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价皇后

绝色元帅

高高的城墙之上,此时立着一个身着黑袍的男子,墨发如云,那张脸美得如夜色中的一朵昙花,可是那份狰狞狠厉破坏了他的美感,他阴骜无比的望着夜色之外的城墙,只见远处尸横遍野,血染萧墙……
这一战,他再败,断送了十多万的兵马,他聪明一世的人,今日终于尝到了作茧自缚的苦果,做梦也想不到,石城竟然和这女人连手,使了一个反攻计,杀了他手下的兵马。
难道天要亡他,是做孽太多了吗?
花文博仰首望天,站在他对面的陈塘关的将士动也不敢动一下,就怕刺激到这男人,他的手里提着的一个小孩子,正是元帅的女儿。
小鱼儿在半空晃动着,小脸吓得煞白,心里忍不住的骂娘。
花文博,你个死男人,姑奶奶有恐高症,你要杀就杀,别折磨我啊,想着,睁开眼往城墙下望,触目惊心的红,还有那些层层叠叠交错在一起的尸体,令人越发的胆颤心惊,不过自已落到这男人手中,必然没有好果子吃,如果这男人利用自已来威胁娘亲怎么办?
小鱼儿正在心中百般的算计着,高大地城墙另一端已走过来一堆的人,为首的正是弦月的主帅青瑶,虽然看不清她的神情,但是她周身的冷冽,呼吸急促,眼神深幽得看不见底,任谁都可以看出来,她很紧张,一眼看到花文博的举动,失声大叫起来。
“花文博,你一个大男人竟然伤害小孩子?”
花文博掉头望向青瑶,阴森森的露出一嘴的白牙,讥讽的冷哼:“你应该知道我向来就是个不择手段的人,和我说这些没用,现在我只给你两条路走,一,你女儿死,二,你死。”
他的话音一落,站在青瑶身后的一堆将士,同时失声叫了起来:“元帅,不要啊?”
他们可不愿意看到元帅出一点差错啊,可是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小鱼儿死啊,这一瞬间,什么念头都想过了,就没有一条两全的。
暗夜中,小鱼儿陡的睁开眼,尖锐的叫起来:“你个疯子,要杀就杀,就杀我一个人好了,为什么还要杀我娘,就算我娘死了,你会好心的放过我吗?”
小鱼儿的声音一响,青瑶一怔,她这是在提醒她啊,即便她真的听了花文博的话,这个阴险的小人,也不会放过她的,所以何苦再一条人命。
花文博一见小鱼儿坏了他的好事,恼怒的一伸手,拍的一声,一巴掌甩在小鱼儿的后脑勺上,小小的身子在城墙之中晃荡了半天。
小鱼儿完全不理会花文博,也不叫疼,她的眼里包着泪花,哽咽的叫起来。
“娘,你一定要幸福,就算我见不到了,你也要幸福,我会祝福你的。”
她一言落,陡的朝抓着自已的一只手咬去,虽然小,但是力道却是十足的,花文博没想到这种突发的状况,而青瑶和身后的一干人也没想到这种情况,一愣之下,花文博已疼得甩手,小鱼儿的身子直往下坠,而母性的本能,使能青瑶在同一时间如流星奔月般的窜出去,直往小鱼儿下坠的地方飘去。
花文博逮住了这一瞬间的空档,一掌朝青瑶的后胸拍了过去,而同一时间银轩跃了起来,银剑的寒芒生生的化解了那一掌的威力,可是仍然打在了青瑶的胸后,却加快了她的坠速,使得她一把抱住了小鱼儿,随之而来的,是喷洒出来的鲜血,在夜色中如妖异的生花。
“娘,娘,你没事吧?”
小鱼儿急切的叫了起来,母女两人在空中下坠,青瑶摇了一下头,缓缓的开口:“我没事。”
是的,银轩的剑气化解了那掌力,虽然她吐血了,但还不至于有性命危险,这一点她很清楚,风撩起长发,薄纱滑落,露出她半边红斑的脸,而高墙之上的安定峰和手下的人,早已受惊的大叫起来,几个人领先紧随其后从高墙跃下去。
城墙之上,银轩的心很痛,周身嗜血,长剑一指,如闪电,如惊云,飞快的扑了上去,花文博脸孔阴暗的望着银轩,唇角浮起似笑非笑。
“你是谁?为了一个丑女人和我做对,她有什么好的?”
