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砚临作为穆龙轩的义弟,被封为“临安侯爷”,以皇亲贵戚的身份风光地嫁进了将军府,成为冬日里有些沉寂的穆京,最引人注目的一道风景,也让穆京百姓津津乐道了许久,都说雷啸好福气,娶了个貌美如花的“侯爷”,成了新的皇亲贵胄,美人地位、权势财富,什么都有了。
而砚临离宫后,穆国后宫再度恢复一片平静,穆瑾之和穆龙轩的生活又归于了平淡,直到这种平淡在来年盛夏被打破。
近来,随着天气的愈加炎热,穆瑾之越发懒得动弹起来,他整日窝在瑾玉阁吃着南方加急运过来的荔枝,并享受着瑾玉阁专供的冰镇酸梅汤,小日子过得极为惬意,丝毫不知道穆龙轩又遇到了一些麻烦,直到有个小太监冲进瑾玉阁,大声道:“玉君殿下,奴才有要事禀报!”
小太监刚喊了一声,就被守着瑾玉阁的侍卫拿下了,瑾玉阁里的首席宫婢也厉声喝道:“大胆!何人胆敢在瑾玉阁大呼小叫!”
“奴才不敢惊扰殿下凤驾,但奴才真有极为重要的事禀报殿下,迟了,恐怕到时候圣上怪罪下来,咱们都难逃罪责啊!”看小太监神色不像说谎,穆瑾之的首席侍婢也不敢托大,只能进屋向穆瑾之禀报了情况,这才领着小太监进到宫殿里。
“何事如此慌张?”穆瑾之半眯着眼睛侧卧在贵妃榻上,语气也是淡淡的,透着几分隐而不发的威严。
“启禀殿下,奴才是专程为殿下通风报信来的。”小太监其实是穆龙轩为穆瑾之安插的眼线,若是身边有什么突发状况发生,可以直接通知穆瑾之,而现下,确实就有了这种状况。
“讲。”穆瑾之撩了撩有些困倦的眼皮,语气依旧是漫不经心的。
“皇上身边有个新调过来的宫女,不太/安分。”
小太监话音刚落,就听穆瑾之问道:“怎么个不安分法?”
“她……她想勾引皇上。”说着,小太监将自己观察到的一点一滴都披露给穆瑾之,“那宫女私自在陛下茶水里放了‘艳情’,陛下现下已经神志不清了,若不是奴才机警,恐怕来不及向殿下禀报。”
只见小太监说完后,现场一片寂静,没人敢接茬,也没人敢偷瞄穆瑾之脸上的神情。只等了好一会儿,小太监才大着胆子抬头看了一眼,却见穆瑾之唇角含笑,面上一副春意含笑的模样,眼底却有一抹极为冷漠的光一闪而过,吓得小太监立刻就垂下头,继续跪着,听候差遣。
又是良久,大殿里才悠悠传开穆瑾之淡淡的声音,虽然淡,却让人不寒而栗,“这宫里也安静太久了,久到有人都忘了谁才是这后宫之主,看来是时候走出去走走了。”
说着,穆瑾之便站起身,随手抽出花瓶里的新鲜红蔷薇,并放到唇边嗅了嗅,那花香浓郁,他脸上的笑意却越发冷了起来,他将红蔷薇捏在手心里,然后似是厌弃一般将花瓣扔在了地上,语气冷漠道:“花色虽好,香气却如此俗不可耐!”
可怜那些鲜红似血的红蔷薇,就这样散落在地上,无人怜惜,也无人敢怜惜。
一听穆瑾之带着愠怒的声音,殿内众人瞬间齐齐跪了下来,每个人都大气不敢出,生怕在此刻触了穆瑾之的霉头,毕竟穆瑾之再是和善,他依旧是这大穆独一无二的皇后,在这片后宫里,生杀予夺,权势滔天。
“来人,给本宫换上九凤朝服,本宫倒要看看,何人敢如此挑衅本宫和皇上!”
九凤朝服,穆瑾之所有服装里最庄重、最正式的,一年中几乎只有在与皇帝一起新年祭祖的时候才会穿上。衣服上的九凤图,是穆龙轩亲手绘制,再经由穆国最优秀的绣娘们合力绣成,不仅端的是大气雍容,更是穆瑾之身份的象征,穿着它,穆瑾之就是大穆除穆龙轩之外,最尊贵的人,连太子穆勋都要对他行三跪九叩大礼。
此番,穆瑾之为了威震后宫,穿上九凤朝服前往御书房,注定会载入史册,大展凤威。
现下正式最热的三伏天,穆瑾之穿着厚重的朝服,脸上却丝毫不见一丝热意,只有眉宇间的严肃昭示着后宫的即将不平静。
当来到御书房,穆瑾之挥手示意随行的侍卫、太监和宫女都在门外守着,他则一脚踹开了御书房紧闭的房门,而屋内的情景也瞬间暴露在了所有人眼里。
只见一名宫女几乎光/裸,浑身上下只有一件红肚兜还穿在身上,穆瑾之的突然出现让她吓得面如土色,腿一软便跪倒在了地上,匍匐着不敢再有任何造次,而宫外见到这一幕的所有人,也瞬间齐刷刷跪在了御书房外,不敢多看一眼这皇家辛秘。现场人虽多,却寂静无声,只有蝉鸣不绝,却更显气氛凝重。
穆瑾之看都没看一眼抖如筛子的宫女,径直越过她,走向了趴在书桌上、似是已经昏睡过去的穆龙轩。
但见穆瑾之一手抓起穆龙轩的后衣领,将人提起来,然后只听啪的一声,穆瑾之一巴掌重重打在了穆龙轩的脸上。
瞬间,在场众人无不骇然,为穆瑾之这可怕的怒火,更为穆瑾之这胆大包天敢打皇帝的行为。一时,现场竟然比前一刻更为安静,氛围也更为紧张,所有人都死死垂着头,恨不得以头抢地,连呼吸都放轻、再放轻,生怕穆瑾之怪罪于他们,惹火上身,更怕穆龙轩清醒过后,为了帝王尊严,要他们的命。
穆龙轩也被穆瑾之一巴掌打懵了,不过转而疼痛又让他清醒了几分,他迷迷蒙蒙地睁开眼睛,视线却始终无法集中,怒得穆瑾之厉声冷喝道:“给本宫清醒点儿!”
