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您的脸。”木祁见萧沉匆匆出来脸上带着一道不太明显的血痕,他心中一惊。
这宫中居然还有能伤公子的人,难不成这次是摄政王亲自动手?
萧沉并不遮掩只随手擦了擦微微渗出的血迹,唇角的笑意莫名让木祁有些胆寒:“不碍事,先去永康宫,将人送到了也该告与娘娘一声好叫她放心才是。”
“这点小事就让属下去吧,”木祁快走两步几乎要与萧沉并排,“您一夜未能合眼够累了。”
木祁加快的步伐被萧沉一个眼刀制止了下来,他讪讪地闭上嘴巴回到公子身后安分跟好。
“自有我能安睡的地方,”萧沉压下笑意,“我可不能让林君竹那毛头小子捷足先登了。”
捷足先登什么……?木祁思索了半晌一点点拧起眉心,他想不明白只是隐隐觉得自家主子的目标似乎和原来说好的不一样了。
“娘娘,萧公子正在殿内等候传召。”采薇迈着小步匆匆走来。
林君竹夹菜的筷子一顿,他抬眼瞥过下箸夹起眼前的青江菜放在温怡卿的碗里提醒道:“别光顾着吃甜糕。”
“他何时这样讲规矩了,还传召,”温怡卿不屑地嘟囔,她正要继续吃饭忽然便愣住了,猛地将碗筷放下,“你说什么,萧沉在殿里等候?”
“你,你,”温怡卿一脸慌张环顾四周,她指向更衣的小室推了推林君竹纹丝不动的胳膊,“快去躲那。”
林君竹眉心紧皱一把抓过温怡卿的手不满地问道:“什么意思,当我是奸夫吗?”
“诶呀别问了你快去吧。”温怡卿一边焦急地看着门外一边挣脱他的桎梏。
“难道不是?”萧沉温润的声音在内室响起,温怡卿回身看去,绣着祥云的黑靴已经迈了进来。
林君竹的脸一下子黑了,他眼也不抬一下摆出一副男主人的模样悠悠道:“即使要算,萧公子恐怕也得排第叁,这奸夫指不定是谁呢。”
温怡卿不清楚裴衫、萧沉、周晏然和林君竹之间究竟有何渊源,只是知道了林君竹的老师是裴衫,而他寻了许久人却在萧沉手里这件事后,直觉告诉温怡卿千万不能让林君竹和萧沉共处一室,怪不得那日她求林君竹去照料萧沉的伤势时,他的脸色那么难看。
内室忽然变得安静下来,一旁的木祁和采薇站在一旁小心地对视了一眼从彼此的眼里读出了一丝苦涩。
“在想什么,这么出神?”萧沉懒得跟他争着一时的口舌之快,幽黑的双眸紧盯着坐在一旁低着头装鹌鹑的温怡卿,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坐上了她的身旁。
两个男人一左一右将她夹在中间,无形之中更多了几分压迫感,温怡卿轻轻打掉腰间那双不安分彰示着占有和地位的手,连忙抬头对着萧沉摇了摇头浅笑道:“没,没有。”待她定睛一看才发觉男人白玉般的脸颊上多了一条拇指长短的血痕。
萧沉发觉少女眼底的惊慌和不知所措一如当初发觉他手臂伤势一般,满意地翘起嘴角:“怎么了?”
“萧沉你的脸怎么受伤了?”温怡卿皱起眉头。
抢不回注意力的林君竹只能气闷地啃着白菜,听到温怡卿的话抬眼一看心中嗤笑,怎么就没把你这张狐狸精的脸毁了。
“是啊,萧公子怎么伤成这样,再来晚点估计就要痊愈了吧。”林君竹在一旁阴阳怪气。
萧沉深吸了口气对着温怡卿扯出一丝勉强的笑来:“裴先生住在离京都二十里外的村庄,为了防止摄政王临时变卦,我连夜出了城刚刚才将裴先生送至摄政王殿,只是我不谨慎惹了殿下动怒,这才……”
“他怎么这样……”温怡卿小声嘟囔抱怨,拿起腰间的帕子擦了擦伤处的血痕,“疼吗?”
“还好。”萧沉笑了笑伸手握住温怡卿的手腕。
林君竹默然,心中怒火抑制不住。
以他萧沉的身手若想安然无恙谁能动他一根头发丝,真是脸皮堪比城墙。
“裴先生正在摄政殿中与殿下闲谈呢,林大人不去一同叙叙旧?您与裴先生只怕也有四五年未见过了吧。”萧沉端着温和无害的笑,看向一旁想要开口的林君竹。
林君竹嘴角嘲讽的笑意僵住了,他难得有些慌乱地起身咬牙切齿地瞪着萧沉:“算你狠萧沉。”
“臣明日再来请平安脉,还请娘娘务必安静修养才是。”他对着温怡卿弓身行礼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萧沉后便匆匆离开了。
“这……这忽然间是怎么了?”温怡卿诧异地看着林君竹一刻不停的脚步。
萧沉笑着摇了摇头,他起身作揖:“萧某一夜未眠也还未用膳风尘仆仆地就来了,还请娘娘稍等片刻,我的人很快便会递消息进来,午后我再来向娘娘详细地说明。”
话毕他回身要走,刚迈出一步袖口便被一只嫩白的小手扯住了。
“不如你在我这吃吧……等会我帮你上点药。”
软糯的声音让萧沉心尖微颤,欣喜得眉眼具是笑意:“也好。”
萧沉忽然的转变叫温怡卿有些措手不及,她连忙转头看向采薇:“去添双筷子……”
“木祁随采薇去暖房吃吧,小厨房还有备菜。”温怡卿顿了顿对木祁说道。
此时木祁面对太后娘娘温柔的笑意真切地感受到了温暖,在那一刹那后体验到了更为冰冷的酷寒。
“谢娘娘。”他敛下感动的笑连忙垂下头避开太后的视线,如木头一样呆板地谢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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