他说完,眼看着长剑席卷着凌厉的剑花刺了过来,飞身掠开,这个男人的武功高深莫测,他根本不是他的对手,若想全身而退,只有逮着机会溜走,但是银轩哪里给他任何的机会,想到瑶儿此刻的受的苦,他心内的好似被钝器狠狠的撞击过了,疼痛难忍。
“你不但给她下蛊,还想杀她,今夜就是你的死期。”
银轩下手越发的狠厉,长剑好像注入了灵气般的嗜血无比,快如蛟龙,霸气十足,一出手便直奔花文博的下盘而来,花文博大惊,忙护住下体往后退,身为男子若没了下体,岂不枉为人,一招躲过,他忍不住狂妄一笑:“试问天下间有几人能真心真爱,知道那丑颜蛊如何解,只要真心之人的一滴血,便会解蛊,反之,如若此人有一点的不真心,那蛊不但不解,反蛊其心,令她痛心而死。”
他说完哈哈一笑,在他的认知里,这真心何来,只是渺谈,所以那女人只能当一辈子丑人了。
银轩听了他的话,也不理会他,招式变幻莫测,长剑再次攻了上来,虚晃一招,却在他忙于应付的时候,剑锋陡偏,竟生生的奔他的脸颊而来,一剑下去,只听得暗夜之中,响起他凄惨如悲鸿的声音,身形飞快的往后退,一只如玉似的手捂住自已的半边脸,血从半边脸上滴落下来。
他,一向自喻丹凤第一美男的花文博,竟然被生生的废了如花的容貌,不但是废了容貌,连带的一只眼睛也废了。
可就是这样,银轩也不打算放过他,整个人再次如苍鹰扑了过去,誓下让这个男人不得好死。
正在这时,城墙之下传来安定峰的声音:“元帅,元帅?”
其声凄惨,银轩心内一怔,人已分神,而花文博逮住这空档,飞快闪身溜走了,银轩望着漆黑的夜,哪里还顾得了那受了重创的花文博,飞快的跃身跳到城墙之下,只见夜色中,青瑶紧闭着眼睛,唇角有一抹血迹,再加上她脸上的红斑,越发的碜人,可是银轩看不见她脸上的丑斑,只心疼她所遭受的苦,上前一步抱起她的身子。
“走,回城,她不会有事的,只是受了内伤,我会给她疗伤的。”
身如大鹏般的跃起,黑色的披风,好似漫天的黑云,遮住了一切光明,等到众人反应过来,哪里还有半个人影。
大家起身,只见城门之下,一片惨不忍睹,尸体重重叠叠的堆放在一起,还有一些没熄灭的火花在风中轻摇。
虽然他们这一战胜了,可是想到元帅受了重伤,不知道接下来会怎么样,每个人心情都无比的沉重……
陈塘关军机大营的后邸,青瑶的房间内,银轩正在为她运功疗伤,其实青瑶的内伤还不足以致命,因为他的剑气化去了那一掌的威力,并不会造成她的生命之忧,可是看着她所受的这等苦,他的心头便沉痛无比,刚才若是再慢一点,这想法令他后怕不已,周身流窜过凉飕飕的冷意。
青瑶的脸很苍白,汗水顺着鬓角流下来,粘连着一部分的发丝,整个人看上去孱弱无力,这样子的她,再不是生龙活虎的那一个,这样的她却恨恨撞击着他心脏,让他感觉到疼痛。
银轩的内力浑厚,源源不断的输送进青瑶的体内,让她觉得很舒服,暖洋洋的都不愿意睁开眼了,但是她知道银轩在给她疗伤,他一定很担心,为了让他安心一些,青瑶虚软的睁开眼睛,唇角勾出一抹笑意,缓缓的开口:“我没事,你别心急。”
“嗯。”银轩一收手,搂过她的身子,修长的大手细心的帮她顺着脸上的发丝,动作轻柔呵护,小心翼翼的好像是最诊贵的宝贝,眼瞳陡的幽深,慢慢的开口:“你累了,休息一会儿吧。”
“好。”
青瑶虚弱的点头,靠在他的胸前沉沉的睡去,朦朦胧胧的想着,原来要强的自己也渴望一个可以靠的胸膛啊。
银轩等到青瑶睡熟了,想起先前花文博所说的话,她的丑颜蛊其实是可以解的,只要真心相对的人一滴血,便可解她的蛊,如果那心有一点杂质,她就会被反蛊其心,身受其害。
他的血可以吗?银轩伸手搂着她,反问自已。
他自信自已的血是最有效的解药,因为他的一颗心啊,似乎都在她的身上了,两个人相处得久了,越来越无法从她的光芒中抽身出去,那些外貌都不重要了,可是他知道她在意的,要不然也不会在脸上罩了一层白纱,女人天生都是爱美的。
银轩的眼神深幽起来,唇角勾出笑意,举起手凑到自已的唇边,用力的一咬手指,血溢出来了,他毫不迟疑的把手伸进她的嘴里,血漫延进她的口腔里。
而她对这些却一无所知。
真心的人付出的爱,是不求回报的。
他只希望她开心幸福,她知不知道,都不重要。
他收回手,执起她的柔夷,紧贴着自已的脸颊,慢慢的一字一顿的轻喃,瑶儿,此生要幸福,如果我能给你的,即便负了天,我也会给你,如果我给不了你的,希望余生,能有一个全心全意对你的人。
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有笑,心不是不痛,而是太痛了,可是冥冥中很多人,很多事都是注定了,他不知道能不能坚持到最后。
他眼神注满了柔情,紧紧的搂着她,低低的叹息。
可是瑶儿,你知道我的心愿吗?我想知道你的前生,你真正是谁,我想给你一个盛大的婚礼,不是属于沐青瑶的,而是真正的你的,我知道那才是真正的你……
银轩紧搂着她,看了一夜,说了一夜的话,亲眼看着那红斑慢慢的从她的脸上退去,一点一滴的变成完美透明的肌肤,小巧的脸,就像一片馨香的花瓣,让人看一眼便移不开眼线,温顺安静着的时候,让人忍不住想捧在手心里呵护,不忍放手,放手时该有多痛呢?
