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与星闻言转头,两张床之间的帘子不知什么时候被拉开,谢绻正坐在床上,手背上还挂着点滴,神色冷漠地看着他。
看到沈与星出现在这里,谢绻下意识认为他是因为自己才来了这里,因而眼底带着十二分的警惕。
沈与星倒是很能理解他,不过他真的不是来欺负他的。
沈与星假装咳了两声:“谢同学,我病了。”
说罢他就躺下了,看上去倒真像那么回事。
谢绻看了眼点滴,还有半个小时才能结束,但估计这瓶点滴打完他也无法离开,医务室的门一定会被他们锁上,而医生说不定也已经被他们忽悠走了。
谢绻对此早已习惯,因此并不觉得奇怪。
虽然不知道沈与星为什么会在这,又为什么躺下了,但谢绻没有放松,他被沈与星捉弄过太多次,对他根本不抱有信任。
不过谢绻预想中的针对并没有到来。
沈与星躺下后没过多久就睡着了,轻微的鼾声伴随着他均匀起伏的前胸,一阵微风从窗户吹进来,他还安详地翻了个身。
谢绻垂眸,目光落在他密而长的睫毛上。
得益于优越的父母基因,沈与星无疑是长得好看的,尤其是在睡着之后,那张好看的脸上不再带有嚣张跋扈的气焰,会有不少女生因此而心动。
不得不承认,此时的沈与星会让谢绻觉得他不像以往的他。
具体怎么描述,其实谢绻也说不上来。
正这么想着,床上的沈与星突然砸了一拳空气:“吃我一招……”
谢绻不忍直视地别开了眼。
发现他入睡后谢绻就没再盯着他,紧绷的心神也因此放松了不少。
这一放松,积攒了一夜的疲惫和困倦瞬间袭来,令他忍不住睡了过去。
但他的睡眠很浅,只要有一点动静就会醒来,所以当谢绻感觉到有人在触碰自己的手时,他迅速睁开了眼。
“干什么?”谢绻抽回自己的手,冷眼看着沈与星。
沈与星直起身,晃了晃手中的针头,脸上的笑容人畜无害:“点滴打完了。”
谢绻盯着他看了几秒,眉头仍然蹙着,眼底闪烁着不信任的光。
“当着我的面睡觉,这可不像你啊,谢同学。”沈与星笑了笑,对他的态度毫不在意:“难道是和我一样昨晚学习到深夜?嗯,应该是这样,毕竟你是大学霸嘛。”
谢绻:“……”
昨晚上门要债的人堵在门口不依不饶地骂了几个小时,他压根没有时间学习。
会犯困,也是因为他生病了。
只是这些都没有必要告诉沈与星。
沈与星也不期望谢绻能回应自己,他看了眼挂在墙上的钟,觉得时间尚早,又返回床上。
“过会儿应该会有人来开门。”沈与星躺回去,显然是打算再睡一觉。
谢绻没说话,低下头,手背上没有及时按压的针孔渗出点血,他找了根棉签按住,回来时沈与星再度睡着了。
谢绻看了沈与星一眼。
在他的面前睡觉,也同样不像是沈与星会做的事情。
但也不排除沈与星是故意的,说不定接下来还有什么恶作剧在等着自己。
谢绻正想着,门外传来开锁的响动。
乔水湘疑惑的声音传来:“这里怎么上了锁?”
蔡旭文一边开锁一边瞎编:“沈与星说想要好好休息,让咱们锁住的。”
门打开后,乔水湘走进来:“沈同学出什么事了?”
她上课时没见到沈与星,问了蔡旭文才知道他去了医务室,所以一下课就急急忙忙地赶来了。
毕竟沈与星要是出了什么事,乔水湘根本没法向他的家人交代。
乔水湘焦急的走到床边,看到沈与星安然无恙地躺在床上才松了口气。
她转头对蔡旭文道:“下次有这种事一定要先告诉老师,也得留一个人在这照顾沈同学才行。”
蔡旭文不甚在意地微抬下巴:“谢绻同学不是在这吗”
乔水湘这才注意到谢绻也在这:“那行吧,沈同学这么虚弱,上午的课就不用上了,谢绻你留在这里照看他。”
谢绻没说好或者不好,漆黑的眼眸注视着乔水湘。
乔水湘皱了皱眉,正要说话,床上‘虚弱’的沈与星幽幽转醒:“老师,咳咳,不用了。”
乔水湘立即关切地嘘寒问暖:“怎么样,哪里不舒服?需不需要让你家人接你回家?”
