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蒙察觉出不对劲,赶忙问:“怎么了?生气了?”
他不说话,只是紧紧咬着牙齿,腮帮紧绷。然后默默发动车子,一脚油门下去,车轰地一下朝前飞去。
骆蒙看他这副模样,心底大抵猜出了一二。
傲娇的男朋友生气了怎么办?那只能赶紧哄啊。
她装模作样地重重叹了一口气,“哎,我猜,唐博士一定是看到了我和鹿其彬在聊天。然后心里想,这个女人,怎么又跟那个家伙在一起,还聊得那么开心,本大佬十分不高兴!”
被猜中了心思,又不愿意承认,唐煜生只能“哼”一声。
见他否认的模样,骆蒙忍俊不禁,将奶茶递到他面前,“奶茶很好喝,你喝不喝?”
唐煜生握着方向盘,目不斜视,不为所动。
骆蒙解释:“今天我请全剧组的人喝奶茶。所以这奶茶是我自己买的,不是鹿其彬买的。”
闻言,唐煜生转头看她,眉眼有所松动。
她又说:“真的。喝一口吧。”
唐煜生这才喝了一口奶茶。
骆蒙咯咯笑起来,又叹口气,“也不知道某人的醋意怎么那么大啊!”
“胡说!”唐煜生否认,“我没吃醋。”
她意味深长地点点头,“你说没有就没有咯。”
被女朋友哄了一圈,唐煜生心里很是舒坦。
那不高兴的表情还没来得及散去,笑意已经抵达了眼底。
这奶茶,真甜啊!
血红的残阳挂在天上,在车里投下淡淡的光影。
骆蒙说:“我听说梁时承最近遇到了不小的麻烦,可能不久,整个公司就会进入破产清算。”
唐煜生脸上丝毫没有惊讶,平静得犹如一潭泉水,“是。”
“你知道?”轮到她惊讶了。
唐煜生:“有人召集了过去和梁时承有过节的人,一起压制他。这回挺狠的,估计他没有胜算。”
“会是谁召集的啊?”
他咬着腮帮,好一会儿才说:“我和易先哲。”
这阵子实验正好关闭,唐煜生没有太多事情,正好利用这些时间和易先哲一起,一一拜访了过去被梁时承坑过的人。
易先哲这些年除了贝康,在外也投了不少项目。
前一段时间,他和几个老朋友搞了个项目,结果在拉投资阶段,硬生生地被梁时承插一脚,搅黄了。为此,易先哲气得好几天没睡着。
林珍青说:“梁时承这样的人,你还不捏死他?还纵容他在你的地盘撒野?”
易先哲也是这么想的,但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
直到这回梁时承又主动挑衅,直接在太岁头上动土。
易先哲终于忍无可忍。
唐煜生和易先哲找了谢家文和其他几个曾被梁时承坑过的大佬商量,几人一合计,一拍即合。
惩治害群之马的计划就这么应运而生。
只是易先哲没想到,梁时承的血这么薄。
不过是几个心设计的项目,瞬间就把梁时承拖进了深渊。
此时骆蒙终于明白背后的弯弯绕绕。
她整个人窝进座椅里,心情畅快了不少:“多行不义必自毙。看来梁时承真是得罪了不少人。不过如今总算是柳暗花明了,相信调查组那边很快也会有结果,洗刷你的污名。”
——
四月初,电影《无言的歌》顺利杀青。
为此,剧组特意在一家酒店里举办了杀青宴。
宴席上,鹿其彬又买了芋泥奶茶送过来。
骆蒙答应了唐煜生不再喝鹿其彬送的奶茶,此时只好摆手拒绝道:“不好意思,我最近减肥。”
鹿其彬一愣,转瞬奶茶被唐煜生拿走。
他说:“我不减肥,给我喝吧。”
骆蒙抿着唇,偷偷忍住笑意。
那天骆蒙高兴,面对敬酒来者不拒。
这部电影她花了很多心血,心里此时满是不舍的心情。
在演戏方面,骆蒙并不是天赋型选手。不像鹿其彬,轻轻松松就能入戏出戏,游刃有余。
她属于沉浸派演员,每次演戏带入的都是自己的真情实感,将自己完全融入角色,去体会人物的所思所想。因此她总是入戏慢、出戏难。
每回拍戏对她来说,都是一次渡劫,要耗大量的心力。
因此每一次的相聚离别,她都特别珍惜。
她的酒量其实不错,但还是喝醉了。
小姑娘喝多了,除了眼神变得朦胧点,脸色竟然没有半分改变。
唐煜生全程陪在她身边,暗自佩服她的酒量。
除了骆蒙外,剧组其他人并不知道唐煜生是一杯倒。
大家纷纷前来敬酒,唐煜生只好一一摆手拒绝。
背地里大家都忍不住感叹,这唐博士太高冷了,除了对骆蒙温柔点外,对其他人那是冷若冰霜啊!
