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你啊,终于将邪恶铲除。”
谢襄半开玩笑。
因为太阳光线较强,他看向纪宣的眼睛,微微眯着。
纪宣望了他数秒,忽而转过身去点了一支烟。
他从回来不常抽烟,但兜里也总会习惯性放一包烟一个打火机。
谢襄不知哪里来的兴致,朝他开口:“我也来一根。”
纪宣没有吝啬,将点燃的烟放到嘴边,给他大方地抽出一支,顺带点燃。
将打火机放回兜里,他吸了一口烟,微仰着头缓缓吐出。
好半天,他侧着身,说:“你家的茶园可以重新种茶。”
谢襄灵光一闪,微微拧眉:“不是已经被永久封禁了吗?”
“解了。”
纪宣说的理所当然,一看就是他的功劳。
谢襄刚升起的欣喜,在下一秒黯然下去。
“我现在经营旅行社,没有更多精力去打理,解了又如何,卖掉便是。”
“种茶用工人,你又不用亲自下地,能花你多少精力。”
纪宣有点强逼人的行为。
但是谢襄听着不仅没有生气,反倒感觉有种被人关怀的意思。
他自父亲出事,他一度很消沉。那段时间,经常约着驴友外出探险,若不是在外跑烦了,他是怎么也不会有成立公司的念头。
“哥,谢谢你。”
半晌,谢襄出声,将吸尽的烟头,丢在地上狠狠地用脚踩灭。
纪宣睐他一眼,拧着眉道:“年纪不小了,赶紧成个家吧。”
这话,显而易见怕他再打阮玲的注意。
谢襄忽然就笑了,只是那笑不达眼底。
“我也想,但是没有让自己心动的。”
“少废话,你不有个女朋友。”
“全是一厢情愿,我能怎么办?”
方才凝重的气氛,在谈到婚姻时,悄无声息地发生了变化。
“你现在是成年人,可别跟傅迦砚那小子学。”
“不会。”
两个哥们同时觊觎阮玲,纪宣在感慨她的魅力大时,也得时刻防备这俩人。
这时,身后不远处的停车场,悄然停下一辆车。
谢襄因为对着那边,所以第一个看到车上下来的是谁。
“真是快。转眼,这小丫头都长这么高了。”
他这一感慨,纪宣回身,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就瞧见阮爽和纪安之从车上下来,两人各提着书包,还在说着什么。
随着走近,阮爽瞧见这边站着的纪宣和谢襄。然而,小丫头无视她爹,却朝谢襄跑了过来。
“谢襄叔叔,你是来看我的吗?”
阮爽那带着几分稚嫩的嗓音,加上甜甜的笑容,瞬间让人心都化了。
她奔过来,一把搂住谢襄的腰。
这个举动,让在场的纪宣心中极其不爽。
谢襄也是没想到,一个年仅七岁的孩子,竟有这般举动。
顿时,红了耳根。
他也算阅女无数,可从未感受过被人撩到心头一震的感觉。如今,竟是一个小丫头片子。
“小爽,爸爸跟叔叔在谈正事,你先进屋。”
纪宣出声喝她。
一旁定在原地的纪安之看着这边,神情淡漠。
倒是管家小声提醒:“小少爷,咱先进去,小爽小姐瞧见就会跟着追过来。”
纪安之应下,提着书包,慢悠悠地往院子走。
阮爽被谢襄拿开手,仍然不死心地拉着他的手。“谢襄叔叔,你中午留下吃饭吧?”
谢襄低眉看着他的表情,又怪又好笑。
他知道纪宣盯着他,所以又不敢跟小孩子说太重的话,只能委婉道:“不了,叔叔一会儿还有事,吃饭就改天吧。”
可谁曾想,这小丫头忽然来了个反问:“那改天是什么时候?”
“小爽!”
纪宣实在看不下去。
他没想到自己的魅力,有一天竟然在自己女儿面前失效。
听到他严苛的声音,阮爽这才不情愿地与谢襄说再见。
等她走远,谢襄略显尴尬地看向纪宣:“那个,天不早了,我先回去。”
“嗯。需要帮助,尽管跟我说。”
他能说出这句客套话,完全是看在从前他们的友谊上,但若是谢襄越矩,那他可能被老陈醋淹没。
谢襄离开很久,他才缓缓转神,踱步往家走。
此时,张嫂已经做好午饭。
正要上楼喊阮玲她们下楼吃饭,就瞧见纪宣从外面回来。
“少爷,午饭好了,麻烦你叫一下夫人和于小姐,我就不上去了。”
张嫂说完,纪宣轻嗯一声,步上台阶。
二楼,阮玲扶着小宝,于曼带着她的米拉都在纪安之的房间。
房间地毯上铺着的,正是刚才她们在明渠河畔的婴儿爬行毯,上面堆了一些玩具和未组装的乐高。
纪宣站在门口,完全没有下脚的地。
突然,他感觉家里的房间尺寸有些小,像小宝再大一点在屋子里玩耍都施展不开。
阮玲下意识地转头,就看到他站在门口发呆。
她抱起小宝,朝他挪去。
“跟谢襄说了什么?”
她声音低,但还是引起旁人的注意。
于曼赶紧扶起,坐在毯子上跟纪安之玩耍的米拉。
“我们在这儿,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
虽是玩笑话,但阮玲还是会当真。她以为心大的于曼是真的介意,于是将小宝给纪宣,示意他先下楼。
转而挽着好朋友的臂弯,笑的肆意。
“你要再说刚才的话,我可就生气了。我可从来没把你当成外人,你这丫头竟然忙着把自己推出去。”
“其实吧,我是不介意。但是你也知道,我之前是对纪宣有想法的。”说完,她自己忍不住先捂住嘴笑开了。
阮玲玩笑似的拍了她一下,正被从房间出来的阮爽瞧了个正着。
可能是回去躺着了,本来扎着的马尾辫也松开披散着,身上的校服更是换成舒适的家居服。
趁两人不注意,她跑到米拉面前,揉人家脸。
小家伙可能没这么对待过,忽然大哭起来。
前面的阮玲和于曼忽然转身,阮爽一下愣在原地,一时不知怎么办才好。
“我就看他可爱,揉了他的脸,谁知道他就哭了。”
于曼抱起米拉,阮爽一紧张连忙解释。
白净清秀的脸上,满是窘态。
旁边纪安之没有帮她说话,只是静静地站着。
阮玲知道她皮,更知道俩孩子关系好,但是这次纪安之竟然没有帮忙,这让人很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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