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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岂知。又岂知那朱砂亦是人间剧毒。略有不慎,则毒淬全身。
他们毕竟还只是凡人,都倾尽了自己,终修不得在桃花扇面半遮中留一双盈盈水眸去回望身后的超尘智慧。他只能拉着她闭着眼睛往前走,管它是污血的扇子,还是桃花的坯子,他只盼她能再不回顾。他历经她的一切。他一路所能给她予她的,便只能如同仓央嘉措的绝唱。
你见,或者不见我,我就在那里,不悲不喜;
你念,或者不念我,情就在那里,不来不去;
你爱,或者不爱我,爱就在那里,不增不减;
你跟,或者不跟我,我的手就在你手里,不舍不弃。
来我的怀里,或者,让我住进你的心里。
默然。相爱。寂静。欢喜。
怎样,他都陪着她去。
无意识的盯在副驾的脚垫上,视线渐渐清明,慢慢捡起那几张遗落下来的附件。
车厢里渐渐寂的再没有一丝声音。
忽然一拳砸在方向盘上,才在骨节上留下的新伤又再次裂开,整个车库里都骤响了一片长嘶。
东遥深吸了一口气,颤着手拨通了手机,他问:
“林琛,有空吗?我要见你,现在。”
世界叫人销魂的颠倒
这个世界上有一种男人,兢兢业业的谋着一份还算体面的工作,中等身材,体态微胖,说不上相貌堂堂,倒也透着知足常乐的富态。不是很有钱,但也不至于潦倒,一边精打细算的过着日子,一边会偶尔去满足一些不算奢侈的小愿望。见人就是友善的咧嘴,谈天说地的时候什么他都能插进来一脚,还会注意的找着话题,尽量让每一个人都能有话可说。他们做得一手好饭菜,会一手掌着大勺,一手端着啤酒,看周围人吃的盘光碗净时就会发出红光满面的笑。他们谨慎的研究着日线k线,为0.5%的波动而手心汗津津的。他们不太爱洗脚,看报纸的时候喜欢挖鼻孔,出门买早点时总穿着那套小西装领的□家居睡衣。他们不懂送花,他们不看话剧,他们不搞烛光晚餐,他们睡觉会打鼾,他们洗澡只要5分钟,连他们出去旅行都只知道跟团走。但他们每晚临睡前都不忘哼着小调去墩一遍家里的地板。
这世上绝对真实的存在着大量这样的平凡男人。而且,他们有着一个共同的名字:好男人。
你跟这样的男人做朋友,因为他们很有安全感。你管这样的男人叫大哥,因为他们待你很敦厚。你工作上要偷j耍滑的时候会想起来找他们宽厚的肩膀帮你遮掩一下。你去超市买多了东西老远就能听到他们大惊小怪的小跑过来做现成的劳力。你们集体出游他们身上总是背着最多的行囊。你从来不记得他们完整的大名只称呼为老王大刘春哥伍仔。(当然你也会跟另外一种类型的“男人”成为吃喝玩乐的好搭档,他们一个个都漂亮的惊人,可爱的惊人,时髦的惊人。但那不同,更准确的说,那是你的“好姐妹”。)
有一天你也会一时兴起后打听确切有关他们的年龄收入家庭成员,然后把他们介绍给你男朋友七姑她外甥的同学的公司的某个会计去做相亲的对象,但没几天你就听说他们无疾而终。你纳闷的去打听,对方只是说,是个好人,但我们不来电。你也奇怪的想,听说她不就是想找个踏实可靠的吗。只能挠挠头,就这样继续看着他们蹉跎了一年又一年。直到你失恋时,你也绝不会想到拿离你最近的他们换成你手中那杯茶。
即使你多么习惯他们存在于你的身边。即使他们一直都是你认准的好男人。
这样的男人,你虽然每天挂在嘴边的在艳羡,你也乐此不疲的在给他们做着推销。但是好奇怪,其实你不爱。
因为还有一句话说: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这个世界就是这么叫人销魂的颠倒。
作为这类好男人的优异代表之一,顾颖鹿她们报社的老马同志年届四十终于娶上自己的妻。刘晴把喜糖接过来,皱着眉挑找了一会儿才剥开一粒糖果含进嘴里,还不忘刻薄着老马:
“呦,还有金丝猴的呢。我说老马,咱好容易结回婚,不给德芙就算了,怎么也发点徐福记呗!”
老马憨厚的笑着,“小姑奶奶,你这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的主,没跟你要份子,你就知足吧!我那点儿家底,早换成媳妇手上的60分大钻石了。”
“哎呦喂!60分呐!那得坨大一个呢!马哥你可把我给震着了,这就是传说中的啥啥恒久远,一颗永流传嘛?果然是真爱啊!”
