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后的目中透出两分难以捕捉的薄凉,陡然间又消失,被替换的,是一种久违的温柔,“你瘦了,看来在南国中,过得并不好了。本来,本宫就想着早些接了你回来,只是造化弄人…”
准备伸手拉着锦华,表示平易近人,却被躲开了。
原来继后的态度陡然变化,仅仅只是因为看到君上来了。
否则,又是另外一张令人时不时就会产生惧意的面孔。
继后的温柔从来只是留给君上。
“华儿!过来。”
君上轻声唤道,目中尽是满满的期待。
前段时间,得知锦华要回国,朝廷中的大臣,建议要废了太子,立锦桦为太子。
因为他们并不知道,锦华只是替着锦桦前去南国,当了质子。
此事,被继后知道后,满脸的不悦。只是锦桦养在成殿,还是君上常住的殿宇。
有了他在,继后就不方便对着锦桦下手。
至于她的这点心思,君上是知道的。
只是继后家族的势力在朝廷上,如日中天。
就算有些肱股之臣提出废了太子的建议,君上都不曾采纳。
是因为不敢!
继后本想走了过来,只听到君上劝了一句,“回去吧!有华儿在,就行了。”
特意地看了继后一下,只是她强颜欢笑,又似那样的不情不愿。
继后转身的那一刻,像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就是觉得自已派了那么多的刺客,刺杀锦华,都没有成功。
这是继后觉得自已此生,最失败的一次。
宫女准备开口时,就被她重重地打了一巴掌,就低头不语了。
君上跟她并肩而走,瞧着锦华像是心事重重一样。
知道她在南国中,可能过得不好,但是并没有说了出来。
“你说,桦儿被立为太子如何?”
锦华浑身一愣,目光露出难以置信。
换了别人这么说,早就被她劝了一番,不要胡言乱语。
祸从口出的道理,理应要明白的。
“他体弱,不是储君最合适的人选。”
锦华掷地有声,未曾犹豫。
锦之要是被废了,那么继后恨不得杀了锦桦。
这时,君上挑了眉头,威严并出。
知道她在害怕什么,只是没有当面说了。
西阳落下,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只是默默地走着,低头不语。
再过两天后,那些肱骨之臣就希望君上能够废了太子,立场坚定。
他们觉得锦桦回国后,又病了,看来在南国,应该吃了不少的苦头。
所以锦桦才是最有资格,能够成为大锦国的储君。
君上左右为难,一直没有答应下来。
这时,锦桦的身体痊愈些许,才起来,就看到她了。
锦华这次换了新的衣裳,但颜色依然是红色的。
锦桦记得她喜欢红色!咳嗽两声后,才温柔道:“你…回来了!但看起来,像是长高了些许。”
锦华瞧着他,就比之前好些,隔三差五就睡在卧榻上,有时,更像是只剩下奄奄一息的样子。
令人担心!
锦华眼波似动,尽量把担忧压了下去,“我还好!”
锦桦想站了起来,浑身都觉得疼痛,骨子像是要散架一样。
瞬间被锦华扶住了,有些觉得他的胳膊微颤,但看起来,他的气血总算好些。
锦桦缓过神来,有些建议道:“我这身躯…”就算病得厉害,继后都未曾放弃过,想要杀了他。
停顿一下后,语气夹着四分的冷静,“还行!只是一直以来,都委屈你了,在南国中,应该吃了很多的苦头。”
当质子嘛,自然会被别人有所欺负。
背井离乡,一切苦楚,只有她知道。
锦华下意识就看了笛子一眼,有些温柔道:“在南国中,还有一些对我很不错的人。”
锦桦慢慢地下了卧榻,思索一会儿,才道:“走吧!我们去锦阁上看看。”
一直以来,只听过自已的额娘说了,站在锦阁上,能够尽收宫中的美景。
以前的时候,因为他一直在冷宫中,没有办法站在最高的楼阁上,将着风景尽收眼底。
“……”
见到锦华一脸的困惑,他才慢慢地解释道:“这样,权当散散心。”
此话一落后,锦华同意地点了点头。
殿上,那个太监虽然面无表情,但看起来,却有两分的图谋不轨。
锦华想着,他应该是继后派来的,监督着锦桦的一举一动。
就算把他揪了出来,继后又会派了其他的心腹过来,仅仅只是为了监督锦桦。
锦华对大锦国宫中的道路,并不熟悉,以前,都在冷宫中,不曾出去过了。
锦华觉得他的浑身上下微颤,他的步伐有些沉重。
关心问道:“怎么了,是不是风大,有些不适?”
锦桦摇了摇头,拿着温柔的语气道:“没事!只是突然间风大。不过,不用担心。”
瞧着他的脸色,似乎有些微白。可能是走了一段小路,有些疲惫。
所以锦华的脚步放慢,这样,他就不用疾步行路。
“继后,有为难你吗?”
外面的大臣,都在支持锦桦当了大锦国的储君。
继后肯定不会轻易地放过他,一定会替锦之护住太子之位。
锦桦苦笑道:“我都病成这样,哪有大臣会全力地支持我成为储君?不过,都是一时兴起,将来的时候,大臣的主意,又会改变的。”
锦华低头的那一刻,看了自已的脚下,幸好,只是踩到一块小石头。
抬头的那一瞬间,问道:“你真的…就打算放弃唾手可得的储君之位?”
这么一问,锦桦浑身一颤,又似冻僵几分。
他在乎这个储君之位,因为只有成为君上,将来才不会被锦之所杀,也能够保护自已想保护的人。
否则,锦之当了君上,会被继后唆使,杀了他。
至于这个锦之,锦桦曾经见过。
虽然年纪小,但事事都会听着继后的话,仿佛一个傀儡似的,没有主见。
锦桦缓了缓神,自已的手劲愈发的大了。
后来意识到,这是抓住锦华的手,立即松手,苍白的嘴唇微动,“是我,失态了。”
“没事!”从他这样的反应来看,应该在乎储君之位。
只是锦桦没有承认,兴许担心继后会步步地算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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