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子重新暖洋洋起来,生理期那种抽筋似的痛消失的无影无踪,就仿佛她这个症状就等着他来治愈似的。
人到,病除。
她深深的吸了几口气,脸颊在枕头上蹭了蹭,心安理得的睡着了。
迷迷糊糊感觉着男人的手仍旧在替她暖着小腹,只是动作轻柔了许多。
过了片刻,他将手掌展开,又用修长的手指捏了捏她小肚子上的肉肉。
低笑一声,小声感叹道:“挺好,伙食很不错。”
这人居然在嘲笑她!嫌弃她胖!还说她伙食不错!
饶是半梦半醒,阮锦也是气愤到不行。
女孩子体脂高,有小肚子很正常啊,她才九十几斤,又不胖!
而且这也是因为姿势的原因,平时站直了,她肚子就非常平坦,根本捏不出肉肉来!
要不是太困了,她非得坐起来和这人理论理论。
恍惚间又觉得男人揽着她的胳膊收紧了些,抬起上身,无比珍重的吻了吻她的侧脸。
淡淡的烟草味道传入鼻端,她隐约感到他的心绪繁重。
却来不及问出什么,重新沉入睡眠中。
…
第二天早上睁开眼时,床上就只有她一个人。
毕竟是在别人房间里,她也没有赖床,抱着被子急忙坐起身。
四处看了看,卧室里并没有季严烨的影子。
她就穿好鞋跑到客厅里去,才看见他正斜靠在沙发上,膝上放着笔记本电脑,皱着眉盯着屏幕看。
下意识抬头看了眼墙上的表,才清晨六点钟。
阮锦奇怪道:“你怎么起这么早?”
“昨晚没怎么睡。”虽然这么说着,男人的脸上并没有什么疲态。
“为什么没睡?”阮锦懵懵的。
“你说呢?”合上笔记本电脑,季严烨抬手按了按眉心。
笑着把问题抛回去:“你说九哥为什么睡不好?”
“我睡觉打呼噜?磨牙?没有呀…我这人最大的优点,就是睡着了非常老实,像死过去了似的,乖巧极了…”
阮锦顺嘴胡扯。
发现季严烨盯着她没说话后,才缩了缩脖子道:“说到底,还不是怪你自己不纯洁?你看我就睡得蛮好,一点儿都不受干扰。”
眼看着男人站起身走过来,她终于闭嘴。
修长的手指伸过来,继而弯曲了一些,粗糙的指腹擦了擦她的唇角。
季严烨语气淡然:“纯洁的小姑娘,你昨天晚上的口水印还挂在脸上。”
阮锦:“…”
虽然睡觉很乖,但她唯一的缺点就是流口水。
早知道洗洗脸再过来了,她急忙往卫生间跑去。
睡衣帽子又被人拽住,她这么大个人,居然被人家拎着,像拎小孩儿似的拎到料理台的水池边。
季严烨卷着袖子,开了水龙头:“卫生间的热水坏了,你还在生理期,不能碰凉水,就在这里凑合凑合。”
他说着,就把手打湿,替她把脸略微摩挲了一下。
顺了顺她的小短发,语气敷衍:“好了,口水印没有了。”
这边又没有镜子,她连自己的样子都看不清。
阮锦狐疑的往后仰了仰脑袋:“你说实话,刚刚是不是在诈我?我脸上跟本就没有口水印!”
男人笑声愉悦:“嗯。”
阮锦:“…”
转身去卫生间替她把洗漱用品拿过来,季严烨靠在桌边看她洗漱。
他看了眼手机,神色正经了些:“一会儿吃完饭,跟我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阮锦嘴里全是牙膏泡泡,说话不清不楚。
他想了想:“你不是一直觉得结婚证上面的照片丑吗?今天有时间,正好去处理一下,也好有一个新的开始。”
他说得隐晦,阮锦却听懂了:“你是说…咱们去离婚?”
季严烨语气轻松:“离了婚,然后再复婚,不过是多一道手续的问题。”
“结婚照也可以重照?”她有些心动了。
本来以为自己那张没脖子的结婚照要伴随一辈子的,现在听到能更改,她怎么可能不抓住机会?
怕男人反悔,她又赶快点头:“行的,行的,那咱们赶快出发吧!”
