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黑王爷掠邪妃

vip是人是妖

白衣飞扬,雪白的袍子如雪花般,蔌蔌飘起,又缓缓的落了下来,迎着月光,他的身影慢慢远去,直到消失在一片暗暮中。
“喂,清老头,你怎么怕他怕成这样呀,有点出息行不?”水长老如幽灵一般,忽然飘了出来。
“拜托,十万两耶,你去偷呀?”
“呃,大不了投靠二殿下去,难道二殿下还不肯给我们这十万两?”
“得了吧你,虽然他们想要拉拢我们二人,但你以为是那么舒服的啊?要真投靠了,以后他们说啥,我们得听啥了,笨死了。”
“……也是……好吧,老头子能屈能伸,忍一忍可以十年不愁没酒喝了。”
“对,就是这样,嘿嘿……”
王府中依山饶水,夕阳残袖,那一座座琼楼玉宇宫殿洒下,被渲染成一片残袖。
湛蓝的天空下,朱袖玉瓦,碧绿明净,冲天气势此起彼服。
一身湛蓝长袍,宇文昊站在花园泉边,温慧的百花园,静谧,典雅,他就这么站在,眺望着远处,不知在想些什么。
韩羽裳走进来的时候,正是这副情景,她轻咳一声。
宇文昊收回远眺的眼神,回身,温雅的笑容呈现在脸上,“羽裳,你来了。”
“嗯。”韩羽裳应了一声,坐了下来,顺手倒上一杯茶放入口中,嫣然笑道:“二殿下非要羽裳亲自前来才肯愿意交回手中的权利,羽裳又怎敢不来?”
“呵呵……”薄薄的扇子轻轻摇动,宇文擎墨刻的眸子不住的打量她如雪般的长发,“想不到,你真的能成为灵主……”
这让他很意外,父皇下旨让他们成亲,却想不到第二天宇文擎公然在朝堂上推辞了这亲事,而理由,是她。
犹记得,当日宇文擎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对父皇说,韩羽裳是未来的灵主,目前正在试炼洞府接受继承祭祀,所以,暂时不能成亲。
未来的灵主,这是多么响亮得一个身份,灵蛇教的力量在青羽皇室中,有着无以比拟的重要,因为仅仅因为这么一个原因,金口玉言的父皇竟然收回了成命,不仅不追究她抗旨不成亲的死罪,甚至还特地取消了让文将军的女儿下嫁的这门亲事。
在父皇眼中,灵蛇教便是青羽的支柱,它的重要,胜过一切。
他以为,那只是宇文擎无可奈何下的一个借口而已,却不料一年后,她真的成为了灵主,甚至据说在昨日,她还亲自挑战了清水长老二人。
这两位在灵蛇教排行第一的高手,而她,居然和他们成了平手,不到一年的时间,她居然变成了这个样子。
“二殿下想不到的事,还多着呢,”韩羽裳轻挑的抚着白发,千娇百媚,妖娆邪呼。“我既然已经来了,那二殿下应该也实现你的承诺,把权利教回来?”
“呵呵,不急,羽裳难得来我府中,先坐一坐吧。”宇文昊微笑的递上一杯亲手倒的茶,不急不缓的说道。
韩羽裳笑着点头,不置可否,但却并未拒绝。
宇文昊细细的打量着她,她的确变了,似乎自从一年后回来,她变的更爱笑了,只是那笑容很深,让人根本猜不透是什么意思,在她身上,隐约有一股邪肆的气息,让人在面对她的时候,不禁就暗暗戒备起来。
“你可知,五弟今日没去上朝?”宇文昊忽然说道,深沉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着韩羽裳。
宇文擎没去上朝吗?现在是非常时期,他突然不去上朝,难保宇文昊的党羽不会趁这机会,奏他一本。
韩羽裳心中有些奇怪,神色却丝毫不变,淡淡的道:“教里事务烦多,近日都在忙教中之事了,二殿下所说,羽裳并不清楚。”
“是么?”宇文昊笑笑,意味不明的笑容如他神情一般,另人琢磨不透,“据说五弟受了伤,所以才告假不上朝的,羽裳你说说,五弟的武功一直在我们兄弟几人中是最好的,现在既然受伤了,那打伤他的人,是多么的让人意外啊,不知道那人的武功,到底强到什么程度呢……”
“那人既然能够打伤五殿下,想来是工夫了得,二殿下要是认得那人,记得转告羽裳,羽裳可是很有兴趣向他讨教一下呢。”
原来是受伤了么。韩羽裳眉心微不可闻的蹙了一下,是那次受的伤?
