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一条嘴唇,笑了,“苒苒,你这样的人,之所以能活得这么好,还一心一意地说什么宽容原谅,想追求什么平静淡然的生活,只是因为你的运气比别人更好一些而已。”对着她吐了口烟,“别再口口声声说什么恨我,也别总是拿那副看魔鬼一样战战兢兢的眼神看我。我不喜欢。就算我真的是魔鬼,也总有心爱的东西,被心爱的东西厌恶的魔鬼,只会做出更魔鬼的事情来。你既然能原谅贺陌,就能接受我。既然能爱上贺迟年,也就能爱上我。我,任以秦,今天明明白白地告诉你,我要你的人,还要你的心。”
当你看见一只狼对可爱的绵羊说,我要你接受我,要你爱上我会是什么表情?于时苒现在就是这种表情!
见于时苒惊怔,讷讷地不说话,他笑意更甚,伸手抚摸于时苒的脸庞,“以后,你最好用温柔又依恋的眼神看我,就算你心有恨意,也必须好好的藏起来,别让我发现。我这个不喜欢重复自己说过的话,更不想一次又一次地发出警告。苒苒,你已经让我破例很多次了。”
“你知道,这不可能。你的游戏,我玩不起。感情不是你手中的橡皮泥,你想怎么揉捏,就怎么揉捏。我也不是你的人偶玩具,你让我抬腿我绝不举手。”于时苒以为,自己会很愤怒,结果她却发现自己相当冷静,说话的声音也没像以前那样不争气地带着颤音。
任以秦却全然不在乎她说的话,也没为此表现出丝毫恼怒意味,只是挑了挑下巴,自信又兴味十足地说,“现在说这些,为时过早,我们,来日方长……”
一句来日方长让于时苒像是被泼了冷水,是啊,来日方长,只要逃不出任以秦的魔掌,可不就来日方长了么?
于时苒闻言,手指一抖,豁然抬头。
却发下任以秦正满眼审视意味地盯着自己,顿时想说的话,全都堵在嗓子眼,一个字都蹦不出来。
是啊,任以秦既然说出来了,就意味着没有人可以改变。
他这么做,不过是给她多上一道无形的枷锁而已。
心中冷笑一声,她漠然转身,往回走去。
这*,楚亦被任以秦派去处理元痕的事情,也加上了左一下,那个黑色影子就是左依夏,也许左依夏一辈子也想不到,她最后的结局是被拿去做了实验。
楚亦经过于时苒身边的时候,下意识地看了看她的双手,动了动唇似乎想说什么的,但到底什么都没说,直接走了。
于时苒这才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发现手心不知何时被扎出血了,一路惊险刺激,竟然没觉察到。
晚上,任以秦依然大爷一样占据着她的*铺,而她则躺在地上,背对着任以秦。
她不想说话,也没力气说话。
对任以秦,说不上原谅也说不上怨恨。
她仔细想过任以秦说过的话,她父亲的死,到底和他有多大关系呢?只是,当一个人恐惧厌恶一个人的时候,那种威压会让她变得战战兢兢,恨不得老死不相往来。
于时苒对任以秦就是。
他们之间有太多复杂的纠缠,仇恨,占有欲,同情,厌恶,嫉妒……
依然是个月色很好的夜晚,于时苒却怎么都睡不着,看着窗帘缝隙里偷偷溜进来的月色,她忽然想起自己八岁时的中秋节。
那个时候,家里真的很穷,买不起月饼,还是邻居给的豆沙月饼。当时她觉得好开心,那种平静友好的生活,到如今想起来,竟然如在梦中。
思绪乱飘,似乎想起了很多以前的事情,想起自己怀孕,孩子出事后回事生命样环境成才,不!孩子不能生下来,又似乎什么都没想起来,到最后,终于撑不住,沉沉睡去。
睡意迷蒙中,她只觉得有人贴住了自己,双眼被温热濡湿的东西缓缓扫过,软软的充满留恋的味道,有些像母亲的手,轻柔地让她舍不得失去。
早上,醒过来的时候,忽然觉得情况不对,一睁眼便被吓到。
任以秦躺在她身边,正睁着黑漆漆地双眼盯着自己,右手更是亲昵地搂住自己的腰。
尽管,他们之间早就有过身体关系,可她还是没法习惯任以秦这样睡在身边。
“天亮了,该……”
“着什么急,再多躺会儿。”
任以秦声音懒洋洋的,说着还在她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好像他们是多么相爱的情侣。
于时苒被任以秦的行为弄得手足无措,想推开,没那胆量,就这么接受,又浑身都像满月的弦,绷得死紧。
就那么大眼瞪小眼地躺了十多分钟,才起*。
收拾好了之后,楚亦竟然已经回来了,他显然*未眠,看上去多少有些疲惫。
于时苒看了楚亦半晌,道,“你好像很累的样子,先去休息会儿吧。”
对楚亦,她总是不免想起,他说过的话。所以,每次看到楚亦潇洒微笑的时候,她的心里都会觉得难过。
她知道,楚亦越是笑得开心,心里的那些负罪感越是被埋得深重,所以,当夜深人静的时候,那些过去就越容易涌上来将他吞没。
楚亦笑着摇了摇头,“没事,我很好。”
说完进屋,看任以秦正坐在书桌边上百无聊赖地摆弄着于时苒桌上的盆栽,正色道,“左依夏和元痕已经让柳罗夜的人带走了。峥嵘那边传来消息,贺迟年很快会到。”
任以秦放下盆栽,靠在椅子里,一副餍足的狮子般懒散的样子,“你说,贺迟年为什么而来?”
