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毅被抓,严琴晴和盛阳不同程度受伤,令人倍感讶异和疑惑的是璃王的突然出现,而璃王对他们此次办案行动似乎不太满意。
知府大堂,云璃一身月白滚边锦袍于主位安坐,他翻转着茶盖,面色平静闲适。知府、爱纯、宁箫、叶芳、盛阳行了礼后排成两排站在他面前。
知府微微抬起头,眼珠子不停地转动。当他知道严琴晴落入凶手魔爪之时便想这回完蛋了,不仅得罪了右玄督,上头要是怪罪下来可能官位都会受影响。所以为保自己只能先下手为强,他命人到璃王府送了封匿名信,将此事的大部分责任推到玄机门这伙人身上,然而没想到的是璃王竟在凶手落网当天赶到,比他预期的还要快一天。
云璃放下茶盅,从袖子里取出一封信放在旁边的桌面上,缓缓道:“有人送了封告密信给本王,说你们玄机门的人消极办案、能力缺失导致判断失误,不仅让凶手跑了,还险些将自己人的性命断送在凶手手里。”
宁箫抱拳颔首道:“回王爷,我们五人自赶到凤来城以来不分昼夜查办此案,绝没有丝毫消极怠慢之意,至于判断失误导致凶手逃窜,都是卑职一人的责任,卑职愿意接受处罚。”
云璃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道:“你一人的责任?可是我听说你与叶芳、严琴晴属右玄机,吕爱纯与盛阳属左玄机,一个案件从来不会占用两边的人力,难道其中真的没有一点斗争的私心?”
音落便见宁箫、叶芳、盛阳几乎同时单膝跪地,知府一双贼眼瞧这情形也默默地跪下,只有吕爱纯抱着一个骨灰盅,怔怔地站着。
宁箫抱拳道:“是卑职好胜心强,卑职知错,此事与其他人无关!”
云璃一双精锐的眼睛看向纹丝不动的吕爱纯,嘴角的笑意渐渐冷却。盛阳从后面扯了扯她的裙角,真怕她又做什么傻事惹怒璃王。
爱纯红肿的眼睛静静地凝视他,突然开口道;“卑职认为王爷的话里有三点错误。”
云璃眯起危险的眼神含笑看她:“哦?”
“第一,信里说我们消极办案、能力缺失?可是我们仅用不到五天时间破案。第二,就算判断失误也不能证明我们疏忽职守。第三,我们都来自玄机门,有共同的目的,在整个查案过程中,并未出现因为派系问题影响案情进度的情况,而且能够抓住凶手这里除了王爷,这里每个人都有功劳。”
她竟然当面与璃王对峙,如此任性,宁箫黑着脸默默扶额。
叶芳低着头,眼中闪过似笑非笑的光,魔教人从来都很藐视朝廷。
爱纯的身子正好挡在盛阳前面,盛阳躲在她身后默默用崇拜的眼神仰视她,心里呐喊着,老大好帅,老大好厉害,老大真爷们!
知府埋着头幸灾乐祸地嘲笑。
云璃冷然一笑道:“既然你们极力否认,吕校尉你倒和我说说,你们如何查出凶手,最好具体一些,不要妄加虚言,本王自己来判断你们到底有没有罪。”
“回王爷,我们住进知府府之后就已经各自分工,着手分析案情,虽然知府大人给我们的资料错漏百出,也并不完善,但我们每个人没有因此怠慢,反而挤出睡眠时间补全欠缺的资料。如果璃王视线不错,应该看得见这里除了您和知府以外,大家的眼圈都还黑着呢。”
知府焦虑地看了看璃王,忍不住道:“吕校尉这话是有意王爷么?”
