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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
随着白莹珏的一声叹息,江寒青无力地瘫倒在床榻之上,绝望地摇了摇头道:“算了!没用的!看来我是真的给废了!”
原来白莹珏发现江寒青的功力完全丧失,经脉混乱异常,便试图用自身的真气替江寒青疏通经脉,恢复内力。可是两人经过了不知道多少次尝试,却均是无功而返。
白莹珏的真气进入江寒青体内之后,便如石沉大海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拼命折腾了半天,除了将自己累得个够呛之外,没有收到任何的效果。
想到爱郎有可能从此成为一个不能运用无功的废人,白莹珏眼里泪光滢滢,呜咽道:“青……这……这可如何是好?”
而站在身边服侍的新婢女兰儿这时也忍不住跟着哭了起来。
江寒青烦躁地答道:“哭什么?有什么好哭的?不过就是不能再使武功罢了!有什么大不了的?我这还不是活得好好的。你们两个烦不烦啊!”
可是他这么一说,白莹珏和兰儿反倒哭得更加厉害。心烦意乱之下,江寒青正欲怒吼白莹珏和兰儿两声。转念之间他却又想到这两人如此悲伤,无非是由于真心关切自己的缘故,他又怎么能够再迁怒于人家呢?
“唉!”
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江寒青从床上挣扎起身,扶着拐杖拖着受伤的大腿摇摇晃晃地向房外走去。
兰儿哭着想要上来扶他一把,却也被他给粗暴地一掌推开。见他十分动怒的样子,兰儿也就不敢再跟上来,只能让他自己一瘸一拐地向屋外走去。
这一天的天气不太好,屋外阴沉沉的,没有阳光,也没有风。潮湿的空气让人不自觉地就感到一阵压抑。而心情本来就十分糟糕的江寒青此时更觉烦闷。脑中一阵胀痛之下,江寒青用手掌重重地敲打了几下头盖骨侧顶,然后长长地吐出一口气,似乎这样能够帮助他发泄一些心中的烦闷之气。
距受袭已经有四天的时间,江寒青每日都派白莹珏出去打探两宫的消息,可是两宫的人马好像已经彻底从京城消失,完全没有半点的线索。江寒青想亲自出去打探一下确实的情况,可父亲江浩羽又担心他腿上的箭伤死活不同意他出门。
这样一来,把一个江寒青急得象那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
“两宫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真是急死人了。那天遇袭的时候,两宫都还有三人出现,难道现在都撤出京城了?还有那天袭击我的人中那几个武功足以和神女宫高手匹敌的女子到底又是什么来路?”
除了这几个疑问,江寒青脑子中还想到了更多的大事。
按照三天前家族会议的决定,寻求邱特女皇支援的事情由江浩明负责、而与妃青思进行谈判则是由江浩廷安排。为了取信于这两个强援,两位江家的直系领袖成员最终都决定要亲自出马,以确保事情万无一失。在家族会议的第二天,兄弟俩便离开了京城,江浩明往东,江浩廷往南,各自踏上了使命之路。而在同一天,江浩羽也派出了使者前往西域,给妻子阴玉凤送去京城最新的情报。
而这之后一天,也就是在两天前的时候,李家也按照石嫣鹰的许诺派来使者,与江家商定了联合对抗王家的具体事宜。双方约定在这一非常时期,要抛弃成见,携手应敌。沟通渠道要随时保持畅通,情报要互通有无,行动要互相通报,遇到意外事变要互相支援。
虽然已经采取了这些行动,可江寒青心里却一点踏实的感觉都没有。
王家的谋反已经迫在眉睫,他们会采取什么更厉害的手段?石嫣鹰的大军马上就要出征,禁军系统要抽调的人马应该已经确定,何炳章、张四海等人是否随军出征?翊圣掌握的军队能够留在京城的还有多少?石嫣鹰和李家私底下是否还有阴谋?他们是否真的能遵守承诺诚心诚意与江家联手?王明思和他手下的隐宗势力又会如何动作?两宫宫主明明已经逃脱了那日的袭击,怎么却又没有半点消息?
所有这些问题都可能会对局势的发展产生无法估量的重大影响,可他江寒青却什么都不知道,也什么都不能做。摆脱不了这些终日萦绕在他脑海中的问题,江寒青已经有点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父亲大人真是老糊涂了。如今这种关键时刻,却因为我腿上那一点点箭伤,就让我终日休息,什么事情都不让我去干!这样下去,说不定将来连命都要丢掉,哪里还顾得这条烂腿啊!”
想着想着,江寒青毅然对自己道:“不行!今天一定要出去做一点事情,至少要打探清楚太子翊圣那方的情况。再这样不明不白地拖下去,迟早会出大乱子的。只要不让父亲大人知道,就不会有人拦阻我的。”
正在这时,江寒青却听到一阵脚步声传了过来,抬头一看,却是多日不见的表弟林奉先往自己这方向奔了过来。
林奉先见到表哥站在屋门口,远远地便开口叫嚷道:“青哥,您的伤没有什么了吧?我这几日一直都说来看您,却老是被母亲差来差去,不断地赶我出去办事。今天才稍微有点空闲,我就赶着过来看看您。”
看见表弟林奉先,江寒青心里立刻便想到了姑妈江凤琴见死不救的事情,暗自嘀咕道:“死女人,听到我遇袭的事情,居然敢什么都不去做,一个假消息就想蒙混过去。如果不是我福大命大造化大,岂不是就被你这个蛇蝎毒妇给害死了?”