天微亮时,银轩把她放好,自已悄无声息的离去,回房间休息。
一大早,小鱼儿便奔进了青瑶的寝室,昨夜她一直守在外面,快天亮的时候,终于睡着了,莫愁把她抱进房间休息,可是她一靠床再次醒了过来,生怕娘亲出什么事,如果娘真的出事了,她绝不会独活的。
寝室的大床榻上。
白色的亵衣,服贴的契合着她玲珑细致的身材,如墨的长发分散在绣枕上,好似一朵盛开的花,那张脸,眉若轻柳,长长的睫毛密密厚厚的覆盖着,掩去了彻骨的寒芒,傲挺的小鼻子,可爱粉嫩的唇,那肌肤光滑得像锦缎,更像上等的宝玉,整个人美得就像上帝的宠儿,哪里有半点红斑,这是怎么回事?
小鱼儿怀疑自已看错了,拼命的眨巴着眼睛,最后确定眼睛没问题,不由朝屏风外面开口叫:“莫愁,快进来,快进来。”
外面的人以为发生了什么事,赶紧闪身进来,只见小鱼儿张大嘴巴,指着床上的主子,莫愁和冰绡心下一紧,以为出了什么事,飞快的抬首望过去,很快也怔住了,主子脸上的红斑不见了,她竟然不治而愈了,真是太神奇了,为什么会这样呢?
寝室中,三个人同时眨巴着眼睛,久久没出声。
不过小鱼儿先前的喊叫声,已惊动床榻上的人,她慢慢的睁开眼,那是怎样晶亮的一双眼睛啊,闪烁着珍珠璀璨的色泽,又带着海一样深幽的暗芒,微微蹙了一下眉,人美,连这个简单的动作,看上去都是优雅至极的,再加上她自身冷然的气质,只消让人看一眼,便移不开视线了。
“怎么了?”
青瑶缓缓的开口,内力流淌,昨儿晚上银轩给她输力,一夜过来,她竟感觉不到异样,只是奇怪屋子里的三个女人,都张大嘴巴好像见了鬼的,不由奇怪的摸了摸脸,她脸上怎么了?是红斑更难看了吗?
“主子,出怪事了。”
莫愁走到一边的梳妆台上,拿来铜镜,递到青瑶的面前。
青瑶下意识的回避了一下,自从中蛊以后,她很少照镜子,因为古代的镜子本就有些模糊,再加上自个脸上碜人的红斑,在铜境中,更加的骇人,她自己都不想吓自已。
但今儿个,莫愁怎么这么没分寸呢,青瑶暗惦量,双眸随意的瞄了一眼,只见铜境里的女人,面若桃李,俏目婉转,丽质天生,哪里有什么红斑,青瑶疑惑的摸了摸镜子:“这没问题吧?”
“没有,主子脸上的红斑真的没有了,好端端的不见了。”
“是啊,娘,你好漂亮啊。”小鱼儿兴奋的冲到床边,伸出手摸她的脸,这下娘亲不用再以薄纱罩脸了,还是美美的娘亲。
“真的没有了?”
青瑶立刻高兴起来,重新拿起铜镜细看了一遍,没错,确实是自己的脸,白晰光滑的肌肤好似玉一般透明,一点暇疵都没有,别说那么大的红斑了,这真是太好了,究竟是怎么回事?