顾颖鹿惊讶的问:“马哥,您这是真不打算摆酒了,还是把咱姐妹当外人儿了呢?”
“啧!小顾你这话马哥我不爱听了啊!真是不打算弄席面了,我媳妇也挺开通,结婚本来高兴的事,何苦劳民伤财,把自己也累的二孙子似得。就领个证,一家人坐一起吃了个饭。”
“那嫂子不觉得亏啊?”
“亏啥?这不就要带她出去旅行了吗,去三亚的机票都买好了。你们这些小丫头还不懂,日子那说到底都是给自己过的,不是摆出来给人品头论足的。”
刘晴也竖起大拇指:“要不怎么说是马哥呢,这就叫那啥,坚决抵抗金钱腐化的糖衣炮弹!”
“得了!甭跟你马哥贫了,你们俩也抓紧的吧,别整天横挑鼻子竖挑眼了,再挑下去,像我这样的好男人那可不能总给你们留着的。尤其是你啊小顾,最近脸色太差了啊,真得有个人好好照顾你了,瞧这一阵风就吹倒了的身板儿,唉!……对了小顾,正说啊,马哥还真有个人想给你介绍介绍,哪天有空,一起上家吃个饭,认识认识也好……”
“哎!马哥你偏心眼!我这不也单着嘛,怎么就没见你那么上心呐!”刘晴起着哄。
“去去去,啥事体你也跟着添乱,就你这刀枪不入油盐不进的,那得是个如来佛祖才能摁得住,我哪儿敢拿你去霍霍人家大好青年。”
像老马这类的好男人,在经历过一些以后,你或许最终还是选择了他们。他们很认真的跟你交往了一段时间,请你去家里尝他的手艺,把你引荐给他们的亲人。然后拿着攒了很久的钱悄悄去给你选个60分但成色一般的裸钻,最后喜孜孜的拉着你去金店定做戒子圈。于是你被感动了,答应去这样跟他们过平淡的日子,学着遗忘自己期待的那些小情调。虽然你洗澡的时候只要水声一停,那头就会把浴袍递来跟前。你想要踏春踩秋的时候,他早几天就会忙忙碌碌查资料问同事的做好详尽攻略。可这样的日子是如此无波无澜,无惊无险,你对他其实一直就说不上爱,只是偶尔会有些感动,但更多的是会为他那样鸡零狗碎的行为感到透骨的厌烦。
但还好你够聪明。你很明白,你会喜欢一些人,但你会嫁给另外一些人,然后去过一些不好也不坏的日子。
顾颖鹿不同。她遇到的是另外一类好男人。而且是在她还不懂得思考人生是什么的时候,就已经遇到了一个不平凡的好男人。无论起因是什么,她毕竟是看尽他温柔的深情,看尽他颀立的身形,看尽他在握的自信,看尽他淡然的从容。
刘晴对岳少楠只是惊鸿一瞥,就曾望洋兴叹的对她说:“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不要碰到那么极品的男人!因为会自他之后,就再也没有!”
嬉笑的婉拒了老马,收了神重新埋首进自己的天地里。顾颖鹿做了记者这行以后,其实并不会觉得自己会寂寞。这个行业的特点就是你每天都要去面对最新的事物,于是你就需要不停的去学习,去跟上时间的脚步,去适应环境的发展,去发现别人的不同。当然,副作用就是她们的心理年龄也会因此苍老的可怕,而且她们见过的太多,也因此新闻圈的男人们也通常都不太会把自己的同行作为首选的通婚对象。
赶在晚饭前交了稿,忽然起了给自己正经做顿饭的兴致。水槽里哗哗的洗菜声,锅里滋滋响的热油,烟机下四溢的香气……这就是生活的味道了。鱼头豆腐汤,清炒莲白,肉沫四季豆,很家常的滋味,看起来真是幸福。
他现在,在做什么呢?他跟东遥不同,除了一些极微妙的习惯性细节,比如咖啡和烟,他曾说这些是属于不能马虎的精神需求。其实在物质享受的大部分方面他都并不过分挑剔。尤其是饮食,一工作起来常常都会忘了时间,那时的一日三餐十有八九都会是随便对付。
举起的筷子就这样突然停下。顾颖鹿看着眼前的菜肴忽然失去了所有的胃口。
她突然发现,她其实,连去为他洗手作羹汤都未曾想过。她就一直这样走在理智的左岸,她甚至从未憧憬过他们的小日子会怎样过活。
不知道没有过幻想的人生,算不算完整?