“呵呵,羽裳这么敢兴趣,这是自然一定会的。”宇文昊笑道,心里打算的,却是另一翻主意。
韩羽裳忽然站起身来,“我看二殿下今日似乎还很忙,这样吧,羽裳先告辞,待二殿下不忙的时候,希望二殿下能亲自来交还我灵蛇教的信物,今日我便不多打搅了吧。”
宇文昊默然的点头,“这样也可行,那本王便不送了,羽裳一路好走。”
出了王府,韩羽裳却并没有直接回灵蛇教,随行下人疑惑的问道:“灵主,我们这是去哪?”
韩羽裳抿了下缨唇,抬眼,轻声的说道:“宇洛阁,五殿下府上。”
宇洛阁,阔别一年,再次站在了这里,有陌生,有熟悉,更多的却是复杂。
“啊!你,你是……”浅雪震惊的张大了眼,这不是韩羽裳吗?她的头发……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浅雪被吓得不轻,张着小嘴儿瞪着韩羽裳,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韩羽裳在宇洛阁住了不短的时间,与这里的下人丫鬟们都相对较为熟悉,如今她这个样子出现,让不少下人们投来惊讶的目光,有些胆小的丫鬟们,一见到韩羽裳便大叫一声连忙跑开。
这太可怕了,韩姑娘明明不比他们大多少,头发却这么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她是什么妖魔不成?
丫鬟们各种猜测的都有,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
韩羽裳微微挑眉,轻轻勾起的笑脸让人如沫春风,在人看来,却是更加像妖怪一般诡异。
哪有人还没老就白了头还能笑得这么开心的?这韩姑娘一定是……是……
浅雪轻吸了口气。,尽量忽略蔓延至心房的怪异感觉,轻声问道:“韩姑娘你……”
“我找宇文擎。”韩羽裳微笑的打断她的话,“找你们二殿下。”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她在笑,可是浅雪总觉得她的笑,竟然有种防备和空洞。
“公子在书房里。”很意外的,浅雪竟然没有为难她,说出了宇文擎的去处。
韩羽裳淡淡的点头致意,直接往书房走去。
“浅雪,你怎么能告诉这么妖冶的人二殿下的行踪呢。”
韩羽裳一走,丫鬟们全都回了上了,七嘴八舌的说道。
“就是啊浅雪姐姐,你说韩姑娘的头发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她是不是妖怪啊……”
“二殿下不是说,不准任何去书房打扰他的吗?浅雪姐姐,我们让这么奇怪的人去,会不会让二殿下生气啊,要是二殿下怪罪下来的话……”
“够了!”浅雪忽然厉声制止了她们越说越离谱的话,淡淡的说道:“我们当下人的,只管做好份内的事情就可以了,少说话,多做事,明白了吗?”
“明白了……”下人们乖乖应声,纷纷散去各忙各的去了。
浅雪的目光犹豫的往书房的方向看去,公子心情不好,看到她,应该会高兴点吧?只是……她的头发,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韩羽裳一路畅行无阻的来到书房,期间不少丫鬟下人见到她便远远避开,仿佛把她当成了什么毒蛇猛兽。
韩羽裳保持着若有似无的微笑,这样也好,不是吗?少了不必要的麻烦了。
站在书房门外,房内安静无声,只能隐约感觉到有气息存在,韩羽裳不请自发的轻轻的推开门。
书房内,宇文擎躺在长长的贵妃椅上,手臂上缠着厚厚的一层纱布,双眼紧闭,微微叠起的剑眉飞如鬓间,似乎已经睡着。
然而听到开门的声音,他却突然开口说道:“本王不是吩咐不准任何人进来吗?出去!”