林奉先奔到江寒青身前,却见表哥冷冷地站在那儿完全没有反应,不由得愣了一下,迟疑道:“青哥,您没事吧?”
江寒青表情木然地瞥了表弟一眼,淡淡道:“箭伤可不是那么容易好的,不过也没有什么大碍。”
林奉先此时也从江寒青的冷漠态度中觉察到了一些异样,尴尬地笑了两下,应了两声“是、是”一时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
两个人就在那里傻傻地站了半天,直到江寒青觉得太过于冷落表弟,方才主动开口道:“这段时间你都忙些什么啊?”
林奉先急忙回答道:“母亲差小弟准备一些东西,以备不时之需。”
江寒青听他这么一说,顿时来了兴趣,问道:“你都准备了些什么东西啊?”
林奉先道:“也没什么,不外乎就是一些平民的衣服啊,散碎的银两啊,大把的制钱啊,都是这一类的东西,希望有事撤出京城时能够排上用场的。您还别说,这些小东西平时不觉得,真的要大量准备,还真是麻烦。”
江寒青愣了一下,问道:“你准备这些东西,可有告诉家督大人?”
林奉先惊讶道:“什么?难道家督大人不知道这件事情?我还以为母亲是传达的家督大人的旨命!”
江寒青干笑了两声,敷衍道:“事情当然是家督吩咐下来的,只是他还不知道姑妈安排了谁人去做而已。好吧!既然如今我已经知道是你在办此事,回头自然回禀告家督知晓,你就不必为此心了。”
不给林奉先有机会开口,江寒青接着问道:“你现在已经准备好可以供多少人使用的东西啊?”
林奉先默算了一会儿,回答道:“如果每人两套衣服,五十两散碎银子,三吊制钱,估计应付个五、六百人应该没有什么大的问题。”
江寒青心里嘀咕道:“五、六百人?还不够全家十分之一的人手用。这女人到底有什么用意啊?”
林奉先似乎看出了江寒青的疑虑,说道:“现在这情势下,要准备这些东西,又不能引起其他家族的注意,实在是不容易啊。收集这五、六百人用的东西,都耗费了不少精力。何况……”
江寒青见林奉先欲言又止的样子,便追问道:“何况什么?你说尽管说啊!”
林奉先道:“我母亲说如果真的有事情发生,整个家族都要被迫撤离的话,大多数人肯定是要牺牲掉的,能够保全家族核心的两、三百人就不错了,所以我觉得有这五、六百套应该是足够的。”
江寒青点了点头,道:“嗯!你说的也是在理。”
可他心里却还是十分担心:“这女人叫她儿子准备东西,好像是为家族着想,可为什么又不告诉父亲和我?前几天听到我遇袭的消息,她也不加理会。不对!这女人一定在搞什么鬼!”
脸上不动声色,江寒青装做随口问林奉先道:“有几天没有见到姑妈了,那天家族会议她也没到。这可是稀奇事情!不知道她老人家最近在忙些什么啊?”
林奉先不疑有他,回答道:“母亲这几天身体不太舒服,在自己院子里静养呢!也正因如此,她才派小弟去准备那些东西的。”
江寒青这时心里更加起疑,急忙道:“哎呀!姑妈生病了吗?我说怎的好几天不见她的人影!不行!我得去看看她!”
林奉先大吃一惊道:“这怎么使得?青哥,您的腿伤这么重,怎么能出门呢?不行!这不行!”
江寒青装出满面怒容道:“姑妈是我的长辈。长辈身体不适,侄儿怎么能够不去探视呢?你不必多说了!我今天一定要去探望姑妈!”
说完不等林奉先再有反对,江寒青大声道:“来人!准备坐辇!”
少主一声令下,不一会儿便有一队下人抬着坐辇跑了过来。
林奉先见表哥决心已定,也就不敢再多说什么,带着下人小心翼翼地把江寒青扶上了坐辇。一行人当下便往江凤琴的住处行去。
当江寒青的坐辇快要来到江凤琴的院子外时,林奉先道:“青哥,要不让小弟先去禀报母亲一声吧?”
江寒青摇头道:“马上就要到了,姑妈也是至亲长辈,何必还要搞得这么麻烦?你随我一起过去就行了!”
林奉先应诺一声,只好跟在江寒青的坐辇旁同行。
走近江凤琴的院门,江寒青便看到院门口笔挺站立着的两个卫士,心里更觉异常。
“在家族大院里除了父亲的门外有人看守,其他的人都从来不会安排卫士守卫,这江凤琴也不例外!怎么今日却安排了两个卫士在这里守门?难道这女人真的有什么见不得人的阴谋?”
