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心如知道自己个没底的人,就连求死逼父亲让她进兴勇侯府也柔婉给她出的招。对于这个公主嫂嫂,她依赖多过于敬畏,再次证实了她父亲过的话,京里的人要比京外的人精明,而最最精明的全在宫里。
徐心如完全抛开忸怩,拉着柔婉的手,软声哀求:“嫂嫂你我该怎么办!”
柔婉笑笑,看上去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对于徐心如的哀求表现出爱莫能助的态度,“不一开始就信心满满不怕李五娘的为难嘛,这会儿就打退堂让我怎么帮。”
其实徐子襄知道自己不应该出现在这种尴尬的场合,可听着徐心如和柔婉的对话,他私心向着自家妹妹。
在他眼里,柔婉太不知深浅了,刚过门竟然能动父亲把平洲让出来,又替徐心如进宫请旨。而且她给徐心如出的招差点就要了徐心如的明,若不他在旁护着,徐心如不定早就一命呜呼。但在徐心如眼里,柔婉这般长袖善舞,也因为她们单纯的姑嫂情深。
他站出来,了一句公道话:“心如,你必须回去,现在就得回去。”
得不到柔婉的回复,却听兄长厉声言辞,徐心如想也没想就拒绝了。“我不要,侯爷又不在,我回去一定会被骂。”
徐子襄有些担心兴勇侯府的情况,韶华不可能不知道徐心如的出逃,可到现在都没派人过来找,不定拿水灵出气了。想到这里,他声音更冷了,“你要不回去,那才更要被骂,水灵也会因你受罚。”
徐心如心里一酸,“二哥到底不就心疼你家水灵,得了,回去我就让人把她送出来,我被李韶华折磨算了。”
徐子襄勃然大怒,“你的什么赌气话,难道我逼你进兴勇侯府的不成。”
当初他可苦心劝了她好久,非给她兴勇侯府不她该去的,结果她心里眼里全严恺之,那当他的话认真。
徐心如一脸怨恨地顶着徐子襄,口气冲冲道:“啊,我进兴勇侯府当妾给你丢脸了,你不乐意见我吧。”
徐子襄被气的脸色铁青,差点就要翻脸,“心如,你越越过分了。”
被这兄妹吵得眼冒金星,柔婉出声打断了他们的话,“等等等等,你们兄妹爱吵架吵架,我不掺和,回头等驸马回来,你们三兄妹自己讨论去。”她只闲着无聊才出来凑热闹的,要不,这徐家兄妹的事,还等着她驸马回来解决好了。
看到柔婉起身,徐心如立刻冲过去,拦着她的去路,表情甚苦楚,“嫂嫂你不能走。”斜眼瞪了徐子襄,冲他冷哼了一声,表示不愿意和他继续搭腔。
徐子襄也冷笑起来,对姑嫂二人一拱手:“公主,我先告辞,你们聊。”
柔婉对身后的丫鬟使了个眼色,目送她随着徐子襄的身影匆匆离去,然后笑对徐心如道:“你二哥的脾气还真硬。”
“他不过怨我,害水灵跟着进侯府罢了。”徐心如也有些意外素来都温雅文静的二哥竟然这么不淡定。柔婉走回位子坐了下来,徐心如也急忙跟过去,“嫂嫂,你该怎么办,我可全都听你的。你可知道我当日敬茶时,她给了我什么,给了一本《金刚经》!谁给人红包时会送佛经,我又不姑子!”
柔婉听了心里觉得好笑,没想到韶华会送佛经给徐心如当见面礼。
看着徐心如天真的脸,柔婉眼里闪过一丝厌恶,随后又叹气:“我心如啊,不嫂嫂不帮你,你的性子本就不块做姨娘的料。你又要嫁进去,又吃不了苦,你我能怎么办,要不把你赎出来?”
她帮徐心如完全想着,徐心如进到兴勇侯府可以帮她出一出气,就算不能整倒韶华,至少可以让她心里多一些膈应。
哪知道,徐心如根本就块榆木,别给韶华使绊了,自己居然还捅了篓子等对方抓。
徐心如一听,反应激烈道:“我不!我就要严恺之,别的人我都不嫁。”
柔婉顿了一下,事已至此,她也不能抽手,只好道:“既然如此,该忍的还要忍,该做的还得做。还记得我过,李五娘怎么勾搭上恺之哥哥的,不就会纠缠,会心机,如今仗着个肚子就摆起谱了。你就等她没机会纠缠的时候,自己主动点就行了,难道这种事还用我教你吗?”