楚亦闻言一愣,他为什么来,不是明摆着么,何出此问?
但他还是立刻回神,“我想,大概是得知了于小姐的消息。”
悠悠然把左腿搭上右腿,任以秦眉毛一挑,“交给你个有趣的任务。”
不知为何,一听这话,楚亦的心居然揪了起来。
他没说话,保持沉默。
“今天下午,你带着于时苒兜风去吧。我自己来会会贺迟年。”
楚亦一听,立刻摇头,“不行,你自己留下来,我不放心。”
任以秦却笑了,“你觉得贺迟年会兴师动众带许多人来?贺崎那老东西,可绝对不会那么轻易地让贺迟年喜欢一个平民女,更何况,这个平民女还是于京山之后。以前,他和于时苒的事闹得满城风雨,那是为了做戏给我看,甚至是想利用于时苒来反击我,那时候的他可以不在乎于时苒的死活,就算贺崎真的有什么想法,查下来,他也可以面不变色心不跳地说那是他的一盘计谋,可如今真的在乎了,便会小心翼翼起来。在贺迟年成为贺家族的家主之前,他绝没那个胆量让于时苒暴露在贺崎面前。就为了这个,这次他也只能秘密前来,就算身边真的带了人,也左不过那几个心腹。”
“可是,你只是一个人。”
“嗯,我是一个人,但我们手中,还有于时苒不是么。他弄不清于时苒的下落,你觉得他敢贸然出手?”
楚亦听后心头一跳,突然弄不清任以秦,到底是怎么想的。
任以秦在乎于时苒吗?当然在乎,不然不会大老远从荷兰跑回来,那么,他爱于时苒么?
这一点,楚亦看不出来,如果是他的话,当真爱上一个女人,就绝对舍不得有半分利用,可任以秦明显不是的。
心中微微叹气,罢了,这也符合任以秦的一贯作风,任以秦做事情,向来讲求效果,至于手段,从来不计。
而他楚亦自己,不也一直如此么?自己觉得一旦爱上一个人变舍不得有半分利用,可自己到底是从没爱过呢,会不会利用,此时说来,也实在为时尚早。
两人又说了会儿,楚亦的手机突然响起来,接听过后,才对任以秦道,“左依夏要求见你,据说吓坏了。”
“既然把她给柳罗夜了,这件事我不会管了。”
这让就让楚亦忍不住觉得惋惜,“那也是个美人儿,你这样拿去被柳罗夜吹残,会不会太可惜了?”
任以秦闻言,眼睛一扬,“楚亦你这么怜香惜玉,那么,这样吧,我把她送你,如何?要是论长相的话,这还真是个不可多得的秧子,玩起来,也有些搞头。”
楚亦一听,慌忙摆手,“如果像左依夏那种,我宁愿当太监!”
对楚亦的敬谢不敏,任以秦毫不意外,只是突然压低了声音,带着些神秘的亲昵,“那你喜欢什么样的,只要你说出来,我便给你。机会只有一次,你有一个星期的机会慢慢考虑哦。”说完,任以秦笑米米。楚亦却心中微微寒冷战栗。
任以秦完全是因为自己跟于时苒的纠葛,他一直是霸占于时苒为主,这一次却退步,这样会让楚亦更加觉得任以秦的恐怖。
身体仿佛冰冻,他望着任以秦半晌都说不出一个字。
任以秦却若无其事地摆了摆手,“没其他的事情的话,就先这样吧,她一会出来,你们就去吧”
于时苒对任以秦的任何安排都表现得十分顺从,所以,当楚亦带她出去的时候,她虽然觉得诧异,却没有半个字反抗。
看着于时苒一言不发,乖顺的上了楚亦的车,任以秦眼神阴鸷,脸色也不是很好,直到车子走远,他才发泄似的,将脚边的石子儿一脚踢出去,正好打在不远处的小垃圾桶上,竟然把垃圾桶地砸地翻出去老远。
车子里,于时苒坐在副驾位上,歪着头问楚亦,“我们要去哪儿,为什么突然要出来玩儿?”
楚亦扭头对她露齿一笑,“秘密!”
于时苒抿嘴,半晌又问,“那么玩什么总应该不是秘密吧?”
这回楚亦倒是点了点头,道,“你说玩什么,咱们就玩什么。说说吧,你喜欢什么运动?攀岩,蹦极,划艇,旱冰?”
于时苒一听,懵了。
什么运动?爬树算不算,翻墙头算不算?可这些都是很小的时候玩儿的了,印象中,应该是幼儿班到二年级的时候做的吧?
后来,她的全部精力都转入学习,对体育运动什么的,都不怎么在意了,仔细想想,这些年,似乎也就跑跑步而已。楚亦列举这些,她一样没做过。
“那个……你选吧,我不知道哪个更好玩一些。”
楚亦闻言笑弯了眼,“攀岩的话,时间来不及了,蹦极比较刺激,要不就去蹦极吧。”
蹦极?!于时苒双眼瞪得溜圆,想象着那高空*时,重力加速度的感觉。突地,当初火海跳窗子的情景窜入脑海。
她立刻把头摇成拨浪鼓,“不要不要,那个太刺激,我担心我会突发心肌梗。”
楚亦放慢车速,玩笑道,“为了不让你心肌梗,我看,我还是把车子放慢些。既然不想玩蹦极,那么划艇吧,离这里也不算太远。”
划艇,大海浪花,翻船……
她又大摇其头。
最后,他们居然做了项最没新意也没什么刺激性的娱乐项目,跑去滑旱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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