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眸皓齿,可以随时露出清婉的笑容,好似空谷的幽兰,举手投足带着一种魅人的自信。
她是,杨曦薇。
精心打理过的长发微卷,披在肩头,让那张画着恰到好处的暖妆的脸显得更加明艳动人。
来人冲我一点头,缓缓绽开笑颜。
“曦薇,真没想到你也会来!”见到来人,沈婧雯特别亲昵地挽过她的手臂,“你不是在国外留学吗?这次怎么有空来参加同学会?”
“快毕业了,所以回来看看有没有哪些公司要我。”杨曦薇扬起笑容,和以前一样甜美。
“什么叫哪个公司要你啊?以你的才干,应该是大家都抢着要才是呢!你工作事宜应该都安排好了吧?”
“差不多了,目前有3家事务所给我offer了,到时候忙完那边的毕业论文,就可以安定回来工作了。”杨曦薇侧头一拢长发,发丝扬起的弧度配上她搭的那件亮色真丝长裙,活脱脱就是女神范。
“哇,薇薇,你真出息,都成海归了?去的是哪个国家?”沈婧雯虽然问的是杨曦薇,但是却在途中轻轻瞟了我一眼。
“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国家,美国。”杨曦薇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酒,那双眸子转向了我,“八斗,你呢,现在在哪里工作?”
话音刚落,所有人的目光又“刷”地一下,全集中在了我身上
“医院。”我低调地回答。
“医院?”杨曦薇语调微微上扬,用一种为她着想的口气缓缓说道,“干着很累吧?其实找家在国内排得上名号的三甲医院工作,平台高些,待遇也好,如果你有想去的,可以跟我联系,到时候人事调动我说不定可以帮上忙。”
我对自己的工作很满意,况且三甲医院什么的调动哪有那么容易?
见我没说话,最后杨曦薇走过来,把手搭在我肩上,“你也别觉得难开口,我在美国留学的时候认识了一些学医的同学,他们现在回国都在比较有名的医院就职。跟国内一些有名的专家在学习,要是有机会可以介绍你们认识,对于扩大你再医学界的人脉圈很有帮助。”
“......”我被她这种“你没困难制造困难也要来找我帮你哟”的怪异潜台词弄得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杨曦薇将酒杯放回了托盘,眼尾上挑,看着我,眼神里带着十足的优雅。
不愧是当年我们班上样貌学习都是一等一的双料金子,按现在流行的话来说,那就是男*丝触摸不到的爱——女神。
无奈这个女神从小就想不开,老是处处和我这个人民群众较劲。
她妈是我妈单位的同事,和我同龄。作为同在本市最好的小学的一个班里的同学,又都是女孩,所以我常常悲催地被拿来同她作比较。
而杨曦薇从5岁起,就又学钢琴,又学舞蹈,每周六还雷打不动地去参加英语兴趣班和奥数班的课程,小学三年级后就大放异彩,在整个年段小有名气。而我整个就是土霸王啊,天天兴高采烈出门灰头土脸回家,大院子里老是能听到我被夏徐氏修理得凄凄惨惨戚戚的哭声。
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从六一儿童节穿的花裙子到期末考试的班级排名,从班级文艺晚会的表演到运动会的比赛项目,她都处处卯着一口气,硬要和我比个你死我活。
小学三年级后我的成绩还是马马虎虎,被我爸妈修理了好几回,甚至暑假还常常被丢到苏佐扬家要他给我补习,这种经历已经够凄惨了,我不懂为什么杨曦薇每次见我就跟见着阶级敌人似的,那带着仇恨的炙热眼神都能去做阿根廷铁板牛肉。
“大家别跟那站着了,多吃点东西,今天美食无限量供应,姜店长亏本甩卖,可别错过了昂。”
魏乐宁一声大喊打乱了我和杨曦薇对视的沉默,之前那种僵立对峙的氛围顿时淡了不少,沈婧雯那双被美瞳塞得比一元硬币还大的眼睛扫了一眼棉仔,又十分嫌弃地打量了一下店里的装潢,然后用大家都听得见得声音说道,“这男人啊,有钱可没什么用,最要紧的是要对自己好。”说罢伸出那双保养得宜的手,右手戴着的戒指上有颗鸽子蛋那么大的钻石。
但是旁边听她唠嗑的两位女同学也说开了。
“唉,你男友就好了,我老公小气死了,上回带我到欧洲去玩,只给我买了gucci的几款经典包包。”
“我上回和老公逛街,看中了一条dior的裙子,17万rmb,我还在想dior的裙子怎么涨价了,一直不舍得买,结果老公说难得喜欢,硬是刷卡买给我,唉,真是败家死了。”
这三位的说话水准都是一山更比一山高,我看到沈婧雯的脸色越听越讪讪起来。
但是沈婧雯明显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在这里吃了瘪自然要在别处讨回来。
于是,她把矛头指向了我,还试图制造人民内部矛盾分裂她跟棉仔的友谊。
“八斗,你看,棉仔已经找了这么个有前途的绩优股,你男朋友呢?怎么不带来给大家瞧瞧?”