只是一个这样简单而朴素的愿望,都从来未曾出现过她的人生中。
她呆在色香诱人的菜肴前,在为这样一个愿望开始流泪。
等她打算好了回来面对一切时,却没能算到他竟然没有忘记过她。她只能再次决绝。她知道有些真相她不能让他有机会重新接触。
这一觉不知睡了多久。一直在做梦,梦里有个声音在耳边不停的诅咒。
“她不杀伯仁,伯仁却因她而死。”
“你以为等岳家知道你是谁的女儿还能够接受你?”
“你凭什么能跟雪灵去争。”
……
她开始做噩梦,梦到她被人捂住嘴拖进一辆车里,破布堵了她呼救的声音,绳索捆了她拼命挣扎的双手,她拼命的蹬着踢着,他们也开始打她,用刀子划她,用烟蒂烫她,身下是撕裂般的痛……她昏过去前听见他们狂笑着跟她说:
“你回去转告姓岳的那小子,我们没那么好的耐心,下次别再犯犟,你就当是给他的最后一个教训。”
她被缠在噩梦中无法醒来,但她知道她必须醒过来,她必须好好的重新出现,这样他就不会再有机会去知道她遇到了什么。不管是起因为何,既然他们已经离开,那么就到她为止。等她终于能神志清明的睁开眼睛,却只能看到满手里握着的湿漉漉的红。
她一直都知道妈妈不喜欢她,她想妈妈一定是有她自己不愿面对的心魔,那一定是个不能剥开的伤口吧,她其实可怜妈妈,就像她也会去可怜着少楠的挣扎。她因此为她爱的人们藏起了自己的所有委屈。但为什么?她看着妈妈已经在她面前变成无声无息的美丽,她木然的想:我许你不爱我,但为什么要连一个让我去爱你的机会都吝啬的不肯留下。
她第一次开始恨她的妈妈,在她妈妈再也不能回来之后。她第一次无法再忍受身上昼夜不停的灼痛。她想,这有什么难的,我也会。她放弃了所有的信念。既然她爱的人都已不会再有她的机会,或许这样寂静的离开,就是她脱离苦海的最后机会。
急骤的门铃声哔哔叫着时,顾颖鹿还以为是在梦中,猛的一脚蹬空,陡然醒了过来。坐在床边怔愣了一会儿,揉了揉眼睛,双手抱着脑袋使劲摇了摇,总算是反应过来是门铃在响,呼的掀开被子,笈上拖鞋就跑过去。开了门,周雪灵正要再摁门铃的手僵在半空,短暂的尴尬后,极不自然的声音低低叫了一声:
“鹿鹿姐。”
爱有天意
顾颖鹿倚在门前,只是征询的看她,周雪灵已重新低回头默然。楼道里的冷空气扑扑的在往屋子里灌,侧开了身,让她进来,两个人都在沙发上各自沉默着。隔了六年不见,周雪灵的脸上却仍是稚气未脱的少女模样,端端正正的坐着,粉颈微垂,刘海挂下来遮住了大部分脸,只露出玉雪雕琢般的尖巧下颌,两只手有些局促的搭在并拢斜放的膝头。自是温室的花朵,未经人间烟火的熏染,细微的动作里也看得出娇养的出身。顾颖鹿想不通周雪灵为什么忽然找到这里来,这样心里就突然惊了一下,只是话到嘴边还是生生忍住:就算是少楠有什么,毕竟也轮不到她再来问了。
她们之间的一切早已变了质。顾颖鹿知道她若是想好了,自然就会说清楚来意。索性起身,打算去切些水果过来,这才被她叫住:
“鹿鹿姐,你别走。”
顾颖鹿回头看了她一眼,却没再坐回去,只是转过身来,等着她继续说。这种站位其实是一种无形的迫力,顾颖鹿已经不想再陪着她沉默下去。等着她,再开口声音里已有些颤音:
“鹿鹿姐,我把他,还给你……”
顾颖鹿仍只是微笑。微笑。打断她的啜嚅:
“雪灵,你怎么还是单纯的可怕?少楠他不是个抱抱熊。别再说孩子话了。”
周雪灵听到顾颖鹿的答话,终于抬起头,
“鹿鹿姐,不会了,我长大了。这件事已经折磨我太久,知道你回来后,我就已经把你当年为什么要跟少楠哥分手的原因,原原本本的告诉了他。是我不懂事,滥用了你们对我的爱。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已经从别人那里听说过关于我们订婚的事,我是怕会继续再错下去,才来找你。”
“哦?我没有听说过。不过,你们能订婚,是好事。”淡然的回答了她。
周雪灵摇摇头,理了一下顺序,说:
“不,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来,就是想告诉你,少楠哥他从来就没答应过要跟我订婚,我那时心里的执念太重,一时没办法接受你是我爸爸私生女的事实,我知道你很爱他,根本就是为了想要拿他来给你一个最沉重的打击,我才会去跟你胡说八道。后来我又跟两家大人也一口咬定少楠哥酒后乱性跟我发生了关系,最后被他们都当了真,两家为此闹的翻天覆地,我妈妈逼着少楠哥跟我订婚,他不喜欢去跟别人解释,又顾着我的面子,只在私底下训了我几句,当面从来没去拆穿我。再后来,其实他的心思也并不在这件事上,就这么由着我胡闹,由着周围人去误会他失德在前又迟迟不承担责任,就连最随和的东遥哥哥都一直在怪他冷血无情。少楠哥他其实一直都是这样一个人,从小到大,无论受到什么样的曲解,不管别人能够懂他也好,不懂他也罢,少楠哥都只是去默默的一肩承担。”
顾颖鹿听完,吸了口气,心里沉了一下,
“雪灵,你还记得那时我跟你说过什么?”
