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星与你

第67节

会场里,除了好酒好菜,还有叶青准备的乐队,演奏着她喜欢的乐曲。
她正哼着歌,祝心悦走到她身边说:“amo和chui&wan的人一起来了。”
顺着祝心悦所指方向,叶青的嘴角当时就抽搐了下。
那个熟悉的albert身后,跟着个更熟悉的人——程惟知,那个气到她撒钱的混蛋。
而另一边,则是温朝易,他今天还带了自己的妹妹。
两边都还没有走进会场中央,就在门口不期而遇,狭路相逢。
温朝易和程惟知对视一眼,并不需要任何人介绍,温朝易身边的姑娘先喊了一声“学长”。
她说着还要上前,却被温朝易拉了回来。
这个刚柔并济的男人伸出手,一如既往热情如火:“小程总,好久不见啊,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您。更没想到您竟然是amo的合伙人,怪不得晓易总和我说你才是京州新一代里最出色的那个,我这个做哥哥的绝对比不上你。”
“哥!”旁边的姑娘喊了温朝易一声,还带着点娇羞。
哦,原来是晓易而不是小易。
朝对晓,亲兄妹。
“学长就是厉害啊,我们当年在学校就最崇拜学长了。”
温晓易还没夸完,就听程惟知开了金口,“京州好学校就那么几所,半个京州名门都是我校友,倒是我大学校友不多,我听过不少信誓旦旦要考的,结果真能进来尤其是进我专业的没有。你是吗?”
话说的冷淡还挑衅,十分的小程总作派。
“不是,你那个专业挺难的……”
“那你叫什么学长?我只认大学同专业的人做同门。”
程惟知说话不像说话,而像是来砸场子。
叶青都看到了温晓易脸上的“难堪”二字。
这时老好人albert出来打岔:“z你还没见过呢?这位是叶总,之前你们隔空对峙过一次计算题,叶总这是我的合伙人zebulon,他实在太忙了,不过他今天还是抽空来了,说来,这还是他第一次出席上市酒会。是吧?”
“嗯。”程惟知视线落在叶青身上,“叶总,幸会,您要有空,我可以和您比拼一会儿计算能力。”
叶青把香槟放在了一边,对温朝易说:“温律,我有几个事要找你,辛苦和我去一边聊几句工作。”把程惟知晾在了一边。
“好,非常乐意。”温朝易引她一起走,顺便叫妹妹自己随意玩。
叶青把手边苗林那里工程案的鉴定问题告诉了温朝易,温朝易说:“这关系到标准问题,如果真不符合标准查出问题,相关上市公司受行政处罚都是要公告的,会影响股价,另外管理层会不会被追究要另说,看处罚决定和造成结果。”
“好,我知道了。”聊着聊着,叶青的眼神就盘亘在了会场里。
温朝易轻声喊:“叶总?”
“嗯?”寻觅被打断,她茫然地转过头。
“您怎么了?难得见到您聊工作走神。”
叶青敷衍道:“没事。”
温朝易笑了下,走近了一点,略超出了一些安全距离,“叶总,我不轻易和别人交心,但与叶总是一拍即合,如果有什么心事都可以和我说。”
叶青上下打量了他一下,往后退了点,侧身不再正面朝向他,“温律,您这话就不对劲了,我们之间是工作关系,如果要论私交,我自己界定是0。”
很不客气的指出。
温朝易笑意更盛,“您不会是因为我离过婚的关系吧?”
叶青十分惊讶,“这件事我今天是第一次知道,不过您离婚与否不影响我们之间的合作关系,我对您的工作能力十分满意,仅此而已。”
叶青说完就离开。
因为程惟知和温朝易,叶青在这场自己亲手撒了钱的豪华宴会上待得浑身不得劲,还没到尾声,她就起身告别。
祝心悦送走她的时候和卓湛说:“今天是怎么了,一个个都早走。”
卓湛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心悦,我求你,以后专心做技术,其他的别想了。”
“我怎么了?你又嘲讽我?”