宴会结束时,骆蒙已经醉得走不动路了。唐煜生扶着她走出饭店,正欲上车,却忽然被鹿其彬拦住。
鹿其彬说:“还是我送小蒙回去吧。”
唐煜生站在车前不动,静静看着他,眼里是藏不住的侵略性,锋利,肃杀。
鹿其彬倒是坦然:“我喜欢骆蒙。我知道唐先生你也喜欢她。不如我们公平竞争,看小蒙愿意选谁。”
窝在唐煜生怀里的骆蒙醉醺醺地说:“哎,什么选谁啊!我谁都不选。”
“你闭嘴。”
唐煜生紧了紧怀抱,然后气定神闲地对鹿其彬说:“公平竞争就不必了,骆蒙正在和我交往。而且,”他顿了顿,眼神半是森然半是清澈,“我们已经打算结婚了。”
闻言,骆蒙的酒忽然醒了一半。
她不过是多喝了两杯,怎么忽然就要同唐煜生结婚了!
鹿其彬也是一脸诧异,目瞪口呆地看着唐煜生。
他很早就认识骆蒙,一直非常欣赏她的果敢与开朗。好不容易两人有机会合作,他更是抱定了追求骆蒙的心思。
只是没想到,会凭空杀出一个劲敌。
这些时日,鹿其彬看出唐煜生对骆蒙不一般,甚至猜到他们可能在交往。但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他们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此时唐煜生在口袋里摸了半天,掏出一个黑色小头绳。这还是骆蒙上次住在他家时落下的。他将头绳绕了两圈,圈成戒指的大小。
他望着骆蒙,眼里有细碎的光,脸上闪过一丝喜悦和羞赧:“事发突然,临时准备的。”
骆蒙依旧醉醺醺的,脚步都站不稳。但她几乎没有犹豫,抢过头绳,直接套在了左手的无名指上。
醉酒都没红脸的她,此时脸颊浮起一点红晕,眼底有醉意,却挡不住那股子欣喜。
“我愿意。”
见她迫不及待的模样,唐煜生忍俊不禁:“是不是太心急了?我还没求婚呢!”
她笑起来,搂住他的脖颈,啄着他的唇说:“我不管。只要是你,我什么都愿意。”
——
第二天骆蒙醒来的时候,头还有些宿醉的疼痛。
床头柜上放着一杯清水,摸了摸,还是热的。应该是唐煜生给她倒的。
她一口气喝下半杯,才开始思索一些事情。
昨晚实在是喝太多了,连带她的记忆也出现了断层。
印象里,似乎唐煜生拿着个头绳向她求婚了。但是她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回答的。
甚至连这场求婚是现实还是幻觉都分不清。
直到,她看见了自己无名指上的头绳。
黑色的,小小的头绳,在指上绕了两圈。过了一整夜,手指上已经被勒出一道浅浅的痕迹。
虽然她和唐煜生认识的时间并不长,在一起的时间更短,但感情从来不能以时间来衡量。
从跟他在一起的第一秒,她就知道,她想和这个男人在一起一辈子。
她爱惨了他。
从房间奔到楼下时,唐煜生正在厨房里煎荷包蛋。
他穿一件简单的针织衫,长身玉立,翩翩君子。这个男人,怎么能随时随地都这么好看。
骆蒙从身后抱住他,靠在他宽厚的背上,心里没由来地一阵踏实。
“醒了?”
骆蒙点点头,又问:“我们什么时候去领证?”
唐煜生将荷包蛋装进牌子里,转身看着她,神色温柔,“你又在胡说什么?”
骆蒙低着头,一脸羞涩,语气娇软,“这都求婚了,下一步不就是领证嘛。”
“求婚?”唐煜生摸了摸小姑娘的额头,“你是不是还没醒酒?”
她的笑僵在脸上,猛地仰起头,“昨天,不是你向我求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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