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已走过了斑马线后,钟晓欧已经追上了顾茗,她一手捉住顾茗的手腕,顾茗瞪她,她又只好松开了。顾茗很烦躁,因为钟晓欧的撒谎,因为自己的恼怒,所有的都在失控,钟晓欧后退着走路,她突然停下来,顾茗撞上她,她忙一把抱住,耐心哄到,“我们回去说,好不好?”
顾茗别扭了一阵,又觉得这大马路上,两人好像以前她经常在街上看到的情侣吵架,是有多激烈,才会在大街上,毫无顾忌地争吵,面红耳赤,曾经,顾茗在车里,等红绿灯的时候看到过一对情侣,女的在哭在闹,时不时还踢下男的,而男生呢,先是一直忍耐,而后,终于忍受不了,开始吼,而女生被一吼,哭闹的更厉害,她还记得当时石磊也在和她一起看,还得意地说,好在顾茗没有那么不懂事,无理取闹,还亲了亲她的头。
顾茗一晃神,被钟晓欧抱住,也没再多动弹,许是刚才那一回忆,莫名其妙想到石磊对她的评价,不免更暴躁了些,已顾不上平日的端庄,冷着脸道,“你先把我放开。”
“那你不能再走得那样快了。”
“你为什么要撒谎呢?”顾茗很是不明白,“你可别告诉我,你和王玲也是在这儿偶遇的。”
“不是,是有事要找她,迟蔚帮我约的,我没有直接告诉你,就是怕你生气,不高兴,结果,你还真生气了。”钟晓欧解释道。
原来有些话,真的是等不到回家才说的。
“谈什么事?你老老实实告诉我,我为什么要生气?你这偷偷摸摸的,你让我怎么想?”顾茗那口气一出,无理取闹的劲头压也压不住。
钟晓欧百口莫辩,只觉得自己,或许从一开始确实错了,本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确实也感觉到了顾茗对王玲那非同一般的敏感,所以才一开始没说的,“我错了,我应该一开始就告诉你的,可我觉得你对王玲这个人,总是异乎寻常的敏感,所以才没告诉你。”
“我没有!”
“你有的。”
“我只是对你撒谎这件事上很生气。”顾茗也真是个打死都不会好好说话的女人啊。
“我撒谎是不对,那我不是不想让你总吃王玲的醋吗?我和王玲什么事都没有,再说,她现在,和表姐应该都快交往了........啊!”钟晓欧脚背上吃痛,痛感从脚背直往上蔓延,真的,钟晓欧简直想抽自己一个大嘴巴,干嘛挑明她吃醋呢?
顾茗走得更急了,脚上像踩着风火轮一般,这一腔不明所以的懊恼、生气被钟晓欧这一挑明,终于找到了源头,原来她就是在吃醋啊,她涨红了脸,踩着高跟鞋走在成都的街头。
钟晓欧在身后直跺脚,只好不远不近地跟着,这一前一后地两个女人,在街头玩着你追我赶的游戏,顾茗走得太快了,也走得太急了,高跟鞋踩了一路,她来到一个公交站牌,终究是有些走累了,她也没有往回望,过来一辆公交车,她连几路公车也不清楚,就径直跳了上去。
钟晓欧在身后看着,这还了得,忙跑了过去,好在那站上下车的人挺多的,公交车等了好一会儿,钟晓欧才在最后关头上了车,车上人已满了,站立的人都挺多,钟晓欧踮起脚尖,往里望了望,发现顾茗已经被挤到车厢中央了,司机关上车门,开始嚷,“刚那位穿紫色衣服的女士,你还没有投币呢。”
顾茗很少坐公车,当然,她也是知道上车要投币的道理,只是事出突然,给忘了,这一经公交师傅提醒,路人也纷纷朝自己身上投来目光,顾茗忙在钱包里翻钱,可好巧不巧的,钱包里没有小面值的钞票,她拿着100元钱有些不知所措,钟晓欧在前面忙帮她一起刷了。顾茗不自然地站在窗前,周遭两个男人紧紧地贴上了她,这个时间点,今天又不是工作日,怎么会有这么多人?顾茗有些后悔,自己这忙不迭地的跑上公车来,车厢里的气氛让她有些不舒服,狭隘的空间,拥挤的人流,都怪钟晓欧,让她此时此刻成了这样不理智的人。她拼命将身子缩紧,紧紧地靠在车窗上,钟晓欧从前面挤过来,横插在那两个男人之间,把顾茗整个人给包裹住了,这样也就相当于把顾茗和其他人之间加了她这一层保护膜,有熟悉的人在身侧,顾茗心里这才放松了些,车厢里太挤了,钟晓欧紧紧地贴在顾茗身上,一双手拢在她身侧,搁置在护栏上,这女人生起气来,真是自己找罪受啊。
