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安实在想不到司泽会过来,半个小时后门铃声响,陈安连忙爬起来穿上衣服去洗手间洗了脸把头发也洗了一遍。实在是头晕,才没办法洗澡。打开门,门外司泽叼着烟拧眉看她:“喂!陈小姐!”
陈安连忙打开了门,司泽往里面踏了半步又迅速退了回去:“陈小姐,我还是帮你叫救护车吧。”也太脏了吧!屋里那个味*的他差点把早饭给吐出来。
司泽既然过来找陈安,肯定是有事。在门口抽了一支烟,陈安就出来了。
她穿着墨绿色的风衣外套,露出一截白皙的腿。司泽打量片刻,两人一同出了门。她烧的晕晕乎乎,硬撑着下楼。
刚要拉副驾驶的车门,司泽指了指后面:“坐后面。”
陈安想转身就走,谁爱搭理你?要不是有求于她,堂堂司总会做这种事情?
陈安站在原地顿了一会,甩上车门坐到后排,刚坐稳司泽就把一盒湿纸巾扔了过来:“你把自己擦擦。”
“你要知道,病人都不会太雅观。”面对司泽,陈安面子上过去就算了,又不喜欢他,也不在乎在他眼里自己是什么样:“恶心成这样,司总还能过来,我真是万分感激。”陈安拿湿纸巾擦着脸说道:“谢谢。”
司泽打量她一眼,打开车窗让冷风灌进来:“如此糟糕的女人我也是第一次见,非常‘惊喜’。”
陈安头晕,懒得和他再绕。
“等我病好了请你吃饭好好感谢。”
司泽开了两个路口,转头看向陈安,她整个人都要埋进外套里去,缩着肩膀子露出尖尖的下巴。脸色苍白,头发垂下来遮住了半边脸,细看这个女人长得还挺清秀。
身后响起了喇叭声,司泽启动车子。犹豫了一会儿,难得好心把车玻璃滑了上去。他的善心十分难得,一定要百倍从陈安身上捞回去。
失婚妇女最需要的是什么?关怀!他现在最需要什么?搞死周维!
陈安高烧四十度,肺部还有炎症,医生给她挂了吊瓶,又叮嘱:“最近不要抽烟喝酒,注意饮食。”转头看向吊儿郎当站着,就要开溜的司泽,训斥道:“家属一定要监督!怎么能放任媳妇烧成这个样子?”
家属你妹!司泽盯着满脸褶子的医生哼了一声,转身大步离开医院,再没回来。
陈安输了三瓶,手机上接到个短信:“放你三天假,养好再来上班。”
陈安脑袋里嗡嗡的响着,抿了下嘴唇,拿起手机打过去。
很长时间才被接通,陈安:“司总。”
“说。”
“你是不是想要周氏的股份?”
电话那头一顿:“什么意思?你先在想卖了?”
陈安笑笑:“想卖一部分,缺钱。”
“价格不是问题,我要是的是控股权,原始股份。”
“嗯。”那份合同陈安看过一遍,应该没有问题,过户也办过了,她得请个律师咨询下。
“好。”陈安说:“等我病好找个时间细致聊这个事儿。”
挂了电话,陈安靠在椅子上她抬手看着自己的手指。太阳从落地窗户落到了输液大厅,陈安的手指白的接近透明,她真是个坏女人。
周维应该想不到她会卖股份吧?
陈安扬起嘴角,笑了起来,周维是不是以为她这辈子都不会坑他。
输完了点滴,陈安往外面走,电话铃响了起来,陈安拿出来看到来电是刘念,犹豫了好一会儿,接通:“喂,嫂子。”
“安安,中午怎么不过来吃饭?最近工作很忙?”
“有点事,工作挺忙的。”陈安抬头看向头顶毒辣的太阳,有些晕。在路边扶住一棵树站稳,抿了抿嘴唇:“嫂子,有事么?”
“昨天你和你哥见面了?他回来发了很饿大脾气。”
“不想让他在外面跑,太累了,我哥那脾气,嫂子多多包涵。”陈安说:“我这边凑到了钱,就给你打过去,你也别想太多。”
“哎,我原本想今年辞职回家看着孩子。蓓蓓大了,需要良好的教育环境。谁知道出了这档子事。安安,我真是急糊涂了六神无主才找你……你哥那人犟起来十头牛都拉不回来,非要炒股,赔成这样。要不是你,安安,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办。”
陈安连应付都懒的:“一家人何必客气。”
“那晚上过来吃饭?”刘念急急说道:“我弟弟从阳澄湖弄了一些大闸蟹,你也尝尝,特别肥。就这样决定了,我去准备。”
“大概去不了,晚上要加班。”陈安眼前一阵阵发黑,她说:“嫂子,我这边先忙了,等房子出手我给你们打钱。”
如果不是有陈轩这份关系在,陈安连虚与委蛇都懒得。刘念眼界太浅,如果陈安是她,再怎么不喜欢这个妹妹也不会赶她走。
陈安回到家躺在床上,闭上眼,她以为自己会睡不着,可一觉睡到第二天。
她是被电话铃声叫醒,陈安迷迷糊糊接通电话:“喂。”
“陈小姐,我在你家楼下。”
“你是谁?”陈安癔症了一下才去看来电:“司总,什么事?”
“关于股份转让的事儿,早办早利索,陈小姐。”
“这么急?现在几点?”陈安拧眉,还没睡醒。
电话那头沉默一会儿,司泽嗓音沉下去:“现在第二天的下午三点,有问题么?”
陈安竟然睡了一天一夜,连忙起床去洗澡。
换了一件干净的衣服,转身出门,还没下楼,电话再次响了起来,陈安拿起看都没看来电:“马上就下去了——”
“去哪?”冷清嗓音从电话里传过来,陈安一愣,脑袋瞬间清醒。
“周维?”
