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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也搭过舟子,那从前都是在小沟里头,手一够都到左右对岸了。这么大的江再配这么小的舟这还是头一回搭。你再瞧瞧上空那块乌云,眼见要下雨刮风了。”
此时的祗莲帝君已经松了缰绳,手握一竿竹竿一撑,小舟瞬间移开了去,没入簿簿的雾气里。儿子也从我背后跳了出来,蹲在我面前,有些迟疑地盯着他爹。撑船的帝君如有感应,适时回头望了一眼,眉眼间竟大有温柔之意。
“寒儿。”他轻轻唤道。
本仙姑懒得看他们父子情长,左顾右盼。四周一片白,此时离江不远,隐约能看到其它小舟晃动。最近一只舟上站的是一个很眼熟的红色身影。正拼命向这边挥手。本仙姑定晴一瞧,衡清手里握着一物,我也挥挥手,那边一下子感应了,似乎还挺高兴,下一刻一阵悦耳的笛音便传了过来。
一股子风吹来,小舟晃了一晃。本仙姑捏了一手汗,识相地将身体再伏低一些,忍了数忍终于还是没忍住,手握成喇叭状,大声喊道:“衡清,别吹了,仔细撑船——”
话音一落,船前面哗啦啦一声水花大响。
水花哗啦啦一声大响,浮出一物。物事黑乎乎,本仙姑不提防吓了大跳。看清楚原来是一位姑娘的头,头发因为浸湿了全敷在脸上。
那姑娘一撩头发,露出一张好喜事生非的脸,一对爪子按在船舷上再不撤手,可怜兮兮道:“帝君,救命啊。”
帝君淡然道:“你是瑶池的锦鲤,怎的在此?”
姑娘可怜巴巴道:“我的确是来自瑶池的锦鲤,因故给困在这江里,求求帝君载我过河,小仙一定感恩戴德。”
本来搭个便舟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只是舟子单簿,自本仙姑坐上了就摇摇晃晃,若不是帝君技艺好,早翻个跟头了。若再搭上这条鱼,本仙姑连脚趾头都不用想,准翻。
帝君皱了皱眉,看了看我。早先灵鹫宫的仙姬只说了如何过江,对如何过关却模棱两可,其中一定大有猫腻。我晓得这条鲤鱼精不会无缘无故出现在这里,约摸就与通关有些关系。此时给祗莲帝君这一扫,本仙姑立时胸中愤怒,一股醋劲翻滚。捏尖了嗓子嚷道:“总不成让我与寒儿往江里头跳罢?”祗莲帝君面上露出哭笑不得,微斥道:“你胡扯什么,安稳呆在船上便是。”转身却与那鲤鱼精一点头,道:“你上船罢。”说完身一跳,钻入江里。
我呆住了。
那锦鲤却老实不客气,喜形于色一翻身就湿答答上了船,自顾自甩甩衣袖,拧拧头发。总之本仙姑瞧着这条死鲤鱼精,左右不顺眼。
搔弄了一阵差不多了,她贼溜溜的眼珠一转,立即笑开朵花,招呼道:“姐姐好啊。”本仙姑此时没心思理会她,一阵紧张的左顾右盼后,离我极近的船侧水花一翻,帝君的头脸浮出水面,同时伸出手,握在船椽上。
小船在那只手的带动下,缓缓向前滑动去。
一时间,心中五味杂陈,不知作何想法。
“你……你就准备这样渡过江对面去?”
一颗颗水珠自帝君眉眼间滑落,更衬得他眉眼清俊,优雅如莲。
他此时的眉眼异样的柔软:“姑姑,你终于肯理我了?”
我盯着他,一时间不知道他是真不懂还是在做戏。
他如此执意要去向另一个女人求亲,我理不理会他,还有差别吗?难不成,他还想享齐人之福,一脚踩两船不成?别说本仙姑不肯,便是我肯,那位名声十分霸道的女御帝姬肯才怪!
本仙姑带着悲壮凄凉地叹了口气。大度地掏出一条帕子给他拭了拭脸,摇了摇头,仰头深沉望天。
那块乌云砸下雨来,也不知道船子里的那把破伞挡得住否?