周雪灵点点头,有些话,想忘也并不容易,她那时就要她:不要因为不相干的爱恨,去误人误己。眼睛里闪烁了一下,说:
“鹿鹿姐,其实自从你走后我就没再见到少楠哥笑过,他重新开始抽烟,酗酒,拼命加班,那段时间他身体差极了,我从那时就已经在后悔了。有一次我很晚的时候路过,心血来潮的去他办公室找他,开门却看到他浑身酒气的蜷在沙发上,在醉梦里流了满脸的眼泪,手里还紧紧攥着你送给他的那张小画。我拿着纸巾盒过去蹲到他跟前,刚伸手他就睁开眼睛,茫然的看着我说:鹿鹿,你回来了……我不知道我当时是什么心情,那不是用一句后悔就能说清楚的。我当时就在想,我究竟干了些什么!但是这个谎太大了,如果你不回来,我到现在也没勇气去捅破。”
说到这里,话语间已有些不成声的凝噎。顾颖鹿默默的听她继续说着:
“前一阵,他被我拽着去吃饭,我说起他戒烟的事,他当时笑了,那是我这些年里第一次看见他笑,我知道他是因为想起了你,想起你们的初遇来。可我没想到紧接着你就真的出现在我们面前,我很担心你大概要误会我们真的在一起了。我那次就想,我真的不能再等下去了,一定要告诉他,也告诉你。其实我从小就一直把他当哥哥,我们之间从来就没有逾越过兄妹的情分。我知道我真的错了,等我知道错的时候已经没勇气再去找你。后来,只要一看到他的孤单我心里就疼的难受,所以我就将错就错的一直缠在他身边不肯走,我只是想能陪着他一起等你回来,等着有一天你能给我一个纠正错误的机会……”
顾颖鹿已经背转过了身。爱情本来就是个没有道理的东西,有人说一见钟情不是靠“看”,而是靠“味道”、靠“闻”。气味相投了,就彼此形成了吸引。顾颖鹿在第一次靠近岳少楠的怀抱后,就已本能的因为他身上那股若有如无的温暖而一头栽了进来。她为此一路去体味着他所有的喜怒哀乐,看到的越多她也沦陷的越深,从此再也无法让自己抽离。她只以为自己是爱的执着而简单,却没能想到少楠在那么早之前就真的已经爱上过她,甚至可能比她所能想象到还要更为深沉。
只是她是真的没敢想过。
只是再等到回首之间,她和他,隔绝的已不仅是时间。还有太多不能再靠近的秘密。
能相守时,却未曾相爱;能相爱时,却只能相远。
鼻音浓重的阻断了周雪灵的话:
“别再说了。已经过去了。就算没有你的出现,我和少楠也不会有未来。”
“姐!你怪我,怎么样都可以,是我错的太离谱。可是,少楠哥他其实一直等在这里,他一直都在等你!你不能因为恨我就放弃他啊!”
眼泪终于轰然而出。
有些事已经不必再说。从周雪灵的话里,她已知他早已出了一个泥淖。可是,谁又能想到兜兜转转,在她的不自觉间他已又进了另一个更深的泥淖。只是这一次,没有再一个的顾颖鹿可以救他。
分手那天,当岳少楠向她深吻过来的刹那,她其实已经感到了似乎有什么不同,只是那感觉弥漫的太快,紧接着他已潮水般向她席卷而来,险些覆盖掉了她才艰难立下的决心。于是她有些着慌,甚至还没有来得及准确抓住那感觉里究竟是有着什么不同,就已经推开他。然后,她向着他,狠下心来说给自己听:“岳少楠,我受够你了,我爱上了别人,你走,滚!”
