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能恢复这么快,传授传授经验。”叶三拍了拍他肩膀,“是不是用了什么歪门邪道的发子?”她看着臣良那张嫩嫩的脸,越看越不舒服,“你抓童男童女进补了?”
她揶揄道。
臣良点点头,认真的说道:“是啊,你怎么知道的,我最近在幼儿园里扎堆儿呢,就专找小孩儿吸气儿,有好看的还挑回家呢!”
叶三看着他那张煞有介事的脸,没忍住笑了出来:“行了行了,要是被人听见还以为你真是什么变态杀人狂呢。”
臣良也跟着笑了两声:“你放心吧,老池虽然看上去恢复的慢,但实际上比我可快多了,他活的跟老妖精似的,什么没经历过,别瞎操心了。”
“哎!”叶三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対了他肩膀一下,“最近好像真得去幼儿园蹲点儿了,昨天姚队长就带着刑侦那边抓回来一男的,似乎就是前一阵在幼儿园附近砍人的,报复社会,我路过办公室的时候瞄了一眼,那眼神,真是瞪谁谁怀孕。”
说这话的时候,她还有点心有余悸的样子,愣愣的看着前方:“你说现在的人怎么这样呢,幼儿园小孩儿都下得去手。”
臣良笑笑:“这个问题你还别问我,我要是知道他们为什么下得去手,我就得去下手了。”他深吸一口气,双手交叠搁在脑后,“有一种人就是专门揣摩变态思想的,叫心理学家,特别是犯罪心理,这两年特别热。”
他歪歪头:“等我搞化学搞腻了,也去学学这个犯罪心理,说不定比你男人还出名呢!”
叶三撇撇嘴,表示以你的智商学一辈子都赶不上她男人。
“叶医生。”
在叶三的身后,突然有个声音叫她的名字。
这嗓音听着还有点稚嫩,而且略耳熟。
叶三回头,一个比她还要高一点的男孩儿走到站在距离她五步远的地方。
看到她转身,男孩儿抬起手臂朝她挥了挥,黑色的卫衣,帽子扣在头顶,脸上没什么表情。
叶三还记得这个男孩,印象还挺深刻。
“是你啊,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她走上前,把男孩儿从阴影下面拽出来,站在路灯下面。
这不站还不知道,一拉过来才发现,男孩脸上有个明显的手掌印,红呼呼的一大片,还有点儿肿。
叶三脸上轻松的表情猛地一收:“这怎么弄的?”她凑上前仔细看了看,眉头一紧,“谁啊,下手这么重!”
男孩儿别过脸不说话。
叶三看这样也就明白了。
她双手插着腰,站在路灯下面,眼珠左边转转,右边转转:“你们家人看着还挺有文化的,怎么会犯那种低级错误呢?”
男孩眼里闪过一丝鄙夷:“我爸嫌弃我姐是女孩儿,从来就没正儿八经的上心过。”想起那个死去的女孩,男孩儿的表情立刻落寞了不少,“姐姐当时回来说自己怀孕了,我爸二话不说抄起水杯就砸了过去,头都破了。”
叶三挑挑眉毛:“我看你和你姐关系挺好的,怎么,你爸砸杯子的时候没拦着?”
男孩脸上更落寞了:“其实我之前跟她关系也没那么好来着......”他们仨找了个长椅坐着,男孩抬头看着路灯下的小虫,眼神有些迷茫,“我只是看不惯我爸重男轻女的这种想法。”他看了叶三一眼,“当时我爸那杯子砸的太快,我还没反应过来,我姐已经坐在地上了。”
他撇撇嘴:“打完了我姐就跑了,几天以后才回的家。”
现在想起来,整件事情其实就是一场荒诞的闹剧:“我姐回来就一直恶心,呕吐,有时候还犯晕,我爸让她把孩子打掉,她也一直嘴硬不说那男的是谁,后来我爸怕街坊邻居影响不好,也不让她出去,就一直关在家里。”
叶三有些好奇的侧过身,看着这个年轻的男孩:“那你怎么知道你姐不是怀孕呢?”
男孩儿把脑袋往卫衣领口里一缩,双手抱在胸前:“都是恶心呕吐,我就觉得她症状不像怀孕,还有,虽然只是血丝,但哪有怀孕尿血的,尿血肯定是肾的问题,她有时候还腰酸,我劝她去做检查,她也不去。”
臣良突然对这男孩儿来了兴趣:“你才多大啊,就知道这么多东西?”
