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难以言喻的气息让雄虫感到心安,怀里的人不知姓名,甚至还没有看清面容,他第一时间就下意识的把人护在怀中,方才昏迷之时,只能听见一种同自己似乎有某种关联悸动的声音,在耳畔回响,低低的叙述曾经那些难忘的过往,他的伴侣,那名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最爱的雌虫,那些在一起美好的时光,无论是第一次相识,还是无数次并肩作战,即便是相濡以沫的日常生活,也弥足珍贵。
眼睛很沉重,完全睁不开,他想看一看这名和自己诉说这一切的人,想张口询问对方的姓名,但是思绪却不断的往黑暗中下坠,就在几乎要被打回原形,重新归为寂灭之时,那淡淡的声音传递出来的一个信息,如雷轰顶,他的宝贝,出事了!
黑暗已经构不成任何威胁,几乎就是在下一秒,他恢复了意识,等适应了光线和情景后,房间中每个人的神态和动向都收入眼底,外边似乎还有一些动乱,手脚也在缓缓恢复气力,血液在沸腾,燃烧着皇族生生不息的力量。
旁边的众人在被雄虫风采折服的同时,也被希伯恩突如其来的发言所震悚。
那可是虫帝,才刚刚苏醒的虫帝!万众瞩目之下,希伯恩将官您这样面容沉稳、语气严肃,并且一副宣告独占的姿态……希兰在一边为其捏了一把冷汗,大部分高位的人都有一定的起床气,毕竟工作太忙碌,难得的睡眠时间就显得十分宝贵,更何况虫帝陛下这一睡几十年,说不定一股子淤气就憋在肚子里。
其他医疗人员也觉得虫帝感兴趣闻一闻这名人类不算个事,谁不知道陛下对虫皇的挚爱,当然赫音生了莫尔的事情是个意外,并非虫帝所愿,重伤之中被下了药,迷迷糊糊的恐怕还以为赫音是虫皇,这点大家都能想到,毕竟虫帝不是一个轻易就会移情别恋的雄虫。
希兰在一旁手舞足蹈的比划着,让希伯恩冷静下来,确实无需如此担忧。
或许是因为刚才方余伏低身子靠得太近的缘故,陛下想要确认罢了,只是没想到希伯恩将官也有这样年轻气盛的时候,要知道这位可是从小就被称之为新一代领军人物,心智体能都远远超乎同龄的雌虫。
雄虫淡淡的看了那名相对自己而言,显得年轻的雌虫,希伯恩么,看上去是长大了不少,收回目光,雄虫语气带着几分平静与温和的朝怀里的人类问道,“你叫什么?”
方余在虫帝苏醒的时候就打算离开床边,毕竟要解释在昏迷时期发生的一些事情,自己其实并不很熟悉,只要先把教官的状况放在第一位上报即可,正当他转身让其他医疗人员过来做简单的后续检查时,猝不及防被对方抱了个满怀。雄虫身上有一种淡淡的气息,好闻而温馨,让他忍不住把脑袋埋了下去,看上去很是配合虫帝的举动,片刻之后才反应过来,略带尴尬的抬起头来老老实实的答道,“您好,我叫方余,是一名人类,来自地球。”
雄虫不经意的微微皱了皱眉梢,他并不喜欢这名人类用如此客气的语气同自己说话,低头又在对方的脖颈处嗅了嗅,还用舌尖舔了舔,确定气味。
一旁的希伯恩眼睛都红了,他上前迈了一步,即便面对的是虫帝,也绝不容许自己的情人被其他的虫子觊觎!