他的声音很平淡,温和,却有股浑然天成的气质,不容任何人拒绝忽视,眼睛还未睁开,就已经让人感觉到一股压迫的气息。
韩羽裳不语,反而朝他走近,雪白刘海下,灿若星辰的目光紧紧的盯着他的手臂,她以为他躲过了,没想到,他根本没用全力。
樱唇抿了下,胸口猛然涨满了烦闷的感觉。
察觉到进来的人还未出去,宇文擎周遭的空气瞬间下降了好几个温度,紧闭的眼,微皱的眉显示了他极度不满的心情。
“本王的话,成了耳边风吗?”轻轻飘荡的声音,夹带着冷冷的肃杀之意。
什么时候起,那向来温和的宇文擎,情绪变化得会如此之大?韩羽裳很确定,如果今日进来的是丫鬟,恐怕早被他恐怖的气势吓哭了吧。
这是她第一次在他身上如此坦然的见到所有情绪,看来他的心情,的确很糟糕。是因为……她么?
“好吧,既然二殿下这么不欢迎我,我离开便是。”韩羽裳很好说话的转身就,低哑的声音带着几分戏谑与邪气,那本不该出现在她身上的表情,却全部呈现在她的脸上。
闻言,宇文擎猛然睁开了眼,目光炯炯的直视韩羽裳,眸光闪烁中,有惊喜,有懊恼,有复杂。
在韩羽裳即将踏出书房门的时候,宇文擎突然淡淡的说道:“本王小小的舍府,又哪容得下堂堂灵主的大驾光临,爱走便走吧。”
韩羽裳脚步一顿,几条黑线从额头划下,明明是他让自己走的好不好,怎么到头来成了自己的错了?
无语的转身,又走回了他身边,还未坐下,书房门外传来了浅雪的声音,“公子,您该换药了。”
宇文擎眉心一皱,扬声道:“拿下去吧,今天不换了。”
“等等。”韩羽裳连忙出声阻止,瞥了宇文擎一眼,怎么越看他越觉得他现在像是个正在闹脾气的小孩子?
她起身,打开书房的门,接过浅雪手中的东西,“我来吧。”
浅雪点了点头:“谢谢韩姑娘。”转身的一刹那,露出了计划得逞了笑容,之前怎么叫公子,公子都一副不情愿的样子,有时候干脆不换了,如今有韩姑娘在,公子应该会乖乖的换吧。
见到韩羽裳的举动,宇文擎心中又惊又喜,脸上却仍然凉凉的说道:“哪敢劳烦灵主的尊手,我自己来就好。”
说着,就要拿过她手中的纱布和药,韩羽裳漂亮的眼睛转向他,盈满笑意的眸中闪烁着莫名的光芒,“你要的话,我不强求。”
“……”宇文擎换上了幽怨的目光,幽幽的看着她,却不再说话。
韩羽裳这才满意的放下拖盘,将缠绕在宇文擎手中染着血的纱布,一层一层的撕开。
宇文擎静静望着她的举动,近距离的凝视她的容颜,其实,一年不见,她憔悴了许多,身体也渐渐发育成和同龄人般,出落得越来越美丽。
之前让他怎么看怎么碍眼的白发,现在却突然觉得越看越美,这纯洁的颜色,将她整个人衬托得神秘,高贵,一切都是这么的美好,这么的让他心动,只除了……
除了在她身上,那若隐若现的陌生距离。
她对谁都保持着一样的情绪,一样疏离的微笑,一样邪虐的冷漠,一样淡漠的距离。
包括凝夜轩,也包括他。
宇文擎兀自沉思,耳边突然传来微不可闻的声音,
“对不起……”
全身微微一僵,宇文擎抬凝眸看她,她,在和自己说对不起吗?
他没回话,韩羽裳也没在开口,仿佛那一句轻轻的对不起,不曾存在过一般。
静默了许久,宇文擎忽然幽幽的开口说道::“我不接受。”
韩羽裳手上的动作停顿了一下,抬眼盯着他,不接受她的道歉么?为什么?从未向人道过歉的她,第一次向人道歉,竟然被拒绝了。
不接受她的道歉,为什么?