“下周一股东大会,请不要忘记参加,陈安。”周维的声线一直都是这样冷冽,毫无感情。
陈安咽了下喉咙,抿嘴唇,深吸一口气:“我不会参加,我把股份卖了。”
电话那头半响没有声音,死一般的沉寂逼仄。
电梯上来,陈安忘记走进去,她手指紧紧捏着手机,再次咬了一下,嘴唇上干皮被咬掉。
“卖给谁?”周维的声音似乎从牙缝里挤出来,十分的沉:“司泽么?”
“股份你给我就是我的,我卖给谁重要么?”
电话那头传来周维的笑声,他很少笑的,这么一笑陈安心里有些发毛。她咽了下喉咙,胸口堵着一块喘气有些困难。
片刻后,他开口:“陈安,这就是你要股份的目的?”
“对!”陈安笑了笑,说道:“你手里只有百分之二十八的股份,你怎么保住公司?周维。”
周维声音沉了下去:“你卖不了,不信你试试。”
陈安脸色顿变,心里咯噔一下:“周维?”
“我不会拿我爸的东西冒险。”周维先挂了电话了,陈安心瞬间凉透了,她被耍了么!
迅速按着电梯,电梯门开了,陈安大步往里面走一头撞上个人。
“陈小姐。”
司泽的声音响起,陈安猛地抬头,措不及防撞上司泽的眼睛。他的桃花眼微微眯着,看着陈安,忽的就笑了,深邃眸子显得有些邪气:“你让我等了很久。”
他手指上夹着一根烟,白色烟雾散在空气之中。
陈安收敛情绪,抿了下嘴唇:“股份可能出了一点问题。”
司泽目光直直看着她,表情沉了下去:“你玩我啊?”
陈安抬手搓了下脸,深吸一口气:“我想,我应该是被耍了。”
司泽站在电梯门口,抽了一口烟,缓缓吐出烟雾,眯着的眸子深刻:“是吗?”
陈安脸色惨白,一点都不像是在开玩笑,她看着司泽,手指攥的很紧。周维在合同上做了手脚么?她那么仔细,竟然被玩了。
“我得去一趟事务所。”
股份转让合同她手里有一份,陈安突然想起件事,过户手续等所有流程都是跟着周维走,她并没有去找个会计事务所验资。她以为周维不会在这件事上做手脚,认识他十年——他们都看走了眼!
“我送你过去。”
司泽扔了烟头,按下电梯。
他们都没有想到,周维会在合同上做手脚。
车上,司泽转头看向陈安:“你怎么知道的?”
“刚刚周维给我打电话。”陈安转头看向窗外,对啊!周维说她去参加股东大会。股份应该是属于她,为什么不能转卖?拧眉,思绪千回百转。
“他说什么?”
陈安没有说,她迅速赶往事务所去查证手里的股份拥有人。又赶了几个单位去查股份拥有人,晚上六点半。陈安从事务所出去,手里拿着一堆废纸。
周维按照合同给她股份,可是这个股份有问题。附加条件是她拥有的股份控股权还在周维手里,而且三年内不能变卖。陈安都没注意到那个附加的条件是怎么加进去,天都黑了下来,整个天空阴沉沉的压在头顶。
许久后,陈安走过去靠在车上敲了敲司泽的车玻璃:“借我一根烟。”
司泽斜睨着她,觉得陈安就是个纯傻x。竟然会相信周维那个人,商人,重利难重情。
他就说,周维怎么会那么轻易的把股份给陈安。
陈安一个家庭主妇能斗得过周泽那个老狐狸?
陈安点燃了香烟,深深抽了一口靠在车上,抬眸看向头顶半响才把打火机还了回去:“你怎么还不走?”
“我看戏。”
陈安一口气憋在喉咙里上不来下不去,转头看向司泽:“你和苏芸生什么关系?”
“和这件事有关系么?”
“苏芸生生了个孩子。”陈安觉得这其中一定有自己不知道的事,周维那么提防她,竟然在离婚财产分割上做手脚,难道他想闹大?
“周维和苏芸生生的孩子,陈安,你被净身踢出户了?”真是个可悲的女人!太蠢了。
陈安紧紧攥着手指,咬了咬牙:“也有可能孩子是你的?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
“你说什么?”
陈安咬着牙深吸一口气:“司总。”陈安很想笑,她就笑了起来:“是不是觉得我很傻?不过,你也精明不到哪里去,我们都被玩了。”
司泽抬眸看过来,盯着陈安。
他变脸速度,陈安见过司泽很多副面孔,这样阴森的也是第一次见。
“你是不是和苏芸生上过床?”她和周维第一次发生关系的时候,周维喝多了,他也说了很多话。陈安心如刀绞,努力去想那些事,如果没记错的话,那个人可能就是司泽,不然周维为什么那么恨司泽?
“干过一炮,你想说什么?”
“孩子不是周维的。”
“你确定?”
陈安最喜欢看狗咬狗了,她吐出一口烟,转头看着司泽的眼睛:“我和周维结婚三年,我们没有孩子。”陈安眯着眼睛,重新吸了一口烟,笑道:“周维有问题,他生不出孩子。”
司泽阴霾眸子盯着陈安,微微眯了下,扔了烟头迅速启动车子。苏芸生和周维在一起了三四年总有吧,可他和苏芸生那次,竟然是苏芸生的第一次。
陈安还没回神,司泽开着车就冲了出去。
陈安被诓了一下摔在地上,胳膊刺痛,抹了一把半手掌都是血。坐在地上,陈安扬起嘴角笑着抬头看向阴沉的天空,忍着疼把一根烟抽完。
这场戏,她要看怎么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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