雄虫也不行。
希兰见气氛莫名其妙的就开始从喜大普奔变得凝重起来,他咬咬牙,差点就要奔过去护主,不过雄虫很快就将人类分放开,让他坐到自己的床边上,希伯恩这才停下了步伐,希兰见状也稍稍松了口气,下一秒却见到雄虫微笑着抬手撩了一下方余不小心垂落在耳畔的发梢。
希伯恩:“……”
雌虫二话不说,上前直接把人类拉到自己身旁,神情严肃的看向虫帝,“陛下,他是我的伴侣。”
重要的话重复第二遍,第三遍希伯恩就不确定自己会不会直接把人类带离这里了。
雄虫微微眯起双眸,手指头摩擦了一会,似乎在回味方才那名人类的体温。
方余被虫帝的突然举动弄得微微一怔,如此亲昵的感觉让人心情愉悦,他将目光从快要暴怒的雌虫身上转移回了雄虫这边,方余对这名虫帝颇有好感,说不上特别了解,却总有种莫名的熟悉,或许和教官有关,他心中暗想着,按理说夫妻相也是有一定科学依据的,比如先前看教官就很顺眼。
“之前你说虫皇出事了?”虫帝从床上站起身,挥手示意那群医疗人员先别为自己医治,而是率先询问了方才在昏昏沉沉之时,将自己赫然惊醒的话语。
“是的,虫皇殿下曾经做过我的教官,因此绝不会认错,他被天伽族的王关押在地球的某个与湖相连的天然石洞-内,而且……每日被刑讯侮辱,我的行踪当时不慎暴-露了,如果不能立即营救,他们很有可能就此脱逃。”
说到后面,方余也有些焦急了,教官不比旁人,若非对方悉心教导,全力呵护,恐怕即便是以自己打不死的小强天赋,也要惨死在那些侵略者的无聊实验之中。救命之恩,师徒之义,他不会忘记半点,方余原先就准备如果出现意外,虫帝不醒,那自己拼尽全力也得闯过去试上一试。
眼前的人类每说一个词,虫帝的眼神就沉重几分,最后听完这一番话,冷冽的杀意更甚之前,俊朗的面容上神情沉稳而凛然,他转身到内室迅速换上新的衣物,出来后已经是全身战装,希兰等人早有准备,一些大家族的族长们也纷纷得到通知,到大殿前边等候。
雄虫走出房门的时候,不忘把那名人类随手拉入自己怀中,半拥着往前,理由是要细细询问关于虫皇殿下的一些事情,希伯恩也知道虫帝对虫皇一往情深,但是就这样大摇大摆的在自己身边动手动脚的……
雌虫面沉如水的盯着那两人亲密的背影,希兰走在一旁,只喜欢那么人类知道的东西不要太多,既然虫帝陛下都醒了,那意思意思得了,不要再激怒这个情窦初开、一脸萧杀的雌虫了。
他的年纪比希伯恩大,可一点都不敢端架子,在一旁好说歹说,才劝得对方的战刀不要当面拔出来,毕竟这是个以实力说话的种族,能上位的,一定不会是庸辈,现任虫帝莫尔,不也正是因为能力和天赋问题,才没能顺利的掌控大权。
方余觉得这名虫帝的态度十分友善,而且不是装出来的那种,他一个小人物,何德何能让对方如此看重,如果是为了教官,该说的都已经说了,再深入的自己当时也没好意思问,对方一直拉扯着自己,似乎隐隐约约的提到了旁的一些事情。
方余略带疑惑的一一作答,为何要问自己的出生地和家人情况,难道虫帝都是这样亲民的么,抑或是担忧自己身家清白,怕是来历不明?
赫音在见到虫帝走出来的那一瞬间,腿不禁一软,瘫倒在地,周围虫族战士们的欢呼声遮盖了这一点小动静,只有莫尔靠的近了,不解为何雌父如此激动,都站立不能了。父亲醒了,的确不好,这样会延迟自己掌权的时间,不过现在事态这样混乱,几个大家族都不听使唤,那让父亲先治一治他们,把权利收回,再把希伯恩指给自己,外头可以宣称是雌君,内里要那名雌虫做雌侍或床奴,还不是随自己的心愿。
暗自思索着这些,莫尔严肃了脸,摆正了自己的心态,并悄悄拉了自己雌父一把,平日里看着威严爱管事,关键时刻可不能掉链子,给父亲留下坏印象就不好了。
“雌父,父亲醒了,我们应该赶紧迎上去,那名人类居然站在父亲身边,实在是让人无法忍受!”莫尔愤愤不平的说道,如果虫帝也被这个人类的花言巧语给迷惑住了,岂不麻烦。
赫音用力抓着胸口的衣领,一点一点的吞咽下口水,急促的呼吸几乎要让人窒息,这位竟然醒了,他怎么可能醒的过来!那种伤势加毒药,除非千万分之一的意外刺激,极大动摇到精神核心,否则绝不可能治愈苏醒。
“不!我们,我们不能过去……”赫音情急之下,竟是想要挣脱开莫尔的拉扯。
“雌父,您怎么了,那是您的伴侣,我的父亲,为何要避开?”莫尔皱着眉,难道雌父喜悦得被刺激到了么,都口齿不清,脑子迷糊了。
赫音定定的看着莫尔,自己的儿子,似乎想到了什么,慢慢的,慌乱的神情开始平静了下来,他心里暗想着,是的,莫尔是虫帝唯一的后代,这点毋庸置疑,没有谁能够提出任何的质问和疑议,所以自己无需紧张,不能乱了阵脚,“我……我只是太高兴了!”
说罢,赫音抹了一把眼泪,做出了一副喜极而泣的神情,这让刚才看过来的不少高等虫族打消了疑虑,原来赫音大人是为了自己的伴侣苏醒而感到高兴,都坐到地上腿软了,可不是太过于激动的表现么。
莫尔这才心满意足的搂着雌父的手臂,两人泪流满面,唇角带笑的从众人让出来的一条道路中,走向身姿挺拔,容颜俊逸的虫帝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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