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掌柜脸色已经无法平静,他急忙分辨:“凭什么说我租了你的铺子,一无凭据,二无人证!你休想来讹诈我们!”
意欢抬眸看他,眼中带着冷意:“噢?既然没租,那你将二十坛酒放在我铺子里,便是非法侵占他人的铺面,我没与你计较就罢了,你居然还敢反咬一口?”
罗掌柜面色铁青,他说不过意欢,便怒意横生:“小丫头,我可知道我们锦绣酒楼是什么来头!”
意欢扬起下巴:“你又知不知道,我是什么来头?”
意欢也心虚得很,可多年在餐厅摸爬滚打的经验告诉她,吵架,一定不能怂!
果然,罗掌柜面色一凝,竟然被她震慑住。
街坊邻居都围了过来。隔壁铁器铺的汉子们听到声音,也来看热闹。
鲁石听了个大概,急急看了看自己摆放铁器的位置,那些铁器居然也不翼而飞了!
他心下大骇!这还不被老大骂死!?
鲁石挤到众人面前,刚要发难,便听到有人嗓门更大:“大伙让一让,让一让!王监市来了!”
众人回头,竟然是阿苗带着街道司的王监市来了。
王监市是个精瘦的老头,似乎连衣服都撑不起了,但眼睛却炯炯有神。
他干了一辈子的监市,对盛京的街道了如指掌,府衙是见他快告老还乡了,才把他调到这条不咸不淡的长明街来。
他见众人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不禁有些烦躁,摆摆手道:“你们还不快做生意去?如此游手好闲,就不怕明日关张吗!”
一句话,人便散了大半,可还有闲得发慌的,围着不肯走。
王监市看了看众人,又问道:“哪个是这铺子的主事?”
意欢欣然上前,道:“民女意欢,见过王监市。”
那老头一脸严肃,上下打量了意欢一番,又看了看面色不善的罗掌柜。
他心中思忖了片刻,原来方才大伙儿喝的桂花酿,就是这丫头送来的?味道……确实不错。
王监市轻咳一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你们在吵什么?”
意欢福了福身,道:“民女这铺子许久未用了,一回来便发现这里有许多酒。一问,竟是锦绣酒楼的。”
罗掌柜面色一僵,刚想反驳,又见意欢不卑不亢道:“民女便想请他们搬走,谁知,他们既不肯搬,也不肯付我租金。无奈之下,我便借花献佛,将酒送到了街道司。”
王监市摸了摸胡须,他看了罗掌柜一眼,道:“意欢说的,是否属实?”
罗掌柜知道王监市是人精,不好糊弄,只得唯唯诺诺道:“是……”
王监市又道:“你们是长明街的老人了,怎得还这样犯糊涂,去欺负一个小姑娘!”
罗掌柜的面上,青一阵白一阵的,他喃喃道:“王监市……这事儿,确实是我办得不妥!可今日有位祖宗还在我酒楼里坐着,他非要这桂花酿,若是没有,他能把我的酒楼给拆了!”
罗掌柜一脸焦急,不知如何是好。
王监市蹙眉道:“谁?”
小二撇撇嘴:“还能有谁,柳世子啊!”
王监市耸耸肩,道:“那便是你们的事了,伺候不好顾客,还开什么酒楼!?我只管商铺纠纷!”
罗掌柜被噎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王监市看了意欢一眼,问道:“罗掌柜占了你三年铺子,你作何感想?”
意欢看了罗掌柜一眼,平静道:“按照我方才算的,罗掌柜应该赔我七十两银子。”
罗掌柜心疼得很,可又自知理亏,唉声叹气。
听到了这儿,鲁石心中也有些忐忑,实在不敢再纠缠铁器的事儿了,生怕也要罚他租金,便也偷摸溜回了铺子。
然而意欢话锋一转,道:“可想到日后都是街坊邻居,还是莫要伤了和气的好……”
罗掌柜一听这话,喜出望外:“自然自然!”
意欢狡黠一笑:“若是罗掌柜能将我的甜品,加到锦绣酒楼的菜谱上三个月,这件事便算了了。”
罗掌柜一愣,这姑娘摆明了是要借自己的地盘来赚银子啊!这要是换做平时,他定然不会答应,可一想到能省下七十两银子,他便勉强点了点头,道:“成吧……不过,能卖多少,就看你的本事了!”
在菜谱上加几个小食而已,若是小二机灵些,能让意欢一单都卖不出去!他心里暗想着,有些得意。
意欢却道:“不过这菜谱上的位置,由我来选。”
意欢今天观察了半日,锦绣酒楼是附近最好的酒楼了,人流量大,消费也相对较高,她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店铺,初期的冷启动,靠大店引流便是最好的。
既然要拿银子换广告位,她便不客气了!
罗掌柜犹豫道:“这……”
王监市打了个哈欠,道:“你一个男人,怎么这样婆婆妈妈,人家姑娘都不与你计较租钱了!还讨价还价!”
他瞪了罗掌柜一眼,一脸嫌弃,他还要赶着回去喝酒呢,不然桂花酿可要被那帮猢狲喝完了!
罗掌柜叹了口气,道:“行吧!就听姑娘的!”
意欢微微一笑:“合作愉快。”
罗掌柜:“……”
哪里愉快了!?
两人达成和解后,王监市又装模作样地训斥了几句,这事儿便算完了。
意欢和阿苗相视一笑,林意冉也高兴起来。
而罗掌柜满面愁容,带着小二忐忑地回了锦绣酒楼,毕竟还有位祖宗要伺候!
他们两人还未进门,就听见柳何潇的声音又冷又懒的声音响起:“掌柜的去哪儿了?这酒楼……是不要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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