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乾,一个认真上课,却不出成绩的同学,在最后一次月考失败后,坦然接受与精英班无缘的事实。
同桌熊娜刚吃完辣条的手还没有擦干净,听到叹息声,好奇地抽出余乾的试卷,顺势一个红油指印。
“哎呀,68分,比上次多了叁十分,果然勤能补拙。”
“我谢谢你。”余乾甩出一个白眼。
不得不承认,她没有学习天赋,这次摸底她已经很努力了,彻夜不眠再搞题海战术,数学依旧烂到谷底。
不知是谁提了那个人的名字,余乾不禁皱起眉,当时哪来的勇气,敢放豪言,现在被啪啪打脸。
如果上天再给她一次机会,绝不站出来和读书好的暴发户立下赌约,人家豪横靠的是学习优异,她呢?路见不平,一腔热血。
余爸看女儿回来时候垂头丧气,选择不问成绩,叮嘱洗手吃饭。
女儿很努力,他看在眼里,怎能忍心责备她?要怪也怪基因,一家不是做学问的料。
“把鱼眼睛吃了。”余爸先把鱼的眼睛夹在女儿碗里。
余乾看着发白的鱼眼,乖乖送进嘴里。
不知是什么时候,这种迷信说法传至余爸耳朵,听说吃鱼眼睛的孩子会变得聪明,后来成了饭桌有鱼,必出手夹给她的习惯。
余乾收拾完碗筷,走上前,取掉遗像坏的苹果,换上新鲜的橙子。
“晚上我要去外地,这次要半年才能回来。”
余爸擦了擦老婆的遗像,手指仔细地描绘每一寸思念。
第二天醒来,家里空荡荡,只有群里消息响声不断,余乾直接静音,不用看,就能猜出班级内容,无非就是,高考前最后的疯狂,去哪里吃喝玩乐庆祝一下最后的休息日。
唉,吊尾车与精英班学生的差距,余乾擦掉镜子上的水汽,忍不住叹了口气,她是差生没错,但向往学术好的氛围,没有错。
心里的那点小心思,层层包裹,放置边角。
但女生的心思,你别猜。
中午还是清汤寡水,立志投入高考百天大战的余乾,此时明眸闪动,照耀她的少女情怀。
当听到他也在隔壁聚会时,余乾像欢脱的兔子,足足给自己折腾出顺眼的穿搭。
学习,她没有天赋,何必勉强,但她和他,见一天少一天。
她还记得初次相遇的场景,阳光下温暖帅气的少年,撞得她心痒痒,从此之后,那里久愈不合。
他叫陆洲,那年高二转过来的新生,被校方钦点进入精英班,也是那个时候开始,考试从未掉出市区排名前叁。
别人还在议论他会不会是今天高考状元时,人家早被美国一所高校提前录取。
余乾心脏砰砰,透过镜子小心观察他的一举一动,显得不至于太刻意。
如今确定对他有了异样的心思,更加谨慎。
余乾曾经归结于陆洲长了一副好皮囊,暂时被蛊惑,但随着同学们之间的传言和老师的褒奖,以及似有似无的偶然,那根小苗像是扎了根一般常驻起来。
她的眼里仿佛只容得下他。
陆洲一直坐在那里,似乎是很好的聆听者,说话很少,但气场太有魅力,时不时有同学过来和他碰杯。
余乾想过,如果陆洲醉了,她可以浑水摸鱼,上前和他打声招呼。
目光跟随他很久,成为下意识习惯,余乾见状,起身离开。
熊娜见状,抱住余乾的手臂,嘟囔地撒娇道:“余乾不能走,走了就不是朋友,咯~”
酒精害人,偏偏拿来庆祝成为大人的仪式。
余乾不清楚凌琳和陆洲之间说的什么,只看见凌琳路过时,望着她的眼神极为轻蔑。
胜者为王的姿态,余乾虚张声势地挺直腰板,恰似回击,学习好有什么了不起!
眼神撞上前面突然转身的陆洲,泄气一般,余乾有些闪避不及。
此刻走廊就剩她和他。
陆洲至今未给她一个正眼。
余乾弯着唇笑了笑:你看,学习好就是很了不起。
最终陌路,毫无言语。
没有说话,溃不成军。
余乾干脆加入班级队伍中,随着大家一起杀去下个地点,ktv有些压抑,急需美食诱惑。
与此同时,余乾的手机响起。
电话那里传来服务员的声音,哀声哉道。
余乾看到熊娜的时候,已经吐倒在沙发,昏睡不醒。
长大很值得庆祝吗?醉成烂泥。
余乾从服务员那里借来毛巾,寻思回去擦洗一下醉鬼的酒脸,直接送回家,她肯定被罚跪。
唉,余乾叹了口气,造的什么孽?总给她收拾烂摊子。
然后,门开了,余乾有些疑惑,怎么回来灯还关了。
余乾有些夜盲症,顺着桌子慢慢蹭着步子,非常小心地摸着桌面。
突然被沙发躺着人的小腿,腾空绊了一下,余乾有些石化,身板硬朗,没有熊娜平时的软糯,一只手掌慌张地去撑起身子。
对方无意间碰到了她的手,然后突然扣住她的后脑勺,一张脸准确地捕捉到她的唇。
余乾害怕,身子一僵,她的初吻,就这样没了。
她的力量不如身下的男人,反抗中他牢牢地抓住了余乾的手腕,吃疼地想要抬起膝盖,却在黑暗中被拉扯贴合得更近。
余乾想要往后挪动身子,拉开距离,身下的人似有不满,反手将她翻在身下,狠狠咬上她的嘴唇。
说来讽刺,余乾第一次被热吻,尝到自己的血腥味,她甚至感觉自己的舌头要被他吞进肚子里。
“嗯?”无声地反抗。
余乾透着黑暗想要看清楚他,忽然门上带来的一抹光亮,照在了他的侧脸,那个熟悉不能在熟悉的陆洲,此刻再吻她。
她那么喜欢的男孩子,和他做着如此亲密的事,此刻没有一丝欢喜。
她曾幻想过她的初吻给了他,但不是现在这样粗暴,没有温度,只有血腥味。
余乾委屈地哭了,泪水流到陆洲的舌尖,冲刷掉一丝醉意。
凌乱的头发,半敞的领口,忽明忽暗的神情,陆洲没有出声。
余乾吃疼地用手背擦了擦唇角,嘴里还有他留下的甜酒味道。
余乾扯过盖住滑至腿根的裙摆,安慰自己,强吻也是初吻。
陆洲依然没有起身。
余乾没有想过,两个人第一次独处,是如此尴尬之后,明明要嫌弃的人是她,为什么他坐得一动不动,好似吃亏的人。
余乾笑得比哭还难看,起身要迈过去,离开。
陆洲没有收回小腿。
余乾咬紧火辣辣的嘴唇,扬起眉眼,看不清他神情,“不好意思,借过一下。”
月亮逃出云层,余乾手指摩挲着有些消肿的下唇,老师说过,力的作用是相互的,他的嘴唇会不会也很滚烫。
道德沦丧啊。
余乾捂住自己的小脑袋瓜,禁止继续胡思乱想,似乎又想到某件重要的事,迅速编辑消息发送到熊娜的手机上,省地第二天她在父母面前穿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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