍不住调侃:“让我数数你今天穿了几个色,你妈知道你这么骚包吗?”
凌骁听她毒舌也不是一次,或许不相熟的人会以为秦臻是个乖乖淑女,只有深交之后才发现都是扯淡,她这张嘴真毒起来,跟抹了鹤顶红似得。
“是不是谁让你不痛快了,跑来打击我?我妈可说我穿艳色最好看。”
“得了,我怎么记得你妈说你头像鸵鸟蛋,脸跟鞋拔似得。”
“哎,感情我来接你,就是被你打击,你说到底谁给你气受了?我给你去教训他还不成吗?”
秦臻点头,指了指刚离开的院子。
“那家病人难搞,头疼。”
“我说怎么回事,原来是病人难搞,那就不搞了。”
“不能不搞,真得罪了怕是要卷铺盖走人。”
凌骁吊儿郎当的神色严肃起来,住在这小区的非富即贵,确实棘手的很。
“那家姓什么?”
“谢,怎么你认识?”
“听过。”
能住在这里的谢家,怕就是他想的那个谢家,在圈子里也听过几次,高门大户,但没什么接触。
他笑的灿烂:“蓁蓁别怕,这不是还有我给你兜底,真卷铺盖了就来我这,给你当个秦总。”
两人说说笑笑,俨然不知在他们离开后,坐在轮椅上的谢骆北猛地砸了手里的药,白色药片洒落一地。
刚才的一切他尽收眼底,像把心口的洞越凿越深,最后血流如注。
听到声音的阮涟立马赶来,被儿子阴狠的脸色喝退,即便她苦苦哀求,他也不看一眼,像是行尸走肉。
阮涟再也忍受不住,跑到楼下嘤嘤哭泣,所有的担心唯有和大儿子倾诉。
“阿延,你弟弟把药都扔了,你说我到底该怎办?”
自从弟弟再次手术后,几乎时常要面对哭泣崩溃的母亲,她虽已不再年轻,但保养的极好,可这些日子以来,操心的憔悴不少。
他上前揽住母亲瘦弱的肩膀安抚:“不必在劝他,以后他会好好吃药。”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