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已经升起一丈多高了,老槐树下却打破以往的景象,根本没有见到胡老伯的影子。而老槐树下显得一片狼藉,满地皆是破碎的茶杯,板车和几张小桌板凳都横七竖八地歪倒在地,好像槐树下刚刚激战一场。
有几个游客看了看老槐树后,摇摇头离开老树村,他们不知道这里到底发生什么事情,而老树村的人都知道昨天晚上天空突然刮起大风,很多人家屋顶的瓦片都被风给刮跑了。
这是一场奇怪的大风,它来得没有一点预兆,这是村民最想不通的地方,连村里的很多老人都感到奇怪。
老槐树下已经没有以往的热闹,但是,树下慢慢地还是聚集了好多人,有不少是村民,大家都在一边议论,一边收拾着槐树下的残局。
几十年来,胡老伯却还是第一次缺席,在这颗老槐树下,少了胡老伯好像少了不少的乐趣。不远处,胡老伯家门紧闭,好像根本没有人在家,而大家最着急的是担心胡老伯是不是出事了。
大家正在担心时,胡笑瘸着脚走过来,速度却不慢,他的腰间依旧挂着一个酒壶,看起来甚是滑稽。也许是大家都习惯了,所以对于他的举动并不是很在意,但是这里也没有人去歧视他。
当他看到树下此番景象时,不由得皱起眉头来,他掏出酒壶,很自然喝上一口,拐到大槐树地下,抬头望着密密麻麻的树叶发呆。
别人都有以为他在发呆,其实他在思考问题。
没有人知道这个瘸子在想什么,但是村民都知道他和胡老伯的关系最好。此刻,或许只有他知道胡老伯的状况。
“胡笑你终于来了,你应该知道胡老伯怎么到这个时候还不开始他的工作,你看这里已经等这么多人了。”左公扯着嗓子说道。
胡笑依靠在老槐树上,望了望四周,确实已经来了不少人,并且一些好心人都已经把地上的碎片打扫干净了,桌凳也摆好了。
“我昨天晚上又没有和他睡,怎么知道他为什么还不来。”胡笑不高兴地说,但是,他看到几位为此扫兴的游客,不禁又道,“不过,你们都不愿意去他家瞧瞧,我倒是乐意去看看,大家再耐心稍等片刻。”
他说完还真的瘸着脚向胡老伯家里走去。
其实,他的这番话可不是说给村民听,而是在安抚游客的心。
胡笑知道大家的心思,无非都是不愿意去看而已,至于为什么要把自己牵扯上,那是他们一贯的伎俩。但是即使没人说,他也会去胡老伯家里看看状况,再怎么说他和胡老伯是关系最铁的,并且昨天晚上他就看到胡老伯的jing神不大好。
“呵呵,还是我们胡笑热情大方。”胡标华在旁边认真地说。
“你晓得个屁,胡笑和胡老伯是穿着一条裤子的人,说不定胡老伯的故事已经讲完了,他又不好意思说,所以干脆趁着昨天晚上的大风,故意这样露一手。”左公瞪了胡标华一眼,尖声说道。
“你这个左公也太无理取闹了,胡老伯可不是那种人哦!”杨兵望着左公不满地说,同时他的脸上已经有了愤怒之se。
“哎呦,我一把年纪了,可不想惹起公愤,就全当我这是在放屁得了,我说我的话,应该不碍你们吧。”左公把脖子一缩,翻了翻白眼,坐在板凳上。
“你们有谁知道胡老伯今天到底会不会来啊?”其中一个游客打断了他们的话,这个游客带着一家老小,看样子也是专程来听书的。
“老板不要急,我们的胡笑不是去看了嘛,再等等。”左公又在接腔说道。
“如果今天不能来,我们也好趁早离开这里。”那个游客着急地说道。
“那就不知道了。”左公翘起自己的二郎腿,再也不去理睬别人了。
胡笑根本不理会大家的说话,但是他们的话他却听得清清楚楚。胡笑已经走到胡老伯的家门口了。
他试推着堂屋的大门,门却吱地一声开了,屋里空荡荡的,并没有看见胡老伯的影子。
“胡老伯,你在家吗?”他在小声地喊道。
但是,屋里依旧一片死寂,突然一只老鼠从柴房里溜出来,吓得胡笑一阵尖叫,很快他又镇定下来,小心地推开胡老伯的睡觉的房门。
门应手便开了,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胡老伯静静地躺在床上,像睡熟一般。被子刚好盖过他的下巴,露出两个鼻孔,他双眉紧蹙,又像在惊慌中睡着。屋里依然一片死寂,外面的吵闹声也听不见了。
胡笑紧张得心将要跳到嗓门眼来了,他悄悄地走过来,突然发现地上有一滩暗红se的血,其中大部分已经凝固起来了,而床沿上也到处是干涸的血渍,一种不祥的预感像闪电击中他的脑袋,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天啦!这是怎么回事,胡老伯不会遭遇不测吧?胡笑的双手不断发抖,眼泪也簌簌地流了下来。
“胡老伯,胡老伯!”胡笑扑到床上尖叫道,而此刻外面的吵闹声掩盖了周围所有的声音。
胡老伯终于被胡笑的叫喊声惊醒了,他悠悠睁开眼睛,努力掀开被子,挣扎着坐起来,脸se一片苍白。
“孩子,你怎么进来了?”胡老伯无力地握着胡笑的双手,颤抖地说。
“你昨天晚上到底怎么啦?你瞧瞧这满屋里到处是血迹。”胡笑望着地上的血块,着急地问道。
“孩子,不要惊慌,我只是得了重病而已,你放心我是死不了的。”胡老伯边说边喘着粗气。
“你怎么不早说呀,身体不舒服时至少要告诉我啊,难怪昨天晚上临走时酒发现你的脸se不对,都怪我粗心大意。”胡笑不禁后悔起来,他恨不得把自己扇几巴掌。
“孩子,你又何必自责呢?我这病只是看起来很吓人,其实还要不了我这个老命。”胡老伯安慰他说。
“都病成这样了,还说没事。”胡笑难过得流下眼泪。
“好啦,我这病休息几天就好了。”胡老伯心痛地擦干他眼中的泪水,他挪了挪身子叹息道,“唉,我这下病倒了,可怎么对得起我那些忠实的听众,相比现在有很多人已经在树下等我了吧。”
“你自己先养好伤再说,这几天就别去说书了,我等会去跟他们说清楚就是。”胡笑感慨地说。
胡老伯点点头,又躺了下去。他的身体似乎虚弱倒极点。
“我带你去医院吧,你看你现在的状态已经非常糟糕了,我看你都快要支撑不住了。”胡笑看着脸se转青的胡老伯,心里又不踏实起来,站起来说道,“你先躺一会,我倒外面去叫几个人来,一起送你去医院。”
“别,千万不要去叫人送我去医院。孩子,听我说,我的病真的不碍事,只是不能在外面风吹和ri晒,就这样在家里休息几天就会好,你要相信我的话。”胡老伯恳求说道。
“你和我就不要再客气了,你越这样说我的心里就越担心。”胡笑认真地说,因为他的父亲也是这样的人,当人越不舒服时,总是越表现得轻松自在。
而胡老伯好像看穿了胡笑的心思,苦笑道:“你放心,我可不是你父亲那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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