江寒青转念之间,急忙吩咐下人道:“快!已经到了!快进院门!而门口站立的两个卫士甫一见到江寒青的人影,便朗声叫道:“少主驾到!”
江寒青知道两卫士这么叫喊是在给里面的人报信,不由得很是恼火,喝令下人道:“停下!扶我下辇!”
由下人们搀扶着下得辇来,江寒青瞪着两个卫士道:“你们两个是谁人属下?怎么本少主以前从来没有见过你们两个呢?”
两人面露惧色,颤声回答道:“禀……禀少主,小的是林鸿宾林大人属下的卫士……因为是外戚……所以从未能够得识少主……”
江寒青不耐地打断两人的答话,厉声追问道:“你们两人站在这里干什么?家族大院里还会有人威胁姑妈的安全吗?”
两个可怜的卫士听得少主话语里充满责问的意思,吓得浑身颤抖,扑通跪倒在地上,牙关不停大战,想要说点什么却又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林奉先想要开口替两个卫士解释一下,可见到江寒青铁青的脸颊,却又急忙将刚要出口的话语吞回到肚子里面。他最近对于这位表哥是越来越敬畏,这时见他发火便也吓得不敢作声。
正在气氛紧张的时候,却听到院子里一个女人的声音道:“哎哟。青儿,怎么跟两个下人发这么大的火呢?”
随着说话的声音,一个身材妖娆的宫装女子从院子中缓缓走了出来。来人正是江寒青的姑妈江凤琴。
江寒青虽然大腿上有伤,仍然在下人的搀扶下向江凤琴躬身行了一个礼,嘴上恭敬道:“侄儿给姑妈问安!”
江凤琴轻轻摆了摆手,哎呀一声道:“青儿你身上伤还没有好,又何必多礼呢!罢了!罢了!”
看了一眼仍然跪在地上的两个卫士,江凤琴皱眉道:“你们两个起来吧!看见少主就激动得什么都不会说了!真是的!”
转过头对着江寒青,江凤琴微微一笑,主动解释道:“我这几天身子觉得有点不舒服,想要好好休息一下,便叫这两个奴才在这里守着。一般的闲人过来,一律挡架不见。想不到今天却是你家族少主大驾光临,这两个没见过大场面的小家伙就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江寒青这时哪里还能够追究什么呢,只得道:“说来也是侄儿不对,听奉先表弟说姑妈您身体不适,便急急忙忙过来探望姑妈。谁料想姑妈院门前却多出了两个不认识的卫士,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来历,所以出声责问。想不到却惊扰姑妈的修养,侄儿真是该死!还请姑妈大人恕罪!”
江凤琴道:“这是什么话啊!你受伤了,我这做姑妈的因为身体不适还没有来得及去看你,反倒害得你拖着伤腿来探望我。何罪之有?”
说完转头对儿子林奉先道:“来!奉先。快扶你表哥进屋里坐去,他腿上有伤,更应该好好休息!大家都傻站在这院门口干什么?快!”
一行人连忙扶着江寒青往屋子里行去。等到江寒青已经进了院门,行在后面的江凤琴却回过身来对门口的两个卫士使了一个眼色。
这两个卫士刚刚在江寒青面前露出满脸惊惧之色,身子跪在地上更是颤抖不停。可是等他刚一转身进入院门,两人的脸色却迅即恢复了常态,身子也不再颤抖,而腰板也立刻直了起来,直盯盯地看着走进院门去的一行人的背影。这时见到江凤琴回头使过来的眼色,两人立刻会心地点了几下头。
等到江凤琴他们全都进入院门之后,这两个卫士也跟在后面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看到江凤琴和江寒青等人都往正中的堂屋走去,两个卫士却从东厢房背后绕往了院子的后进,两人那鬼鬼祟祟的样子一看便知道去干的多半不是什么好事。
而这边林奉先领着几个下人搀扶着江寒青进了堂屋,将他扶到客人位置上坐下之后,江凤琴便吩咐那几个下人道:“你们几个奴才都回自己院子里去吧!少主在我这里要多待一会儿商量一些事情,完了之后我会派这院子里的人护送他回去!”
江寒青一听,心道:“好哇!知道本少主无事不等三宝殿,这老狐狸要耍花样了!且看她要怎么糊弄本少主!”
见几个下人并没有转身离去,却还是站在一边偷眼看着他,显然是在等待他的指示。江寒青微笑着向几个下人挥挥手道:“你们都回去吧!我在姑妈这里坐一会儿,难道待会儿还怕没人送?都回去吧!”
几个下人见少主发话,这才躬身应了一声喏,倒退着出了堂屋。
江凤琴走到主人位子坐下之后,林奉先则乖乖地来了一个敬陪末座。
虽是至亲,姑侄俩却是各怀鬼胎,少不得还是要来一番客套寒暄。
“青儿的腿伤没什么打紧吧?”
听江凤琴这么假惺惺地一问,江寒青心里暗自骂道:“死贱人,老子腿上这伤还不是拜你见死不救所赐!”