“不是。”卓湛给她顺顺毛,“这主要怪他们,混乱,太混乱了。”
*
走出庄园,是太平山蜿蜒的山道。
叶青很小的时候来过,那时她七岁,正逢暑假妈妈带她来参加一个团建。
那一年的很多事,她都拼命忘记,只有关于父母的部分越来越清晰。
叶青在港城上的小学,只有暑假的时候才会回清城。
她爸爸要求很高,那年叶青刚刚在学校拿了全科第一,回家时没少和爸爸自夸。
爸爸当时就给她泼了盆冷水,让她别因为在学校里比其他同学成绩好就自鸣得意。
被这么说几次后,叶青就闹着要回港城找妈妈去。
妈妈把她接了回来,带她去了那次团建,当时在路上,妈妈一直在开解她关于爸爸的话,还走错上了一条路,叶青对那条路的名字印象很深——
芬梨道。
分离道。
后来还有首歌,专门唱它。
上次来港城时,叶青特意切了不愿听下去。
想着想着,她又走到了这条路上。
白底黑字的路牌,斜斜地插在路口。
她往前走去。
却突然被人拽了回来。
程惟知。
“你来干嘛?”她抬脚就往前走,走了几步,程惟知却站在路口不跟过来。
一股委屈涌上心头,“小程总可以了啊,这都不追我了?”
程惟知伸出手,英气的眉眼间是戾气也是焦躁,“你快点回来,情侣不走这条路,不吉利。我们蓝桥表白还不够晦气吗?还要跑这里咒自己分手?”
第39章 繁星 钝刀割肉
形势逼人, 从来自信的人,被一句魂断蓝桥,弄得越来越迷信。
这芬梨道, 他是说什么也不踏上半只脚。
叶青站在芬梨道上,冷清的神态和发亮的双眸,静静地盯着程惟知。
“快点过来。”程惟知伸出手, 眉头怎么也松不开, 怒气更胜,“快点!”
这般的语气,若是在工作里,下属已经吓得半死。
可惜对面是叶青。
他们沉默的对峙, 如钝刀割肉。
程惟知从来没见过叶青服软,她会逃避, 会逃跑, 但不服软。
“过来吧, 我们好好说。”
还是放软了口气。
果然, 她吃软不吃硬。
听到这句, 蹬着高跟鞋变变扭扭地往回挪动了几步。
一到手可够的范围,程惟知就把她困在了怀里。
“非要我先认错?”
叶青依然瞪着眼瞧他,还是不说话。
“那行, 我认。”
程惟知说完这四个字, 叶青等了半天, 他却没了下文。
“程老师你这错认得还真是……”叶青把他的手从自己小臂上拿开, 脚抬起就要往山下走。
他把她拉了回来,“我认我认,我错在不该乱发脾气,错在谁让我多爱你点, 爱你更久一点,所以心理失衡了。”
叶青眯着眼问:“你这也叫认错?”怎么感觉像是倒打一把。
“那你和我说说,你知道这个温晓易为什么从来不问?你就没不高兴?”不待叶青回答,程惟知又抢答,“我先说,我第一次看见欧逸明我就不高兴,他看你眼神不对,我听见他声音我就不舒服。”而且这个金丝边眼镜生活在清城,而他在清城的时间不及这人十分之一。
叶青沉默了片刻,她再开口,要比程惟知严肃许多。
她的每个字,都是认真在回答他:“程惟知,大概我和你理解不一样,我和你在一起,首先是因为我喜欢你,然后是因为你喜欢我,还有一点更重要,我判断我们有成全自己在一起的能力。”
程惟知怔了一下,叶青脆脆的声音在山道里与初夏的蝉鸣交杂在一起,唤起心底的涌动。
“我失去过很多东西,现在得到的每一样我都努力去珍惜。我早就没有奋不顾身的勇气了,那次我在京州就告诉过你,我已经习惯做事要算清楚。请你谅解我,我也不是真的把工作都放在第一位,而是这些事不解决,我安不下心,你懂吗?”
“至于什么温晓易,你和我说说她是需要我参与解决的事吗?如果不是,我没空放在心上。”
总以为她心硬,可程惟知此刻却懂得,她只是在乎的方式不一样。
“至于其他,还没有到那一步之前,我不想去想。”
包括家庭包括孩子,叶青对这些问题,有深入骨髓的恐惧。
“我是不是很伤人?”
叶青其实并不认为这件事里有对错,她更在乎的,是程惟知好像被伤害了情绪。
“唉,你啊。”他叹了口气,想怪又怪不下去。“你以后要不多给我撒撒娇?偶尔吃个醋?就当哄我了。”
“怪癖。”可叶青答应了他,“我尽量,我试试。”
“我会记数的。”玩笑开完,他还是顺着她的思路来,“现在听你的,我们聊点正事?”
叶青倒在他肩上,“你先拯救下我的脚。”为了赌气,她今天蹬了十厘米的细高跟爬山道,现在疼得站也站不住,“抱我下去。”她学习能力强,说撒娇就撒娇,立马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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