一声银擎,那块乌云不负本仙姑所望,噼叭掉下雨来。风呼呼刮着,小船开始左右摇晃。
本仙姑眼明手快,早那鲤精一步就夺了伞,同时将儿子护入怀里,撑着半边护到帝君头顶。帝君道:“你护住自己便好。”说着眉一皱,因为此时船身一阵大晃,险险就翻了过去。却是那死鲤鱼精纵身扑到本仙姑身上,硬是挤到伞下边一共避雨。
伞下空间骤然逼仄。而这不是重点,重点的是早先本仙姑就略佝过一侧方便遮到帝君头顶上,鲤鱼精再这么一扑过来,船身严重不平衡,这可苦了帝君,握住船椽的手关节都使力抓得泛白了。
本仙姑伞不动腰动,往船中央移了稍许,别有目的地将那鲤鱼精往外头拱。未曾料这厮不仅不可心,还很厚颜,头一个往里钻反倒将本仙姑往外围拱。而这也不是重点,重点是她这一拱,头趴拉着快蹭到帝君脸上去。本仙姑勃然大怒,使劲儿往她压在本仙姑身上的一条大腿一掐,惊天动地一声嗷叫,风雨中船身一阵飘摇。
鲤鱼精惊怒交加地瞪着我:“你——”
本仙姑笑咪咪道:“仙友,你那条腿将我压的好疼啊。”
帝君扫了鲤精一眼,冷冷道:“风雨正急,如果想过江去,便安生呆着罢?”还想申驳的鲤鱼精为帝君气势所夺,受气包子似的继续往伞里钻。
我那乖儿子凑下头,舔了舔他爹的手。
“啊!这是……”
“这是一头小九尾天狐!”鲤鱼精嚷道。
儿子的那九个小尾巴过于招摇,平常时候都使了幻术收起来了,看起来和正常的小狐没有什么不一样。自靠近水泽禁用仙术时,儿子那几条蓬蓬的尾巴也露出陷儿来了,我只当不知。也亏得这位鲤鱼精大姐白目了些,现在才发现。
她的声音亢奋:“九尾天狐是上古狐裔,虽繁衍能力极好,普通的狐体却必须经历千辛万苦才能修练出一根根狐尾,天生就是九尾天狐仙体的,只有狐王嫡系后代才能拥有!”
“难道——”鲤鱼大姐震惊道:“这头小狐是!”
“这位姐姐与帝君的关系是?!”
我掏掏耳朵,这位鲤鱼大姐如此心直口快,也难为她平安活至今日没给哪个灭口去。眼瞅她心潮澎湃胸口起伏似有满腔的话要开口,帝君与我儿皆面无表情,本仙姑正要闭目养神。灰影一闪,凭空出现的一条庞然蛇尾一卷,鲤鱼大姐只发出一声惨嗷,就以极为凄惨的姿态给摔入江里。
“救命啊——”不提防中招的鲤鱼大姐挥着爪子在江面上扑腾。
一枝梅吐着蛇信子破口大骂:“老子耳朵都快给吵聋了!”
帝君眼神一闪,望向那鲤鱼精微微皱起了眉。本仙姑干干一笑,道:“帝君该不会想将她捞上来罢?”
帝君默然。
“她原本就是一条鱼,放到江里去,正是适得其所。”本仙姑肃然道:“我与帝君也算相识一场,有一些肺腑之言不吐不快。”
帝君柔声道:“请说。”
我推心置腹道:“虽说在天界此处,位阶尊卑看得极重。只是要寻个仙侣相伴永生,总要寻个好相处的。像某些位阶高的上仙,眼高于界,脾气极大,相处起来定然得受些累。反倒某些仙,位阶虽低些……”本仙姑暗示道:“位阶虽低些,性情品德却没话说,吃苦耐劳、待人有礼,嗯,温柔谦恭……”
话说完,看到一枝梅抽搐的脸,本仙姑忍不住在心中骂了句玉帝。
帝君道:“无论是位阶低还是高,我都喜欢。”
这话比直接与本仙姑道“我喜欢位阶高些的”还让我难受。我顿了半晌,只好彻底收起自己那点小心思,假笑道:“如此,帝君小心些。”
帝君竟欲言又止:“姑姑……”
本仙姑指了指鲤鱼大姐,好心道:“帝君快去救吧,那位仙僚恐要翻白眼了。”
接下的行程,气氛自然好不到哪里去。
捞上来的鲤鱼精对一枝梅十分畏惧,识相地缩在船尾浇雨。一枝梅自告奋勇给本仙姑撑伞。我省得这厮定然是故意,尾巴一卷,小油伞打旋儿地转了一圈,伞沿溅出一大串水滴全数溅到帝君那张俊脸上,倘若在平时,换个不相干的对象,本仙姑定哧笑一声,这会只当看不见。眼光直直,本仙姑绑着脸,面容十分深沉。
出乎意料的是,这一轮的结果,最先抵江岸的一位仙君,却给刷下去了。
半路呼救命的鲤鱼大姐果然有些猫腻。我们登上了岸才知道其他的仙君途中也遇到了同样的事情。面对半路冒出刁钻的不速之客,大部分的仙君都顶着翻船的危险搭载了过来。只有那位一心觉得这是在划船拼速度的仙君残忍地拒绝了某鲤鱼仙僚的呼救,赶投胎似的划到对岸,原本面上还有些得意,听到自己落了选,半天回不神来。
灵鹫宫的仙姬待最慢到的我们都上了岸,才悠悠道:“凡间有句形容因缘的俗话,十年修得同船渡。帝姬说过,夫妻恩义,犹如修同渡之德。倘若双双立于危墙之下,定要寻那一个共同扶持,同舟共济的。诸位仙君在有些难处的情况下,仍能对半路陌生的仙僚施以援手,当真没让帝姬失望。”
岂止是没有失望,简直该表扬,你瞧瞧罢,这一挣腾,往日清俊潇洒的祗莲帝君彻底泡成一颗酸菜,痴情感天动地。我早在一上岸就看到那头的衡清探头探脑,正要过去。手忽然给拉住,周身银光一阵闪烁,半身给雨水江水浸透的衣裳立即给那只手传来的仙术烘干了去。我不自在地拂开手,不自在道:“多谢多谢。”
帝君敛眉垂目,似有复杂之色在面上一晃而过。
“你可曾见过了天帝陛下?”
