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爹爹也是这样说的。唉,只是委屈了未进门的媳妇。”王氏叹了口气。
她虽然明白现在的朝局,可还是为自己的儿子和未来的儿媳妇抱不平,云家几世忠良,如今成亲都不能大操大办。
云落低眉掩住眼里的冷笑,高青禾想要的就是云家如此低调行事,她才能借着这个机会嫁给四哥,不过,她不会让高青禾如意的。
心里这样想,嘴上却附和道,“南家三小姐既有巾帼之才,想必也是能理解的。”
“你说的在理。”王氏说道,“但也不能过分委屈,所以娘亲找人翻新了你四哥的院子。”
末了转向云落问道,“你那个宅子弄的不错,要不帮你四哥也看看?”
云落没直接答应,因为她不觉得婚事能如期举行,便找了个借口搪塞过去,“四哥跟我眼光不同,不如让他自己看吧。而且南家三小姐眼光独到,娘亲只需要翻新便可,若她嫁过来有想要改的,自己弄了便是。”
王氏不疑有他,“好,听你的。”
王氏找的都是能工巧匠,不过两日,就把云慕寒的院子翻的差不多了。
这日,云落才到将军府还没跟母亲说两句话,就听到门口的侍卫来通报,“夫人,小姐,左相家童鸢姑娘刚才差人送了拜帖。”
“童鸢?”王氏皱眉问道,因为女儿的原因,她实在看不上童鸢这种用下作手段攀高枝的人。
正要让侍卫回绝,云落拦住了,“娘亲,她不日就要成颍川王妃了,云家得罪不起,更不能拒之门外。”
王氏面色不虞,“她害你好端端的婚姻给毁了,如此品行不端之人,见了做什么?”
云落无所谓的笑了笑,“不是我的,强求也没用,既然人家两情相悦,不如成全别人。”
王氏看着女儿如今淡然的说出这些话,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转向女儿道,“你先去隔间坐着歇会,娘亲看看她今日来到底所谓何事。”
云落点头应了,王氏才让人去门口请了童鸢进来。
童鸢跟在李妈妈身后进来,柔声道,“见过将军夫人。”
说着就想福身行礼,被李妈妈眼疾手快的拦住了。
王氏分外客气道,“童姑娘客气了,您是将来的颍川王妃,这个礼我不能受。”
“作为晚辈,给长辈行礼也是应当的。”童鸢说话得体。
王氏吩咐旁边伺候的侍女,“给童姑娘看茶。”
两人坐下来,沉默的喝了半盏茶,王氏才放下杯子问道,“不知道童姑娘今日来所为何事?”
童鸢放下杯子,斟酌着开口,“我前日在街上听到路人议论,说起云家近日要结亲。”
“是有这回事。”王氏说道。
童鸢试探的问道,“我下面的问题可能唐突了,只是还是想请夫人解答一下。”
“无妨,童姑娘直接问便是。”王氏淡淡看了她一眼。
童鸢顶着她打量的目光,问道,“那我就不绕弯子了,外头人都不解云家这样大门大户为何娶南家庶女,降了身份,但我却知道,是因为陛下忌惮了云家,想必将军夫人本意也是不愿迎娶庶女进门的。”
王氏轻轻抿了口茶水,“童姑娘说的没错,不过南家三小姐虽是庶女,但也因治洪有功疯了诰命,也还算可以的。”
童鸢没想到王氏是这副反应,想了下,索性就直接说,“可即便您不介意她是庶女的身份,她依然不适合与云家联姻。”
王氏疑惑的看着她,“童姑娘此话何意?”
童鸢轻轻弯了嘴角,“先不说南侍郎身居要职,掌管京中官员的调配,就南三小姐的身份而言,也是陛下所忌惮的。”
王氏这会才正视童鸢,她原先真是小瞧了这个庶女。
童鸢见王氏没说话,继续道,“夫人可知,近日京城有传闻,南方经历过洪灾的人,都只知南家三小姐而不知皇后?”
这流言王氏自然听到过,近来,京中好些人都在传,当时去南方抗洪的人,是微服私访的皇后,否则仅凭一个五品侍郎的庶女,怎会这么厉害?
“听是听到过,但也只是传言。”王氏眉头微皱,有了一丝犹豫。
童鸢看出了王氏的松动,“话虽是这么说,可是圣心难测啊,而且陛下忌惮的是云家的军权,而南家掌管的又是政权,再加上在南方声誉堪比皇后的南三小姐,您觉得陛下他能放心吗?”
王氏握在手里的被子紧了紧,“依着童姑娘的意思,这亲事倒是左右为难了。”
她知道童鸢说的在理,只是眼下,云家可选择的机会不多,京中合适的庶女本就没有几个。
童鸢莞尔,“如果云四公子能娶嫡女且不会被陛下忌惮,将军夫人可愿意?”
“不知童姑娘说的是哪家嫡女?”王氏问道。
童鸢盈盈一笑,“我嫡姐,左相府的嫡女。这个身份不是更能配的上云四公子吗?”
左相嫡女?王氏有印象,那次春游围猎,皇后当众有意将左相嫡女许配给萧子沐,可后来听说因为萧子沐极力反对,不顾被陛下责罚,硬是没让陛下下了诏令。
那门亲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童姑娘既然知道云家娶庶女的原因,又为何说你嫡姐跟小儿相配呢?”王氏道。
童鸢解释道,“其一,左相只是辅佐朝中,所做所有事皆是陛下授意,手里并无实权,也不干涉党争,效忠的乃是当朝天子。”
“其二,我嫡姐尚未议亲,且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从小被嫡母教导的知书达理,孝敬父母,如此才配得上云四公子这般顶天立地的大英雄。”
王氏微微点了下头,“你说的确实有道理,只是这等大事,并不是我说了便算的。”
“理应如此,我今日来,也只是给将军夫人提个建议而已。”童鸢说道,“毕竟,因着我的关系,已经让云落伤了心了。”
王氏听她提及女儿,脸色有些不好看了,“童姑娘说笑了,我家落儿跟王爷缘分浅,本就没了情谊,何来的伤心?”
童鸢不好意思的笑了下,“是我失言了,夫人莫怪。”
“时辰不早了,今日不便留童姑娘用膳,招待不周了。”王氏不想在与她虚与委蛇,开口送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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