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慢慢变小了,只剩下几根比较粗的木材漫不经心地燃烧着,随着温度不断地降低,队员们都挤紧了身体,他们睡得正是香的时候,突然间被几声“砰砰砰”剧烈的爆炸声惊醒了,睁开眼一看,只见还在燃烧的火堆被炸得像放礼花烟火一样火星四处乱飞,有点飞到了队员们身上,还没有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只听见“噼里啪啦”的枪声从四面八方传过来,不好,特种兵围过来了,大家顿时慌作一团,匆匆忙忙地收拾着自己的装备装备逃跑。
孙家树知道这是特种兵在故意捣乱,负责训练的教官肯定不想让队员太舒服了,反正天也快亮了,既然有人捣乱,那就开始爬雪山吧,他对着队员们大声喊:“大家不要慌,带好自己装备开始爬雪山。”
“好,大家快点跟上我。”雷神在前面招呼着着大家开始前进了,现在他已经跟孙家树形成了某种默契,不用事先沟通,他总是把事情做到了前面,孙家树断后,他就充当开路先锋。
前面的队员已经开始走了,高天赐却还在睡袋里舒舒服服地睡觉呢,因为睡袋密封比较好,加上天黑高天赐睡得又太死,刚才那么大的动静硬是没有把他给惊醒,大家忙活的时候也没有顾得上他,还是工程师临走时被他的睡袋绊了一脚,这才想起高天赐来,就连着踹了他几脚才把他踹醒了。
“谁踹我干嘛?”高天赐从睡袋里探出头来。
“快点跑吧,特种兵上来了。”工程师对着他的耳朵大声说。
“什么?特种兵来了?”高天赐“噌”的一声就从睡袋里钻了出来,看到大家都已经开始走了,他急急忙忙地把睡袋卷了起来,然后背起来就跑,边跑边喊:“等等我,等等我。”
“枪,枪别忘了。”孙家树提醒高天赐说。
“哦,还有枪,谢了。”高天赐急忙拐回来弯下腰拿起了枪。
张二顺听到喊声回头一看是高天赐,便跑回来对他说:“连长,你怎么还在后面啊?”
“刚才睡过头了,这睡袋热的。”
“连长,俺还帮你背背包吧。”张二顺说着伸手去抓高天赐的背包。
“那太不好意思了,你看,你背我睡,要不这样,下次你睡进去。”
“连长,跟俺你就别客气了,俺钻进去睡不着。”张二顺说话的时候已经把他的背包拉到了自己的背上。
“张二顺,你真是我的好兄弟,回头一定给你找个好对象。”
“连长,等退伍了只要能跟俺找个好工作俺就满足了。”张二顺憨憨地笑着说。
两人正在后面跑着,忽然从身后滚过来一枚手雷,直接就滚到他俩前面了,还“嗤嗤”地冒着烟,高天赐眼尖,急忙把张二顺按倒了,但是,由于前高后低,手雷却顺着地势滚了下来,两人大惊,急忙分开滚到两边,只听见“轰”的一声,手雷爆炸了,虽然是塑胶手雷,但爆炸后的碎片飞溅到身上却是疼痛万分。
“妈的,他们来真的,快跑吧。”高天赐说着爬起来就跑,张二顺一瘸一拐地紧紧跟在后面,看来的腿被弹片击着了。
同时,前面的队员也受到了同样的打击,路两边到处是爆炸声,感情像是走进雷区了,炸得队员们晕头转向的,这下谁不敢再慢了,一个个没命地跑起来,这一通跑,足足跑了有一个五公里,人人都跑得是大汗淋漓,看看天已经放亮了,远山笼罩在薄雾之中,山腰处云雾缭绕,好似到了仙境,周围宽大叶子的植物不知什么时候都变成了针叶植物了,看看前面的雪山,还没有走到跟前,昨天看雪山的时候以为就在前面不远的地方,没想到跑了这么长时间还没有接近雪山,真是望山跑死马啊。
太阳慢慢地探出了头,把队员们全身都染红了,大家哪里还有心观看日出,后面有特种兵在追赶,现在唯一的选择就是没命地往山上跑,跑了大约半个小时,太阳渐渐地升了起来,万道霞光刺破云层照射下来,眼前的薄雾顷刻之间雾散云开了,大家抬头向前往前,不觉用手挡住了眼睛,原来前面就是雪山,白色的雪山像镜子一样反射着太阳光,把战士们照得睁不开眼睛。
“哦,终于到雪山了,太美丽了!”队员们看到雪山兴奋得跳了起来。
好多人以前从未见过大雪山,更不用说爬了,只见前方白雪皑皑,一片银色,雪连天,天连雪,全是雪的世界,脚下的植被上都披着一层冰衣,就像冰雕玉琢的一样好看,踩上去发出“咔嚓咔嚓”的响声。红军当年长征的时候爬过雪山,这看起来不是很好玩吗?