嘴上自然是感激连连地敷衍道:“多谢姑妈关心!这伤倒也不算太重,没有射中要害。加之对方的箭簇上又没有涂毒,所以恢复得倒是挺好,现在伤口已经开始愈合。只是仍然免不了一番疼痛!”
江凤琴满面欣慰之色道:“这就好!这样我就放心了!如果因为这箭伤,我可就悔恨终生了!”
江寒青暗暗冷笑道:“好家伙!这么快就切入正题了!好吧!我这做侄儿的,且陪你姑妈大人玩一玩!”
“姑妈这话是什么意思?侄儿得这一箭伤,是自己命中有此劫数,怎么会让您悔恨终生啊!”
江凤琴听了侄儿这话,脸上却显出十分羞惭的表情,连连摆手道:“青儿,你且听姑妈说!这件事情你有所不知,说起来真的是姑妈对不起你!”
江寒青装出一副大吃一惊的神色,讶异问道:“姑妈为何有此一说,侄儿愿闻其详!”
江凤琴赧颜道:“那天你遇袭的时候,曾经有一个不认识的人跑来家族大院门口吵闹,说是王家的人正准备要袭击于你!当天家族首脑里正是我轮值,城门守卫和他吵了半天,方才差人跑来告诉于我,说来人疯疯癫癫的。我听他们一说,先入为主,以为那个家伙真的是跑来胡闹的人。就差人将他赶跑了开去!谁曾想当天晚上却真的是听到了你遇袭的消息,那真如晴天霹雳一般把我惊得是腾腾颤!幸好你洪福齐天,居然被石嫣鹰那女魔头给救了出来!也算是我江家不幸中的大幸!否则我这做姑妈的纵然是万死也难辞其咎啊!”
江寒青原以为江凤琴会对那天的事情百般抵赖,或者就是托辞狡辩,却不曾想她居然主动承认了出来,看她说话的神态却也情真意切,不由得心里犯了嘀咕。
“咦!看姑妈这样子,倒真的是不像假话!难道是我错怪了姑妈?她并不像二叔一样是那长着反骨之人?”
这时却听表弟林奉先猛喳喳地开口道:“妈!您也真是的!有人前来报信,说少主遇袭!您再是千不信万不信,也应该派人去核查探明啊!唉!如果不是青哥福大命大造化大,我看您这时候怎么去向家督大人交待!”
江凤琴似乎真的沉浸在悔恨中,也不顾忌做儿子的是否能够出口埋怨母亲,径自点头连声应是。
江寒青看林奉先这么责怪他母亲,而江凤琴却也一点不以为忤,心里又是多相信了三分。
这时却又听江凤琴道:“我当日晚上听到你遇袭的确实消息,惊得是差点当场晕倒。事后这几天身子骨一直觉得不太舒坦,所以本来准备自己做的一些事情,也请差你表弟奉先代替去做了!”
说到这里,她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抬高语调道:“对了!有件事情我差点忘记了!我看这局势啊,是对我们江家越来越不利了!老三和老四分头去找邱特人和妃青思寻求援助的事情,我看也是把握不大,便打算多做一些撤离的准备。所以就让奉先去准备一些平民服装、散碎银两和制钱之类撤往西域路上可能需要用到的东西。这件事情本来应该先禀报于大哥的,却因为我这几天身子不适,所以一直没有机会去面见大哥!你今天来了正好,回头替我禀报一声大哥吧!”
听到姑妈又主动把这件事情提起,江寒青心里顿时疑虑全消,心里暗自笑道:“看来我最近是太多疑了!刚才听奉先表弟提起这件事情,就老是自以为其中有问题,结果现在姑妈不也告诉了我吗?唉!做大事的人,怎么能够如此多疑呢?连从小关心自己的亲姑妈,都不放心!江寒青,你以后可要吸取教训哦!”
他这才想起还没有问过姑妈的身子到底哪里不舒服。适才他一直以为这不过是她的一个籍口,现在却觉得她可能真的是得了什么毛病,忙开口问道:“姑妈身上却是怎么感到不适呢!”
江凤琴叹口气道:“还不是那天之后留下的心病!青儿,我这做姑妈的觉得对不起你,这几天心里总是淤塞着一口气,很是难受!再加上……呃……不过今天看到你来,我这可舒服多了!”
江寒青听到她提到“再加上”然后又突然转口不说了,自然便追问道:“姑妈,您刚才说“再加上”到底是再加上什么啊?”
江凤琴突然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盯着江寒青,对于他的问话完全没有反应。她那神情看上去十分怪异,搞得江寒青还以为自己身上有什么不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好像没什么不妥:又低头往身上看了一会儿,似乎也没有什么问题。又抬起头来,满脸狐疑地看着姑妈江凤琴,完全不明白她是在搞什么名堂。
江凤琴看了江寒青好一会儿,却一直没有作声。江寒青转头看了一下表弟林奉先,见他也是满面惊疑之色,显然也不清楚他母亲这是怎么一会儿事。江寒青这时终于忍不住道:“姑妈您这是怎么了?您刚才说的“再加上”到底指的是什么啊?”
