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音忍不住轻扯了扯唇角,她不需要这么廉价又自私的爱。
“纪奚城你烧糊涂了吧?看清楚,你眼前的人不是苏芷茜!”
宁音眼底掀起一丝嘲讽,嗓音一贯温柔,轻声细语,听上去讽刺至极。
她一直以为自己可以做到心如止水,可事实证明,在面对这件事的时候,她还是能轻而易举就被牵动情绪。
纪奚城眉心紧皱,疲惫的眼底顿时恢复清明,压抑着情绪。
几秒后,男人低沉压抑的声音在她耳边掠过:“宁音你能不能别对我这么残忍?”
“就算你不喜欢我,也别把我推给别人。”
宁音性子柔软,可说出来的话却刺得人心尖都跟着疼。
温柔刀,刀刀割人性命。
最温柔的人,也最狠心,从前纪奚城不信,但这一次算是切身体会到了。
冷风从走廊的窗子里灌进来,昏暗的灯光下,男人表情看不分明,额角的碎发被风吹乱,狼狈异常。
宁音冷冷看着他,心头却仿佛被什么东西轻轻敲了一下,转瞬即逝。
“纪奚城,何必呢?”
何必为了一个替身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
阴影下,男人眼底蓄满深情,死死攥着她的手腕,静静看着她。
须臾,他像是突然卸下了什么东西,低下头,语气软得不像他:“音音,从前的事是我的错,我混蛋我不是人,你原谅我一次,我真的知道错了。”
“跟我回去,好不好?”
宁音笑着看他:“怎么?金丝雀没自己飞回去,纪总很失望是不是?”
话音未落,纪奚城脊背瞬间僵直,全身的血液似乎瞬间倒流,脸上没有半点血色,惊愕失色看着她。
没等他说话,宁音用力挣开,把人推远,笑容明媚,像是在自嘲:“对哦,我不仅是个金丝雀,我还是个替身呢!”
纪奚城被她推得后退半步,眼底猩红透着绝望,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是他自己造的孽,怨不得别人。
“这就哭了?”宁音红唇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冷嗤出声:“现在我做的远不及你从前万分之一。”
阴影下,男人喉结滚动,声线低哑,艰涩开口:“音音,对不起。”
宁音立在原地,无动于衷。
几秒后,她勾了勾唇角,陡然转身,没有半分留恋。
砰——
房门关上,纪奚城被隔绝在门外。
他清楚的看见,宁音转身的瞬间没有一丝留恋,甚至连余光都没看他一眼。
那一刻,他清楚的知道,他已经被宁音完全隔绝在她的世界以外。
不知道是不是烧糊涂了,纪奚城恍惚间想起从前跟宁音在一起的时候。
那时候他刚跟宁音在一起半年,有一次宁音期末考试,又赶上他公司遇到危机,他经常出差国内外来回飞。
两个人如胶似漆半年,只有那个月,整整一个月一次面都没见到,纪奚城忙得连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
那段时间,他习惯性焦虑失眠,只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点开微信,看到她的小姑娘在聊天窗口上一个人碎碎念的时候,才能稍微放松心情。
也只有每晚宁音用温柔甜软的嗓音发来的那句晚安,才是治愈他睡眠的良药。
后来,他每晚枕着手机入睡,却对自己早就动心这件事浑然不知。
在这一个月里他每天只睡三个小时,一个月以后他把公司彻底清理干净,却在回国当晚淋雨,再加上连续一个月的疲劳过度晕倒,连夜被助理送去了医院。
许是太累了,他连续睡了三天才醒过来,睁开眼睛的一瞬间,他看见他的小姑娘牵着他的手,闭着眼睛趴在他床边。
温暖的阳光透过纱织窗帘,星星点点打在她白皙的脸上,女孩扎着清爽的马尾,露出额头,碎发散再脸上,睡着的样子乖得像只小猫一样,看一眼就忍不住心软。
他偏着头静静看着她,嘴角忍不住勾起一个不易察觉的微笑。
竟然怎么都看不腻。
他忍不住抬手轻轻碰了碰她脸上的软肉。
下一秒。
小姑娘微微皱着眉,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对上他的视线,眼神几乎在一瞬间恢复清明。