青瑶在高兴之余,不免的疑惑,仔细的想昨儿晚上的事情。
银轩帮助她运力疗伤,而后她太累了,便靠在他怀里睡了一会儿,后来她睡着了,根本没发生什么不正常的事啊,难道说是银轩解了她的蛊,这也不可能,花文博和她是死对头,怎么会给她解药呢?
青瑶想得一头雾水,最后不想了,抬首望着寝室中的莫愁和冰绡:“银轩什么时候回去的?”
“天微明的时候,属下看他太累了,这会子应该在休息。”
“嗯,今儿个别打搅他。”青瑶关切的吩咐,冰绡点头,莫愁上前侍候着主子起身,现在的她不需要再遮遮掩掩的了,本来就是一个水嫩的女人。
不过今儿个的她,只怕让军中的人大吃一惊,谁会想到主帅竟是个貌美如花的女子,还如此的年轻。
不过安将军和另外几个副将才应该是最惊讶的一个,因为昨儿晚才目睹了主子的真容,今天便冒出来一个天仙似的人儿,莫愁想到这,便抿唇笑了两声。
青瑶懒得理会她,收拾好一切,淡淡的吩咐下去:“把早膳送过来。”
“是。”莫愁到门外吩咐把早膳准备进来。
青瑶又望了望冰绡:“你去通知安将军他们,立刻到军机营正厅商讨事情。”
“是。”冰绡也退了下去,房间里只有小鱼儿,小鱼儿见没人了,抬起潮湿的眼睛:“娘,对不起,害得你受伤了。”
其实昨日她是抱了一死的决心的,她不想让娘受到半点的伤害,而那个男人阴险狠辣,只怕会对娘不利,所以唯有她一死,才可以保全住娘,只是没想到娘会拼死救她一命。
“你说什么呢?小鱼儿,你可是我的女儿,我生出来的,我怎能眼睁睁的看着你死?”
“谢谢。”
小鱼儿的眼泪滑落下来,垂着脑袋,青瑶伸出抱起她,放到桌边的凳子上,温和的开口:“保护你是我的责任,是我把你生出来的,以后你别总想着这些,如果真的心疼我,将来就加倍的孝顺我吧。”
“嗯,我会的。”
小鱼儿用力的点头,她一定要让她幸福快乐的活一辈子。
两母女说着悄悄话,莫愁领着营中的两个小丫头把早膳端了上来,一一摆放在桌子上,莫愁吩咐了小丫头下去,房间里没人的时候,莫愁拿出银针,在每样菜里试了一下,最后确定没毒,才缓缓的开口。
“主子,请用早膳。”
“嗯,我知道了。”青瑶点头,示意莫愁一起坐下来吃点,莫愁也不讲究,她跟着主子这么长时间,她的禀性已是深黯了的,很多时候,是个随和的人。
用完了早膳,青瑶领着莫愁和小鱼儿往前面的大厅而去。
一路上很多人望过来,眼中闪过难以置信,若不是看见青瑶身侧的莫愁,还有小鱼儿,大家都怀疑眼睛花了,一向以面纱罩人的元帅今日终于露出庐山真面貌,竟是如花似的美貌,不过即便她长得惊人的美,却没有人敢随意的亵渎她,因为她周身罩在一层寒冰之中,冷冽无比。
军营大厅,门外守着的士兵,毫不例外的再次惊了一回,最后想起什么似的恭敬的开口:“元帅,安将军和其他的将军都到了。”
青瑶微点了下头,跨上石阶,走进了大厅。
大厅中,本来正说话的人全都望了过来,一瞬间集体张大嘴巴,忘了喘气儿,直到安定峰的疑惑的声音响起来:“元帅,是你吗?”
青瑶点头,冷冷的扫视了一眼众将,那冷冽嗜杀的眼神果然是元帅的眼神,大家谁敢直视,飞快的垂首。
青瑶步伐优雅,不紧不慢的走到安定峰的面前,唇角扯了一下:“安将军认为有人能冒充得了本帅?”
“可是昨儿晚上?”