钟晓欧不敢再轻易开口说话,害怕自己说多错多。每个城市的公交车司机大概都有一个开跑车的梦想,笔直的路也能带着车头,拐着车尾的开出s型的路线,仿佛超过了一旁的路虎、奥迪,人生就会燃起星星之火的光芒,将一车人等开得东倒西歪,顾茗亦是偏偏倒倒,时不时地撞入钟晓欧的怀里,钟晓欧护着她的头,借着公车行驶的惯性,时不时地又碰上了顾茗的脸,她的脸不知道是因为刚走路走得太匆忙,还是什么原因,烫得厉害,钟晓欧挨上她的时候,她瞪了钟晓欧一眼,钟晓欧忍不住地喊冤,“我不是故意的,那师傅乱开来着。”顾茗没搭理她,她可不想在公交车上还和这个人吵,这人也是够讨厌,像个牛皮糖一样地一直跟在自己身后。
“这条线路是到哪儿的啊?”钟晓欧这才想起正事儿来,她更像是自问自答,因为顾茗也压根没打算搭理她。
车厢里人太多了,就连路线图也看不清楚。
车行到站,陆陆续续的,有人下车,空间稍微宽敞了些,顾茗就忙把钟晓欧给推开了,“你干嘛一直跟着我。”她不满道。
“我.......”钟晓欧语塞,她很想回我不跟着你,我能跟着谁啊,可一想到自己刚那一通解释,让顾茗更生气,自己也不好在说什么,只低了低头,又靠近了些,将头埋进了顾茗的肩上,可怜道,“就是想一直跟着你嘛。”
顾茗心下一酸,那人更是软软地双手就抱在了她腰上,公交车里已经有人侧目,顾茗一直都不是那么习惯在公共场合这样亲密,和男女无关,只是是她那害羞内敛的性情罢了。
“你别生气了,你一生气,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最近,我总是惹你生气,让你不开心。”
“你还知道呢。”顾茗没好气地说到,好不容易脖子上那些印记没有那么明显了。
“那我赔罪好吗?你让我做什么,我都听你的,就是你别不理我,你不理我,我都快要急死了。”
“那你起来赔罪。”顾茗本来也没有太多理由可以站得住脚,这醋是,自己莫名其妙吃的,且不说沐瑶说那“偷情”有多严重,大白天的,钟晓欧和王玲在一起,更何况还有迟蔚在,说白了,就是自己太过于敏感。
“哦,要怎么赔?”钟晓欧一双水汪汪的眼神显得特别可怜,顾茗克制住了想去摸头的冲动,揉了揉自己的手指,“那你在这公车上跳舞吧。”她完全就是信口雌黄的,随口一说。
“在这儿?”钟晓欧惊道,她家顾总不用玩这么大吧,可她也不会跳啊。
顾茗本是无心之说,她哪有去认真想到底要怎么惩罚她,只放下自己的手,无所谓道,“不跳算了。”
钟晓欧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周遭的乘客,这趟车怎么还这么多人?她不属于特别会玩的类型,哪里会跳什么舞,可既然,难得,顾茗都发话了,不管怎么样,只要她家顾茗不生气就好了,“你给我五分钟,我先学习一下。”
“随便什么舞都可以吗?”她问到。
顾茗没做声,只双手环胸,往后退了退,她倒要看看这人还真能在这儿跳。
钟晓欧咬着牙,现学现卖,在网上认真地看着跳舞视频。
好在在认真学习的过程中,又下了不少乘客,车厢稍微空了些,最后一排还有了两个空位。在公交车上跳舞,会被人放在网上吗?钟晓欧从来都没觉得这样羞耻的事情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可再见顾茗一副等着她的眼神,她在心里把迟蔚给骂成了给窟窿。
“你帮我拿着下手机。”钟晓欧把手机递给顾茗,屏幕对着自己,点开播放视频,动感的音乐流出,钟晓欧紧握着拳头,闭着眼,开始随着音乐跳了起来,众人跟随着音乐声纷纷把视线投了过来,只是,钟晓欧只跳了5秒钟,顾茗就忍受不了,嘴角笑开了,忙把手机扣下来,拖着钟晓欧的手,跑到了最后一排空着的位置,钟晓欧实在跳得太难看了,不阻止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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