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内,舒思和木相对而坐,大眼瞪小眼。
就在方才,二人经过了一番你画我猜,基本从对方口中知道了自己想要了解的情况。
从木的描述中舒思得知,当天晚上袭击她的拟人形虫子有大概四十只,他和江杀了十几只,余下二十多只忽然暴毙而亡。
这些虫子与今日忽然暴毙的拟人形虫子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咬过她。
舒思猜测,这很有可能是生存环境上的差异造就的身体抗性上的差异,简单来说就是,她地沟油吃太多,汽车尾气闻太多,体内沉淀了一定的毒素,这些毒素对人体有些许危害,但现代人早有抗体,不会轻易因此生病,拟人形虫子可就不同了,生在这么山好水好的环境里,体型又小,吃她就跟吃砒霜一样。
如此一来,她脸上没伤一事也就有了合理的解释。
她脸上常年擦护肤品和化妆品,都快要被腌渍入味了,上面还有她穿越来后没有卸去的防晒霜残留,拟人形虫子大概闻了味都不想咬她一口。
所以,平日里涂防晒是非常有必要的,不仅能保护皮肤,非常情况下还能保命。
至于木,则依旧处于茫然之中。
他问的是关于舒思追赶拟人形虫子的问题,舒思的回答是,她不知道拟人形虫子这种生物。
要知道,拟人形虫子以人为食,只要是有人的地方,就有拟人形虫子的存在,她怎么可能没见过。
退一万步来讲,就算她真的没见过,拟人形虫子长得那么可怕,又在她身上标记了气味,怎么会被她追着跑?
对于这些疑问,舒思一律装傻充愣,只当自己看不懂他比划。
是以,也就有了二人大眼瞪小眼的局面。
对视良久,舒思眨眨发酸的眼,比划道:“木,你怎么了?”
她眼神很是无辜,仿佛当真不知道对方在说些什么。
木木有些无奈地收回目光,兀地看向舒思的背后,急切地站了起来,高声喊了一嗓子。
舒思记得,每当他提起拟人形虫子的时候,都会喊这样一个词,再加上他现在的反应……
“啊!”舒思原地弹起,惊恐地跳到了木的身上,鸵鸟似的把头扎在木的怀中。
沉默,长久的沉默,山洞内安静得只有湿柴发出的噼啪声。
感受到男子没动,舒思慢慢抬起头来,扭头一看,哪里有什么拟人形虫子,再转过头,不期然对上一双带着几分探究的眸子。
四目相对,她悻悻地从男子身上爬下,干笑道:“那……那个……你不是同我说了那虫子就是昨日袭击我的东西吗,我后怕。”
说着,她还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经过一番比手画脚的解释后,木相信了舒思的说辞,毕竟没有一个人会在十分钟前追赶着某一种生物,十分钟后又忽然变脸,对这种生物产生恐惧。
山洞内又归于平静,二人继续大眼瞪小眼。
眼看时间已经不早了,木缓缓起身,表示自己要送舒思回去。
舒思原本也打算回雅加的山洞睡,可只要一想到那些吃人肉的虫子,还有气味会标记五天,她便一阵犯怵。
她坐在原地不动,从地上的草堆中揪了些草,比划道:“我今天睡这可以吗?”
末了,见对方不做反应,她不免有些着急了,忙不迭继续比划:“我只要一点点草,而且我保证不吵到你。”
说着,她将自己抓的一小把干草往地上一铺,身子一歪躺倒在地上,贴着墙装睡。
她竖着耳朵,静静听着身后的动静,就见脚步声响起,随后是干草发出的细碎声响,或许,木已经躺下去了。
这么想着,舒思偷偷扭头朝后看去,就见一只大手抓着一大把干草放到了她身边。
木将身下的干草分了一半出去,随后将火堆熄灭。
山洞内暗了下来,只有淡淡月光透过洞口洒入。
舒思本是面对墙躺着,少倾,她转过身,面向木躺着。
许是打猎太累的缘故,木已经闭上双眼沉沉睡去,呼吸声很是均匀,并没有恼人的鼾声。
舒思眼睑颤了颤,缓缓闭上双眼。
说来奇怪,明明木和江一样,都是身强力壮的男人,而且她心知二人都将自己当成孩子看,可和木睡在同一个山洞里与和江睡在同一个山洞里的感觉完全不同。
和江睡在同一个山洞里,她总是提心吊胆的,一整夜没法睡踏实,可是与木睡在同一个山洞里,她会觉得很安心,哪怕她今天方正面撞见了成群的拟人形虫子。
或许,是因为骁骁的缘故?
想到好友孙骁骁,舒思的睡意忽然没了。
她病了两天,已经两天没给骁骁送吃的去,也不知骁骁现在究竟是决心改变,跟着采集队伍一起出去采摘,好好为自己的生存努力,还是依旧躺在山洞内混吃等死。
她希望是前者,可从没有得到消息,骁骁也没主动来探望她来看,骁骁怕是还躺在山洞里混吃等死呢。
宁愿饿着也不愿意去找吃的,她是真的想死吗?如果真的感到绝望,想要死亡寻求解脱,又岂会对她送去的食物来者不拒。
说到底,不是绝望,不是想死,只是因为惰性。
她和骁骁认识多年,自然知道骁骁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娇娇女,只是她们现在已经沦落到需要借别人的山洞遮风挡雨的地步,哪里还能继续活在过去呢?
舒思是个向前看的人,但她做不到说服所有人和自己一样,至少,她说服不了骁骁。
“哎!”幽幽一声叹息自喉间溢出,舒思实在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不管骁骁吧,万一骁骁真的饿死,她会难过一辈子,继续管骁骁吧,又怕骁骁继续好吃懒做混吃等死下去。
舒思有些头疼,她一手搭在眼睛上,强迫自己放空思绪,不去想好友身上可能发生的一切。
骁骁已经是成年人了,她该为自己的选择买单,该为自己的行为买单!
在这般纠结的心境下,她静静地躺了一个小时,终是敌不过发烧带来的疲惫感,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半梦半醒间,一股子暖意将她包裹,让她混沌的脑袋渐渐趋向平和,终是得了好眠。
睡梦中,舒思瞧见了父亲,这是她穿越以来头一次梦到父亲,没有多余的言语,只有一个温暖宽厚的怀抱。
一切,尽在不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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