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浑身软绵绵,有气无力地说:“没有,在楼下呢,接了几个电话。”
刘佳说:“那你快上来呀,晓倩喝醉了,一个劲嚷嚷着要你送她回家呢。”
照她们这样喝,不喝醉才怪。我懒洋洋地说:“好吧,稍等片刻,我马上就上来。”
我从车上下来,关上车门慢腾腾走上楼,来到我们所在的那个包房推开门走了进去。进门后我看到冷晓倩果然已经醉态毕现了,正半躺在沙发上烂醉如泥。刘佳坐在她身边,脸色看起来不太好,眼睛里也有了几分醉意。不知道我出去这段时间,她们两个之间发生了什么纠纷。
看到我进门,冷晓倩猛地坐起来,踉跄着脚步冲到我身边,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口齿不清地问:“你干什么去了,去了这么久才回来,快来,陪我喝酒。”
我说:“算了,你喝多了,别再喝了,走吧,我送你们回去。”
冷晓倩固执地说:“我没喝醉,谁说我喝醉了,你不会是怕我灌醉你吧。”
刘佳忽然站起身,一把抓过放在沙发上的皮包,气呼呼地说:“唐大少,冷晓倩就交给你来处置了,我先回去了。”
我急忙说:“你别走啊,我一块送你们回去。”
刘佳冷冷地说:“不必了,你把她照顾好就可以了,我自己能回去。就这样,我先走了,我们明天见。”
刘佳说完拎着包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走的时候显然是带着情绪的。望着她离开时的背影,我心里想,尼玛,这女人的心情可像是天上的云彩,说变就变啊。
冷晓倩的目光逼视着我,迷蒙的醉眼却像一把探灯一般照进我的心窝里。我的目光与她对视着,看到她的眼窝深处正一点点燃烧起一把火。这把火越烧越旺,大有将她自己和我都烧成灰烬的趋势。
虽然我明白冷晓倩这句话背后的潜台词,但李玉死亡的消息在我心里还没有来得及消化,对那点事提不起什么兴趣。我笑了笑说:“今天你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
冷晓倩不解地问:“你为什么要这么问,难道女人只有受了刺激才会主动吗?”
我说:“当然不是,只是我有点好奇,我刚出去的时候你们两个还玩得那么开心的,为什么我一回来刘佳就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还丢下我们气呼呼地提前离开了?”
冷晓倩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反问道:“怎么,你对她感兴趣?”
我苦笑着说:“你想到哪去了,我随便问问。”
冷晓倩说:“我问你,我们两个人,你喜欢谁?说实话,说实话的话有赏。”
我也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说:“你们两个都很年轻,也都很漂亮,滨河像你们这么漂亮又时尚的女孩子并不多见。可惜呀,我已经是有家室的男人了,没这个福分。”
冷晓倩捏着我的鼻子娇笑着说:“你不老实,真是个大滑头。谁说男人和女人在一起,就一定要有结果的,许多人男男女女不过是打着谈恋爱的名旗号上床罢了只是找个理由互相欺骗罢了。”
我笑着说:“这点你倒看得很透彻嘛。”
冷晓倩把嘴巴放倒我的耳朵上,一字一句地说:“告诉你一件事,我对你很好奇,所以希望能更多的了解你。”
这句话已经说得非常露骨了,男人和女人所谓灵魂的交流,其实就是灵肉的交欢。
不过我们都知道,这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所谓的交流背后,一定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这一点在今晚吃饭的时候她们已经说过了,女人的身体具有商品的属性,我相信无论是刘佳还是冷晓倩都不可能例外。
我说:“好了,你已经喝多了,我先送你回去,改天我们再增进了解吧。”
冷晓倩望着我,略显失望地说:“怎么,难道你对我没兴趣?”
我解释说:“不是不是,今天发生了很多事,我身体很累,心也特别累,想早点休息。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我们改天再约。”
冷晓倩眼神里的亮光一点点黯淡下去,她沉默半天,淡淡地说:“那好吧,我们走吧。”
我叫来服务员买了单,然后搀扶着冷晓倩站起身,冷晓倩手轻扶着额头,在我的搀扶下走出房间,深一脚浅一脚走下楼梯,来到停车场。冷晓倩今晚真的有点喝多了,身体软绵绵的,好像没有了一丝力气,我几乎是一路驾着她来到车门前,打开车门将她塞进副驾驶,整个人也累得够呛。
坐进驾驶室喘息了一会,我打着火问道:“晓倩,你住哪?”
冷晓倩说:“省电视台单身宿舍,在电视台家属院后面的那个小区。”
我发动车往省电视台方向开去,听到冷晓倩低声嘀咕道:“哎,现在滨河的房价太高了,我们这些刚参加工作的单位不给分房子,自己又买不起房子,只能住单身宿舍了。可怜哪,真心比不了你们这些高干子弟,年纪轻轻就好几套房子。”
我说:“你错了,不是所有的高干子弟都有好几套房子。我在江海只有一套房子,还是几年前准备做婚房用的。”
冷晓倩转过头盯着我,好奇地说:“哦,这么说你是个难得一见的清官了?”
我笑着说:“清官也谈不上吧,只是我对物质的要求没那么高,一个人充其量也就占那么大一坨地方,要那么多房子有什么用呢。”
冷晓倩叹了口气说:“哎,可惜呀,我们这些没背景没靠山的人连一套房子都没有。在一个城市没有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就很难产生归属感,尤其是女人,危机感比男人更强。知道吗,这几年我连做梦都想有一套真正属于自己的房子。”
这个话题我不敢继续下去了,再说下去就没法收场了。我笑了笑,没吱声。冷晓倩也沉默了,眼睛盯着车窗外默默无语。春日滨河的夜色美轮美奂,不夜天里的火树银花从车窗外一闪而过。
到了电视台单身宿舍楼下,我停下车,冷晓倩从车上下来,绕过来站在我这边的车窗外,在夜色里露齿笑了笑说:“我很高兴认识你,非常感谢你给了我一个美好的夜晚。”
我笑了笑说:“我也非常感谢你给了我一个美好的夜晚,早点休息吧,做个好梦。”
冷晓倩点点头说:“嗯,谢谢。你刚喝了那么多酒,要不要上去喝杯茶醒醒酒再走?”
我心想,妈的,上去喝杯茶老子还走得了吗?我笑着说:“谢谢你的美意,我就不上去叨扰你了。好了,我先回了,明天见。”
冷晓倩的眼神在夜色中显得无比失落,但见我态度坚决,也不好坚持,只好说:“那好吧,明天见。”
和冷晓倩分手后我打开收音机,听着电台里一首流行歌曲将车开往北京路,我很想看看,那些聚集在省政府门口请愿的人群到底疏散了没有。
车子到了北京路时我看到整个路面上一片狼藉,到处都是垃圾和被扔掉的横幅标语,然而大街上空空荡荡,白天聚集在这里的人差不多已经散光了,只零星有几个孤魂野鬼般的人鬼鬼祟祟在省政府门外晃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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