我不知他怎么提这个问题,如实道:“不曾。”转念一想,不由酸酸地笑道:“帝君放心,你我之间,本来就是一场阴差阳错。便是见了天帝陛下,我也不会多话,绝不会搅了你与帝姬之间的大好姻缘。至于寒儿……”
我皱皱眉,不太情愿地唤几遍儿子,让他出来与他爹父子情深一回。哪知小东西趴在后头竹排毫无动静。我心中大喜,面上却装模作样道:“诶,这小东西也不知正闹什么别扭,往后有机会再见便是。”
往后哪能还有什么机会。他既做了那样的选择,本仙姑再凑上去就是猪。只是场面话还要说,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什么的,方显得本仙姑气度。
帝君却好似半点也没体会本仙姑一脸话别之意,道:“既未见过天帝,你身上的通关令牌又是从何而来?”
我嘿然道:“相熟的仙僚帮了些忙。”也不知师兄醒转后发现本仙姑卷了他的细软和令牌,面上是何表情。想想我来灵鹫宫搅和这一通浑水真是好生蠢,还是先到天枢星君府上寻寻师兄,主动承认错处,才是正事。
我往衡清那里招了招手,却听祗莲帝君有些急促道:“等一等。”
我道:“帝君有话请说。”
祗莲帝君道:“你……不常到三重天罢。待此间事了,可愿到
我清涟府上坐一坐。剑铭与司檀,甚是挂念你与寒儿。”
我道:“小光头与我脾性颇合,我也很想念他……不过还是到时再说罢。”
帝君还要说什么,却有二名灵鹫宫的仙姬拦到我面前,说了句让我大出意料的话:她们那位相宜姐姐有请。此时衡清走了过来,笑嘻嘻问道:“不知相宜仙子传我的侍女有什么事?”
二仙姬摇了摇头。我忍不住皱了皱眉,却见衡清朝我眨了眨眼,面上明白写着你尽可放心去。再偷瞧了眼祗莲帝君,也是一脸的平静。本仙姑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地随着仙姬走了。
我心里琢磨,以我与师兄的情份,决计不会因为一块通行令牌将我告发去。一枝梅附身到魔界小王子身上这事亦是无头公案一件。难道是为了天后召见我的那事儿?
她们没带我往之前去过的执事殿,而是左拐右拐,进了一处更幽僻的偏殿。半路听两个仙姬窃窃讨论:她们更看好哪位仙君,黄沙之地又有哪些比试试等等。
一名兴奋道:“说真的我一点儿也不喜欢打打杀杀的比试,要是场场像黄沙之地这样的才好。”另一名奇道:“怎么,难道不是比试耐力,徒步穿过沙地么?”应话的仙姬把头摇得跟波浪鼓似的:“怎么可能。过水泽不动法力那是例外。这一次是要考验……”
遗憾的是,没听到是什么考验,因为二名仙姬带我绕过了执事殿,立即声息摒敛,满面郑重,一副进了内苑禁地模样。再绕过仙雾缭绕的曲廊,一处偏殿在青果累枝的仙杏林子间显现出来,看来是目的地到了,其中一个仙姬往里面低声通报了句,立即敛声躬身,大气也不敢喘一声。
本仙姑先是给那一串串的杏果震慑住了,才流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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