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得几天,云松恢复,回到江夜来身边伺候。
江夜来每天练习吐纳法,却不得要领。
“云松,这吐纳法到底该怎么练,为何我吸收灵气时总是容易中断?”
云松先前一直贴身服侍聂人屠,在猿王峰算是管家的角色。
聂人屠曾说过,云松虽然实力不算高强,根基却很牢固,修行上若有不懂,可以令云松释疑。
因此,江夜来一直尊重云松,从来不当他是仆从。
云松:“公子需要静心。”
“静心?”
云松点头:“不错。有句话,云松不知当不当讲。”
江夜来:“你说就是,难道还怕我怪你?”
云松:“那我就直说……云松陪伴二公子修行有些时日了,二公子勤奋是有的,旁人练习吐纳法,往往三个时辰便头晕,再难坚持,二公子却能咬牙坚持,其中辛苦,云松能够体会,也十分佩服。”
“可是,二公子在修炼上,却有些急于求成。”
江夜来若有所思:“我看上去很着急吗?”
云松点点头:“前度二公子找我询问江安,云松便留意了这人……云松无意探究二公子的过去,却也听说,二公子和江安的过节。二公子,是急着要找江安报仇吗?”
江夜来脸色微红,心想自己在江家村受辱,怕是云松也知道了。
被江安肆意摆弄,胯下之辱,装疯卖傻……
他深吸一口气,稳住心神:“我曾经,确实在他身上吃了苦头。”
云松轻叹一声:“二公子能忍常人之不能忍,云松是极钦佩的。但二公子,报仇并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江安那人,我听说是八方剑派的天才,他年纪不大,却已达筑基五层,修行速度在各门派中也算极快。”
“若只是修行天才,也还好办……江安很会为人处世,八方剑派年青一代分为两派,他果断站队刘牧云,很受赏识,得到很多资源。这种人,是很难对付的。”
“二公子修炼时间晚一截,在门中又无甚助力,想要对付他,很难。”
江夜来点点头:“是啊,我也这样想。他本来就比我厉害,我想要打败他,当然要更加努力才对……难道这算是心急?”
云松:“算的。二公子着急报仇没问题,问题是,在修行上,不能着急。”
江夜来沉默片刻,问道:“那徐婶儿的事,你也该知道吧?”
云松默然。
江夜来:“徐婶儿是江家村中,对我最好的人。我小时候,养父母死亡,徐婶儿最照顾我。后来我被江安兄弟欺负,重病在床,也多亏徐婶儿照顾才活下来……大恩还没有报答,徐婶儿却因为我受到牵连……”
“徐婶儿若是因我而死,我怕是一辈子都不能原谅自己。”
他心中苦闷内疚,声音也哽咽了。
“我着急……江安对于别人来说或许不强,但对我来说,却是大敌。他已经筑基五层,我却连吐纳法都还用不好。”
“再有不到两个月,江安回返,我如果不能打败他,徐婶儿会死。”
这回轮到云松沉默。
良久,云松喟然长叹。
“一入修行深似海,断情绝欲得正道!”
“二公子,你可知为何我要亲手弑母?我救不了她……若不动手,这霸刀门,便再无我立锥之地。”
若不杀母,无法立足?
江夜来悚然一惊。
“为何?”
云松神情苦涩,正要回答。
恰此时,屋外响起了敲门声。
“二公子,在吗?老爷有事寻你。”是邵虎的声音。
云松脸色大变,低声说:“日后再与二公子细说。”
两人出门,江夜来到猿王洞里拜见师傅聂人屠。
“来了,坐吧。”
聂人屠神色疲倦,但看到江夜来还是很开心。
江夜来站着:“徒儿才练完吐纳法,坐久了,站着就好。”
“今日叫你来,是告诉你,后天我霸刀门会有一战,你到时候跟着我,出去见见世面。”
“战斗?!”江夜来有些惊讶。
聂人屠皱眉:“怎么,你害怕?”
江夜来:“有师傅在,倒是不怕。只是没想到而已,师傅,是为了前次狂狮门占领本门领地的事儿吗?”
聂人屠颔首。
“不错,正是为此。狂狮门近年来咄咄逼人,我早瞧那帮人不顺眼,这几天忙的也是这件事,乖徒儿,这两天好好准备,看为师如何大杀四方,嘿嘿!”
他挥手做劈砍状,很是兴奋。
江夜来:“……”
聂人屠:“怎么了?”
江夜来:“我在想我该准备什么……”
聂人屠:“呃……你看着就好。”
“是,师傅。”江夜来想了想,“师傅,师兄也会去吗?”
“当然,你师兄是年轻一辈翘楚,自然要去立个榜样。对了,你这些天练习吐纳之法,可有进步?”
江夜来:“静心时尚能顺利吐纳灵气,但想要如呼吸般自然,却还是不行。”
聂人屠哈哈一笑:“你才修炼几日!吐纳灵气如呼吸,可是水磨工夫!徒儿啊,我听说,你有件事,一直瞒着为师!”
江夜来悚然,抬头看时,只见聂人屠似笑非笑,甚是骇人。
“不好,难道是徐师叔将掉包之事告诉了师傅?”
江夜来心中紧张万分,他心里清楚,别看聂人屠现在天天“乖徒儿”叫个不停,一旦发现自己是假冒的天才,必定大怒。
聂人屠脾气不好,在霸刀门也是罕见,他一生气,自己只怕小命不保!
“怎么,你不敢说吗?!”聂人屠放慢声音,身体前倾,紧盯江夜来。
“我……弟子知罪,请师傅责罚!”
江夜来头上冒着冷汗,心里反而轻松许多。
聂人屠平日里对他悉心照顾,尽心指导,他都铭记在心。越是如此,他心里越是愧疚。
现在,既然一切都穿帮,那就老老实实认错吧。
只看聂人屠生气到何种地步,若是他想杀自己泄愤,那便只好用符纸,请徐师叔帮忙。
就是不知道徐师叔能不能赶到。
符纸贴身放着,江夜来随时准备激发符纸。
“哼!”
聂人屠猛地一拍桌子。
“你好大胆子!”
“我从你来到猿王峰便说过,只当这里是自己的家。你无父无母,为师和你师兄韩烈,就是你家人。你怎能如此瞒我!”
江夜来心里越发惭愧:“弟子知错,请师傅责罚。”
聂人屠:“罚!当然要罚!为师便罚你,明日起练习霸刀,争取早日筑基,亲手杀江安!”
呃。
江夜来抬头,满脸不解。
聂人屠:“看什么看,真要为师用鞭子抽你吗?哼,你和江安的仇怨,我已知晓!”
“虽然你被人欺负很惨,不像个男人,但那是以前!你既拜我为师,且记住,日后可不许向任何人低头!有人欺辱你,便提刀砍他!你砍不过的,为师帮你砍!”
江夜来暗自松一口气:“原来师傅说的是这件事……”
心神放松,说话就有些没过脑子,他下意识问道:“那师傅也砍不过呢?”
聂人屠:“……”
聂人屠瞪着双豹眼,突然大骂:“为师砍不过,还有咱们霸刀门!奶奶的,其他人可不像我这么护短,你要是惹上为师也砍不过的敌人,还是尽早跑路吧,免得为师给你偿命。”
江夜来噗地笑了:“多谢师傅!”
“谢什么谢!”聂人屠虎着脸,“按规矩,为师可不能插手小辈争斗,你那个什么徐婶儿被绑架,还得你自己去救,不过,为师倒是有个办法,能让你和江安斗一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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