她倏地坐起身紧张兮兮问他:“纪奚城你醒了?你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说着,她伸手往他额头上探:“还发不发烧?我去帮你叫医……”生。
后面的字还没说出来,宁音伸出的手臂就被他攥住,小姑娘轻,他手臂用力轻轻往前一带,小姑娘就顺着他的力道往他的方向倒,被他抱了个满怀。
宁音红着脸,小幅度推搡他,红着脸在他耳边低语:“纪奚城,别,这是医院,别让人看见了。”
他没松手,在她耳边吹气轻笑着,用力搂紧,低声蛊惑:“没事,太想你了,让我抱会儿。”
当晚,宁音靠着他,甜软的轻轻在他耳边诉说思念,任由他欺负了一遍又一遍。
他劣根性上来,一次一次逼问她有没有想他,有多想,她就好脾气地一次又一次哄着他说尽他想听的话。
最后,会眉眼弯弯地看着他,眸子里满满都是爱意,像是藏着星星,甜甜地对他说,真的好喜欢他。
他笑笑,轻轻吻上她的额头,拥着她入眠。
后来,他才知道,他在医院这三天里,一直都是宁音亲自守着的,即使他在住进医院当晚就退了烧。
而现在,他的死活她全然不在意。
第34章 护妻 “你有几条命,老子陪你玩玩?”……
宁音脑子很乱, 右腿的刺痛疼得她晕头转向,她进屋换下湿衣服走进浴室泡了个热水澡。
上次去医院开的中药已经用光了,最近一段时间都在剧组拍戏, 没注意, 这会儿要用才发现柜子里已经空了。
她今天很累,从浴室走出来吹干了头发以后, 就迷迷糊糊走进卧室睡了过去。
可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生,她刚进入深度睡眠就陷入光怪陆离的梦境。
里面有纪奚城,有何诗,苏芷茜, 还有她母亲。
宁音拧眉抱着被子,一次一次试图从梦里醒过来,又一次一次被什么东西拉扯回去,再次陷入循环。
半夜, 宁音从梦中醒过来, 迷迷糊糊去抓床头的手机看了一眼时间。
已经凌晨一点半了。
她嗓子不太舒服,抬手掀开被子开灯去客厅倒水。
宁音走到客厅中间, 余光不自觉看了一眼防盗门,停下脚步, 盯着门口看了一会儿。
几秒后,她鬼使神差往门口走。
通过门上的猫眼,宁音隐约看见楼梯口立着的人影。
男人身形颀长, 靠在楼梯扶手上, 满脸疲惫,浑身透着倦意。
宁音心脏忍不住抖了抖。
他怎么还没走?
她睡着的四个小时里纪奚城居然一直站在门口吗?
纪奚城疯了吗?
宁音转身回到卧室,拿起手机给陈易拨了个电话。
电话那头响了五六声以后才接通:“宁小姐?”
陈易声音带着错愕,听起来应该是在睡觉。
宁音:“陈助理不好意思打扰你, 纪奚城在我家门口,你来把她接走吧。”
电话那头,陈易愣怔了一瞬,下意识看了下时间。
凌晨一点四十。
“……”
发烧三十九度五还能在人家门口站到半夜,纪总追妻还挺费命的。
几秒钟后,陈易小心翼翼问:“宁小姐,纪总他……还好吗?”
宁音:“他应该烧得挺严重吧,你可能得快点。”
“……好。”
宁音挂了电话,关掉客厅的吊灯,转身回卧室睡觉。
大概过了十分钟,她听见电梯门响了一声。
依稀能听见外面两个男人交谈的声音,只不过听不真切。
过了一会儿,重归平静。
宁音静静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脑子很空。
第二天,因为没有她的戏份,所以宁音一直睡到下午才转醒。
这时候,床头上的手机响了一声。
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睛伸手去拿,是林蓉发来的微信,说剧组几个人聚餐问她要不要去散散心。
宁音正犹豫,周淮的电话就过来了。
“喂?周淮?”
周淮:“晚上剧组几个人打算小聚一下,你来吗?”
宁音捏着手机,抿了抿唇:“嗯,林蓉姐刚跟我说过了。”
周淮笑了笑,声线都明显愉悦了几分:“那我晚上去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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