宇文擎一瞬不瞬的望着眼前的人儿,“我不接受如此没有诚意的道歉。”虽然伤口早已经不疼,但是想到她如此拒人于千里的神情,疼的是心。
“诚意?”怎么样才算有诚意?“你说。”
宇文擎一根手指放在了自己的唇上,煞有介事的道:“亲我一下,我就原谅你。”
“……”韩羽裳皱起了眉,“我可以拒绝吗?”虽然两人亲过很多次,但她都是被迫的,让她主动,还是……做不出来。
“不可以。”宇文擎认真的说道。
其实在心中,他隐约也知道,这丫头其实还是挺在乎他的,不然也不会担心他,更不会和自己道歉,或许,她还在琢磨,到底何为亲情,何为爱情吧,他能做的,只能慢慢等她开窍。
只是如今,他要等不下去了,如果再来几次被她拒之千里之外的举动,他会忍不住,真的会忍不住会想放弃的。
韩羽裳犹豫的看着他,宇文擎同她对视,静静的等待,良久之后,她紧蹙的眉头微微松开了一点,像是做了什么重大的决定一般。
“你说的,只要一下。”
这一次,确实是她过分了,她道歉是应该的,一下就一下,她好象也不损失什么……
眼中一道精光飞快闪过,奸计得逞的宇文擎脸上却没有任何变化,只是很配合的端坐在那,等着佳人亲自送上门来。
“你……闭上眼睛。”那灼热的目光让她脸上不期然涌上几分赧色,闷闷的说道。
“好。”宇文擎很配合,大大方方的闭上眼。
见他闭眼,韩羽裳蹉躇了半天,才飞快的在他脸上亲的一下,轻轻的,几乎微不可闻。
“亲完了。”她成功的宣告。
“就这样?”宇文擎不满的睁开眼,“我都还没感觉到,你就亲完了?”
“完了。”
“不行,这不算,裳儿,亲吻不是这样的,要亲这里才算。”他指着嘴巴。
“宇文擎,你得理不饶人!”韩羽裳这一次是真的脸袖了。
“裳儿,明明是你自己答应要亲我的,说话要算话是吧?”宇文擎同样不满。
不知不觉中,两人之间的气氛又恢复到以前,那种轻松自然的味道。
韩羽裳被他反驳的无语,只好又在他嘴上碰了一下,速度之快比起蜻蜓点水来还更让人没有感觉。
宇文擎彻底被她打败了,“裳儿,你这根本不算亲吻。”
还不算?他耍她吗?韩羽裳已经很不耐烦了。
“裳儿,你过来,我教你吧,教你如何才算是真正的亲吻。”
“哦?看来我们二殿下阅人无数啊,在这方面都能够出师了。”韩羽裳凉凉的道,有些后悔自己怎么会答应这种条件-
“咳,裳儿,你不知道吗?这种事,是男人天生的!”
宇文擎说的是实话,其实,他经历过的女孩子,一只手都数得过来,更何况家中摆着那一个芸如,他都从未碰过她,也可以算是菜鸟一只了。
不过这种事,男人都是天生的领导者,不用经验,不用人教,自己摸索也能摸出一些门道来的。
说了半天,韩羽裳还不肯过来,宇文擎干脆用没受伤的那一大手一捞,把她整个人搂进了怀里,“看好了,这才叫亲吻!”
说罢他低下头,朝那娇艳的袖唇上吻去,极致缠绵的吻着。
韩羽裳全身一僵,没有回应,更没有挣扎,只是僵硬着身体,任宇文擎拥抱。
宇文擎明显的感觉到她的反映,眉心微微皱起,她太僵硬了,似乎在防备着什么,他试着稍微退后一点,立刻能感觉到韩羽裳会因为他的退后而放松一点,但只要他一靠近,他立刻变的全身僵硬起来。
“裳儿?”宇文擎终于忍不住放开她,“你在害怕什么?”