安定峰想起昨儿晚上元帅的脸上是有一块红斑的,这会子哪里有啊,才会深觉奇怪,青瑶淡淡的笑了一下:“我是中了花文博的丑颜蛊,现在蛊消失了,就恢复了本来的面貌。”
“原来是这样。”
众人呼出一口气,抬首望向上首的女子。
元帅长得真是太美了,这么美的女人,还有着这样精明的头脑,看来弦帝的眼光不错啊。
众人心里嘀咕着,面上可没表现出来,这女人虽然长得美,可是那美却溶合了更深一层的东西,冷得好似寒冰,嗜血之气充斥在上方。
“今日让大家过来,是有事要商量,昨儿晚上我们再次打赢了一仗,那花文博也受到了重创,这是我们最好的机会,现在化城兵力不足,事不宜迟,必须立刻拿下化城,我们就控制了丹凤国的南大门。”
“是,末将等听令。”
安定峰领先抱拳,余者皆站了起来,齐刷刷的望着上首的女子,如此赏心悦目的元帅,还真是令人心情愉快呢。
“此次攻打化城,安将军全权负责吧。”
“是。”安定峰立刻垂首领命,现在化城已没有多少兵力了,只要她们一攻,必破。
正在这时,有小兵从外面跑了进来,扑通一声跪下来:“报,元帅,化城有人送信过来了。”
“拿过来。”青瑶冷冷的开口,下首的小兵立刻把信呈了上去。
莫愁接了过来,递到青瑶的手上,只见她打开信看了一会儿,眉头不自觉的舒展开来,唇角勾出笑意,眉眼如画,示意莫愁把信拿给安将军看看,安定峰接信看了起来,神色间有着难以置信,最后再从头看了一遍,眉间立舒展开来。
大厅里,其他的将军们,看到主帅和将军都是一脸的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陆战云心急的站起身问:“将军,怎么了?”
安定峰缓缓的开口:“这是化城知府连同地方上的官员送来的降书,化城自愿归顺我们。”
“不战而降。”
几道声音响起来,大家好像听到天方夜潭一样,可是仔细的想了想,反而觉得化城的知府是个有城府的人,这种时候不降只有死路一条,降反而保有一线的生机。
“看来是个聪明人。”青瑶淡淡的挑眉,只是连她自己也没想到,经过陈塘关一战,她的名声大噪,天下人皆知,那化城的知府又不是傻子,怎会不降?
“真是太好了,不过我们不能大意。”青瑶冷冷的开口,也许这化城的人只是拖延时间,她们可不能大意失荆州。
“是。”下首一片轻应,青瑶望了一眼下首的几名副将,她们很快就会北上,这里给得实可靠的人来打理。
“黄木杨听令。”
黄木杨一听元帅唤他,立刻出列,恭敬的跪下。
“本帅任命你为陈塘关的主将,从今日起你领五千兵马,留在陈塘关,好好整顿陈塘关的兵力,朝廷很快会派一部分兵力过来。”
“是,属下领命。”
黄木杨很高兴,恭敬的领命,虽然五千人马有点少,但是陈塘关内部有兵马,他可以重新培养兵将,而且对面石城的人可以随时调动,后面化城也有自已的人。
“陆战云听令。”
陆战云立刻站了出来,经过陈塘关一战,他已成熟悉稳重得多,沉稳的出列,跪在地上抱拳候命。
“现在升你为总兵,驻守化城,同样给你五千兵将,朝廷很快会拨人马下来,你好好镇守化城。”
“是,末将领命。”
陆战云很高兴,没想到他们都得到了重用,青瑶扫视了一眼别的副将和参将,每个人的眼瞳都散发出栩栩如辉的光芒。
青瑶唇角勾出淡笑:“今后还会重用很多人才,你们有实力都发挥出来,乱世出英雄。”
“是,末将等听令。”响声在大厅窜过。
陈塘关和化城已收服,青瑶派人送信给爹爹,让朝廷拨人手过来,配合黄木杨和陆战云,相信很快便会有人过来了。
而她们稍作休息,将继续北上。
因为陈塘关和化城被夺,其他的国家眼红不已,丹凤国现在不是面临着一家的问题,几个周边的国家同时开始动手了。
云仓国和青罗国连手抢了丹凤国的两座城池。
那上官昊哪里还坐得住,也抢了一座城池。
丹凤国一下子失去了五座城池,朝堂之上人心惶惶,女皇一下子苍老了几岁,满头的白丝,这时候花文博竟然回宫了,跪在女皇的面前祈求她的原谅,自己没有保住陈塘关,还丢了化城。
女皇狠厉的眸子冷盯着他,自己所有的一切,似乎都毁在这个男人手上了,他先前美若谪仙的容貌再也没有了,狰狞得让人害怕,一道长长的疤痕从眼角往下顺延着,狰狞至极,一只眼已毁掉了,粘连在一起,骇人至极。
“你竟然还有脸回来?”
女皇的声音阴森森的好似从地狱中冒出来一般,冰凉得没有一丁点温度。
“失了陈塘关和化城,连带的五皇女也丧命了,这一切难道不是你整出来的,如果不是因为你,那弦月的皇后怎会对丹凤国下手?”