江凤琴听到江寒青的话,身子微微一震,好似刚回过神来一般,低头看了一会儿地面,又回头看了一下林奉先,方才摇摇头叹口气道:“没什么!没什么!我只是想起了一些不愉快的陈年往事,心里更是烦闷罢了!唉!”
她这么一番摆弄,显然是不愿意说出真实事情来,江寒青却更是好奇了。
“姑妈,是什么陈年往事啊?您能不能讲给侄儿听听!侄儿还记得,小时候可喜欢听姑妈您讲故事了!”
江凤琴叹了口气道:“这些故事你还是不听吧!听了对你也没什么好处的!”
她这话似乎就是故意引江寒青上钩而说的。她越是说不想讲给江寒青听,越是说江寒青听了没有什么好处,江寒青就越是想听,越是想搞明白跟自己到底有没有什么关系。这其实也是人情之常。
当下江寒青便继续追问道:“姑妈,到底是什么事情?为什么我听了没有什么好处?您就讲给侄儿听吧!”
江凤琴听了他这话唉声叹气个不停,连连摆手道:“不说!不说!真的不能说!”
林奉先这时也在旁边帮着江寒青道:“妈,到底是什么事情啊?您就讲出来听听嘛!孩儿也真的想听啊!”
江凤琴瞪了亲生儿子一眼,轻斥道:“我跟你表哥谈事情,你在旁边喳乎什么来着?快给我滚下去!”
林奉先厚着脸皮笑道:“妈,我这不是在旁边学习来着嘛!嘿嘿!你不要生孩儿的气,倒是先讲讲故事吧!”
江凤琴突然伸手拍了一子的茶几,怒道:“谁跟你嬉皮笑脸了?给我滚出去!快滚回你自己的院子去!”
江寒青忙道:“奉先,你先回自己院子去吧!我再陪姑妈说一会儿话!”
林奉先见母亲似乎动了真怒,这时候也不敢再多说什么,连忙唯唯答应着向母亲和表哥各行了一个大礼,躬身退了下去。
看到表弟已经走出了院门,江寒青回头对江凤琴道:“姑妈,到底是什么陈年往事让您如此挂心啊!说给侄儿听听吧,看能不能替您分分忧!”
江凤琴又呆呆看了江寒青一会儿,满面忧愁之色地连声叹气,却还是摆手示意不肯说出来。
江寒青这时真给弄得发急了,起身跪到江凤琴身前,说道:“姑妈,侄儿给您跪下了!到底是什么事情啊?您就告诉侄儿吧!侄儿求您了!”
江凤琴看着跪在面前的侄儿江寒青,目光表得十分复杂,其中似乎有哀怜、有疼爱、也有一些些的愁怨。
“青儿……你……你真的非要知道吗?”
江寒青见姑妈的语气中似乎有一些动摇,急忙坚定地回答道:“是的!侄儿真的想知道!侄儿一定要知道!请姑妈开恩,就告诉侄儿知晓吧!”
江凤琴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仰天道:“罪孽啊!我今天怎么这么不小心!居然就透出了口风啊!唉!愿上天能原谅我这一次吧!”
江寒青见姑妈这么一番做作,知道事情可能确实非同小可,心里更是急欲知道姑妈心底到底藏着什么惊人的秘密,于是又连声催促道:“姑妈,您就说吧!这可真的是要急死侄儿了!”
江凤琴看着江寒青,眼神给他十分怪异的感觉,她用一种冰冷的声调对江寒青说道:“青儿,你如果真的想知道,就要先答应姑妈,无论是什么事情,一定要冷静!”
江寒青忙不迭地答应没有问题。
却又听江凤琴叮嘱道:“还有千万不要将今天我告诉你的话告诉任何人,包括你父亲和母亲!”
江寒青这时的胃口已经被吊得不行了,连声道:“好!好!请姑妈放心!就算是父母问我,我也不告诉他们!”
江凤琴却还继续罗嗦道:“你……你真的不后悔?”
江寒青听她这么一说,心里不禁有点发怵,却还是硬着头皮道:“不后悔!”
江凤琴应了一声“好”这时她也不再多说什么,便起身过来扶起江寒青,带着他往屏风后面走去。
江寒青知道她是嫌这里说话不够隐秘,便一边倚在姑妈身上,一边依靠拐杖支撑,艰难地向前走动,心里却胡思乱想个不停:“到底是什么事情,搞得如此之神秘?听来是与我有关的事情,却又连父母都不能告知。难道还会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可那又怎么会与我有关?”