她迎着他的片刻怔然,看着他眼神很快变得凌厉,什么也没说的就已转过了身。她已没有力气再多看他的背影,扔了伞,飞快的跑离相反的方向。却从此跑进了她没有未来的明天。
历经了这些年,顾颖鹿对过往的一切一直在学着淡忘。其实并无所谓是怨与恨,她只是深深的觉得,她身上的一切都不过是渊薮。
时隔六年后周雪灵忽然再来找她,向她说要还他。但已经知错了的周雪灵却并不知道,虽然时至今日顾颖鹿已渐渐能了解到在那个分别的深吻里彼时他究竟有什么不同,但是她真的已经不能再要。
慢慢靠近窗边,微微撩开了一点窗帘,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雪,推开窗,漫天都是簌簌的美丽,偶尔有大片的雪花扑在玻璃上,还没有来得及绽放,就已融成了水滴,窗扇上渐渐茫然一片。手指轻轻抚上去,指尖沿着水雾,一笔一划的刻下。楠。再看着它重新被新凝的水雾覆盖。无影无痕。
阖了窗,转回身,告诉周雪灵:
“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时间所不能改变的。爱也好,恨也好,时间可以消融一切。我既然离开了他,就没办法再回头去爱他。我没有因此恨过你,但我也没办法再去像以前那样宽容你。所以,你走吧。”
往事不如烟
她早该在雪灵做阑尾手术时就想到世上怎么会有那么巧合的事,那时她在楼梯间里听到过少楠叫雪灵的妈妈“顾伯母”,千分之三几率的rh阴性血,本来就太过罕有,怎么会忽略了自己的妈妈也姓顾。
第一次碰到顾伯母还是在雪灵宿舍楼下。那时林琛一直在英国三步并作两步的赶修学分,原定5年的硕博课程被他压缩在3年半内完成,毕业前第一次能抽出空档回国来探亲,正读大二的顾颖鹿和已经毕业的岳少楠过来接雪灵一起去吃饭,就这样迎面遇到了正要离开的顾伯母。
一看就是养尊处优,保养得当,看不太出实际年龄,眉眼间也仍有着年轻时的风韵,只是那眼睛里有着掩饰不住的怨戾神色,让人觉得亲近不起来。看到他们俩人时似乎怔了一下,犹疑的打量了一下顾颖鹿,少楠也有些不自然,站在一边闲话了几句,直到被问起时才去介绍她,他说话一向都简单:
“顾伯母,这是颖鹿,我女朋友。”
顾颖鹿也礼貌的去问了好,对方却没有回应,只是在眼神里闪烁了一会儿,忽然问:
“少楠都有女朋友了?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起过?这位姑娘姓什么?家是哪里的?”
不等她回答,少楠已经接了过去:
“呃,顾伯母,颖鹿才上大二,功课正紧的时候,再说也怕太早去见父母亲朋会吓着她,只好一直藏着。过些日子,我一定带颖鹿去家里看望您和周伯伯去。对了伯母,雪涛什么时候回国呢?今天林琛回来,我们正好约了晚上一起吃饭,算起来,就差雪涛了。”
一句话岔了过去,话题也回到林琛和周雪涛那里,顾颖鹿有些尴尬的被晾在一边,其实那时连她自己也说不清楚跟少楠间的恋爱关系是怎么回事,又怎么会去介意这些。
那天顾颖鹿半路上被班主任叫走了,最后也并没有去成那个聚会,似乎是隔了两天就听说林琛已匆匆回了英国,雪灵那几天也总是怏怏的表情。雪灵那时还问她:我身边什么都不缺,我只缺他。可是他为什么都不能为了我留下来?多年以后顾颖鹿才从林琛嘴里听到了真正的答案:那时的离开,只是为了以后能够更好的站在她身边。他已经是用了最快的速度要赶在雪灵毕业前回来,他希望他能够在一个最好的时间,用一个最好的林琛站在深爱的女孩面前挽起她的手。但他却错在他固然是勉力完成着一个人的路,却忘了目的是在为了要去承担两个人的未来。林琛把所有的计划放在自己心里,而周雪灵毕竟不是顾颖鹿,周雪灵只是一个被宠坏了的小女孩,她如何能看的破这样深沉的心思。既然触不到他心里,她的心事自然也无法去跟林琛言说。他们其实正是这样,才会彼此走失。
相爱不相猜,这只是一种传说中的境界。在爱情的世界里,沉默的表达往往代价最傻。因为,本来原意是为不忍让对方一起来负担,却没弄清楚那其实更是对彼此的一种分享。
却没想到有一天周雪灵会忽然跑来找她,她分不清雪灵的眼神里到底是什么神色,只听得懂她怨恨的话:
“顾颖鹿,实话告诉你,我已经跟少楠哥好上了,而且他已经答应了我,等我毕业就要跟我结婚。你就对他死了心吧!”