此刻的女皇完全失去了理智,眼神赤红,妖魅骇人。
花文博幽深的眼神一点一点的冰冷下去,他的脸毁了,他比任何人都难过,痛苦,而且失了陈塘关,也非他所愿,没想到到最后,这女人竟把所有的责任推到他的身上,狰狞的面容上,那疤痕越发的碜人。
“女皇,我只是没想到沐青瑶那个女人如此厉害。”
他说,低喃起来,一物克一物,也许他的报应真的要到了,要不然为何一遇到那个女人,便什么都完了,他的荣华富贵,他的梦想,什么都没有了,现在连仅有容貌也尽数的毁了……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你一个后宫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生事,现在来说不知道,你害得朕成了一个亡国之皇。”
女皇帝好似看到了自己的未来,哪里还有脸去见地下的列祖列宗,越想越恨,飞起一脚踢过来,花文博哪里敢躲,直直的受了一脚,被女皇踢飞出去,撞在墙上,落到地上,挣扎了一下,唇角溢出血来。
最后他竟笑了,原来这个女人比他还要无心,一直以来对他的宠爱,只不过是把他当玩物一般,他还以为她能多少顾念着一些夫妻的情分,必竟他们生活了二十多年,到头来,却发现最狠的那个不是自已,他怎能不笑?
他一笑,女皇更加的愤怒了,朝外面大叫起来:“来人啊,把这祸乱的妖男拉下去砍了。”
“是。”立刻有如狼似虎的御林军冲了进来,直扑向花文博,花文博动也没动,任凭这些人拉他出去,他之所以出现在这里,是因为另外一件事,否则这么几个人岂能伤得了他分毫。
正在这时,书房门外走进来一个人,纤纤柔柔的姬雪。
她小心翼翼的跪在书房正中:“母皇,姬雪自知罪孽深重,但求一死。”
“你还有你,就是你们毁了朕的大业。”女皇气得口不择言,心血攻心,眼睛一翻往一边倒去,一旁的几个御林军,还有女皇的贴身侍婢吓得大叫起来:“女皇,女皇,你怎么了?”
姬雪和花文博相视一眼,两个人隐暗的一笑,看来天不亡我啊。
姬雪飞身扑到女皇的身边,拨开众人,尖锐的叫起来:“快,立刻传御医,快点传御医。”
自己一伸手抱起女皇,往寝宫闪去,一时间,众人手忙脚乱,四处冲撞,这时候,一直站着的花文博的声音陡的响起:“安静一些,安静一些,别慌乱,别慌乱,来,深呼吸,别紧张……”
他的声音好像有魔力一样,先前慌乱不堪的人都安静了下来,目光涣散,连请医问药这种事也忘了,似乎把女皇的事忘了一般。
寝宫之中,姬雪飞快的放下女皇,就在这一路颠簸之中,女皇竟然醒了过来,一看到姬雪,眉便蹙了起来,嫌恶的开口:“你留在这里做什么,滚出去。”
姬雪本来心肠软了一些,虽然这个女人不是她的亲身母亲,可是她叫了二十多年的母皇,也当她是亲生的母亲了,现在要杀了她,心里难安啊,可谁知这女人一睁眼,竟然说出这种可恼的话,眼神一暗,阴冷的笑便挂在唇边。
动作俐落的拿出一包白色的粉沫,塞进女皇的嘴里,女皇睁大眼睛,怒瞪着她,拼命的摇头,可惜却挣不开姬雪的那只手,紧紧的掐住她的脖子,使得她呼吸困难,张大嘴巴,那粉沫便全咽了进去,姬雪等了一会儿,只到女皇的呼吸越来越微弱,才失声朝外面叫了起来。
“来人啊,来人啊,御医呢?怎么还没来?”
