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斐儿像是看穿了宁音似的,也没瞒她,把自己听到的小道消息告诉了宁音。
“你知道苏芷茜吗?你入圈晚可能不知道,苏芷茜在国内娱乐圈的地位不是一般人能比的,连续三届影后,三年前进军好莱坞,听说最近要回来发展了。”
苏芷茜的名字,宁音是听过的,内娱唯一拿过两次影后的正面教材,上大学的时候老师不止一次提到过这个名字。
林斐儿朝宁音眨眨眼,一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表情。
宁音点了点头,笑着说:“谢谢斐儿姐给我介绍角色,不过你怎么不去试试?”
林斐儿叹了口气:“你以为我不想去,这不是经纪人提前给我接了部校园剧,也是大热ip,两边时间撞在一起了,又不能轧戏。”
宁音没再多问:“那就谢谢斐儿姐了,我会努力的。”
林斐儿拍了拍宁音的肩膀:“我觉得这角色挺适合你的,这剧盛世投了资了,你加油,肥水不流外人田。”
宁音兴致缺缺,也没跟林斐儿多聊,一颗心都牵在对面的人身上,却又忍住不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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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桌上是他们的主场,宁音没吃几口菜就放下筷子,随着屋内的烟雾越来越浓,宁音越发觉得透不过气。
她打了声招呼,走出包厢想着去洗手间整理一下,顺便透口气。
纪奚城一个人烟味她还能忍一忍,满屋子烟雾缭绕,她真是一分钟都坐不住了。
要不是怕脸上的妆花了,宁音其实很想用冷水洗把脸,让自己清醒一下。
犹豫了半天,还是算了。宁音从包里掏出口红又补了下妆,确定妆容精致以后才转身往洗手间门口走。
她刚推开门,手腕就被人抓住,紧接着往前一带,她整个人都被压在卫生间的隔间板后面。
许是在屋里熏得久了,纪奚城身上带着浓浓的烟草味,她竟不觉得呛。
男人单手扶着她的腰,一双桃花眼迷离微醺,染着几分情欲,另一只手正轻轻抚摸她眼角的那颗泪痣。
“纪奚城你干什么,这可是女厕所!”
宁音气得脸红,但还是压低了声音。
“来找我女朋友,不行?”
男人声音微哑,带着蛊惑。
宁音心脏重重跳了一下,脑中浮现的却是刚刚在片场,纪奚城漫不经心说的那句“不认识。”
宁音抬手用力推了他一下,语气有些委屈:“不是不认识我么?”
纪奚城笑了声:“生气了?嗯?”
纪奚城的手停在她眼角下方的泪痣上,笑着问她:“女明星曝光恋情的后果不用我多说了吧?你要是不想在娱乐圈待了,我倒是乐意的很呢。”
宁音被他气得没话说了,只能用力踩他一脚出气。
他这双鞋,要是她没记错好像十五万八。
“何诗姐,今天这顿饭是纪总因为你才请客的吧?我们都是沾了你的光呢!”
何诗笑了笑,似乎对这样的恭维很是受用,她俯身洗手,并没有多解释。
鬼知道纪奚城今天为什么来,还好心情地请全剧组吃饭。
但因为昨天照片的事,现在全剧组都以为她傍上了纪氏总裁,她现在更不能露怯。努努力,说不定真能飞黄腾达,就算不能嫁进豪门,纪奚城那样的人肯定也是不会亏待女朋友的。
说到这,何诗突然想起来今天在片场的事:“你说纪总是不是认识宁音,我怎么总是觉得他们俩之间的气氛怪怪的?”
“何诗姐肯定是你想多了,宁音的身份怎么可能认识纪总呢,一定是你在太在意纪总了,才觉得出现在他身边的女人都像情敌。”
何诗又对着镜子整理了一番,才道:“行吧,也是,宁音的身份怎么可能认识身份尊贵的纪奚城。”
说完,两个人踩着高跟鞋,扭着腰肢消失在走廊昏暗的灯光下。
一墙之隔,两个人的话宁音听得清清楚楚,就是不知道“身份尊贵”的纪总现在有何感想。
宁音冷笑:“听清楚了吗?纪总?”
她在生气,说话难免阴阳怪气。
男人笑了声,轻轻在她耳边呵气,拖着调子。
“没良心的小东西,你拍戏躺别的男人怀里我都没说什么,你因为这没影儿的事跟我闹呢?嗯?”
第6章 债主 “谁是我女朋友你不知道?”……
纪奚城露骨的话,听得宁音耳朵开始发红。
“他们说,何诗是你女朋友。”
宁音声音很轻,轻的仿佛只浅浅掠过纪奚城的耳畔,甚至让他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纪奚城很高,又背着光,宁音一米六的个子完全被笼罩在他的阴影下面。
许是酒精的作用,他很温柔地笑了下,却很用力握了下她的腰,贴过去,吻了吻她的眼角:“谁是我女朋友你不知道?”