没等顾颖鹿反应过来,人已经跑远。周雪灵的话太过没头没脑,于是也就静观事变的没去追她。只是她没想到跟着来找她的竟会是顾伯母。站在她面前冷冷的打量了一会儿,她留意到那本就怨戾深重的眼神中又带出了从里到外的刻毒。然后,顾颖鹿听见她报出自己的名字:顾幽兰。听着她说:
“我有个故事要说给你听。这故事倒也不长,为了雪灵的将来,我不妨跟你耽误几分钟。”
顾颖鹿听到这个名字就已经预感到雪灵丢下的那句话根源会是什么事,但她所听到的远比她设想的要更为不堪:
“我曾经有个相依为命长大的妹妹,我们是遗孤。巧得很,我这个妹妹也曾是这个学校的学生。我出嫁后不放心她一个人在外面住校,平时就跟我一起住在夫家。呵呵,我这个美貌如花的妹妹,果然是好本事!一边跟邻居家的小儿子如胶似漆的谈着恋爱,一边竟会趁自己胞姐不在家时勾引了自己的亲姐夫。我一直被蒙在鼓里,直到她因为怀了孕被学校退学。我丈夫见瞒不住了才跟我说出来。他那时正在一个关键的政审期内,我当然不能因为她的丑事毁了自己的家庭。我们要带她去把孩子打掉,她疯了一样要跟我丈夫拼命,说她做鬼也不会放过他,然后就无影无踪了。她一走了之,我跟我丈夫却是20多年间再无宁日。”
顾幽兰看着已经惊然的顾颖鹿,冷冷一笑,继续说道:
“我这个妹妹,名字就叫顾玲兰。呵呵,我只当她是躲起来没脸见人,没想到居然就一直在我们眼皮底下。怎么,20多年前妹妹夺走了姐姐的幸福,20多年后,你这个做姐姐的突然冒出来,就是为了要再夺走妹妹的幸福吗?雪灵和少楠本来就是青梅竹马的长大,什么时候就轮到你插进来了?你凭什么能跟雪灵争?你要不要回家去问问顾玲兰少楠的小叔叔岳思慎是怎么死的吗?如果不是她疯闹了一通以后不打招呼就跑了,岳思慎又怎么会为了找她被大卡车给撞的七零八落!她不杀伯仁,伯仁却因她而死,你以为等岳家知道你是谁的女儿,还能容得下你?为了雪灵和少楠的婚事,我丈夫已经知道了你们的存在,他也许会来找你们,也许不会,不过呢,这对我和顾玲兰来说其实都无所谓。我来,只想知道你对这件事的决定。”
顾颖鹿已经顾不上再去深究这段20多年前的往事秘辛,她猛然想起来的是另外一件事。她记起来岳少楠第一次去她家里时,曾向她问那副《睡猫》图上的落款时的惊异语气。她忽然意识到少楠或许在很早以前可能就已经意识到了她的来历,所以才会在向顾幽兰去介绍她时去那样欲盖弥彰的遮掩着。
她固然是了解少楠一贯缜密的心思,只是那一瞬间,顾颖鹿突然有些不敢确定她和岳少楠之间究竟还隔着多少不可触及的隐秘,甚至无法确定他是否正是因此才一直对她若即若离。
她有些心惊,仍是清晰的去告诉顾幽兰:
“顾伯母,我想我了解你的来意了。其实雪灵之前已经跟我提过几句,但既然连你都出面,我猜这件事大约已经是因为我的存在,进展的并不算顺利。那么,我有必要跟你说清楚,如果雪灵真的爱少楠,不用你开口我也会让开。但我做不到因为一些跟我们不相干的理由去出让自己的感情,或者是因为不相干的事再形成新的错误。你放心,我会去问明白再做出决定。”
“放心?怎么?你是嫌我们周家被你们母女闹腾的还不够乱吗?你本来就是周家见不得光的私生女,你还指望你们母女能被认回来?”