男孩儿冲他翻了个白眼:“你也没比我大几岁吧。”
臣良刚想反驳,但想起自己现在的长相,突然一噎,郁闷的坐了回去,不说话了。
男孩儿看上去十五六岁,估计是刚初中毕业的年纪。
“懂得不少。”叶三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你可以把你知道的这些事儿告诉负责这个案子的警察,他们会调查的。”
男孩儿脸上鄙夷之意更甚:“他们?都被我听见了,他们在背后讨论,说我姐就是个自杀的案子干嘛非得申请解剖,还非得立案,他们嫌麻烦呗。”
“那你姐要解剖这事儿是谁申请的?”叶三突然问道。
男孩儿面无表情的指指自己。
叶三立刻和身边的臣良对视一眼。
“你今天找我,大老远跟到学校来,应该不是为了给我讲你家庭背景吧?”叶三看了看他,摆正身子准备听正事。
男孩脸上终于露出了他这个年纪的男生该有的一点局促,手指绕来绕去,眼神也有点飘忽:“我今天在公安局,看见那个你们叫他池教授的那个人,很厉害,我爸看见他连点儿脸色都不敢摆,真厉害。”
叶三示意他继续。
“我本来是跟着他过来的,结果他转个弯就找不着了,幸亏碰见你了,要不我今天还得在这儿一直守着等他。”男孩儿从小娇生惯养,虽然没有什么富家子弟的臭脾气,但也没受过什么苦,“我想摆脱他查查姐姐的死因。”
他小声的说:“我姐活着的时候不受家里重视,死了总不能不明不白的,肾都被人割了,这里面肯定有事儿。”
叶三听了他的话,心里也有点儿惆怅:“我知道你的想法,可是就像下午的时候他在接待室里说的那样,我们只是法医,查案还是刑侦队那边擅长,我们只能找出尸体上不正常的地方,但术业有专攻......”她突然顿了一下,然后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噼里啪啦翻了翻,“这样吧,我给你个警察的电话,你记一下。”
男孩见状,也拿出手机。
叶三一边翻电话本一边说道:“这个人也是省局的,是刑侦队一队的队长,查过得大案小案无数,姓姚,你可以上网搜一下,有百科的,哎,找到了。”她把电话给男孩念完,然后手机收起来放回口袋,“你把你姐姐的案子给他一提,然后说是法医科的池教授让你找他的,他会给你安排个靠谱的小队调查你姐的案子。”
她拍了拍男孩的脑袋:“满意了吗?”
男孩点点头,眼睛忽闪忽闪:“我这算是走了后门了吗?”
臣良在一边听着,“噗”的一笑:“别人走后门都大包小包的送礼,你空着手,哪像走后门的?”
叶三也笑了:“行了,回去打电话吧,别挑晚上,明天早上再打。”末了还添了一句,“你这不叫走后门,顶多算个....裙带关系吧。”说完,她和臣良两个人站起来,冲他摆摆手,“我们俩走了,你也赶紧回家吧!”
男孩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缓缓点点头,路灯底下,他的身影有点儿单薄,叶三看着也有点难受。
“口袋里有钱吗?”走了两步,叶三突然回头,冲着男孩喊道。
男孩愣了愣,然后点点头。
“一会儿去买点吃的,别饿晕了!”
男孩再点点头。
叶三这才转身,和臣良两个人消失在了转弯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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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池仲景开完会下楼,看到叶三一个人坐在楼下的椅子上,双手托腮,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连他走近在她身边坐下都没发觉。
他也不说话,就这么靠在椅背上,仰着头,闭着眼休息,直到叶三惊觉自己已经在下面坐了很久,回过神来,才被坐在她身边不声不响的男人吓了一跳。
“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也不叫我啊。”叶三急忙整整自己衣服,站起来就想走。
“别着急。”池仲景眼都没睁,“坐下。”
叶三闻言,听话的坐在他旁边,不过脸上还是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池仲景的声音听上去懒懒的,有些疲惫。
叶三瞪大了眼睛:“你别蒙我,你都没睁眼。”
池仲景翘了翘嘴角:“我闭着眼也知道你在想什么。”他一只手伸过去,把叶三的小手攥在手掌里,拇指在她手背上轻轻摩挲着,“今天那个男孩儿,我知道他跟着我们。”
叶三听了,低头沉默了半晌:“我把老姚的电话给他了,希望能有点儿帮助吧。”她说道,“其实现在这样的人已经不多了,明明是关系不怎么好的姐姐,要不是没了肾,估计就这么呆着冤死了,幸亏还有这么个弟弟。”
池仲景“嗯”了一声,眉头突然皱了皱:“你的手怎么比前几天凉了?”
“是吗?”叶三自己摸摸,“我感觉不到。”
池仲景睁开眼,坐起身,从口袋里掏出个小手电筒,翻了翻她眼皮照了照。
叶三被手电筒晃得难受:“这不是医生看病时候带的吗?你揣一这个干嘛啊。”她揉揉眼睛,躲过手电筒的光。
池仲景收回手电筒,想了想:“这是个简单方法,测测你对光线的敏感度。”
叶三瘪瘪嘴:“那结果是什么啊?”
池仲景拉着她的手起身,回头严肃的说:“结果是,你最近身体里的死气严重不足。”他看她一眼,“实验室还是警局?”
叶三撇嘴:“还是警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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