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你还是个蠢货,居然不相信兄弟们的能力,却相信江玉妍那个疯女人的保证。”
陈槐安语气极尽讽刺,“说什么血誓,有屁用吗?老子都死了,你就算是把江家所有人的脑袋都串成串儿,拿到老子坟前烧了,老子就能起死回生吗?
少特么在老子面前提雨烟,你就是个自私自利的大傻逼,建立不起深情的人设!”
齐索被骂的脸色涨红,目呲欲裂,霍然直起身,从靴子里抽出一把军刀,狠狠的扎进自己的腹部。
“卧槽!你疯啦?”
陈槐安吓得起身就要过去,却被齐索抬手止住。
“我当了那么多年兵油子,早就知道怎么捅是捅不死人的。放心,我没打算自杀,也没脸自杀,就是心里难受,想松快松快。”
齐索露出了笑容,看上去确实轻松了不少。
“你……你大爷的!”陈槐安坐回椅子,抹抹脑门上的冷汗,“老子算是看明白了,我身边有一个算一个,就特么没一个正常人,全是疯子!”
“你就正常吗?”齐索反问,“作为一个人,谁会想到用嘴去咬死敌人?作为一个普通人,谁会动不动就拿命去跟人拼?
张晗娇要害你,你可怜她;宋如梦要害你,你心疼她;家里的三个孩子跟你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你比别人对待亲生闺女还亲。
貌楚不过是像许多当权者一样草菅了一下人命,你就不管不顾的向他发起冲击,誓要让他付出代价。
五家明明是坤赛和大卫的麻烦,就因为他们在你的工地放了一把火,烧死了十几个人,你就义无反顾的扛起了这个天大的责任,不惜搭上性命。
现代人邻居家着了火都不一定会端盆水过去,你却把无数连见都没见过的百姓放在心上,毫不保留,你当你是什么?在世圣人吗?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你的那些女人为什么都对你那么痴情?只要是得到你认可的人,为什么都会变得忠心耿耿?
要我说,全家上下所有人加在一起,都没有你疯的厉害,包括江玉妍在内。
疯,就是你最大的魅力,也是你逢凶化吉所向无敌的依仗。
安子,说真心话,我很庆幸当初接下了江玉妍这个任务,能跟你做两年的兄弟,是我的荣幸,只是可惜有点短……
那个蠢女人啊!把老子这么好的一个钉子给浪费了。”
讲到最后时,齐索已经是泪流满面,但他嘴角依然翘着,一如从前那般豪迈。
陈槐安的眼眶也有些泛红,吸吸鼻子,说:“这番话讲的有水平,可不像你的一贯表现。装了那么久的憨厚,平日里一定很累吧!”
齐索笑了一声:“没那么阴险,老子就是这个脾气。至于刚刚那番话的水平,可能是被你骂狠了,有感而发。
檀萝会的事情当然不能怪你,这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选择,是我对不起你,对不起英哥和三儿他们,也对不起雨烟。
不过,江家也好,陈舜卿也罢,包括尤查大师在内,你就算再不情愿,也已经跟檀萝会纠缠不清了,躲是躲不掉的。
有句老话说得好,叫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你想彻底摆脱上一代人的影响,只能先选择接受。
不然,除非你死了,否则他们一定会如影随形,纠缠你一辈子的。”
陈槐安深深的看着自己这位二哥,“说完了吗?”
齐索深呼吸口气,解脱似的:“说完了。”
陈槐安起身就走:“我找人来给你包扎。记住刚才的话,你没脸自杀,给老子好好活着。不然,雨烟生了闺女,我可不帮你教。”
齐索怔住:“安子,你……”
陈槐安一只脚踏上梯子,低头幽幽地说:“你或许忘了,但我记得很清楚。
在金矿的那个铁笼子里,我所认识的齐哥说他上过战场,杀过人,见识过枪林弹雨,就算是要死,也要死得轰轰烈烈。
他还说,我们是亲兄弟,就算到了下面,也是亲兄弟!”
说完,陈槐安就攀着梯子上去了。
齐索向后瘫靠在墙上,手死死的握着腹部的刀柄,眼泪哗哗流淌。
老子没忘!
吩咐了医务兵去船舱给齐索治伤,陈槐安站在甲板边缘,望着河对岸家乡的连绵青山,久久不语。
这条河并不怎么宽,看上去也就一两百米的样子,水流也不湍急,可在他的眼里却仿佛一道无法逾越的天堑。
河的那边是他的过去,再也回不去的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后面有车辆的声音传来,陈槐安转过身,就看见两道纤细的身影飞奔而来。
他露出由衷的笑容,张开双臂,迎接专属于他的幸福和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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