寝宫外面,立刻有人去找御医,而书房内,花文博气定神闲的挥了挥手:“女皇病重了,还不快去招御医。”
那几个人一怔,似乎刚才的事只是一瞬间发生的,根本不疑有她,飞身去请御医,有人去通知朝中的大臣。
很快,御医过来了,大臣也过来了,皇室的子女也赶了过来。
寝宫之内站满了人,众人一起望着那御医,只见他眉凝结起来,最后无力的摇了摇头:“女皇仙逝了。”
一声落,寝宫之内响起了柔缓的哭声,姬雪扑在女皇的身上。失声叫起来。
“母皇,是女儿不好啊,不该去请罪啊,害得母皇心急而亡啊。”
皇太女姬雪哭声如雷,寝宫之内,齐刷刷的跪了一地,哀鸣声一片。
一代枭女,最终却死于皇室内斗之中,女皇就这么被谋害了,还在神不知鬼不觉之中。
女皇一死,又没有立遗召,理所当然的皇太女姬雪登位。
不过对于女皇的死,众人都觉得奇怪,因此很多大臣不赞成姬雪登位,连名上书,让六皇女登位。
可惜这建议一起,为首的几个大臣便死在家中了,连带的六皇女也变成了哑巴,这一切不言而喻,整个凤莲城笼罩着血风腥雨,人人自危,很多人都心知肚明,丹凤国是真的要亡了的。
姬雪顺利登位,成了丹凤国的新女皇,新皇一登位,便调重兵,阻止沐青瑶她们北上……
深冬,大雪纷飞,天地一片苍茫,青瑶身着一件紫色的斗篷,悄然立在长廊之上,长廊外,一枝寒梅伸出来,傲然的绽放出花朵来,鲜艳夺人。
茫茫白雪中,傲骨筝筝。
身后有人靠近,银轩无声无息的走过来,他穿了一件大氅,并排站在她的身边,看着廊外的红梅。
“雪虐风号愈凛然,花中气节最高坚。过时自会飘零去,耻向东君更乞怜。”
青瑶即兴起,随口而吟,身侧的银轩唇角一勾,赞叹之声起:“好一句耻向东君更乞怜,把寒梅的傲骨尽现出来,好诗,好才情。”
青瑶本来是随口而吟,可听着身侧人的真心赞叹,不由得心虚,这哪是她的诗啊,只不过即兴起,拿来用一下罢了,转身往室内走去:“今时的大雪来得可真早啊,梅也开得早,来年的春时也会早,好年好景头啊。”
“是啊。”银轩跟着她的身后进了屋,小鱼儿穿着着夹花团子的棉袄,像个小圆球似的滚了过来,过了年,她就三岁了,越来越大了。
“娘亲,娘亲。”
她和青瑶的感情真正的好,比一般的母子还要亲热,因为她们不但有母子的血液,还是自己人,有时候说些自己人的话,心里才不会那么寂寞。
“怎么了?”
青瑶看着一团影子扑过来,只得伸出手接住她,往一边的椅子上坐下来,这时候,大将军安定峰从门外走了进来,身上还有些雪花片子,一走进来,恭敬的抱拳:“元帅,看来我们只能在此过年了,要想北上,只能年后了。”
她们历时五个月,已抢了丹凤国的六座城池,一路向北,锐不可挡,而且人家一听到她们来了,很多城池自动降了,因为打,只有死路一条了。
弦月朝廷中又增派了五万兵马过来,她们手里的兵马越来越多了,众人信心更足了。
谁知道此刻被困在黛城了,因为黛城后面是一条山道,大雪封道,两边是陕谷,陡而险峻,路面又滑又陡,她不能拿将士们的性命冒险,因此所有的人都阻扎在黛城内,休生养息,待到来年,大雪溶化,便过山道,往北,再过去不远,便到丹凤国的京城凤莲城。
青瑶的眼瞳中青光闪烁,花文博,我要看看你躲到哪里,不管你躲在哪里,我都要把你掏出来。
还有姬雪,那个杀姐的女人,最终把手伸到了女皇的头上,这完全是女皇自找死路,也不想想,这样一个胆敢杀姐的女人,当然敢杀她,可惜她大概到死才明白这个道理,可惜后悔也没有用了。
“坐下来吧,既然没办法北上,就让大伙安心的在黛城过个年吧,本来背井离乡的,就够凄凉的了。”青瑶缓缓的开口,而她似乎没有这种遗憾,小鱼儿在这里,而银轩也在这里,从某种意义上说,她们其实是一家人。
“好,那我就传令下去,派专人去办年货,杀鸡宰羊的过个好年,年后再出发?”
安定峰请示,青瑶点了头,安定峰便领命下去了。
厅上,青瑶想起小鱼儿心急火燎找她的事,忙出声问她:“你先前找我干什么?”