“可我怕。”徐心如迟疑了一下。
柔婉直接翻了个白眼给她,“怕她一个大肚婆干吗。”
徐心如急忙解释,“我不她,我侯爷不喜欢。”
柔婉拉过她的手,压低声音道:“我都跟你了,男人嘴上的不喜欢和心里的不喜欢两码事。有了那个,就算他再不喜欢,难道还能冲着那个肚子去。”
徐心如一想,自己光着赌气,竟然连柔婉给她的秘方忘一旁了,“真的有用吗?”
柔婉真想揉掉徐心如的脑袋,心中后悔,自己当初怎么选了这么一个蠢货当队友。她苦笑道:“后宫那些嫔妃们争先恐后地爬上我爹的龙床,要没点手段,你以为龙种那么容易就得到?”
好歹她宫里混大的,先帝一个月临幸多少宫妃她不清楚,但她知道每年有多少宫妃被流产堕胎。若不各自都捏着点秘方,还真当皇帝个送子观音,百发百中。
有了柔婉这句保证,徐心如的心也觉得安定许多,“我知道了。”
柔婉见她听得进去,也跟着松了口气。“知道就好,还听你二哥的话回去吧。还有照顾好水灵,你二哥的心在哪里,以后你不怕他不帮你。”
正着,就看到徐子襄一脸面无表情跟着丫鬟走回来,柔婉示意徐心如得去和徐子襄道歉。
毕竟,徐心如若想要回去,势必还得求助于徐子襄,否则她恐怕连大门都进不了。柔婉敢肯定,韶华之所以不派人出来找,压根就当作府里没丢过这个人,徐心如要硬闯,她更多了个借口把徐心如打发回来。可她便不想让韶华这么容易过去,所以,必须把徐心如送回兴勇侯府。
若韶华知道柔婉竟然这么了解她的想法,大概她会兴奋地跑过去和她握手。
所以当初荷来和她汇报徐心如回来时,韶华随口问了句:“爬墙回来啊?”
“不,从大门。”初荷感觉额头有点压力,敢情这府里的人都爬墙上瘾的。
韶华眼睛亮了一下,望了初荷,对她摆摆手,“这么嚣张?把她赶出去,就府里没丢人,她走错了。”
“不止徐姨娘一个。”初荷回答。
“还有帮手?”难道把公主驸马都给请来当靠山。
“徐姨娘的兄长,但不驸马爷。”初荷摇了摇头。
难道徐子襄?
韶华隐约记得当初和徐子昂在宫里争辩的人,听口气倒像文雅的男子,但能让徐子昂客客气气的恐怕也不什么好对付的人。一想起严恺之不在家,她有些犹豫要不要出去见他。可也不能任由他把徐心如丢下然后就走人,韶华忖思片刻,既然他都把脸送上门让她踩了,这不来一脚,实在也有些不过去。
“扶我出去,别惊动太夫人。”
韶华刚一进大堂,就看到一个温文尔雅的男子低头跟徐心如交代什么。这算头一回看清徐子襄的模样,眉目之间确实和徐子昂有几分相似,但要比他少了许多戾气,多了几分温润,一身天青色的衣衫裹出几分读书人的气质来。要和徐子昂还能得上兄弟,但和徐心如在一起,完全就两个模样,性子也好,长相也好,丝毫扯不上一块。
就如同现在,明明兄妹站在一起,可徐心如的态度让人看上去更像一个侍卫捉着离家出走的大小姐回家。
韶华心里觉得好笑,刚走进去,徐子襄立刻拉着徐心如给她请安。
没等韶华开口,徐子襄已经主动负荆请罪:“徐子襄向兴勇侯夫人请罪,舍妹顽劣,未经夫人允许偷跑出府,现特将她带回,请夫人处罚。”徐心如也跟着给韶华行礼。
看着这兄妹一唱一和,韶华噙起笑容,玩味地看着他们:竟然给她设这么大个坑,这逼她跳,还逼她跳呢?
韶华决定不去看徐心如,对徐子襄笑吟吟地道:“徐郎君客气了。侯府的围墙这么矮,让个人随便就能翻出去,看来得将侯爷做好防贼措施了。”
一听韶华开口,徐子襄兄妹不约而同地松了一口气,按柔婉的话,只要韶华没有当场翻脸,一切都有挽回的余地。可就在徐子襄准备顺着原来的话,对韶华感激一番,然后顺便告辞,却听韶华截过他的话,转向一旁的丫鬟。
“初荷替我记下,西面围墙内一律种上竹子,内侧挖一条四尺深的河渠,把池塘的水过来,挑些鹅卵石垫上。记得,得挑尖一点的。”她边边斜眼打量徐子襄嘴角微微颤抖,她回头对他嫣然一笑,“徐郎君,你觉得我的作法可好?”
徐子襄心里苦笑,嘴上却道:“夫人顾虑极,围墙太矮,遭贼就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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