“咳,乔老师,我没事,让谢同学回教室上课吧,绝对不能耽误了他学习。”沈与星觉得自己的演技还不错,把那种“我生病了但我很坚强”的感觉演得入木三分。
他继续道:“谢同学看到我生病,已经留下来照顾了我一节课,我实在不忍心再让他留下来,我一个人落后不要紧,不能让谢同学也落后。”
沈与星说的话乔水湘就没有不答应的:“好好,那你在这好好休息,有什么事就让医生来通知我。”
等到离开医务室时她才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似乎忘了问沈与星漫画是怎么回事,不过她也不打算问了,孩子都病成这样了,真可怜。
乔水湘走后,谢绻看了眼床上的沈与星,表情有些困惑和警惕。
蔡旭文对他翻了个白眼,蹿到了床边挡住他,他便收回目光,转身走出医务室。
蔡旭文蹲到沈与星旁边:“星哥,你真的病了?”
沈与星:“我这么精神,你觉得呢。”
他就是为了躲乔水湘问他漫画的事,再加上想帮谢绻躲过一劫才来了医务室,否则谢绻肯定得被关到有人发现他为止。
但蔡旭文显然不这么想:“星哥你是为了逃课吧!太厉害了!”
沈与星:“……”
蔡旭文犹豫了一下:“不过,你不是说要好好教训谢绻吗?”怎么刚才看谢绻还好好的,一点事也没有的样子?
沈与星:“你刚才没见谢绻一直捂着右手吗?”
蔡旭文回想了一下,脸上多了几分谨慎:“他那是?”
沈与星给了他一个自己领会的眼神,挥手道:“你走吧,我要睡觉了。”
“那我就先走了星哥。”蔡旭文离开时还在想,星哥睡得那么舒服,什么时候他也要借生病的由头到医务室躺一躺。
一般情况下如果没有沈与星的指使,蔡旭文还算是一个比较乖巧的学生,但自从跟着沈与星瞎混后他就渐渐变得昏头昏脑,无恶不作。
可以说,沈与星才是一切恶势力的源头。
蔡旭文回教室的途中还在想星哥到底用了什么方法整治谢绻。
直到他看到谢绻青青紫紫的右手,他终于恍然大悟。
星哥居然在医务室把谢绻给打了!!
维多利亚中学可以对学生染发或者奇装异服、上课睡觉等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对于打架斗殴一直是严令禁止,毕竟这里的人非富即贵,要是打起来很容易牵扯到其他地方去,所以即使沈与星他们再嚣张,也从没有和谢绻有过肢体冲突。
但蔡旭文看到谢绻青紫的手,自动脑补了一场堪称动作大戏的打架场面,而他的星哥毫发无损。
要不怎么说星哥是他们维多利亚最有种的男人呢。
星哥,就是坠吊的!
谢绻回到座位,才想起自己找医生开的药落在了医务室。
昨晚来要债的人上门后谢建山就悄悄从后门溜了,留下谢绻和谢子庭面对几个满身纹身的大汉。
谢建山说:“你们都是孩子,他们肯定不敢对你们怎么样。”
殊不知那几个道上混的人砸门进来,扬言看不到谢建山就要把家里的东西通通砸烂,把谢子庭吓得直接哭出了声,而谢绻在护着弟弟的时候挨了好几下,在手上和背上都留下了青青紫紫的伤痕。
若不是从工地匆匆赶回来的林青颜承诺一个月后一定会还上钱,他们肯定不会轻易离去。
谢绻垂下眼,想着待会下课后再去一趟医务室。
沈与星在医务室躺了一上午,只感觉骨头都快要躺酥了。
乔水湘还是通知了他的父母,因此沈与星今天得已提早回家。
刚进家门,他就感到气氛有点不太对劲。
一抬头,乌泱泱一大群人坐满了他家的豪华沙发,在沈与星进门的那一刻齐齐转过头来看他。
沈与星被这阵仗吓了一跳,僵硬地抬起手:“……嗨?吃了吗您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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