高天赐对着大伙喊道:“我说弟兄们,咱们今天来个比赛好不好?看谁先跑到山顶。”
雷神说:“这个主意不错,这样,谁先跑到山顶就是咱们的爬山王好不好?”
“好哇。”大家异口同声地说道。
“冲啊,爬雪山哦。”高天赐喊了一声,大家“嗷嗷”叫着疯狂地爬了起来。
孙家树笑着看着向前飞奔的队员,心想:现在还是雪,一会儿变成冰的时候你们就不跑了,他和张二顺再后面压着阵脚跑。
“排长,俺怎么就不明白呢?又没有下雪这里怎么会有雪呢?”张二顺跟在孙家树后面奇怪地问。
“这些雪都是以前下的,没有融化,日积月累就形成雪山了。”孙家树解释说。
“这里的为什么雪就会不化呢?”
“因为这里海拔太高了。”
“排长,什么是海拔?”
“哦,就是地势太高。”
“排长,俺还是不明白,为什么地势高雪就不化了,按道理说这里离太阳更近,应该更容易化的,你看太阳照着就是不化。”张二顺说。
“这都是常识,中学的地理课本上就有:在山地,气温随着海拔升高而降低。大致海拔每升高100米,气温下降0。6c,现在这里的海拔最少有有2000米,比山下是温度要低十多度,现在气温至少是零下七八度,这么低的温度,天上下的雪肯定不会不化了。”孙家树耐心地解释。
“哦,原来课本上都有,只怪我没有好好上学。”张二顺说。
随着山势越来越陡,队员们走着开始滑倒了,而且越来越冷,手脚也变得冰凉起来,刚才还兴致勃勃的队员们不敢再大意了,都小心翼翼地爬了起来,唯恐再次摔倒了。路面越来越滑,有时候走一步会退三步,队员们只好拔出了军刺帮忙,忽然,前面的人停下来不走了,孙家树急忙走过去看是怎么回事,原来是一名队员不小心滑进几十米深的深沟里去了,他试了几次想爬上来,但是都以失败告终,孙家树暗自责怪自己,当初在爬雪山前应该好好讲一下注意事项,不热也不会有队员滑下去,现在必须想办法把他弄上来,如果丢下他不管,他等于就被淘汰了,现在大家都是竞争对手,淘汰一名队员就等于少一名竞争对手,到底要不要救他上来呢?
“大家快把背包带解下来。”孙家树说着放下自己的背包,先把自己的背包带解了下来,现在是特别时期,大家就是一个集体,只要是集体中的一员,就绝不能抛弃,背包带顺着山沟扔了下去,绳子放到半山腰就不够了,孙家树接过别人递过来的背包,把两根接在了一起,背包带勉强垂到了那名队员身旁。
那名队员看到了背包带,不顾身上有伤就急忙伸手抓住了,就像溺水的人垂死中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他抓着背包带努力向上攀登,但是,太滑了,他的脚只是在原地打滑,虽然经过了一番努力,还是没有上来。
“来,咱们大家一起用力把他拉上来。”孙家树说。
几名队员听到招呼走过来一起拽着背包带,掉下去的那名队员慢慢地被拉了上来,他上来后一屁股坐在雪地上,惊魂未定,幸亏有人救他,否则,要是他一个人在这里冻死了也无人知道。
“同志们,再往上全是冰,大家一定要注意了,为了保险起见,我们大家都用背包带绑在一起吧,这样就可以避免有人掉进沟里去了。”孙家树对大家说。
听了孙家树的话,大家一个挨着一个绑在了一起,然后继续前进。虽然走的时候不停地有人滑倒,但由于有绳子拉着,滑倒的队员很快就站了起来,大家踩着前面的队员趟出的冰雪路,一个紧跟一个,踏着蜿蜒崎岖的雪路向上摸索行进,现在大家真的成了拴在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了——谁也离不开谁。越往上爬,山势越陡,冰层越厚,爬着就越滑,而且,越往上爬天气越冷,空气也越稀薄,人的体力消耗越大,队员们整体放慢了速度,再也没有人“嗷嗷”叫着跑了。
忽然起风了,而且风越刮越紧风刮在脸上像刀子割一样,一张嘴,冷风钻进嘴里,吹得半天缓不过劲来,一会儿竟然飘起了雪花,雪越下越大,战士们个个都变成了雪人,整个队形好似一条银蛇,在雪山上缓缓移动。越往上爬,山势越陡,道路越滑,好多战士的双脚都冻得失去了知觉,甚至走一步跌一跤,如果没有绳子拽着,恐怕又要滑进山谷了,现在队员们是又饥又冷,有的干脆拆开了被子披在身上,即使这样还冻得全身哆嗦,要不是人多互相鼓励着,早就停下来不爬了,现在总算体会到当年红军爬雪山的艰苦了,他们当年可都是穿着单衣服甚至草鞋爬的雪山啊,真不知道前辈们 在这样艰苦的环境中是怎么过来的呀?
