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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不知以后,他会不会有青玄一般的眉眼,像青玄小时候一般蹦蹦跳跳,顽皮捣蛋……待得他长大成人,他会不会也像青玄那般气度冲夷,睥睨天下……
多想见一见他,她的孩儿……
至少可以证明,她也曾并不孤单地活在这世间……
至少能证明,她能为青玄留下点什么……
可最终,她却是只能俯下头,咬牙忍住所有的泪和痛,哽咽着应一声:“千色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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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离开玉清大殿的,千色只知道自己神色恍惚,痛楚模糊了神智,也令身躯获得了片刻的麻痹,眼前弥漫着一层薄薄的水雾,眼眶灼热地刺痛着,却是不敢流泪。落地的双脚,像是踩在棉花上一般,每一块骨头都像是被什么狠狠束缚住一般,怪异地疼痛着。
她不知自己该往何处去,却只能无意识地挪动地双脚,一直往前,一直往前。
前面似乎有谁挡住了她的去路,抬起头无声地凝睇,这才发现,她居然无意识地站在梧居前,而眼前的人,竟然是风锦!
“锦师兄……”她强迫自己挤出了一丝也不知是否能算作笑容的表情,伴着扑面而来的寒风,搅出阴阴的凉意,一寸寸地在她脸上攀爬着,好似一把薄犀的刀在割着,生生的疼:“许久不见了……”
风锦看着她这无神地模样,那瘦得似乎已是皮包骨头一般的脸颊,心里有千言万语,可却知道,此刻绝非倾诉的好时机。“你的梧居,还是以前那般模样。”他沉着声,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你去好好休息吧,白蔹也许久没见你了,一会儿应是会来探你的……”
听到了白蔹的名讳,千色才像是稍稍清醒了一些。
小师兄么?
她也许久没有见到他了。可如今,她这身残心残的样子,还有什么好见的……小师兄待她好,她知道,可有的感情,真的无法勉强……
“劳烦锦师兄转告小师兄——”压低了声音,她木然地转过身,眸子迎着风锦,已显出了几分明显的涣散:“相见不如不见,多情何似无情。”语毕,便就径自抬脚往梧居而去。
看着梧居里那桌椅被褥,千色只觉得胸口蓦得一紧,仿佛被压上了一块巨石,一点一点将胸口挤破,甚至就连每一次的呼吸都是狠狠的牵痛。
是的,正如风锦所说,梧居还是老样子,一如当时她同青玄一起离开那般的老样子。
那时,就是在这里,他们一时意乱情迷,竟是唇齿相依,难分难舍。
那时,就是在这里,他小心翼翼地吻她是否也喜欢他,哪怕只有一点点。
那时,因着紫苏的辱骂,他竟是伸手去接那威力无穷的“金蛟鞭”,手掌被三昧真火烧得皮开肉绽,在她面前装可怜。
那时,她为了他能一心修仙,执意要离开,他却是一脸凄苦地威胁,只道她若是不再管他,便就要自甘堕落。
……
只是如今,没有人会在记得这一切了。
喝下了三途河的忘川水,他褪了凡胎肉身,回归了神职,已经忘记了那往昔的一切,而她,很快也将带着这些记忆魂飞魄散,走向陨灭与沉寂。
或许,这才是最好的结局罢……
突然有一只手掌从后方极快地绕过来,一把搂住她的肩!
她心中一惊,已是没了束缚的力量瞬间复苏,却恰巧在此时听到了极熟悉的声音响在耳边:“好个相见不如不见,多情何似无情!枉我为了你——”
千色心中一惊,猛地挣脱他的束缚转过身去,一时没有警觉到那人就站在了她身后很近的地方,鼻尖险些撞上了他的胸膛。
“小师兄!?”她有些惊愕地低低叫了一声。
白蔹蹙起眉头,冲着她摇了摇头,似乎是要她噤声。尔后,他极迅速地从怀里掏出一颗红彤彤的珠子,小心翼翼地放入她的掌中,压低的声音虽然轻,却是有着负气的忿然:“拿去!”
“这是——”千色目瞪口呆地看着掌中那颗红彤彤的珠子,再抬起头时,竟是有着难以付诸言语的感动:“你竟然去乾元山——”
是的,他搁在她掌心里的那颗珠子,正是囚魂灵珠,里面封印着的,正是她那与她原本无缘相见的孩儿!
“此地不宜久留!”白蔹一把拉住她的手臂,不觉自肺腑里翻上一股闷堵,声音嘶哑低沉,却难掩凌厉,气息粗促,唇里每挤出一个字,那抓住她手臂的力道便是重了一分:“我前往乾元山抢夺灵珠一事想必已经传到浮黎元始天尊耳中去了,你马上同我一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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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低调一点,等着平生船长强攻就好了,瞧瞧他现在,大神气场多么强大呀……而且,依照千色现在这小身板儿,的确需要平生同学采阳补阴,好好地滋润一下……为了恭喜小白终于又上场打酱油,我无耻地期望大家多撒点花,让我可以开始好好地酝酿那艘航空母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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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是被白蔹拉着手臂,可是千色却并没有如他所想的那般立刻就同他一起走。
“走?”她站得很直,直得身子都似乎有些僵了,只是捧住手里那颗囚魂珠,初时的惊愕与感动已是慢慢敛去了,那一声,像是自问又像是喟叹,带着极淡的无奈:“即便是走,又能去到哪里?”