“我一起来没看到你,本来想约娘亲去赏梅的,谁知道你都赏过了。”
小鱼儿嘟起嘴巴,她又长高了一点,那嘴脸和皇上越发的像了,就好像一相模子脱出来的,青瑶感叹着,掉头望向一侧的银轩,他深幽的眼睛正好望过来,里面是一汪海,分辩不出任何的内容。
这一年,黛城的冬天很冷,青瑶和小鱼儿等人不敢轻易出门,人真是奇怪,明明连那么大的战争都不怕,偏偏怕冷,宁愿宿在屋子里,也不愿意走出去。
军中,将士们休养了一番,精神恢复了不少。
新年的那一天,在宽大的广场上,架起了几大口的铁锅,煮了肉,还有酒,大家尽情的吃喝,当然还有一部分兵力是禁止喝酒的,青瑶也陪着大伙儿吃喝了一番,至晚上方回去。
虽然不在家中,但却过了一个别有滋味的年,而且行军大仗的人,原就没有年可言,因此这年在每个人的心头留下了很深的印像。
年后,开始整顿兵马,准备北上,攻打凤莲城,与此同时,有消息源源不断的送到青瑶的耳朵里。
上官昊果然乘她们攻打丹凤的时候,从月壤国借调攻打她们的边境,只可惜未能成功。
青瑶脸露冷笑,那上官昊的野心不言而喻,他明知道强攻弦月是难上加难,却还装模做样的攻打,其实他只不过走一个回马枪,想灭了月壤国才是真的。
可惜那月壤国的人竟然茫然不知,还真的借道给他们,照她的预估,不过明天春天。
上官昊必然把矛头掉转,打下月壤国。
另外一边,青罗国和云仓国联手,又抢了丹凤国一个城池。
丹凤国一共有十五个城池,现在被青瑶抢了六座,而青罗国和云仓国乘机抢了三座城池,上官昊又抢了一座,现在的丹凤国,只有京都凤莲城四周的几个城池了,只要破了外围的几个城池,便可攻下凤莲。
眼下的形势一发而不可收拾,各国都蠢蠢欲动,因为弦月国既然能打下丹凤国,就能打下其他的国家,担忧的同时,各国都在想对策。
万鹤国的上官昊,原来的目的,就是打下月壤国,那万鹤国的僵土就扩展得多,弦月国的北边就是他们的天下了。
青罗国和云仓国虽然有野心,但不敢妄动,所以两家订了条约,共同抵御外敌。
现在的弦月已在七国中坐大。
他们手中有凰辕国,又攻下了丹凤国,而丹凤国位于西北部,弦月从凰辕国而过,等于直接挺入他们的心脏,他们这一招很好的把东部和西部隔开了,使得他们和万鹤国没法联手,这样分而击之,真是高明的计策啊。
开春,积雪融化。
山道尽现,青瑶命令下去,全军整顿准备出发,黛城的一切已有人接收了,安顿好了所有的一切。
从这里出发,到丹凤国的京都凤莲,只要二天的路程,隔着两个城池,只要攻破这两个城池,便可直阻丹凤国的大门。
黛城以北有一段险峻的山道,青瑶初步预估,一定有人设下了埋伏,如果真的有人在那里埋伏下来,不但过不去,而且伤亡会很大,因此先派了一批精兵,从林中穿行而过,绕过去看个究竟,果然有人埋伏在陕谷之对面的丛林中,他们做梦也没想到弦月的人先想到这一点了,本来守着陕谷口只要五百精兵,足可以以一挡十的利用起来,使弦月的人过不去,谁知道,竟然被人家识破了,派了一队精壮的兵将过去,很快处理了他们。
后面青瑶率大军过陕谷,攻黛城以北的另一座城池。
不知道是人心所向,还是那些人知道必亡,几乎没费多少事,便攻破了一座城池,而青瑶并没有停息,继续命令大军北上。
这里的一切举动,很快传到丹凤国的皇宫。
上书房内,姬雪冷沉着脸阴骜的望着对面的男子,一半的脸精致无比,另一半却是一面银致的面罩,遮盖住了他脸上狰狞的疤痕。
“难道你推我上位,就是为了让我成为一个亡国之皇?”
姬雪头疼不已,虽然登位只有几个月,她觉得精力憔悴,整个人都苍老了,原来皇位并不好坐。
“至少你做过了。”
对面的男子闲然的开口,并不着急,因为他已经想开了,如果沐青瑶那个女人就是他的劫,他想躲是躲不过去的,现在就坐等她过来吧,不过就算死,他也不会让她好过的。
花文博的眼瞳闪烁着死亡的嗜血。
他的一切都是那个女人毁了的,如果不能重创她,他死不瞑目……
半个月后,弦月的兵马果然攻破了外围的最后一座城池,直捣丹凤国的京城,凤莲城。
凤莲城内,百姓早已逃离,出去避难了,听说凡是攻下来的城池,只要安份守已做个百姓,便不会受到荼毒,国与国的战争,和他们小老百姓有什么干系。
凤莲城皇宫。
太监和宫女们在皇宫内乱窜,很多人乘机跑了,朝中的大臣能走的也都伪装成老百姓离开了,只有少数的几个人留下来,陪着新皇帝面临敌军的破城。
“女皇还是走吧?”
其中一名年老的官员开口,虽然国亡了,可是女皇还年轻,可以伪装成普通人出城去。
姬雪苦笑,眼瞳阴骜无比,她能去哪里,她身上有那个男人下的蛊,只要他死,她就没法独活,而他是决不会走的,他在等,等那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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