“排长,俺怎么有点头晕啊。”张二顺问。
“你有恐高症,注意别往后看,你往前看,快要到山顶了,再坚持一会儿。”孙家树提醒张二顺说。
“排长,俺根本就没往后看,就是感到头晕,胸闷,还想吐,排长,俺快走不动了。”张二顺说。
“不好,你现在肯定是高山反应。”
“排长,什么是高原反应?”
“平原的人爬高山的时候,由于氧气稀薄,气压降低,会产生呕吐、耳鸣、头痛、呼吸急迫、食欲不振、发烧、睡意朦胧,严重者会出现感觉迟钝、情绪不宁、精神亢奋、思考力、记意力减退、听、视、嗅、味觉异常、产生幻觉等,也可能发生浮肿、休克或痉挛等现象。看你现在的状况,符合好几项,八成是产生高原反应了。”孙家树说。
两人正说话的时候,前面传来消息,有人晕倒了,孙家树告诉他们是高山反应,让前面的人想办法把他们都抬上去,谁也不能被拉下。
“排长,我不行了,我的腿有点软,我要倒下了。”张二顺听到前面有人晕倒,心里就开始发怯,心一怯就没底气了,加上有恐高症,说着就要瘫软下去。
“张二顺,坚持住。”孙家树急忙去扶张二顺,但他的脚一滑,跟着张二顺就滑倒了,他爬过去抱住张二顺,只见张二顺脸色苍白,口吐白沫不醒人事,正在行进的队伍被迫停了下来。
“235,这么多人倒下要不要向指挥部求援?”高天赐问道。
“不能,他们现在只是暂时的高山反应,一会儿就会好的,如果上报指挥部,他们就完了,他们醒后会恨死咱们的。”孙家树说。
“可现在不上报,他们就成了我们的累赘,我们早晚要被他们累趴下。”高天赐问。
“抬也要把他们抬过去,我们不能抛弃任何一个队友,来,高天赐,你抬腿,我抬头,咱们就是抬也要把张二顺抬过去。”
“好,咱们一起抬他过去。”高天赐说。
就这样,孙家树和高天赐抬起了张二顺继续前行,没想到刚走了几步,三人就一起跌倒了,被摔了一下后,张二顺慢慢苏醒过来,看到孙家树和高天赐焦急的脸庞,他气息微弱地说:“排长,你们走吧,别让俺连累了大家。”
孙家树说:“张二顺,别说傻话了,都到这个地步了,我们不会抛下你不管的,就是拉着你也要把你拉过雪山,高天赐,来,咱们拉着他走。”
“好。”高天赐走到前面,两人拉着张二顺走了起来,队伍又开始一点一点地前进了。
前面的队员已经开始艰难地翻过雪山,后面的队员也跟着一个一个地翻过了雪山,等到大家全部翻过雪山后,都一个个精疲力竭地坐在冰上,由于山势太陡,队员们坐在地上也止不住会向下滑,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滑下去吧,前面的人一提,后面的人立即同意,这样,大家一个接一个坐成一串,后面的人轻轻一推,大家顺着山势滑了起来,像一 条响尾蛇一样顺着山势蜿蜒曲折地滑了下来,你还别说,这还真是个好办法,爬雪山的时候,用了足足四五个小时,下雪山的时候,半个小时就下来了,到了滑不动的地方后,队员们站了起来,互相看看屁股,穿的迷彩服裤子都被磨了一个大窟窿,不知这算不算毁坏装备,管不了这么多了,要淘汰也是大家一起淘汰,到了雪山下,张二顺慢慢缓过劲来了,身体很快地就恢复了,他又可以跟着大家一起跑了。
山下变成了平原,那简直就是一马平川,平得跟用泥抹子抹过了一遍,上面长着一层干枯的小草,终于翻过大山了,现在要过草地了。
“我们爬过雪山了,我们爬过雪山了!”前面的几位队员兴奋地喊着跑下去,没想到脚下的草地是软的,一脚踩下去,只听见“哎呀哎呀”几声叫喊,只见前面的几个队员一个个就陷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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