顾颖鹿摇摇头,平静的告诉她:
“我们的生活里并不缺少什么,没兴趣扰乱自己已有的安宁。我想我妈妈也是这样,如果她愿意那么做,不会等到今天。这些陈年往事,我第一次听说。我想你大概这辈子都不会愿意听我叫你姨妈,坦白说,我其实并不相信你的一面之辞,但我会尊重我妈妈的意愿,各安其有。”
她后来还是去见了周雪灵,这其实是家事,她不想把少楠拖进来。只是还没等她开口,周雪灵已经抢先向她:
“我是该叫你姐,还是该叫你表姐呢?我抢走少楠哥你一定很伤心吧?可你又怎么会知道我妈妈这些年来的伤心?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无耻的女人,对自己的亲姐夫也下得了手?明知道我已经跟少楠哥上过床了,没想到亲生爸爸都到这个时候了,竟然还在置亲生女儿的幸福不顾,去考虑一个私生子的立场!顾颖鹿,我恨你们!你们母女两个为什么不能消失的再彻底一些!”
顾颖鹿脸色沉了一下,
“雪灵,你不是小孩子,你为了你妈妈来讨厌我没关系,但是你不要被跟你没关系的恨蒙住了双眼,然后去误人误己。你自己清楚你心里的人不是他,少楠是局外人,他也从来都没有对不起你的地方,你不能拿别人的感情当做报复的工具。”
“笑话!你怎么知道我心里的人就不会是少楠哥?人的感情都是会变的,少楠哥他从小就疼我,你到是给我个不会喜欢上他的理由?我的确是越来越发现了少楠哥的好来,反正是要嫁人,为什么不嫁给最好的?其实你让不让开都没关系,我跟少楠哥反正已经有事实了,我原来不懂真正的感情是什么,你才可能插的进来。你难道不觉得,其实我跟少楠哥本来就是两情相悦的吗?我对他的感情,现在比针还真!顾颖鹿,少楠哥我这辈子是要定了。”
顾颖鹿深深的看了她一会儿,缓缓的点头:
“好,你既然用一辈子来承诺。我答应你。”
从此果然是,一句话,一辈子。
第三条路
声音是往上走的,然后会在某个高度上集中起来,接着被无限放大后才扩散开。顾颖鹿家所在的楼层就正处在这样一个会放大声源的位置上。即使门窗紧闭,楼下孩子们的喧闹声、汽车的喇叭声,人们的走动声,铲雪声……纷杂的一片,直往耳朵里灌进来。
她并不会厌烦这样的声音,反而是听到这些时,她倒是会有一种真实的存在感。这种感觉才能够让她觉得自己仍然是有血有肉的在活着。翻了个身,探手去够开了窗帘,半躺在床上看着飘窗外面。雪霁风静,窗前齐平的树顶都是皑皑的华盖,连天空都蓝的透明。出神的看了一会儿,拿起床头的手机,调了老马的号码出来,深吸了一口气,摁下去。
老马大概是正在早市买菜,周围嘈杂的都是吆五喝六的市井声。顾颖鹿咯咯笑着问:
“马哥,这么早就为gdp做贡献呐?”
“嗐!小顾啊,今天不是日刊休息吗,赶早来买点菜,给你嫂子露露手艺呗。”
“呦,您就别眼馋我了,瞧这浑身洋溢的幸福劲!这么着,下回评全国劳模,我那神圣庄严的一票就是你的了。”
“别下回了,今天我就拉你的票,你这周不也没排周刊的班吗,中午没事一块儿来吃吧!正好,我把小齐也叫来,哦,就是上次跟你提过的,见个面呗,没准就瞧对眼了。”
“嘿嘿,马哥你怎么知道我找你就是这事啊?”
“哎呦嘿!那我这不就是传说中的那功德圆满了嘛!成,说定了,中午给你们做油焖大虾,你知道地方,没事早点来吧!”
自从东遥把她从少楠办公室送回来后,除了没再见过,东遥还是偶尔会给她打来电话,照样的没什么正形,语气与常无异,让她也没办法去冷下来对他,但她心里明白这样并不是对路。岳少楠自从前天再次被她赶走,果然这两天没再露面。她只是有些拿不准周雪灵昨夜的出现又会带来什么。
是怎么就陷入了这步境地?前不得,退不得。
一个魏东遥已经是还不起,怎么会想到又出来一个不能再回望的岳少楠。唯自助者天助,她一直相信这句话,她只得自己去想办法找第三条路出来。这些接踵而来的人和事,她已经明白只要自己一天不嫁出去,恐怕有些人就一天都消停不下来。其实做出这个决定也无需太多挣扎,她只是希望能够顺利一些。毕竟,嫁一个老老实实的人,过一些平平凡凡的日子,这其实于人于己都并没有什么不好。她也有些暗骂自己,就算不是绝顶的聪明,怎么也不至于会笨到能连别人对自己是个什么样的心都能拎不清了!
