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炆在百姓们的簇拥下决定打回都城。
临行前,他安排了几队人马去镇-压各地余下的暴-动。
考虑到王青璇怀有身孕,帝炆担心她不适合车马劳顿地赶路,便把齐穆留了下来,陪着她们坐马车慢慢赶回都城。
鸳鸯等人忙着收拾行李,芍药则去街上买了一些干果点心的食物。
王青璇本来想跟着一起帮忙,但是又被众人拦了回来,百无聊赖之下她只好坐在大堂里,看着客栈外人来人往发呆。
在这个地方生活也有一段时日了,这些日子的奔波,生离死别仿佛还就在昨日,好似留下的回忆都不怎么快乐。
王青璇低头看了看自己还未隆-起的平坦小-腹,但是至少也不能说一无所获。
只是虽然有波折,但是有帝炆这棵大树支撑着,生活到还算得上平静,回到皇城以后怕是又要过上担惊受怕的日子了,不知道会有多少暗箭等着自己。
但是王青璇并不害怕,因为现在的自己已经不是孤身一人了。有这么多关心自己照顾自己的人,这个陌生的世界里有很多爱她的和她爱的人。
自己肚子里孕育着一个小生命,是与自己的爱人爱的结晶,相信这个孩子一定会在爱中长大,王青璇不求他将来能够名垂千古,只希望他能平安健康,一生顺遂。
在这样甜蜜的幻想中沉浸了一会儿后,齐穆过来告诉王青璇所有的东西已经收拾妥当了,即刻可以出发,马车也是精心装饰过的,里面的细软枕垫靠着十分舒服,点着淡淡的檀香让人心平气和。
这样细心的准备,想来一定是水仙做的吧。
这边王青璇刚准备动身,帝炆已经快要到皇城门口了。
这一路上血流成河,百姓们流离失所,硝烟弥漫,干涸的天地,随处可见的尸体,瘦骨嶙峋的小孩蜷缩在母亲的怀里,一双不谙世事的眼睛里却没有一丝光芒。所见所闻令在场的每一个人都颇为动容。
不禁有人感叹道:“这真是作孽啊,是老天在惩罚天元国吗,惩罚君王们的不作为,可是为什么所有的痛苦都要由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弱病残来承受呢。”
帝炆听着这话只抿了抿嘴,没有说什么。只看他快马一鞭又继续赶路,其他的人也加快了速度。
皇宫里已经乱作一锅粥了,皇后得知帝炆的最新动态便开始收拾行李,她也知道,他们这是要反臻儿,现在自己已经没有和他们斗的资本了。
好汉不吃眼前亏,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好好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此时帝允臻坐在金华殿的正中央,做思考状。
这座曾经属于帝饕的宫殿,自己住进来也不过不过月余,这就要离开了。
真是该死,自己耗费了这么多的心里,到头来得到了什么?
所有的一切不过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想象中无比尊贵的生活只不过是一个梦,他从小就存活在帝允臻的脑子里,可这已经是一个再也无法实现的梦里。
自己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失败者,登上那个位置又不何,还不是坐不稳。
这些年来积压在帝允臻心里的大山一座又一座,以前是帝饕,现在又是帝炆,终究是逃-脱不了啊,这就是宿命,他们肯定是从上辈子开始就是仇人,到了这辈子依然还是在争再斗,要拼一个你死我活。
帝允臻的贴身暗卫看到他这个样子只觉得不好,帝炆的人就快要进宫了,到时候两人相见说不定荣王连命都保不住了。
情急之下,暗卫一掌对着帝允臻把他拍晕,随后背着他从后山的密道跑去。
这条密道应该是天元哪一任皇帝所修,就是担心有一天会遭遇逼宫的事情发生,所以特意修建,但好像一直以为都没有派上用场。
帝允臻也是在机缘巧合之下发现的,这条暗道自修建起这么多年,这或许是第一次使用。
暗卫背着帝允臻在漆黑的暗道里行走,狭长昏暗的道路只点了几根摇晃的蜡烛。
约莫行进了一天一夜,暗卫终于在前方不远处看见了光亮。
可是刚推开堵住大门的巨石,就对上了一张熟悉的脸。
原来张臣早有所防范,进了皇宫以后四处不见帝允臻的身影,心下估摸着他或许会从密道逃走。
果不其然,张臣带着几个人围住了出口,结果正中下怀,生擒了帝允臻和那名暗卫。
帝炆骑马来到秦相府中,相府大门打开,似乎早已知道帝炆会来,早早地开门迎接他的到来。
他看着这府中的一草一木,最后目光转向大堂中的秦相。
“秦相大人,好久不见。”
堂内之人满脸皆是笑意。
“臣始终相信会有一天再见到燕王殿下,如今的场面也如我们所愿,也不枉费我们费心经营。”
秦相忙请帝炆入上座,打发了小厮去烹茶。
帝炆环顾了一下四周,说道:“我在皇宫上下都没见到云妃母子的身影,宫人也说 当初帝允臻宫变的时候他们就已经不见了,想来是藏到着秦相府中了吧。”
秦相点了点头,承认了帝炆的话,开口说道:“当日只看形式,他们母子二人若是还留在宫里,这回可能也与先皇在地下团聚了,皇后视云妃为眼中钉肉中刺,只欲除之而后快。”
还好福如海率先和云妃通了气,不然宫中又要多上两抹冤魂了。
不过帝饕可能也想不到,跟随自己多年的大太监早已向敌人倒戈。
到现在为止,事情也差不多尘埃落定了。秦相开口说道:“燕王殿下,如今事态已经明了,差不多都已经把我在我们手上了,你看,何时准备登基的诸多事宜呢?”
秦相看来帝炆一眼,试探地说道:“如今朝局还是有些动荡,荣王已是不行了,只有早立新君才能安定民心。”
帝炆迟迟不说话,只把玩着手中一个小巧精致的扳指,秦相一时琢磨不透他的心思,但也不敢操之过急打探帝炆的心意,只希望他快点给一个交待。
半晌,帝炆终于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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