“当然不是,在凶手落网之前璃王连人都没出现,可是有人就不同了。”
知府吃了屎一样闷着,倒是云璃一双深不见底的琥珀色眸子意味深长地盯着爱纯,悠悠然道:“继续。”
爱纯:“后来我们发现叶彤儿的尸体,从尸体发映出的现象来看,我们初步判断凶手有妄想型人格……哦,简单来说就是凶手极易沉浸于自己的幻想中,他整个行凶/施/暴的过程都在幻想中实施。被他杀害的女人都来自城里大户人家,性格招摇,身上有牡丹花纹或配饰,凶手是悦珠庄铺的裁缝师,大户人家的女人很多都是悦珠庄铺的常客,其中符合目标特征的女人很容易就会被凶手盯上。凶手痛恨女人的同时也极度仇富,试想一下,什么地方能够一起满足凶手的幻想?”
“能观望到凤来城全景的任何地方!”盛阳大声答完后立即捂住嘴巴。
爱纯:“对,凶手一边俯视权贵富豪,一边性/侵着和他们有关系的女人,他幻想自己就是所有人的主宰,从心底油然而生一种变态的骄傲和自豪。受害者都是大户人家的女人,有随身伺候的丫鬟和仆人,是什么样的原因让所有受害者不带一个丫鬟和仆人出门?”
盛阳激动地说:“偷情!”
爱纯点点头:“能够吸引这些女人青睐,又能让她们放松警惕,所以我认为凶手大约在30岁左右,相貌至少清俊文雅,谈吐斯文,很懂如何讨女人的欢心。他是生活在城里的平民,熟悉凤来城里的一切,又能融入在人群里不易被人察觉端倪。再到后来,我从凶手的行凶手法推断他有很严重的强迫症,因为之前寻找线索时,与凶手有过短暂的接触,我开始怀疑凶手的身份,并命盛阳去调查。至于严琴晴是属于意料之外,我们用了最大的努力将她救回,卑职不认为这里有人需要为此负上责任。”
云璃静静地盯她班上,线条优美的嘴唇抿出若有似无的笑,他说:“你指出本王的三点错误,那本王也送你三句忠告。”
爱纯怔怔地看他,然后不明所以地眨眨眼。
“第一,官场之上尊卑有别,不是底气足你就能成赢家。第二,干你们这行的,随时随地抱着骨灰盒,不吉利。第三,瘦如柴骨、牙尖嘴利是本王最不喜欢的类型,所以别有任何妄想。”
盛阳瞪了瞪眼睛,最后一句话太伤人了吧!他怎么能顶着一张白兰地的脸说出这样的话!老大肯定伤心死了!
回京路上,爱纯一路望着窗外倒退的风景出神,盛阳撇撇嘴,道:“老大,你是不是还在想那个人?”
爱纯“嗯?”了一声。
“老大,璃王和小城主长得确实很像,可是他看你的眼神,还有他说话的语气和神态,跟小城主简直判若两人,老大你也别胡思乱想了!如果你要将感情寄托到璃王身上,那也太傻了吧!”
“说什么瞎话。”
“那你犯什么愁啊?”
“我是在担心景峰,他要去查璃王,按他的性子,查不出结果不会罢休。璃王沉浮很深,能在短短一年时间拉拢这么多的势力,手段和实力都是我们估测不到的,景峰现在的处境就跟猛虎身边的猎手一样,万一被老虎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景大哥虽然有一点点自负,但做起事来很有分寸,等回了京,我就去帮你找他,就算说服不了他,我也能随时留意他的动向,一旦发什么事立马通知你。”
“嗯。对了,严琴晴伤势如何?”
“走之前我去看了一眼,没什么大碍,休养半个月差不多就能好。”
爱纯笑了笑说:“严琴晴虽然有些刁蛮,但本质不坏,而且从这次的事情来看,我发现她也并不是我当初以为那么娇气,自从忘歌的事后,她也懂事了不少,好好把握。”
盛阳摸了摸后脑扫,别开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老大,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小子自己心里清楚。不说了,我休息会儿。”说着,在软榻上枕着双臂躺下。
璃王那双冷漠精锐的眼睛和嘴角若有似无的笑像梦魇一样在她的脑海里反复出现,他究竟和大白是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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