就在他百思不得其解之时,江凤琴已经将他带到了后院的一间小屋中。两人进门之后,江凤琴就将门窗都紧紧关上,又带着江寒青走到屋子的里间,放下了厚厚的门帘和窗帘房间中因为没有了光线,变得黑乎乎的,江凤琴摸索着点上了两根蜡烛,这才坐定到一张椅子上,却还是半天没有吭声。
江寒青这时却也不再作声,心里却不知道为何也开始有点七上八下,手心居然因为紧张而冒出了汗水。他突然有一种感觉,似乎江凤琴即将说出来的话,会对他今后的人生产生极其重大的影响。
两个人就这样不吱声地坐在一间小屋中,除了两人的呼吸天地间似乎没有了任何的声音。摇曳的烛光将两人的影子投墙上微微晃动,犹如鬼影一般,气氛霎是阴沉。
江寒青手心上的汗是越出越多,他焦躁不安地将手掌在衣袍上轻轻擦拭,试图抹去不断冒出来的汗水。
时节已经是夏日,虽然今天的气温并不是太高,但空气却十分潮湿,两个人又是关在这么一个完全封闭的环境中,不一会儿屋子里的空气就开始让人觉得闷热。渐渐地,江寒青背心上也被汗水给湿透了!他的呼吸也开始变得沉重,他几乎想要起身窜出门去,摆脱这压抑得他要发疯的环境,好好呼吸一下外面的新鲜空气!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沉默了不知道有多长时间的江凤琴终于开口说话了。而她说出来的话却是那么地有震撼力,似乎前面的那段沉默正是为了衬托这惊人的话语而做的铺垫一般。
这个时候,太平贞治六年七月初,夏日里的普通一天,在帝国京城永安府,镇国公大院的一间小房子里,江凤琴说出来的话却透露了一个惊天的大秘密。
“你根本不是江家的骨肉!”
她这么短短的一句话,却将江寒青这么一个平日里胆大心细的好男儿给惊得跳了起来。
腿伤对他的影响这时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他甩开拐杖向前急窜两步,心里想要说点什么,可是口干舌燥之下,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的脑海中思绪万千,一个个念头像闪电一般划过,又迅即消逝。
“我不是江家的骨肉?我不是父亲的儿子?我不是江浩羽的儿子?那我是谁?我是母亲和谁生的?我到底是谁?这是真的吗?不!不可能!这不是真的!她怎么可能知道?她为什么今天告诉我?……”
然而紧跟着江凤琴却说出了一句更让江寒青震撼的话。
“你的母亲也根本不是阴玉凤!”
江凤琴这句话说得很慢,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给艰难地吐出来的。可是这句话却彻底摧垮了江寒青。他踉跄着退了几步,身子却一下碰到了后面的椅子上,一瞬间他似乎连站立的力量都失去了,像一个泥人一般瘫向椅子。
由于他斜斜跌坐上去的力量太大,椅子一个后翻之下,他连人带椅甩倒在地上。从椅子上翻身扑到地面,他趴在地上大口地喘着气,脑子里却几乎是一片空白,除了一个念头:“我不是母亲的儿子?我不是母亲的亲生儿子!不是!”
昏暗的烛光之下看不到江凤琴是什么表情,但她始终坐在椅子上没有丝毫动弹,静静地看着犹如受伤的野兽一般趴在地上大口喘气的江寒青。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江寒青突然像被雷电痛殛一般,猛地跳起身来,拖着伤腿一蹦一跳地窜到江凤琴面前,用力一把拽住她的衣领咬牙切齿地喝道:“你……你是不是在胡说!我怎么会不是江家的骨肉?嗯!我怎么会不是母亲的儿子?你再乱说!小心我一刀宰了你!”
江凤琴冷冷地看着面前如疯子一般咆哮个不停的江寒青,如同事不关己一般,片语不发。
等到江寒青发泄完最初的激动,站在那里像拉风箱一般呼呼喘气,江凤琴方才缓缓说道:“青儿,我早就告诉过你!叫你知道了就不要后悔!要冷静!你看你!像个疯狗一般!枉自凤姐那么多年的心血花在你的身上!”
江寒青本来已经稍稍平歇的情绪,听到她那“凤姐”二字立刻又熊熊燃烧起来。
“我就是疯狗!我就是疯狗!你能怎么?你咬我啊!”
他将脸凑到江凤琴面前,歇斯底里地吼叫着,那张平日里英武俊朗的面孔此刻在阴暗的烛光映照下显得是那么的狰狞可怖。
江凤琴丝毫没有惧意,只是淡淡道:“青儿,你冷静一下!听我慢慢道来……”
江寒青恶狠狠地打断了她的话,说道:“我不听!你是一个骗子!我不听你的!”
江凤琴叹了一口气,幽幽道:“既然我已经说开了头,那不说也不行了。不管你听不听,信不信,反正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吧!”
江寒青激动的情绪受到她那冷静态度的影响,这时又慢慢平复下来,虽然胸口仍然快速起伏个不停,但已停止了无理的咆哮。
江凤琴抬起头来望着黑乎乎的屋顶,好似陷入了对往事的回忆中,好一会儿才开始说话。
她的声音十分轻柔,就像是在给一个小孩讲述诱人的故事一般。
“那是二十四年前吧,帝国历纪元是……六……六百一十……二十……对帝国历纪元六百一十三年,那一年你母亲……”
听江凤琴说到这里,江寒青的身子颤抖了一下。江凤琴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嘴角微微露出一丝笑意却又转瞬即逝,说道:“唉!我们还是继续把她当你母亲吧!”