害怕什么?韩羽裳茫然,低垂的眸轻轻的摇了下头,“没有。”
她也不知道,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竟然这么害怕别人的靠近,只有有人一接近她,她立刻会全身戒备起来。
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谁,是她完全可以信任的,除了娘亲和连祈风,她真的不知道要相信谁,一如这么爱护她照顾她,让她全心全意的信任的水若,都能够下手杀她,她真的不知道,在这个世界上,还有谁是可以相信的?
凝夜轩?他不是自己的亲生弟弟,若是有天,她对他而言没有利用价值了,会不会也会突然举起剑,面向她?
宇文擎呢,她更不明白,他不是娘亲,也不是连祈风,但是他对自己好,她是知道的,可是水若也是突然对自己好,又突然要杀她的。
她和宇文擎之间没有亲情,谈认识也只认识一年多,她不能肯定,他会不会变成另一个水若。
其实,杀手本就是如此的,不应该把自己的后背交给任何一个人,因为,那随时会要用性命做代价的,这是在试炼洞府,若不是因为……她恐怕早就死了吧,就算不死,也已经是个残废了。
没有才怪!宇文擎心中忍不住叹息,她的心中藏了太多的秘密,让他无可奈何,更加无力。
“裳儿,实话告诉我,你喜欢我吗?”他急切的想安心,安自己的心,也安她的心。
韩羽裳眨了眨眼,低下头去,小小声的说道:“我……会想你。”这算不算喜欢?
宇文擎眼一亮,“真的?有多想?”
“在试炼洞府的时候……”韩羽裳想了想,斟酌的开口,“那时候我要死了,可是我觉得,我还没有见到你,我不能死……”
她茫然的回忆着,心中一直记着宇文擎要她做的事,他要她把这阵法都学会,都领悟的,如果她死了,就完成不了……
她无意识的说着,仿佛陷入了回忆中,却不知她这翻话,在宇文擎的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她果然出事了!
他以为他将世界上仅有的唯一一张地图给了她,可以让她避免危险,可以让她在里面安安静静的领悟所有阵法,却没想到,她差点将命都丢了……
“是因为遇到了危险?还是……水若?”他试探性的问。
‘水若’这两个字,一直是韩羽裳心中的刺,杂听到他说出这个名字,韩羽裳的俏脸瞬间沉了下去。
果然有问题!见到她这种变化,宇文擎已经能够猜出大概的事情来。
“公子,南雀国六王爷来了。”浅雪的声音再次在书房外响起。
“希?”宇文擎略微沉吟了下,还有大堆的话想对韩羽裳说的。
“擎,开门,是我。”这时候楚希的声音传了来。
韩羽裳回头望了一眼脸色惊疑不定的宇文擎站起身来,打开书房门。
“羽裳?”楚希诧异的瞪着开门的人,“你怎么会在这里?”
“来看看。”韩羽裳淡淡的说道。
“你在这里刚好,我就是想叫擎带我去找你的。”楚希沉稳的道,话落,他拉起韩羽裳的手,直接往外走去。
“擎,我去去就来。”
韩羽裳眨了眨眼,轻而易举的缩回了手,若无其事的道:“走吧。”说完率先略过他,往外走去。
楚希愣愣的盯着自己的手,一抹哀伤慢慢爬上眼角,对他,她真的这么不愿意亲近吗?
西亭外,苍翠林荫,两道身影静离其中。
韩羽裳一身淡绿色的衣裳,披散的白发随风荡漾,吹起的衣角泛起阵阵涟漪。
世间上的女子,甚少有她那种纯洁又邪肆的气质,这两中矛盾的气势在她身上,却一点都不觉得突兀,和谐得自然。
楚希一身冰蓝色的长袍,那象征皇家身份的金龙蚕玉镶在腰上,浑然天成的大将之风将他衬托得高大威猛。
沙场上的战斗,全是生与死的考验,在他身上,外露出来的霸气却另人忽视不了,也不敢忽视。
多久了……
多久没有这么近距离的看过眼前这人儿了?
楚希突然觉得自己竟然记不得日子了,只记得自己很久很久都没有见过她了。
征战沙场的时候,他想着,回去了羽裳会用不一样的眼光看你的。
剿灭外番的时候,他想着,这样的他,一定能够好好保护羽裳了。
凯旋而归的时候,他想着,要是她能亲自站在城门那,等着他回来,该有多好?