果然,这男朋友仨字一出,我感觉周围的空气突然静止了。周围的人虽然照旧吃喝谈
天,但耳朵都不外乎竖了起来。
“走到哪里都要牵着男朋友,我没这种习惯。”拿起小长桌上供应的海鲜,我无所谓地耸耸肩。
“到底是你没这种习惯,还是你根本没有男朋友?”沈婧雯似乎吃死要让我出丑似的,这个时候显得咄咄逼人。
我擦啊,到底有完没完,有没有男朋友有那么重要吗?怎么跟我逢年过节去拜会的七姑八大姨一样啰嗦。
我正恼着,一把温和的声音加了进来,“婧雯,好久不见,你还是那么喜欢八卦啊!”
我扭头,身后是魏乐宁笑得灿烂的脸。
见沈婧雯呆呆地看着魏乐宁说不出话的样子,我在心里笑了。以前骂魏乐宁骂得最起劲的就属她了,什么胖子啊油桶啊怎么难听怎么骂,现在估计是看到魏乐宁出落得一表人才,所以一下子有点张口结舌了。
杨曦薇见状,巧妙地一旋身,挡住了那张花痴过度的脸,笑着说,“魏乐宁,你可真是大变样了。我记得有段时间你跟八斗很好,那个时候多亏你照顾了。”
“哪里哪里~应该是八斗关照我才是。”魏乐宁看了我一眼,意有所指道,“这可多亏了你当时对她的‘照顾’呢!”
我听这话感觉不对,赶紧拉拉魏乐宁的袖子,示意他别说了,都是陈谷子烂芝麻的历史了,说了也没意思不是?
不过这个时候,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就算魏乐宁愿意偃旗息鼓,杨曦薇这么好强的人却不见得会任人宰割。她掩嘴一笑,“哪里谈得上照顾!应该是八斗照顾我才是。”
“喔?看不出来,夏八斗还会照顾人?”
咦?我也看不出来,杨曦薇会说我的好话?
她把手搭在我身上,一副我们很熟的样子,“小时候八斗可调皮了,跟隔壁王奶奶处得很不好,常常唆使我们几个去欺负奶奶家的猫,有一回被奶奶发现了,人家拄着拐杖冲出来,八斗当时呀就让我们先跑,自己留着和奶奶周旋。你说这不是照顾我是什么?”
我听了,额前冒出无数条黑线。
杨曦薇这就是高端黑啊!打着说好话的旗帜明目张胆地黑我人品不端,既不尊老也不爱护小动物。只不过她这移花接木的本事也忒强了,这明明就是她自己干的事,现在却直接安在了我头上......算了算了,从小到大,她黑我的事情多了去了,都懒得和她一般计较了。。
“是吗?”魏乐宁淡淡地道。
“当然了,不信你问......”杨曦薇的目光在全场人身上逡巡了一遍,最终像是找到着落点似的手指刚要指出去,却突然僵立在了原地,好像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似的。
我和魏乐宁也猛地回头——
某个人正人模人样地站在大门口。
我皱起眉头深思——咦,他怎么也来了?
温雅磁性的声音在门厅响起,引得刚刚还热闹非凡的宴客厅瞬间宁静了好几十倍。只听见一句话随着空气震动传入耳朵:“不好意思,我来迟了,公司开会,拖了一会儿,大家不会介意吧?”
“你是——”杨曦薇举着杯子,怔怔地迈步走向他,声音颤抖,“苏佐扬?”
苏佐扬听到这声呼唤,转过头来,在看到杨曦薇的那一刻,也僵住了。
我揉揉鼻子。
好嘛!
当年的男神和女神又再度重逢了。
对了,我有没有跟大家说过,我们那个时代,苏佐扬和杨曦薇是最被老师同学看好的壁人,也是一对闪瞎人眼球的金童玉女、黄金恋人呢?
我若无其事地拿餐巾纸擦擦嘴巴,恩,接下来就是要上演男神女神一相逢便省却人间无数的戏码了吧?
还是说,上帝这位最伟大的编剧家其实又对剧情和演员有别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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