她接着说道:“那一年你母亲阴玉凤二十岁,她刚和我大哥在西域日落城结为连理。当时我父亲还在世。为了锻炼新人,家族选了一批青年才俊去西域凤姐那里从军,我也在其中。
我到西域军中不久,就得知你母亲怀上了身孕。当时大家都很高兴,因为江家又有了新一代的继承人!更何况江家的高贵血统和帝国名将的血统结合的产物,将来一定具有出众的才干!
可就在你母亲怀孕五个月之后,也就是帝国历的……六百一十四年,土喇人突然大举入侵帝国西域疆土!你母亲拖着一个日渐明显的大肚子,仍然亲自率军出征。经过三个月的苦战,终于全歼土喇部族。可就是因为这艰苦的战争触动了胎气,你母亲的身子状况一直很不稳定,随时都有流产的危险!等到她生产那晚上……”
江凤琴突然停住了话语,呆呆地看着面前晃动的烛火,默然良久。
江寒青这时已经完全冷静下来,语音嘶哑地问道:“那晚上怎么了……”
江凤琴幽幽叹了一口气,接着道:“你母亲生产之前,你父亲却因为家族有急事,已经踏上了回京的路途。那天晚上你母亲突然阵痛,留在西域陪你母亲生产的,除了接生婆之外,就只有我和几个丫鬟了!”
又想了一会儿,江凤琴道:“你母亲生产的时候十分艰难,接生婆努力了很久,最终才将婴儿生了出来。可是婴儿刚一出来,你母亲就晕疼晕了过去。大家手忙脚乱地急着去救你母亲,就将那婴儿扔在了一边由一个丫鬟照顾。
江寒青艰难地问道:“那个婴儿……”
江凤琴看了他一眼,说道:“等到你母亲的情况稳定过来,却发现那个婴儿已经夭折了!”
江寒青的身子轻轻颤抖了两下,嘴唇蠕动了两下,却没有发出声。
江凤琴装做没有看见,继续道:“当时那个接生婆和几个丫鬟都十分紧张,谁都心里清楚以凤姐行事的魄力,如果知道自己的骨肉夭折,一定会将包括接生婆在内的几个人都给处死。我看她们急得哭了起来,心里不忍便跟在场的几个人一起商量,说这事情不能让你母亲知道,否则她们就全完蛋。而且凤姐当时那个身体状况恐怕也承受不了这么大的打击。所以大家就决定连夜去外面找一个初生的婴儿回来,冒充是凤姐的亲生儿子!”
江寒青哭丧着脸,嘶哑道:“那就是我啦?”
江凤琴没有理会他,径自说道:“大家商量妥当之后,我就和那个接生婆一起出去,用了十两黄金连夜从一个穷人家那里买了一个出生才一天多的婴儿回来。等到第二天上午凤姐醒过来的时候,她就看到了一个可爱的小男婴。”
江寒青沉默了片刻,问道:“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江凤琴想了一会儿道:“其他的证据倒也没有。为了保护这个秘密,我后来已经将那几个丫鬟和接生婆先后除掉!不过……你的亲生父母却很有可能还在人世,他们并不知道买你的人家是什么来历,所以我也没有动杀心去对付他们!你大腿内侧和右边上各有一个胎记,你自己应该也知道吧?你的亲生父母也是知道的!我还记得他们住的地方,如果他们还住在那里,我就能够找到他们与你相认。”
江寒青此时他已经从最初的惊恐中完全恢复过来。对江凤琴的话他仍然是将信将疑。首先不论是否能找到那么一个穷人家,就算找到这么一家,而且对方能够说出江寒青身上的胎记,那又能证明什么?就一定能证明他江寒青确实是那家人的儿子?难道其他人就不可以故意将这两个胎记提前告知对方?比如眼前这个江凤琴!
“她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她现在故意提出这个问题来,是何用意?难道是故意搞出的阴谋,想剥夺我的继承权?将我从江家赶出去?如果母亲也听信了她的话,母亲会不会不理睬我了?”
江寒青心里立刻生出了警惕,他要保护自己现在获得的一切,哪怕他不是父母的亲骨肉,也绝不允许任何人从他手里夺走他已经获得的东西。
江寒青心里生出的第一个念头便是杀死眼前这个女人。
“不管她说的是不是真的,只要我杀掉她,就再也不会有人出来胡言乱语!”
这一转念,江寒青脑海中立刻开始盘算起这个想法的可行性来:“我现在内力全无,哪里动得了她分毫!让白莹珏对付她?不可!万一白莹珏没有第一时间干掉她,反而从她这里获知了此事,那就不妙了!如果白莹珏知道我不是母亲的亲生儿子,她会有什么反应?得想个什么理由,安排人袭击于她!”
就在这个时候,他又听到江凤琴突然叫了起来。
“对了!我想起来了!将你从那穷人家买回来的时候,那家的妇人万分不舍。
趁着我不注意,居然在你的大腿内侧那么狠狠地咬了一口,咬得是皮开肉绽的,说是日后万一有机会母子相认用。我当时急着帮你回去,也没有跟她纠缠。后来凤姐醒来,看到你身上那伤口,那接生婆就解释说是你生出来之后背着气哭不出来,一张小脸给憋得通红,眼看就要闷死过去,挖你的咽喉也挖不出什么东西来。
她没有办法之下这么狠狠咬了你大腿一口,你才呛出了一口浓痰,然后嚎啕大哭起来。这才没有被一口气憋死。”
歇了一歇,江凤琴又道:“如果这你都还不信。那只有……将来如果找到那人家,你还不相信的话,可以跟他们来一个滴血认亲嘛!”