这一切的一切,明明就在自己的眼前,却觉得是那么的遥远。
“羽裳,我回来了。”沉默半饷,楚希终于打破平静,说了一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
可就是这么一句话,他在这一年来说了无数遍,不停的练习着要怎么说,要用什么语气说,要在什么情况下说。
我变强回来了,就可以照顾你,保护你了。
其实,他最想说的是这一句话,只是……他还有那种机会吗?
韩羽裳静静的望着他,那深情的目光让她有些迷茫,却也只是轻轻点了下头,扬着唇,笑道:“听说你当上大将军了,厉害。”
千言万语,数千人的赞叹比不上心上人的一句‘厉害’,楚希心中一直以来压抑的情绪瞬间飞扬起来,整个人都飘飘然了。
“没,没有……”楚希不好意思的搔搔脑袋,话一出口,脸却先袖了,接着把他准备了一个上午准备要说的话,全给搅糊了。
“其实,其实羽裳,我是想和你说,想和你说……”楚希死劲的揉着头,其实他是想说,六王府,哦,不,应该说说整个南雀皇宫上上下下都已经准备好,让他迎娶她这个六王妃了,他现在想问的是,她愿意不愿意嫁给他,可是,他害怕他说出来后,听到的是让他心碎的答案……
“嗯?想说什么?”韩羽裳唇际带笑,平和之中,带着不易察觉的疏离。
或许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蛇的缘故吧,她现在对任何人,都会带着点防备。
“想说……想说你…你,你饿不饿……”其实他不想说这个啊,楚希泪。
“谢谢六王爷关心,我不饿。”韩羽裳轻轻摇头。
“哦,哦。”楚希讪笑的点头,犹豫了一会儿,“其实,羽裳,我还想问你,呃……”
“问什么?”她没有拒绝,静待下文。
“想问……想问你,你,你这一年来还好吗?”天知道,他也绝对不是想问这个!
“还好,谢谢六王爷关心。”
“哦,哦,这就好,这就好。”楚希一只手压着胸口,试图压下那砰砰乱跳的心脏,“羽裳,我,我好象还有话要对你说……”
“……”韩羽裳额首,很是无语,“说吧,我听着呢。”
“我想说,想说……”楚希绞着手指,终究还是说不出那一句话。
“他想说他喜欢你,想问你愿意不愿意嫁给他,来之前他已经让皇上准备好婚礼的所有事情,就只差你这新娘,现在就等着你一句话,问你愿意不愿意跟着他回去!”
在暗处终于看不下去的花子容站了出来,替楚希说出了口。
韩羽裳微微一愣,一来是惊讶花子容也会在这里,二来是惊讶楚希竟然已经准备好婚礼……
花子容的突然出现吓了楚希一跳,随即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脸袖脖子粗的吼道:“花子容,你在胡说什么!多事!”
“胡说?”花子容淡淡的看着他,“难道你不喜欢韩姑娘吗?”
“我……”楚希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之前老是把羽裳是自己王妃这事挂在嘴边,可只真正到了求亲的时候,他就结巴起来。
花子容一瞬不瞬的看着楚希,眼中泛滥的,是略带悲伤的目光,“你为了韩姑娘,因为水若姑娘的一句话,为了证明给韩姑娘看,证明给水若姑娘看,所以你才会去参军,才会去打仗,你就连做梦都喊着韩姑娘的名字,如今你胜利了,回来了,为什么反而不敢说了呢?”
“花子容!”楚希气极败坏,“谁说本王不敢说,本王是在酝酿气氛你懂不懂,酝酿气氛!就你最多事!我自己会说!”
多事么,花子容苦笑一声,“好,我不多事,但是,韩姑娘我还是想说一句,或许你知道,或许你不知道,凝公子,六王爷,包括宇文公子都喜欢你,如果你不喜欢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那么就请你选择你自己喜欢的,不要让他们都抱着希望,又都失望而归可以吗?我们一起进万兽山,一起从万兽山出来,生死一起经历过,都是好朋友,是知己,有什么事,有什么话,不能够说清楚吗?”