顾颖鹿从来没相过亲,也没想过要去跟谁相亲,她其实连结婚的事都没想过。同事小忆曾向她感叹过一句话,女人的心里如果少了一个人,那么爱情就只是得过且过,表面上谁都可以,其实,谁都不可以。当时只是闲聊时随便听听,后来却总会忍不住时时记起。这的确是至理。
人以群分,既然是老马的朋友,自然也错不到哪里去。踩着时间去了,没想到竟是位年轻的牙科医生,斯斯文文的戴副眼镜,笑起来有些腼腆。除了说话比较枯燥木讷,个子矮点,长相举止其实都无可挑剔。老马两口子都很健谈,虽然是第一次见面,气氛倒也融洽。一顿饭吃完,双方的底盘也都摸的差不多。临走的时候,老马一把推了小齐过来,挤眉弄眼的说:
“小齐,我就不留你了,刚下完雪路滑,你就代我和你嫂子去送送小顾吧。”
小齐果真赶紧拎上大衣跟着顾颖鹿一起下了电梯。到了门口,顾颖鹿说:
“咱们俩不一个方向,马哥就是好人惯了,其实我离这不远,打车就是个起步价。天儿挺冷,你也赶紧回去吧。”
小齐没动,有些脸红的低着头小声说:
“……这么早,我回去其实也没什么事。你看,天气多好啊,既然不远,要不我就陪你一起走会儿吧。”
顾颖鹿看看,还真是雪后碧染无絮的晴空,空气明净,最好的是还没有风。于是无可无不可的点点头。沿着人行道缓步溜达,小齐一直在说他的专业。牙齿的结构,哪颗是干嘛的,牙齿的病变,牙科的病例……直听到顾颖鹿真觉得有些牙疼起来,心里有些促狭的想,这老马幸好没给她介绍个心脏科的,不然用刘晴的话讲,那不是心尖子把把都得疼死了。
小齐似乎也觉出顾颖鹿百无聊赖的样子,停了话,有些不好意思的问她:
“医科的学习时间本来就长,我一直读到博士才出校门。在专业上钻的太狠了,就有些不太知道该怎么跟人打交道了。所以到现在也没找到女朋友。嗯,那个,我就直说了……我觉得你说话很有趣,跟我完全不一样,不知道到以后我还能不能继续去约你?”
这样纯净的男生还真是有些稀有。顾颖鹿也觉得被他触动,认真想了一下,正色的说:
“小齐,你很好……”
没想到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小齐懊丧的打断:
“呃……你不用说了。我明白了。”
顾颖鹿愕然一愣,跟着“噗”的一笑,这孩子看来还真是没少被某种转折式委婉所打击过。只得解释道:
“你误会了,我后面没想跟你说〃但是……balabala〃什么的。你知道,其实我们这种见面形式,大家都是奔着以后能结婚过日子的结果来的。我也觉得你是个可以继续交往下去的不错对象。我是想说……”
小齐停下脚步,有些惊喜的看着她,诚恳的说:
“我虽然不太会说话,不过我能感觉的到你是个很善良的好姑娘。我希望能够有机会可以跟你认真交往下去。”
顾颖鹿摆摆手,想了一下措辞,继续说:
“嗳,你容我把话说完。我们做记者这行,见得最多的就是人,我看的出你的确很好。现在呢,我看咱们对彼此也都是正面评价了。不过,你看,你有找不到合适女朋友的原因。我呢,自然也有找不到合适男朋友的原因。咱们继续交往下去的前提,就是你得想清楚,能不能接受以后不要小孩。”
小齐一下愣住了,顾颖鹿两手一摊,故作轻松的说:
“你看,这就是我的原因了。这是大事,你慢慢想。天冷,你赶紧回去吧,我自己先走了。”
转过身,没有回头的举起手向他摇了几下。这是一条背阴的偏僻小道,积雪尚未及消融,马路沿上还覆着一层极平整的厚雪。小齐站在原地并没有动,只是默默看着顾颖鹿踩上去,一边找着平衡,一边把脚印一个一个的留在上面。过了一会儿,小齐(石桥购买整理)还是跟了上去。
一辆橙色白顶的fj从他们身边飞快的开过去,旋起一层带着路边积雪的冷空气,沸沸扬扬的扑了一身,好在不是雪泥。顾颖鹿在这阵疾风下有点失去平衡,脚下一滑,已经跟上来的小齐伸手接住了她,并没有立即放开,而是很郑重向她点了点头。
顾颖鹿回头见是小齐,正要说什么,那辆fj突然急速的又向他们倒回来。两个人莫名其妙的看着车停在他们旁边,窗户滑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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