“瑾……瑾之?”穆龙轩眉头紧皱,努力让自己清醒一点,却觉得浑身发软,有股子热气还从下面直冲上脑,让他分不清场合,差点用力将穆瑾之拉进怀里,就亲上去,却不曾想,穆瑾之又是一巴掌用力甩在了他脸上。
穆瑾之杏眼圆瞪,柳眉倒竖,怒气越盛,声音却越发冰冷,“识人不清,用人不明!若今日这贱婢下的不是春/药而是毒/药,你待如何?你若折在这里,又待这万里河山、天下百姓,还有本宫如何?”
说到这里,穆瑾之用力一甩手,冷冷对穆龙轩说道:“将自己收拾干净,本宫一会儿再来收拾你这昏君!”
穆龙轩彻底怔住了,意识却渐渐清醒,他眉头悄然蹙了起来,身体虽然依旧燃烧得热烈,心却在此刻平静如水,他淡淡扫了一眼跪在地上连哭都不敢哭的宫婢,眼底的阴寒之色浓重得仿佛让这三伏天都生生变成苦寒之境。
敢算计与他,万死不足惜!
收拾了穆龙轩,穆瑾之这才转身步向那不安分的宫女,他没打她、没骂她,反而问她是哪国奸细,过来打探穆国国情,究竟是何居心,言辞之间,便给她安了通敌卖国之罪名。
而那宫女自然不敢认这样的欺君之罪,竟说只是喜欢穆龙轩才一时糊涂,最后被穆瑾之罚在烈日下与御花园中裸/身跪立,任万人围观,何日想清楚,何日能穿衣、能喝水吃饭,若撑不下去,死了,也就罢了。
只是,穆瑾之不会让她死,不仅不会让她死,还会逼她活得好好的,让她看尽宫里的冷暖,受尽天下人白眼,生生世世都不敢再招惹别人的男人。
穆瑾之用这一手/雷霆之怒,告诫所有人,莫要动歪心思,否则,必让动心思之人,生不如死。
当一切落幕,穆瑾之也亲身上阵,解了穆龙轩所中的“艳情”,他慵懒地侧卧在穆龙轩怀里,一手把玩着穆龙轩的发丝,一边半眯起犹带着几分春意的眼角,眼神冷得似冰,声音却低哑性感得似春水,惹得穆龙轩又爱又怜又心痒难耐,“女人,明明可以大方端庄,何苦偷鸡摸狗,这么贱。自我轻贱,真是……呵!”
“皇后说的极是。”穆龙轩这会儿可不敢惹穆瑾之,自然是穆瑾之说什么,便是什么,再加上刚刚那点事儿特别激烈,身体的餍足让他更是满心的柔情似水,此时看穆瑾之难得的脸上露出几分“吃醋”的神色,不禁越发爱穆瑾之爱到了骨子里,恨不得将穆瑾之缩小了含在嘴里、捧在手心里,再不惹他一丝一毫不快。
“今儿是朕的不是,以后再不会有这样的事发生,朕保证!”
闻言,穆瑾之扫了一眼穆龙轩,也不回话,只是他的手却缓缓滑向了穆龙轩的龙/根,并一手握住,然后阴着声音,狠声厉色道:“你若胆敢有一丝异心,本宫断你的命根子!”
腿莫名一软,穆龙轩苦笑地连连点头,哪里敢说半个不字,只能小心翼翼地将穆瑾之的手移开,然后将穆瑾之抱进怀里,温声细语地哄,说尽了绵绵情话,发了数个毒誓,这才堪堪抚平了瑾之的醋劲和火气。最后,他看着窝在他怀里安睡过去的穆瑾之,只得轻叹一声,摸摸火辣辣、被扇了巴掌的脸,自言自语道:“家有悍妻啊……”
一边叹息着,一边穆龙轩脸上又不禁露出了温柔的神色,他凑过去亲了亲穆瑾之的眼睛,准备退开,又忍不住亲了亲穆瑾之的鼻尖,这才低低叹道:“可是朕甘之如饴……这世上,只有你才可以对朕如此放肆,朕就是要宠你,宠得你无法无天,满心满眼,只有朕。”
越说,穆龙轩的眼神越亮,而他眼神深处盛满的,却是毫不掩饰的霸道与疯狂的独占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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