“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六王爷他们对我好,我也知道,可是,这和选择有什么关系?我喜欢娘亲,喜欢连祈风,我能选择他们吗?选择他们,他们就会回来吗?”韩羽裳静静的看着她的眼睛,望进她难过的眼中:“生死一起经历过,就一定是朋友了吗?”
“我……”花子容想说什么,韩羽裳却打断,“我更不知道水若曾经对六王爷说过什么,六王爷要证明什么,我也不知道,你说水若,水若,她说的话,你们就信了吗?她曾经还说过……”不会背叛我的。
声音嘎然停止,那是心理最深的伤痛,说好不去想的,怎么突然又想起了呢。
左胸上的伤口,还隐隐作痛着,那一剑穿过的疼,比不上心痛的十分之一,到现在还记忆犹新,谁又能知道她当时的痛?
“说过什么?”花子容顺着她的话问了下去。
“没什么。”韩羽裳摇头,目光转向了楚希,“楚希……”
“羽裳,你什么都别说了,我知道。”楚希忽然笑了一下,只是那笑容异常的苦涩,“臭狐狸喜欢你,擎也喜欢你,你对他们,真的是好得没话说……”
其实,他最羡慕的还是连祈风,他有时候会经常在那想,如果当时连祈风是他的话,羽裳会不会像现在思念他一样思念自己呢?但,这只能是个幻想,因为,那是不可能的。
韩羽裳沉默,似乎,她对楚希,真的……咳。
之前出现在她眼前的楚希,太不可一世,她只顾着要反抗,要无视,却不想忽略了他的真心。
只是……她还是疑惑,真的有真心吗?他们对自己的好,真的不是因为在她身上有利用价值,所以才对自己好的?
她已经害怕了,活了两世,唯一一次瞥开幽宫的身份去相信一个人,结果,却被背叛了,那种代价她承受不起了……
“臭狐狸是我亲兄弟,擎是我的好兄弟,他们也的确是很了不起的人,哪像我游手好闲,你跟擎在一起也好,跟臭狐狸在一起也好,都应该比我强……”
楚希静静的说着,在无意间,**了凝夜轩的真实身份,**了这个巨大的秘密,不过,此时的花子容与韩羽裳都是心思复杂,并没有在那句话上多做停留。
说到这,他忽然笑了起来,又恢复了那不可世的样子,那骄横拔厉的楚希,那高傲不羁的楚希,“不过羽裳说真的,本王也不是那么死心眼的人,既然你不愿意做本王的王妃,本王也不会强求你,京都美女多的是,本王随便一吼也有一条街的女人要嫁给本王,所以嘿嘿,你可不要以为本王没有你就不行哦!”
说罢他潇潇洒洒的挥手,转身离开,明明自然无比的话,却带着微许的僵硬传了来,“行了行了,你回去吧,本王也差不多该回去找我未来王妃了,到时候可别忘记来喝杯喜酒啊。”
转身的一刹那,花子容明显的看到,他俊脸之上的笑容,瞬间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悲伤和落寞。
这个笨蛋……明明不是想说这些的,怎么不说呢,什么叫不是那么死心眼的人?什么叫回去娶别人为妻,这家伙,每次带头冲锋上阵到底是为了什么?
努力的,一步一步从最低下的士兵到现在的大将军,这么努力的,为的又是什么?
到头来他却连别人的答案都不想听了,直接走人吗?
这个笨蛋……笨蛋……
花子容心痛得无发呼吸,没有人比她更清楚楚希这一年多是怎么努力的,不然为何能够在短短的一年时间,到现在的位置?
要知道,他可完全没有利用他的身份和他的地位啊。
一阵微风吹来,吹散了韩羽裳额前的发丝,望着楚希匆匆离开的背影,微微垂下了眼眸。
她……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事?
和楚希从认识,到一年前他去参军之前,他都是那么霸道,又那么蛮横的介入她的生活,虽然没让她觉得反感,但却并不喜欢。
然而现在,笑得这么牵强,却处处为她着想的男人,真的还是当初那个楚希吗?
他说爱,爱她?和连祈风一样,永远不会背叛的那种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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