“吃完早饭就去。”季严烨看了她一会儿,笑了笑说道。
…
早餐后,老刘开车,一行人朝民政局进发。
时隔几个月,再次来到这里,阮锦不免觉得感慨。
当初怎么能没想到,这场婚姻居然能成真,她更没料到,短短时间内,自己能跟一个男人发展出如此深厚的感情来。
夫妻二人手牵手…恩恩爱爱去离婚,这个场景多少有些诡异。
阮锦就刻意远离了季严烨,板着张脸办完了手续。
她原本想当天离婚当天复婚,但季严烨却说改天再来。
男人牵着她的手走出来,语气温柔:“离了立刻再结,人家会觉得咱们草率,不如选个好日子,同时再带几个亲朋好友来见证。”
阮锦觉得有道理,就都听他的。
重新回到车内,季严烨忽然吩咐老刘下去等待。
车内的隔板放下,后座形成幽暗的空间。
阮锦原先沉浸在恋爱的甜蜜感觉中,觉察不出什么来,但如今气氛凝滞,她不可能再无动于衷。
寂静的车厢内,她听到自己‘咚咚’的心跳声。
不安的转身:“九哥,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但他的神情一向平淡,饶是她也看不出什么端倪。
抬手替她拢了拢头发,男人笑道:“没什么事,只是咱们要分开一段时间,我一会儿就要出差,大概一周后才回来。”
“出差不是很正常吗?咱们之前也经常分开。”阮锦半信半疑:“今天你为什么如此兴师动众。”
还破天荒放下车子的隔板。
搞得像那种霸道总裁想要欺负良家小白兔的场景似的。
但下一秒,她就知道男人这么做得用意是什么———
而他的力气,是真的很大。
随手便把她整个人抱在了膝头上,大手轻拢她的腰肢,季严烨的气息沉重了些,眸子像是黑漆漆的夜空般,深深的凝视着她。
许是这目光侵略性太强,又许是二人目前的姿势太…
阮锦终于不再犯懵,轻而易举的猜到了他的念头。
她的呼吸发紧。
渴的感觉袭来,有点儿想喝冰水。
但此时,被当成解渴‘冰水’的人可能是她自己。
男人的吻来得很快,也很急。
呼吸打在她侧脸上,手指掐着她的下巴,再不似从前那么温柔。
…几乎快把她的嘴皮子给咬破了。
强烈的情绪尽数向她传递而来,而他放在她背后的手臂,则在渐渐收紧。
这已经不单单是一个吻,而是占有欲最终极的表达。
像是沉入深海的溺水之人般,阮锦觉得自己已经极度缺氧,直到他终于不再吻她,而是慢慢拍着她后背的时候,她才睁开眼睛,贪婪的大口呼吸着。
“对不起,有些没控制住,吓到你了吧?”低头与她额头相抵,他的声音发沉,低声道歉。
又笑了一声:“接吻时也可以顺畅呼吸的,但你学起来可能比较慢,以后再教吧。”
“我是很笨。”阮锦面红耳赤的瞪了他一眼:“哪像你那么老练。”
“男人对这些都是无师自通的。”季严烨听出了她的话外音,有些无奈:“金金,我承认我是个不纯洁的人,但我的不纯洁,仅限于你…九哥也不是非逼着你尽快答应和我在一起,只是时间不允许,想多和你亲近亲近。”
“到底怎么了?在道观那天你就忽然不辞而别,之后又一直在不停的查全市监控…”
阮锦清醒了些,本能的觉得他语气不对,她心中狐疑更重。
终于一股脑问了出来:“我昨天睡着之后,也听到你和老刘在打电话,好像在找一个人,这个人是谁?很危险吗?”
“陈晓峰回来了,他从偷渡国重新跑回国内,身上还背着命案,如今行踪不明,但很有可能会来找我。”
“拜他所赐,十五年前的时候,我被冤枉成杀人未遂的少年犯,多年后却仍旧可以风光无限,正常生活,他在暗处看着,心中肯定会有怨恨,这种怨恨也会牵连到我身边的人,所以咱们必须离婚。”
车内光线昏暗,他重新吻下来,这一次无限温柔。
片刻后才将她放回副驾,有些不舍的重新摸了下她的短发。
粗糙的指腹蹭过她的面颊:“金金,再等等九哥好吗?这件事处理完之后,九哥就和你复婚…别怪九哥骗你,我不能置你于险地,也不能强行把你保护起来,只能先给你自由。”
作者有话说:
有关陈晓峰的介绍在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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