听到这里江寒青对眼前这女子的话已经信了大半。他大腿内侧确实有这么一个伤口,而她母亲过去给他的解释也正如江凤琴刚才所言。而且江凤琴又提出将来可以滴血认亲,这似乎就不会是能够假得来了吧?
可是越相信她的话,江寒青心里要除去江凤琴的念头就越加强烈。
“这个女人知道的东西太多了!必须要除去她!以免走漏风声!”
似乎知道江寒青心里想的是什么东西,江凤琴突然噗嗤一声笑道:“青儿,你放心!无论怎样你都是我大哥和凤姐的儿子,不会有任何问题!这个秘密天知、地知、你知、我知!除非你想杀我!嘿嘿!那我可就不敢保证什么东西了!”
听到江凤琴最后的冷笑声,江寒青心里立刻一凛:“糟糕!这狐狸精肯定留了什么手段!”
嘴上急忙辩解道:“青儿怎么敢动这天杀的念头!姑妈千万不要乱想!”
江凤琴伸手轻轻拍了拍江寒青的脸颊,哧哧笑道:“这就对了!这才是我那凤姐的乖儿子嘛!老实告诉你吧,这个秘密被我用一张纸记了下来,藏在一个小金盒里,盒子被焊得死死的,外面还加了天下第一流的五位能工巧匠给配的五把不同式样的锁,天下除了我之外绝对无人再能够开启这盒子。盒子里还藏了六支带毒小箭,只要谁强行破开盒子,就必然被弩箭射中。而且那写信的纸也被加了特殊材料,如果不加特殊处理,只要见到阳光就能够自燃。至于那个保管盒子的人嘛,我对他是恩重如山,就算让他为我而死,他也会毫不迟疑!更何况,我还只要有机会就会派人甚至是自己去见他,检查这个盒子的完好情况。所以至今这个盒子都没有被打开过!至于盒子的开启方法和信纸的特殊处理方法,我却交给了另一个人保管,这两个人之间没有任何的联系!所以你大可放心,这个秘密绝对不会泄漏出去!不过如果这两个人知道我有什么三长两短,就会按照跟我的预定将那个金盒和开启金盒的办法各自交给你母亲!怎么样,我这姑妈够照顾你吧!”
这时的江凤琴完全没有了告诉江寒青秘密之前,那般亲切体贴的模样。
江寒青此时还能说什么,唯有连声答谢道:“多谢姑妈!多谢姑妈!姑妈的大恩,侄儿是没齿难忘!”
他嘴上千恩万谢,心里却打着小算盘。
“那个保管开启盒子方法的人不用去管他,关键是藏盒子的人不知道却躲在哪里?这狐狸精说经常派人去检查盒子的完好情况,我不可以派人跟踪于她?只要知道了那藏盒子的人是谁,到时候抢过盒子来,也不用再费心开它,直接扔进熔炉毁掉就行了!嘿嘿!到时候什么都不怕!”
却又听见江凤琴道:“青儿,既然这样我们可就达成一个君子协定哦!你安心做你的江家少主,做你母亲的心爱宝贝儿子。我呢,就痛苦一点,替你好好守住这个秘密!不过……我看这形势,咱们江家在京城的日子恐怕真的不会太久了!到时候真要撤离京城,也定是兵荒马乱的。我这妇道人家,丈夫又没有出息,孩子又是毛头小子,自然不如你大少主办法多,关心爱护的人也多。恐怕到时候还是要靠你大少主想办法保护一下哦。如果你母亲派军过来迎接,也千万记得把我叫上。否则……姑妈一旦有什么不测,你这做侄儿的日子可也就难过了!”
江寒青心里暗骂道:“死贱人,这个时候给我提出这个秘密来,原来是想籍此来要挟于我,好让我协助你逃离京城。好!咱们山高水长,走着瞧!”
“姑妈放心!侄儿一向孝顺众位长辈,姑妈对侄儿又从小如此关爱。侄儿到时候一定会尽力保护姑妈的平安。”
江凤琴格格笑着,从旁边桌子上拿起两杯酒,递了一杯给江寒青,说道:“来!凤帅的好儿子,我们江家未来的主子,为今我的约定干一杯!”
江寒青的头脑已经被刚才连串的事情弄得心神不定,一时也没有想到江凤琴这两杯酒是从哪里变出来的,怎么就像事先提前准备好了的一样?他脑子里只顾着盘算日后怎么除掉江凤琴,随手和她将杯子一碰,仰头就干掉了杯中的酒水。
刚一放下杯子,江寒青却见到江凤琴的脸上露出一阵奇异的笑容,他的心里立刻一凉,暗呼一声不妙。
“这杯酒难道是毒酒!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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