是呵,天下之大,可如今,她却已是真真无路可走。
听了这么一句话,白蔹的心骤然停跳一拍,像是被钢针倏地扎到了一般,突然转过身来,眯起眼逼视着她:“千色,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小师兄,此次你前往乾元山抢夺囚魂灵珠,想必定然是一番恶战,即便伤了浮黎元始天尊派来的侍者也是在所难免——”手臂自他的手中轻轻挣脱,千色凝视着他,瞬息之后又不动声色地挪开,轻描淡写的语气就如同所说的是与己无关的事,只是慢慢地斟酌着言辞:“若是天尊怪罪下来,只怕……”
她话还没说完,白蔹便就已经意识到她即将说些说什么了。“你又想说什么连累我之类的废话么?”他没好气地冷哼了一声,似是嗤之以鼻,突兀地打断她的言语。
“那——”千色苦笑一声,踌躇地往后退了一步,也不知是不是方才恍惚太久的缘故,身子微微摇晃,显得有些不稳:“既是要逼我换个说法,那么,可否请小师兄以后不要再连累我?”
“废话!”不过点点火星在瞬间扩张成了熊熊烈焰,足以燎原,白蔹骤然变了脸色,那一句话几乎是字字从唇缝间硬生生挤出。他这辈子从来没像现在这样怒意难忍过!咬牙切齿地,他狠狠地上前,容不得她拒绝,再度拉住她的手臂:“我要做什么,从来随我自己高兴,今日,我就偏生要连累你!”
“就是要随自己高兴,那小师兄何不让我也随一次自己高兴!?”凝视着那紧紧抓住自己手臂的手,千色低低地开口,眸子里有着白蔹琢磨不透的颜色,深深浅浅,复杂地沉淀着,到最后,不过极简单的三个字,便就成了一种毫不妥协的对峙:“我不走。”
见这情景,白蔹的脸色瞬间一片死白,一言一语说得极缓,眼眶蓦地灼热,一股难以忍受的疼痛直袭他的胸,碎心裂肺地疼,语气却带着一种诡异的平静:“这一次,我若是随了你的高兴,你就要万劫不复了!”
是的,当初,她以一句“自会与夫君商酌”,便将他给推拒到了天边,说不心寒,那自然是假的,只是,谁也没有料到,青玄那小兔崽子,竟然是真的做到了以命相护。唏嘘喟叹之余,他也只有无奈。尔后,得知昊天要将她处决于化妖池,他险些无法自控,却意外于她在化妖池中毫发无伤。再后来,得知她被囚禁在锁妖塔中,得知她被送去了紫微垣,他一直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只道她还好好地或者,那便就无所求了。
可如今,既然觅着这机会让她逃离一切,那么,他便绝不会再这么不声不响下去。毕竟,谁都知道,她的妥协与认命,最终换来的只会是坐以待毙!
“万劫不复也好,终归是我要走的路。”千色紧紧闭上眼,凄凄地,胸膛里的火和疼互相攀附着,烧灼磨噬,几欲喷薄而出的火焰无边无际地在思绪里缭绕蔓延开来,可最终化作言语,却是早知濒死一般的漠然:“兜兜转转,也仍旧是逃不过的。”
“我本以为——”胸口仿佛被压上了一个巨石,一点一点将胸口挤迫得无法呼吸,每一次的气息吐纳都是无形的牵痛,沉默了良久,白蔹言语迟疑,眼睑轻轻的一跳,眼底压抑着静静的讥讽,埋藏在那深不可测,无影无形的一脉:“你可知,倨枫十世转世不得善终,世世命短夭折,喻澜都不曾放弃过,而你现在——千色,你——”
他不知该要如何指责她。又或者,这本就是她自己的选择,谁又能多作评论?
前不久,因缘际会之下,他见过喻澜,除了慨叹喻澜如今的惨状,也总免不了想起他一直心心念念的人儿,不愿她最终也落得个这样的下场。
早前,他一直觉得,似乎倔强的而死心眼的女子,经历总是较他人更加坎坷,他的姐姐含蕊是如此,喻澜是如此,所以,他打从心底不希望千色也如此。
乍一听闻这许久不曾听闻的名讳,千色的思绪被牵往了往昔的岁月。那些日子里,她一直不曾遗忘的人,还陪在她的身边,她亲见喻澜与倨枫的遭遇,庆幸之余,自然也惊惶,可而今,她却不知,该要如何评价一切。
“喻澜是喻澜,我是我。”摇摇头,她接过话去,似乎是有无形的霜雪凝结在唇边,在眼中一一郁集,难以融解,心里,此刻已是一片萧瑟。捧着手中的囚魂珠,她淡而苍凉地轻笑:“小师兄,多谢你让我母子得以相见,如今,我已是再无所求了……”
“你这死心眼的……”一时之间,白蔹竟然也不知自己该要说什么。原本,他是打定了主意,她若执意不走,打晕了扛也要把她给扛走,可此时,他却不知自己该不该按照计划中那般违背她的意愿。
那一瞬,他忆起早前半夏的话来——
你以为,这样她便会高兴了么?
是呵,千色呀千色,却不知她要如何才会高兴……
当初与风锦恩断情绝,她满目苍凉,他只恨自己不能杀了那负心人,为她讨一个公道。可而今,他却只恨自己不是那狗皮膏药般的小兔崽子,明知她心里在无声无息地哭泣,却也不能逗得她破涕为笑。
白蔹呵白蔹,为何你用情至此,却偏偏这般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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