意思是不是女朋友,可也没解释照片的事。
宁音眼睫微垂,似是默认了纪奚城说的。
她也有过冲动,光明正大的走到纪奚城身边,旁若无人挽着他的手臂,昭告天下,他们的关系。
可如果她跟纪奚城在一起的事情被曝光是什么后果?毕竟,纪奚城不是普通人。
直到温热的呼吸撒在耳畔,颈间充斥着温热,宁音才从刚才的思绪中抽离。
纪奚城在她颈间咬了一口。
宁音下意识出声阻止,她今天穿的低领上衣,要是留下印子,一览无余。
他含糊不清应了一声:“我有分寸。”
说着,他把埋在她颈间的头抬起来,捏着她的下巴,虔诚地吻上去。
温柔细腻地轻轻吻着,像是在品尝一块美味的蛋糕,让宁音甚至以为自己产生了错觉。
温润的男人偶尔有了欲望会很撩,可霸道强势的男人一旦温柔起来,简直要命。
愣怔的瞬间,纪奚城就恢复本性,温柔瞬间变成暴戾,攻城略池,咬得她唇角发疼。唇齿碰撞间,宁音甚至闻到了淡淡的铁锈味,随后肆意在口腔蔓延。
“疼……纪奚城,你混蛋。”
“嗯?”他抬头笑了下,低沉的嗓音掺杂着淡淡的情欲:“骂我?长脾气了?”
宁音顿时没了声音,面红耳赤把脸埋在他肩头,她领教过这个男人的手段。
纪奚城这个人,温柔和暴戾两种极端的性格在他身上共存,这一点,宁音早就知道,并且切身体会过了。
宁音第一次遇见纪奚城,是三年前的夏天,在医院的楼梯口。
那年夏天特别热,宁音刚高考完。
解放后的第一个假期,宁音还没等开始享受,母亲就被放高利贷的人打成重伤住院。随之而来的就是大笔治疗费,加上根本还不起的高利贷。
宁音也是在那天才知道,她妈妈这些年一直沉迷赌博,家里的钱早就花光了,还欠下了巨额的高利贷。
她至今都记得,那群放贷的人,在病房看见她时的嘴脸。
为首的人用猥琐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她: “这是你女儿?这么着吧,让你女儿好好陪陪哥几个,钱我就不不要了,怎么样?考虑考虑?”
宁音当时还小很害怕,她站在女人床前,右手紧紧捏着她的衣角,用祈求的目光看着她。毕竟,除了血缘关系,这个女人在她的生命中从,来没有扮演过一个母亲的角色。
躺在床上的人看了看宁音,有些犹豫。
“舍不得?舍不得就还钱,一共四百万,三天之内拿不出来,老子卸你一条胳膊。
床上的人突然难以置信地惊呼出声:“天杀的高利贷,居然这么多?”
话音刚落,宁音就感觉腰上被人用力往前推了一下,床上的女人神色慌乱:“说话要算话,你们带走了人,就不能再找我讨债了!”
宁音难以置信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女人,心脏一瞬间如坠冰窟,仿佛被人一盆冰水兜头而下。
带头的人笑了,猥琐的目光更加肆无忌惮在宁音身上打量:“成,只要你女儿给哥几个伺候舒服了,钱都是小事儿。”
病床上的女人看了宁音一眼,对上宁音的目光以后,迅速移开:“那成交,人你们带走,借条留下。”
宁音冷眼看着病床上的人,将自己像货物一样交换给别人抵债。
从前,无数次想冲出口的那句询问,在这一刻已经不重要了。
愣怔的功夫,放高利贷的人走过来,企图拉走她。
宁音后退了两步,转身拿起桌上她刚刚准备削苹果的刀架在脖子上,全身紧绷着,语气冷静得吓人:“离我远点!”
带头的人&
啧&
了一声,笑容猥琐: “还挺辣,老子就喜欢这样的。”
宁音咬了咬牙:“她欠你们四百万?”
那人笑了:“对,怎么着?你还?”
宁音死死捏着水果刀,一字一句: “我还你钱。”
把人打发走以后,宁音一分钟都没在病房里多待,快步走出病房,她已经交了一个月的住院费,床上的人死不了。
走到楼梯口,内心的恐惧就像洪水一般涌出来。
冲出她的防线,撕裂她的伪装,眼底翻涌的泪光昭示着,此时此刻的她有多无助。
叮——
手上的水果刀应声落地。
宁音靠在墙上,双腿瘫软逅不动步子,沿着墙壁一点一点滑下去,最后蹲在地上,低声啜泣。
而纪奚城就是这个时候出现的,像一道光照进她的生命。
他立在她身后,食指和中指夹着一根燃着的香烟,看着她旁边的水果刀,嗤了一声,问她:“你哭什么?”
往常见了这种事,纪奚城连看都不会看一眼,或许还会嫌弃她挡了路,他又不是菩萨,这世上人各有各的苦,不需要他普度众生。
但那天,也许是觉得宁音跟他同病相怜。
宁音脸上泪痕未干,眼里还闪着泪光,鼻头红红的,仰头看他,像一头无助的小鹿,可怜得很。
看清宁音的样貌,纪奚城愣怔了一瞬,随即挑了挑眉,俨然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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